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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荷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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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语垂下眼帘,螓首微颔,害羞地不再推辞。然后轻轻抬起一双妙目,看了靖平一眼。

古语说:“月下看君子,灯下赏美人。”她本就生得很美,在客厅里水晶吊灯的柔和灯光下,更显得颜如莹玉,韵似柔水,连我都看得有些入神。

靖平却是一派温静自然,转头问我:“云深呢?”

“在她自己房间里睡呐。”我答。

“我去看看她。”靖平对陈薇语礼貌地笑笑:“失陪一会儿。”便转身上楼。

看着靖平消失在楼梯转角处,陈薇语收回目光,微笑着问我:“李先生很喜欢孩子吗?”

我实言以对:“靖平对谁都温易平和,也没见他特别喜欢小孩子。可这个外甥女却是他的宝贝,疼得不得了。”

她答道:“挺正常的,我也和我舅舅特别亲。不过听说李先生是独子啊,怎么会有外甥女?”

我不能告诉她云深的真实身份,便自然地答道:“云深其实是我远房侄儿的孩子,她父母在国外做生意,就把她托给我们照顾。”

她了然地点头。

须臾,靖平放轻脚步从楼上走下来。我上前问道:“孩子怎么样?没醒吧?”

他摇摇头:“没醒。不过又踢被子了,手脚都露在外面。Fran?ois,”靖平对站在一旁的Fran?ois说:“麻烦你让新月每隔半小时到云深房间里看一下,检查她有没有踢被子。但是注意别把她吵醒了。谢谢。”

陈薇语细细注视靖平良久,然后嫣然一笑:“李先生可真细心。”

靖平笑笑回答:“这孩子和我投缘,所以也就格外亲些。抱歉让你们久等,希望没饿着陈老师。我们去吃晚饭吧。”

                  四个人的晚餐 (林玮筠)
我们三人在横枝厅共进晚餐。

陈薇语优雅斯文,又带着一丝紧张羞赧。靖平大概是看出她的拘束,便随意轻松地与她交谈。她渐渐放松,话也多起来。

“陈老师平时不上课的时候还经营花店吗?”靖平问。

“那是我朋友的店。我闲时去帮帮忙。” 她答道,声音温柔曼妙。但不知为何,她突然红了脸:“李先生那天买的花是送给云深的吧?我怕我包得不好,您过后有没有仔细看看?” 说完她垂下秀媚的双目,修长细白的手指轻捻着莹色的象牙筷。

靖平风清云淡地一笑:“我没细看就给了云深。她倒是喜欢得很,直说漂亮。”

陈薇语低头轻啜一口炖品的汤汁,沉默片刻,又抬头盈盈一笑:“李先生府上真漂亮。苏州园林一样的景致,室内又是中国古典和西方现代风格的完美结合,非常优雅简洁。您的品味真好。”

“陈老师过奖了。这些都是我过世的母亲和玮姨的功劳。我工作忙,又时常在外,没有时间管这些。”靖平客气地回答。

我接过话茬:“陈小姐气质这样好,家道又殷实,想必府上也是很别致的。”

她摇摇头:“我没住在我父母家里,自己在外面租了一间公寓,小小的,也简陋,但是我自己很喜欢。”

“不爱被父母管?”我打趣着。

她有些无奈地一笑:“那倒不是。我父母家,人来人往太多,我两个姐姐结婚以后便总要我来应酬。我受不了那些官商铜臭气,就搬出来自己住着。”

“年轻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派对和社交的么?”我有些惊奇。

她细眉微攒道:“无非是女人在一起相互炫耀新买的Birkin包或者Tiffany的首饰,男人间攀比新车和新找的情妇。李先生是不是也应酬不少?”她幽幽探寻的目光落在靖平身上。

靖平一笑:“应酬倒是免不了,但如果是纵酒声色的那种,我是不会出席的。”

“靖平从来不好这些,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用去那些没必要的应酬。”我补充道。我明白这听起来有些夸耀,但拥有一个靖平这样才华横溢有洁身自好的外甥,我怎能不骄傲?

陈薇语微笑着看了靖平一眼,目光中颇有赞许之意。

“陈小姐自己在外住着,父母不会担心吗?”我问。

“他们当然反对的。连我当小学老师他们也反对,说没必要那么辛苦。我父母和两个姐姐的社交圈里几乎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但全都嚣张炫耀,浮躁骄奢,开名车,泡富豪俱乐部,巴不得将有钱二字都刻在额上,对财势不及他们的人也吆五喝六,仿佛别人见了他们都该羡慕而诚恐。我从小到大见够了这样的人,现在能自立了,便搬出来,图个清静。我喜欢小孩子,最是天真干净,跟他们在一起,心里很舒服。”陈薇语的述说平静恬淡。

在这个道德已被金钱替代的现世,还有这样清高自律的女子。我心中不由对陈薇语另眼相看。

靖平的目光在她面上停了片刻,随即静静一笑:“钱这东西的确不太好把握,稍不注意便被它驾驭了,拿它当成了衡量一切的标准,心态就再做不到平和客观。陈小姐出身金贵但却头脑清醒,真是不简单。很多男人都做不到。”

陈薇语俏脸一红,轻声道:“您过奖了。您的家族才是真正的渊源世家,钟鼎名门,可却清雅古朴,静水流深,不见丝毫奢靡嚣浮。这种水清木华,亮而不喧的深厚,他人再有钱也学不来。”

靖平笑笑说:“陈小姐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对富豪俱乐部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对我自己喜欢的,同样也是会不计代价,免不了俗的。”

陈薇语低头浅笑:“李先生谦虚了。还有,您对您家里下人的礼貌和尊重是我以前在任何地方都没见过的。”

靖平抬眼看了看站着一旁侍候我们用餐的Fran?ois,认真地对陈薇语说:“对玮姨和我来说,他们从来不是‘下人’。他们在这里,是帮我们。而且其中多数已经和我们相处多年,算是一家人。”

陈薇语看着靖平,眼中的赞赏与倾慕再无法掩饰。

这些年来,对靖平殷殷示好的女子多不胜举,而且个个都姿容美丽,靖平见得惯了,因此单是一幅好皮相很难让他动心。陈小姐并不是其中容色最出众的一个,但已是拔尖的美女,花容月貌,顾盼生辉这几个字,她绝对当得起。关键是,她清高自律,谦和独立,与一般富家女子的骄惰倚赖,大不相同。云深虽是我在心中为靖平认定的唯一人选,但她毕竟只是个孩子,要等她成年,事情才有端倪。而陈小姐如此出色,而又对靖平钟情不已,靖平会动心吗?

“靖平。”一声嘟囔打断了我的思绪 … 云深穿着带蓝精灵图案的睡衣睡裤站在横枝厅的门口,一手攀着雕花的楠木圆门,一手揉着眼睛。

在我起身以前,靖平已经快步走到了云深身边,脱了身上的外套裹住她,又伸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急声问:“你哪儿不舒服?”

云深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说:“我饿了。”

靖平一面叫Fran?ois去拿云深的睡袍来,一面说她:“饿了不会先按铃叫新月吗?这样不穿够衣服就乱走,病加重了怎么办?”

云深一噘嘴,双手抓了靖平身上的衬衣,把脸埋进去,紧贴在他腹部,不再看他,再蜷了两只小手堵在耳朵上。这是她和靖平之间特有的动作,意思是“我不喜欢听了”。

靖平叹了一口气,右手拢在她小小的肩上,左手在她头上轻轻抚着:“我让厨房给你做了紫薯栗子粥,现在要不要喝?”

云深马上抬头:“要!”答得想也不想,小脸立刻阴转晴。

靖平把她横抱起来,放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她坐定后,甜甜地对着陈薇语叫“陈老师”,然后穿上Fran?ois给她拿来的睡衣外袍,乖乖地坐在靖平身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

靖平用刀叉把自己盘子里的红松咖喱牛肉上炖得软嫩的筋切下来,放到她盘子里 … 云深不喜欢吃牛肉,但牛筋却可以吃些。

“李先生真会照顾孩子。”陈薇语带着一脸柔和的笑,看着他们。

“云深父母不在身边,我和玮姨就是她最近的亲人,当然该照顾好她。”靖平答着陈小姐的话,眼睛却看着云深。

陈薇语听了,对云深温柔地一偏头:“做被舅舅疼的孩子很幸福呢。是不是,云深?”

云深小嘴里嚼着牛筋,高兴地对她用力点头。

                  菊开 (靖平)
云深一连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陈薇语每日都在下午到家里来给她补课,而玮姨照样会留她在家用晚饭。

我已隐隐觉察陈薇语的欲说还休和玮姨的试探揣度,因此对日日与陈薇语共餐并不太赞同,但云深素来喜欢热闹,现在每天晚上家里都多了一个人,把她高兴得小话匣子打开了就合不上。见她如此快乐,我也就不反对了。

明天云深该回学校上课了,我特意提前了一会儿下班回家,想要多陪她一会儿,免得她今晚找借口拖着不肯睡,明早上课犯困。

回到家里,刚踏上起云池的廊桥,便看见云深和陈薇语走过来。

云深看见我,放开拉着陈薇语的手,鸟儿一样飞过来。我会意地屈膝俯身,让她把双手环在我脖子上,然后直起身,将她悬起来,双手托在她肋间,转一个圈再放她下来。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游戏,每次她都快乐兴奋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童音泉水一样纯净。

陈薇语笑盈盈地走过来,站在我们身边,对云深柔声打趣着:“云深跟舅舅这么要好呀。”

云深小脸一红,抿嘴笑着,把小脸往我怀里藏。

陈薇语仍不放过她,继续拿悦耳动听的声音揶揄道:“是真好还是假好呀?你们女生之间不是经常讲,我跟她好是假好,跟你好才是真好。”

云深猛地从我怀里抬头,急惶惶道:“我和靖平好是真好!”

她那认真的小样儿逗得陈薇语和我都笑起来。我抚着她的头连声说:“多谢,多谢,居然是真好。云深这样给舅舅面子,舅舅该怎样报答你?”

“明渊阁旁边的菊花开了,我正要陪陈老师去看,你也和我们一起去。”云深看着我,一双大眼睛兴奋而期待。

“好。”我不忍拂了她的兴,一口应承。于是我们三人朝宜园的明渊阁缓步行去。

云深走在我和陈薇语之间,自然地伸手挽在我和陈薇语的手臂上,一路走得喜孜孜。这姿势让我和陈薇语之间有些不太恰当地亲近,但看着云深一脸过家家似的快乐,我也就由着她。

一路行去,云深都会将所过之处的景点和典故如数家珍地报给陈薇语听。我以前告诉她的那些故事,她几乎一字不落地记得。

陈薇语专心听着,不时温柔地与云深说笑。她盈盈如水的目光会间或落在我身上;有几次与我的目光恰好相遇;她便红了脸,飞快地垂下眼帘。

不多时,明渊阁的攒尖方顶和曲翘飞檐已隐隐可见。阁外果然已是五色斑斓的一片。今年的菊花开得极胜,家里的花匠赵伯定是花了不少功夫。

“云深,你这几天都麻烦陈老师给你补课,该怎么谢谢老师才好?”我停下脚步,微笑着问。

云深也停下来,抬头看着陈薇语认真地说:“谢谢陈老师给我补课。我想送件礼物给你,陈老师你最喜欢什么?”

陈薇语伸手拂拂云深额前的刘海,柔声答道:“我最喜欢云深健健康康的。”

我接口道:“云深,我猜陈老师会喜欢菊花。你去把明渊阁前开得最漂亮的菊花摘一束过来送给陈老师。她一定会喜欢。”

云深立即点头,兴冲冲拉着我们要去。我对她摇头道:“你先去找赵伯,问他哪些花是可以采的。不然要是采了他留作种的花株,他就该心疼得要命了。我和陈老师在后面慢慢过来。”

“好。”云深清脆地应了一声,拔腿朝明渊阁跑。

“慢一点,别摔了。”我朝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嘱咐道,然后和陈薇语缓步前行。

“李先生怎么知道我喜欢菊花?”陈薇语抬眼含笑看着我。

我答道:“贫寒人家的子弟吃苦耐劳,勤奋营生,这很常见。但像陈老师这样,出身富裕,却不依仗家势,而甘愿以己之力,自立生活的,其实更难做到。这种清洁温雅和勇敢坚韧,与菊花很配。”

她轻轻低头,一缕柔软的黑发落在颊前,随着微风,悠悠而动。当她抬眼看我时,眼眸中已有了微湿的薄光。

“您可以称呼我薇语。”她轻柔的声音婉转悠长。

“薇语”这称呼有些稍过亲密,但我若拒绝,必会大伤她的颜面。

我顿了一刻,开口道:“薇语小姐,我刚才是故意支开云深,为了问你一些事情,云深不便听。”

她倏地红了脸,螓首微垂,轻言细声道:“您问吧。”

我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云深班上有早恋的事情发生,是吗?”

她一愣,但马上又微微一笑道:“的确是有的。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才十三四岁就又是送花,又是写信,但又鬼精,偏让做老师的抓不到证据。”她笑着摇头。

“云深有受影响吗?”我终于说出了这几天一直盘恒在我心中的问题。

她轻笑道:“您家云深这样美,又乖巧和气,班上大半男同学都喜欢她,其中有几个老是围在她身边。但是云深有没有喜欢谁,我还真不清楚。等她回校上课以后我会留意。有了什么发现,我会马上告诉您。”

“那就麻烦你费心了。”我诚心谢她。

她嫣然道:“哪里话。我很喜欢云深,又乖又聪明。虽然刚开始中文底子不好,但是任何文法修辞讲一遍就会了,现在她的语文成绩已经排在班上前几名……”

她的话音在一声惊叫里中断,然后身体一歪朝我倒过来。

我立即伸手接住她,但她却再站不起来。我低头一看,她右脚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卡在小径上的雨花石缝隙之间,已经断了。

“你要紧吗?有没有伤到哪里?”我扶稳她忙问。

“我怕是扭了脚。”她修长的眉紧攒着,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

我扶她在径旁的石凳上坐稳,在她面前蹲下,褪下她右脚上的鞋,然后握住她的脚轻轻向内侧一动。她发出一声忍痛的轻喊,身体一斜倒在我怀里。

我一面扶她坐正,一面道歉说:“对不起弄疼了你。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恐怕是伤了韧带。”

“云深。”这时陈薇语对着我身后唤了一声。

我忙回头 – 云深正握了满把五彩的菊花站在我身后,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们。


                  夜静人寂 (靖平)
“云深,陈老师扭了脚。”我对她解释道。

她仿佛没听见,仍直直地看着我们。半天才“哦”了一声,然后走到陈薇语身旁开口问:“陈老师,你疼不疼?”

陈薇语勉强朝她安慰地笑笑:“云深别担心,老师不要紧。”

云深将手里的菊花递给陈薇语:“这是我采来送给老师的。”

陈薇语抱着花束,拉着云深的手,朝她温婉地微笑:“谢谢你云深。老师很喜欢。”

这里离上善居有大约一刻钟的步程,但她的脚踝处已经开始红肿,此刻即便是我扶着她走也会触动伤处,从而加重伤势。

我向她坦然道:“陈小姐,我现在只能抱你走回去,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酡红着双颊,轻轻“嗯”了一声。

我俯身把她横抱起来,她自然地将一只手臂环在我脖子上。

我回头去看云深:“云深,我们赶紧回去。”

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了我半晌,然后垂下眼帘,轻轻点头。

我抱着陈薇语朝上善居走去。她头靠在我肩窝里,柔软的发丝触在我颊上,一手环着我的脖颈,另一手抱着云深送她的花束,吹在我胸前的呼吸有些发烫。

云深走在我们身旁,低头看着地面,一直没有言语。

“云深,怎么啦?”我觉察了她的异样。

她突然拔腿向前跑去,远远地抛下一句:“我先回去告诉玮奶奶。”转眼就看不见影子。

我把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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