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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不爱我,跟我的小岛有什么该死的关系?”他不懂她的逻辑,只觉得她在逃避,因而气急败坏。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玫瑰园吗?”她又提出另一个问题考他。
“当然不晓得。”他大翻白眼。
“因为我也想建一座我心目中的天堂。”
她的答案让严景伦当场儍眼。
“我努力赚钱,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你一样拥有自己的小岛。”她不奢求和他的一样大,只要有他的三分之一 ,就很满足了。
“所以当你看到我如此轻匆自己的小岛,你很生气,就是这个原因,对不对?”严景伦柔声的问。开始了解到她为什么这么固执,因而心疼不已。
“对。”她点头。“能达成梦想并不容易,更何况是拥有一座天堂。”
而他已经达成千万人的梦想,建造了一座理想中的天堂,却儍到去轻忽它,他真该死。
“我对你发誓,从今以后,我会认真对待我身边的所有事,不再轻忽它们。”执起江水悠的柔荑,严景伦决定洗心革面。
江水悠噙泪看着他,难以相信,他真的对她说出“爱”字。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她绽开最美丽的笑容,凝望着他。
“等事情解决后,我们就回小岛度假。”他亲吻她的手。“毕竟那儿才是最适合亚当和夏娃的地方,这里太假,不像天堂。”小岛上有山有水,还有整排的苹果树,最适合称作天堂不过。
没想到江水悠却摇摇头,望进他的眼中认真的说。
“天堂已经在你眼中,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这等于是变相的表白,虽然她始终没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但严景伦还是牵起她的手,带她共赴另一处天堂。
距离严景伦宣布期限的最后倒数第二天,严子书终于展开反击。
在他用尽身上最后一毛钱,请了有史以来最大一票杀手之后,他自豪的相信,这回必能成功除去严景伦,取代他的位置。
这可说是他最后一次赌注,赢了,整个集团都是他的;输了,连命都玩掉。所
以这回他安排起来特别小心,几经思考之后,决定把下手的地点选定在高速公路。一来他曾在同样的地点差点除去严景伦,勉强算是他的幸运地;二来高速公路上车辆往来频繁,无处躲藏,方便杀手追逐和事成后的逃亡,再适合不过。
严子书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换到严景伦这头,他的事前准备也毫不含糊,只是不知道他堂弟会选在什么时候出手,因此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处处小心。
在这片风声鹤唳,暗潮汹涌的紧张气氛中,唯一被排除在外的人就是江水悠,她仍然是他的保镳,只是多了一个身分——严景伦的情人。
基于保护情人的心态,严景伦决定不把那天会议的内容告诉江水悠,让她误以为日子仍旧和以前没两样,一点都不晓得危险就在眼前。
这天他们照例离开严景伦的住处,驾车驶上高速公路。由于先前的加长型礼车在上次车祸时撞坏了,他们只好换另一辆外表没那么夸张的汽车,但内部一样宽广豪华。
车子一如往常平稳舒适,严景伦也如平时一样低头看文件。司机在前座专心的驾驶,隔开前后座的玻璃门亦如往常一样升起,就连江水悠,也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安安静静的坐在严景伦的身边,未曾发出一点声音。
“你干么这个表情?好象木头人!”放下文件,伸懒腰,严景伦顺便捏了江水悠的脸颊一把,取笑她。
“不要乱来,司机在前面。”她僵着表情警告严景伦,他绽开一个有趣的微笑。
“他看不见的。”他敲敲后座前方的玻璃。“安装这种玻璃的好处是,前座的人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除非我按这粒红色按钮。”
换句话说,他们要在后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不会有人听见或看见。
“你不应该安装这种玻璃,这对你的安全没有好处,万一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司机无法警告你。”他专注的是享乐,江水悠重视的却是安全问题。
“放心,除此之外,这辆车四面都已装上防弹玻璃,安全得很。”化几千万买一辆车,绝对有他的价值。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按下那个按钮。”她就是不放心。
“我倒觉得你应该过来跟我道早安,你知道我今天还没有好好吻过你吗?”他伸长手,鼓励她自投罗网。她不安的窥探了前方的司机一下,才叹气并挨过去。
“这运才对,早。”严景伦心满意足的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在大腿上甜蜜的道早安,然后开始吻她。
“早……”江水悠也回吻严景伦,不好意思提醒他,上车前他们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快速解决生理问题,至今她的体内仍留有他的痕迹,而他居然还敢抱怨没能好好吻她。
只是,当她一坐上他的腿,柔软的下腹抵住严景伦的某一处凸起时,才霍然发觉:他根本没有满足。
“不可以,在这儿不可以。”她紧张兮兮的想起身离开他的大腿,严景伦眼明手快的把她按下,诱惑的低喃。
“为什么不行?”他亲吻她的咽喉。“反正又没人会知道。”
“司机……司机他会觉得不对劲……”她气喘吁吁地提醒他还有第三者。
“他会有感觉才怪,你不要找借口。”他已经完全打开她衬衫的钮扣。
且不说这种生活模式有多不恰当,就他们目前的状况实在也不宜过度纵欲。可他们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涨到胸口的热情,当场在车子的后座亲热起来。
他们一边拥吻,一边加剧律动的速度,这时车子又忽然更换跑道,害他们一时失去平衡,变成斜躺在座椅上。
“怎么回事?”她隐约察觉。“事情不太对劲,我看看——”
“不用看了。”他快速将她扯下。“没有事的,我保证。”
“你怎么知道没事?”她怀疑的眯起眼睛。
“因为如果有事的话,司机就会叫我。”他微笑的解释。
“你不是说司机听不见也看不见,怎么叫你?”江水悠非常紧张,深怕她目前的状况被人知道。
“对讲机。”他还是微笑。“按钮旁有对讲机,我已经吩咐过司机,如果发生了什么状况,一定要通知我,所以你放心好了。”
事实上正好相反,他吩咐司机的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打扰他,因为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江水悠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觉得很不放心,生怕自己的丑态被人看见,一直挣扎着要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又突然更换跑道,车子严重摇晃了一下,紧接着传出车轮与地面的磨擦声。
“有问题!”紧急抬头凝视窗外,江水悠寻找敌人的影子。
“没有的事,你想太多了。”严景伦扣住她的后脑勺,再一次把她拉下。现在最有问题的是他的生理状况,至于敌人则可以滚一边去,休想打扰他。
“可是……”江水悠虽回应他的吻,还是觉得不对劲,至少他这么坚持就不对。
像要回应她的疑问似的,车子忽地加速到极限的状态,蛇行婉蜒,迫使他们必须中断无止尽的热情。
江水悠飞快的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好几辆黑色汽车,跟他们比速度,共同奔驰在高速公路上!
“你放心,他们也看不见我们。”严景伦幽默的告诉江水悠,这辆车的玻璃不只防弹,还防偷窥者,惹来她愤怒的一瞥。
他耸耸肩,无奈地看她重新着装,明白他的欲望只有靠自己解决了。
江水悠已经慌到无心理会他的生理状况,他们现在被好几辆车包围,就算整辆车都防弹,但只要找对地方,还是可以从那个地方加以打击。因此她非常紧张,紧握住手枪的手也微微发抖,同时无法理解,严景伦为什么仍是一派悠闲。
当高速公路上,突然杀出另一批红色车辆时,江水悠才恍然大悟。
她手持着伧,眼神呆滞地看着红色车辆里探出许多人头,手握小型冲锋枪,和黑色车辆中的杀手对战,近百辆黑红相间的轿车,横行在高速公路上险象环生。而身为目标的他们,却安然无事的坐在白色豪华大轿车中,任由车窗外的车子互相厮杀。
“真糟糕,看样子我又要上报了。”坐在一旁的严景伦慢条斯理的把裤子的拉链拉好,既悠闲也优雅的态度,教人看了生气。
他竟然背着她,另外找了保镳!
第十章
江水悠很生气,非常生气,她的气愤一直延续到抵达严景伦的办公室,仍是余恨未清,恨不得拿起手上的枪,轰掉他的脑袋。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她尽可能冷静地质问严景伦。“你另外请保镳的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江水悠不想表现得歇斯底里,可他这种做法,已经严重伤害她的自尊,让她难以控制情绪。
严景伦默默打量江水悠,大卫曾事先警告过他,她可能会生气,但他没料到她会气到这个地步。
“你反应过度了,水悠。”他蹙眉。“我不过是多请了几个保镳,你犯不着如此。”
“我没有反应过度。”她的声音有些抖。“你要请几个保镳是你的个人自由,我管不着。但最起码你应该事先让我知道,而不是任由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整天担心你的安危。”
“我都说没事,叫你不要担心了。”严景伦提醒她。
“对,那时你在我里面,急于完成下一步动作,当然说没事。”想起当时的窘况,江水悠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水悠!”严景伦生气的大叫,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非把他们的关系形容得如此廉价下可。
“我是你的性玩具吗?”江水悠固执的追问。“还是你觉得我太好上手,也太容易配合,不值得尊重?”
“你明知不是如此。”严景伦的眉头拢得跟金箍一样紧,头也很痛。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另外雇用保镳的事?”说到底,她最在意的还是这件事,这关系到他们之间的诚信问题。
严景伦眉头紧绷,他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内心的恐惧。他害怕的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失去她的可能。一想到她躺在血泊中的画面,他就忍不住胆战心惊,更糟的是,她的自尊心又比任何人都强,他若事先告诉她要另请保镳,她一定连吭都不吭,掉头就走。
“为什么你不跟我商量就另请保镳?”在他伤脑筋该怎么婉转说明的时候,江水悠又说。
“难道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噙着泪说的,看得严景伦好心疼。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从来就没有说过看不起你的话。”他已经安抚到快仰天长啸。
“对,你是没说到这句话,但是你看不起女人,认为我们只是无用的花瓶。”江水悠显然决定跟他杠到底了,无论他怎么说都能找到话反驳。
严景伦无奈的看着江水悠,本想斥责她无理取闹,脑中不期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的堂弟,已经用尽身上所有的资源,却还没达成取代他的目标。现在的子书,就形同一只落水狗,既泅不上岸,又不甘心就此淹溺,铁定会撑着老命硬拚到底。
一个失去一切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和水悠的关系既已公开,子书若想不开拿她的性命作为要胁,到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好,难以下手。况且,他们堂兄弟之间还有帐要算,她也不宜在场。
无用的花瓶……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实在可笑,他这一生没见过比她更坚强的女人,然而可悲的是,他却必须用这句话打击她。
“我是不相信女人。”严景伦耸肩,决定暂时放开她。“你可以嘲笑我老古板,但就像你说的,在我眼中,女人比花瓶好不了多少,只是摆着好看。”
意思就是没有能力。
“你说的那些女人也包括我吗?”江水悠克制自己不要发抖。“在你眼里,我也是一只无用的花瓶?”该死的,她已经命令自己不准抖,为何还是一样抖个不停?
严景伦不说话,算是默认,伤透了江水悠的心。
是她太天真,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已能了解彼此的个性,怎么料想得到,在他眼里,她只是和一般女人没两样,甚至更糟?
她深吸一口气。
“既然你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那么我要求立刻辞职。”冷绝的说出这句话,不只严景伦有所决定,她也有。
严景伦不发一言,仿佛她怎么决定都无所谓。
“我还是觉得你太大惊小怪。”他仍是用这种无关紧要的态度面对她,让她对他彻底死心。
“随便你怎么想。”她的心已死。“反正对你来说,我只是一只无用的花瓶,丢弃也无所谓,不是吗?”
极为讽刺的丢下这句话,江水悠头也不回的离开严景伦的办公室,留下他一个人面对高耸的玻璃帷幕。
“你可不要一时想不开,冲破玻璃跳下去。我先声明,今天我没带降落伞,到时可救不了你。”凉凉的讽刺声自办公室门口传来,严景伦不必转头,也知道是哪个欠扁的家伙。
他偏过头,白了汤大卫一眼,后又掉过头迳自沉思,不理身后的叫嚣。
“你在烦恼该怎么安抚夏娃?”是应该,凭她倔强的个性,恐怕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先被轰出去。
“我才不烦恼这个。”闻言,严景伦好笑地转身挥掉汤大卫的臆测。“我有信心摆平水悠,我烦恼的是别的事。”
“别太有自信。”汤大卫乱不正经的吹起口啃,摇摇手指。“想要了解女人,还不如去吃屎,这是一本书上写的,不过也是我的心声。”
他可不觉得因为夏娃是亚当的肋骨,肋骨就此较好搞定。像他去年在加拿大滑雪时摔断了肋骨,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才康复,从此以后他就不敢小看肋骨的威力。
汤大卫是这么想啦!不过从他好友的表情推断,断几根肋骨,对他只是家常便饭,他一点也不觉得有吃屎的必要。
啊,到底是天生条件不同。看来他只好闭上嘴,静候夏娃专家下一步指示。至于金玉良言?就算了吧!忠言逆耳,还是小心保住饭碗为上策。
“大卫,我要你在办公室的四周加装摄影机及窃听器,我要把子书的所有犯罪证据都录下来。”仰头闭上眼,重叹一口气,严景伦决定不再放纵严子书的所作所为,将他绳之以法。
“你决定要抓他了?”汤大卫呆愣。
“决定权不在我。”严景伦苦笑。“恐伯经过刚才高速公路的失败后,子书会决定亲自动手,一劳永逸……”
“所以你才故意气走夏娃,免得她发生意外。”嗯嗯,了解。
“我可不认为我这个决定像是笑话。”严景伦冶眼警告他的好友要是敢笑,就准备领死。
“对不起,我憋不住。”汤大卫豁出去了,笑得很夸张。“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她本来就是保镳。”有能力保护自己。
“你没有身在伊甸园,不知道亚当的心情。”严景伦睇他。“不管夏娃有多厉
害,我这个亚当都有责任保护她,不让她受伤,懂吗?“
懂,汤大卫当然懂。恋爱中的疯子惹不得,他又不是儍瓜。
“我马上照着你的指示去做,你预计子书要多久才会展开行动?”敛起玩笑的神情,汤大卫立刻又回复成工作时的精明,眼神锐利的直视严景伦。
“我希望越快越好。”严景伦沉下脸。“该来的总是会来,也该是我们堂兄弟坐下来好好谈的时候了。”
晦暗的办公大楼,只透露出些许光线。此刻已是接近午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