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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andra,那个一年前面对宫廷的繁规缛矩还战战兢兢的年轻女孩子,如今已是一位端庄娴雅的王妃。更重要的事,她现在正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这是整个皇族的希望和延续,从此无人再可以轻看她。我由衷地为她高兴。
这里是我出生成长的家,无论我在这里有过怎样的伤痛,他们毕竟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已拥有了满溢的幸福,希望他们也一样。
然而,就在我回宫后的第三天,一条被媒体公布的新闻让整个在为我的订婚仪式而忙碌的宫廷静默下来 – 曾经被认定与我闹出绯闻的André在印度死于一场车祸,而他戴在胸前的那枚“青鸟”钻戒被印度官方认出是比利时皇室丢失的婚戒,从而交还给了比利时政府。
而拿了这枚戒指偷送给André的人,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我。一时间,我又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如果当年在André家留宿会被人视为少女的轻浮无知,那么偷拿本属于比利时未来皇后的婚戒而送给自己的情人,这就比偷盗更严重。舆论指责我为一个毫无责任心的王室成员和小偷。
报章上对我的负面描写刺得我流泪,那些觐见的贵族女子在面似恭敬地向我行礼时,眼底唇边稍纵即逝的轻蔑让我几乎无法再保持端丽合体的仪态,而普通民众对我的指责和非议也越来越多。
我告诉自己,我已经长大,我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责难甚至鄙夷。
“Gisèle,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烦恼的。”Alexandra宽慰着我:“把握住你自己的幸福,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我略略愕然:“你不怪我拿了本来属于你的东西吗,Alexandra?”
她平静地一笑:“有什么好怪的?不就是一枚石头么?这本来就是你家的东西。从我进宫到现在,给我最多帮助的就是你,甚至超过Bernard。我欠你的不是这一枚石头能还得完的。”
Alexandra,尽管现在已经俨然是华贵的王储妃,但内心里,她仍是当年那个善良单纯的姑娘。
她继续说:“别拿无谓的烦恼折磨你自己。人生没有完美的,但你已经拥有了靖平的爱情,那就是最珍贵的东西。好好把握它,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幸运。”
她温和笑容中的隐隐感慨与无奈让我吃惊:“Alexandra,你不幸福吗?Bernard对你不好吗?”
她垂目,再抬头看着我,些许苦涩地一笑:“他对我很好,温柔,体贴,周到。但他从没用靖平看你的眼神看过我。我总感到我和他之间隔着什么。他是个好丈夫,也会是个好父亲,但是,他不爱我。”
我忙抓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别说傻话,爱的方式有很多种。Bernard一向比较腼腆,他是爱你的,只是不太善于表达罢了。”
Alexandra伸手抚抚我的脸,对我安慰地笑笑:“你别担心,我已经不太在乎他是不是真地爱我了。只要我还能在他身边,每天看到他,触到他,听见他说话,也就满足了。更何况,现在还有孩子。”她珍爱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一对和睦的双亲,这就是我想要的全部了。”
Alexandra,在这一年里,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伤心吗?想家吗?抱歉我没能在你身边陪伴你。
这时,我祖母的女官敲门进来,告诉我,祖母要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澄清一下,我写玮姨的故事,不是要歌颂谁,只是写一桩奇怪的爱情,这并不代表我就赞同这三个人的做法。对那些看了之后恶心得久久不能释怀的读者,我只能说抱歉了。请大家不要再争执三个上一辈的孰是孰非了,人有不同,观点也会不一样,这很正常。大家还是看靖平和云深的戏吧。
大局(云深)
女官引着我走到祖母的书房门前,并不像以往一样替我把门打开,而是对我躬身行礼后,无声地退下了。而平日走道里的侍从也被撤了个一干二净。我明白此时书房里进行的一切必是机密的,便小心地自己推开了门。
书房所有的窗都被被厚厚的窗帘挡得密不透风。房间里很暗,只开着一盏书桌上的台灯。昏黄的光线将两个站在一起的人影拉得长长 – 一个是我的祖母,另一个是Bernard。
在我推开门的一霎那,刚好看见祖母举起的手,在Bernard脸上扇下一个响亮的耳光。祖母是严厉的,但我却从未见过她打人。
“奶奶!”我惊呼一声,赶紧关上门,然后急步奔到他们面前。
祖母一脸地煞白,面无表情地说:“Gisèle,你站到一边。”
这是祖母在暴怒时的表情,违逆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赶紧依言退开两步站好。
祖母紧紧盯着Bernard,满眼的愤怒和轻鄙:“我以为你会跟这家里其他的男人不同,但是我错了。你和他们一样自私和没有担当。当年为了替你遮掩你所谓的爱情,已经搭上了Gisèle的名誉。但我并不知道,你居然拿家里祖传的戒指去送你那个见不得人的情人。现在又要让Gisèle来替你背这个大逆不道的偷窃罪名吗?”
Bernard低垂了头,沉声说道:“这全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所有人,尤其是Gisèle。我愿意为此接受一切惩罚。但是André,他没有见不得人,我和他的爱情没有见不得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抬了起来,坚定地看着祖母。他的双目是红肿的,显然在这之前是哭了很久。那种永失所爱的痛苦,我明白。
祖母轻嗤一声:“你和他的爱情?那么你作为一个储君,把对国家和子民的责任放在哪里?你作为这个家族即将的首领,把对家族的忠诚和其他成员的名誉安危放在哪里?我们这样的人,责任和忠诚必须放在爱情之前,更不用说你那种会导致整个家族毁灭的所谓爱情。这个家里的男人都是一样地自私而毫无责任心,总要女人去替他们承担他们罪孽的后果。你祖父,你父亲,你弟弟,还有你,全都一个样子,窝囊怯懦得不像男人。现在你让Gisèle替你背着偷窃的污名,你就心安吗?”
Bernard愧疚地看我一眼:“我已经让Gisèle受了太多苦,不能再害她。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担当。我会去向公众说明真相。这个王储我不当了。”
我大惊失色:“Bernard你疯了吗?快把这话收回去!你这么做只会毁了全家。我在公众眼里已经是个叛逆,再加一宗罪孽也没有太大关系。但你不同,你必须是完美无缺的,这个家族的维持和希望就全靠着你。还有Alexandra,你不爱她已经是她的悲哀,如果再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柄,那会杀了她。更何况还有你们没出生的孩子,你要让他(她)的生活从一出生就蒙上阴影吗?所以保持沉默,是现在最佳的选择。”
祖母看着我,一脸的心疼哀戚:“可是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承担这样多?”
我握着祖母的手说:“这事我也是有责任的。当初是我把戒指替Bernard送给André的。如果当时我把戒指扣下,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再说公众对我的要求比对Bernard低,所以让我来承担后果是对家族伤害最轻的选择。奶奶,您不是常说,我们行事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大局吗?”
祖母长叹一声将我搂进怀里:“冤孽呀,冤孽。Gisèle,这个家已经亏欠你太多。奶奶会再想办法,不会让你继续受委屈。”
我已决定独自承担这一切,用我的牺牲和隐忍来换整个家族的平安和Alexandra以及孩子的幸福。
这一切,我都瞒着靖平。每次与他通话我都装作若无其事地活泼快乐。我多希望靖平此刻就在身边,让我倚在他宽厚的胸前,那么我心中的屈辱与纷乱就会消减大半。但是,我却庆幸他此时不在这里。他已有太多的责任和工作,我不愿再让他为我操劳分心。但愿他别看欧洲的报纸,这件事能晚一天让他知道就拖一天。
Olivia从罗马赶过来看我,一见面,她便重重吻过我的双颊,然后激动地说:“我的上帝,你失踪了快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定得告诉我!”
我屏退众人,和她单独待在房间里,握着她的手,谦然开口:“Olivia,对不起,关于我和靖平的事,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她一愣,随即摆摆头说:“你说那件事啊,我一早就刹车了。其实当初我追靖平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要跟Matilda斗气。后来知道靖平根本对Matilda没意思,我对靖平也就不那么热衷了。更何况,你们那天晚上跳舞的时候,靖平看你的眼神就让我觉得不对头。后来自从出了André的事情,你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有天黄昏我从朋友那儿回宫里,车开过叹息喷泉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高个男人站在那座Artemis雕像旁边,头朝着你窗户的方向,一动不动。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但我知道那是靖平。当时在下小雨,我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久,只看到他的衣角在往下滴水。从那一刻,我就对他彻底死了心,因为我明白他不可能喜欢我,Matilda,或者其他任何女人,除了你。”
靖平,靖平,我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眼泪缓缓流下来。
Olivia慌得给我擦泪:“Gisèle,怎么了?你别哭呀!”
我抓着她的手,泪流满面:“Olivia,请你原谅我。”
她抚抚我的脸,笑起来:“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靖平喜欢纤瘦的女孩子,我可做不到为了要他喜欢,一辈子都得戒了甜食。这么艰难的事还是留给你来做吧。”
我含了满眼的泪,却被她逗得笑起来。Olivia,她总这样真挚而善良。
待我平复下来,她认真道:“但是Gisèle,André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会刚跟André分开,又马上跟靖平爱得死去活来的,这太不像你。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绝对不会拿了Bernard和Alexandra的婚戒去送人。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我深吸一口气,抱歉地看着她:“原谅我,Olivia。这件事,我不能再多说什么。”
她了然地点头,又叹气道:“我明白。这家里的秘密并不嫌多这一桩。我只希望靖平给你的幸福能胜过你所遭受的一切。”
我轻松地对她一笑,心里却沉甸甸的。
又过了几日,刚刚试过了候选的订婚礼服,我坐下跟Olivia和 Alexandra喝茶,一面听Alexandra念娃娃经。这时祖母走进来对大家说:“大家都回避一下,我有事要跟Gisèle讲。”
大家退去以后,祖母拉了我的手:“Matilda公主来了。说想跟你单独谈谈。我已经知道了她对你和靖平做的事情。所以她恐怕没什么好话会对你说。你可以不见她,我会告诉她你不舒服。”
我沉吟一下,对她摇摇头:“您别担心,奶奶。她伤不了我。我要见她,看她想对我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给我的热情回复,无论是怎样的意见,都说明大家很抬爱我这篇文,是在是太感谢了。根据多数童鞋的意见,我决定玮姨那段还是保留了,但是在133章的“作者有话说”里加一个告示,这样不爱看的童鞋就可以跳过了。
话说回来,我们的一位老熟人又要登场了哈。云深对不对付得了呢?:D
访客(云深)
片刻后,女官引着多日不见的Matilda公主来到了我的起居室。
一年未见,她依然雍容华美,一双冰绿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含了没有温度的笑,看着我。
我的心跳突然紧张地加快,含了一丝害怕。但立刻我告诉自己,她只是一只纸老虎,而我自己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被她骗得团团转的小孩子。很快,我镇静下来。
我们礼貌地寒暄了几句然后坐下。她轻笑着说道:“Gisèle,一年不见,你长大了许多,变得更漂亮了。”
“过奖了,Matilda公主你也一样青春依旧。”我淡淡一笑,按兵不动。
“我这次是路过布鲁塞尔,顺便来道贺你和靖平。”
“多谢你的好意。我们会很幸福,不会辜负了你。”我礼貌地答她,心里明白她今天决不是来道贺的。
她低头抿了一口杯里的咖啡,然后抬头慢悠悠说道:“顺便说一下,我在瑞典医学院组委会的任期就快结束了。以后我们恐怕就难得碰面了。”
她的意思是说她和靖平就难得碰面了吧。我抑制住心中的喜悦,尽量语气平缓地对她说:“那真是太遗憾了。靖平一直都很珍惜你们的同事关系。”
她冰绿色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寒意,转眼又恢复了笑容:“不过只要靖平还在当院长,我们还是会常见的,毕竟我也住在斯德哥尔摩。”
原来她是在说她和我碰面的机会少了,并不是指她和靖平。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转,不紧不慢地回答她:“那真是太好了。靖平的院长任期的每年里会有半年待在斯德哥尔摩,半年待在北京。我已经联系好瑞典皇家音乐学院了,每年在那里上半年的课,剩下半年就在中国中央音乐学院上学,两个大学相互之间也承认学分。这样我就可以总是培在靖平身边,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了。”说完我对她甜甜地一笑。
我发现,原来面对她,编瞎话不再困难。
她的脸色瞬时白了,但马上又恢复了常态:“那倒是不错。但是最近学院里有些风言风语涉及到靖平,不太好听。”
“既然是风言风语,自然是没有凭据的胡诌,用不着理会。”我猜她下面的话才是今天来见我的主要目的。
她笑了,一脸意味深长:“你很不简单呢,Gisèle。一年不见,我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实话直说了吧,现在不少人都在议论靖平该不该娶你。他这样一个洁身自好,广有清誉的人应该有一个清白高贵的女子作伴侣。而以你现在的声誉作他的妻子,除了让他蒙羞,什么也不能带给他。”
当年她告诉我,我的幼稚和依赖会是靖平事业的绊脚石,我险些着了她的道,就此放弃靖平。而现在,她又故计重施,想让我自己离开靖平。Matilda公主,一年过去,看来你并没有什么长进。我突然觉得她并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么聪明。
我静静看着她说道:“你太不了解靖平了。对虚名,他是最不在意的。而我是怎样一个人,他很明白。我能带给他的快乐和幸福远胜过流言带来的不快。让靖平幸福是我的事,Matilda公主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看我半晌,仿佛从不认识,而面色也是我从未见过的灰败:“怎么会有你这样自私的女人?你会害死靖平的。”
她以为我仍是当年那个耳根极软,听她两句蛊惑就可以放弃自己所爱的小孩子。她错了。
我起身站起来,冷冷看着她:“你不用担心,我会把靖平照顾得很好。因为我知道他最想要的是我,除此之外的其它都不重要。任何流言以及诡计都达不到它们的目的。靖平也是个聪明人,哪些人说过什么,哪些人做过什么,他心里都很清楚。Matilda公主,多谢你今天一番好意来看我。抱歉我现在累了,想休息。”
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再回头看着我,嫣然一笑道:“来之前我碰到了Ludwig。”
我的手微微一颤:“他还好吗?”一年前,Ludwig那张伤心而愤怒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他这一年过得很不好,整个人都有些变了,不修边幅,对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他家里人心里都明白他忘不了你,所以一直很替他担心,生怕他又回来找你。”她媚笑着继续说:“不过自从戒指的事情暴光以后,Ludwig他父亲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儿子迷恋的人不仅放荡而且还偷窃,Ludwig再怎么痴迷也该醒悟了。〃
我抑制住心中的刺痛和屈辱,平静地对她说:“那就祝Ludwig早日找到他的真命天子,Matilda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