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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湘南的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流了出来。
安嘉和拎着饭盒来到医院,梅湘南却不在病房。问护士,护士说病人刚去医生办公室。安嘉和径直走进病房医生值班室。还是那位给梅湘南检查的医生,安嘉和没看见梅湘南,就想退出来。
“你,过来。”医生喊住了正想离开的安嘉和。
“有事吗?”安嘉和迟迟疑疑地走过去。
“以后别再打你老婆了。”
安嘉和被这位医生一说,脸一红,并露出温色。
可那位医生并没有看安嘉和,“你老婆怀孕了。”
这又让安嘉和一惊,问道,“护士说她到这里来了。”
“是啊,走了。”
“走了?”
“对,刚办完出院手术。”
“她怎么能出院呢?”
“病人强烈坚持要出院。”
安嘉和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医院大门口跑,刚走出医院大门,安嘉和止住了脚步,他看见两名警察从警车里面下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安嘉和本能地往后退,而警察好像发现了安嘉和,朝安嘉和走过来。完了,完了,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安嘉和差不多紧张得把眼睛闭上了。
警察站在了安嘉和的面前。
“请问二病区怎么走?”一位警察温和地问道。
安嘉和一下子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不友好地说了声“不知道”,就走出了医院大门。一阵风吹过来,安嘉和才感觉到刚才就在那一刹那间,汗水把自己的衬衣给浸湿了。安嘉和长长地吐了口气,望着周围走过去的人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身影。
安嘉和上了出租车,赶回家中,打开门,他才回想过来,梅湘南的身上没有大门钥匙,他把她送医院前,就没收了她身上的钥匙。安嘉和的身体碰在了冰箱上,冰箱晃了晃,“啪”地一声,冰箱上的一只瓷花瓶掉在了地上,摔碎了。瓷花瓶粉碎的声音,又把安嘉和吓了一跳。
“跑,看你跑,除非不给我逮到。”安嘉和恨得咬牙切齿。
安嘉和早早地和衣躺在床上,当然他不指望梅湘南会敲门回来,他努力地在调整着自己的心态,需要把叶斗的影子从自己的脑子里面全部彻底地驱除干净。可安嘉和还是办不到。他索性坐起身来,拿起身边的望远镜,走到客厅的窗户前,看着对面叶斗的窗户。安嘉和一惊,对面叶斗的屋子里面,灯亮着。安嘉和赶紧调节着望远镜的焦距。
是警察。
安嘉和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看。
是安嘉睦。
安嘉和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揉,再拿起望远镜看。
一个警察正在和安嘉睦说着什么,安嘉睦忽然转过身来,眺看着对面的楼房,安嘉和急忙闪身,身体紧紧地贴在窗户旁边的墙壁上,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剧烈跳动的声音。
第十一章
凡是能找的地方,安嘉和都去过,或者打电话询问过,但都没有梅湘南的消息,就那么几个小时,梅湘南似乎就从厦门市蒸发了。安嘉和沮丧地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以前从来没有抽过香烟的安嘉和,呛得直咳嗽,嗓子发毛。当想到医生对他说的梅湘南怀孕了时,安嘉和说不出地高兴,他一定要找到梅湘南,向她真诚地道歉,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会打她了。若是他安嘉和这次还改正不了,就是乌龟王八蛋。这样的决定当然是为了梅湘南和孩子,同时也为自己考虑。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走得已经很远了,万一有点差池,恐怕再也走不回来了。安嘉和想在和睦的家庭中,使自己的心理负担减轻,最好能渐渐地忘记有关叶斗的事。安嘉和觉得,只要自己镇静,不再另外发生什么,警察怎么也不会把叶斗的被害与他安嘉和联系起来的,他在离开叶斗住处前,清除了现场,毁灭了所有证据。
现在怎么来打发这百无聊赖而漫长的时间呢?
安嘉和打开了电视机。
厦门‘城市频道“正在播报一起交通事故:”……晋江的梅山航段,昨天发生了一起特大的交通事故,一辆超载的客运大巴在拐子村路段,驶入江中。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在这次交通事故中,死亡人数为三十四人,失踪人员的具体数字不详,有关部门正组织人员在晋江下游进行搜寻。
事故的原因基本查明,由于客运部门的严重超载和驾驶人员开疲劳车,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本台将对此次事故作跟踪报道……“
妈的,每天都有事故,都有人死去,死一个叶斗又能算什么?
这则交通事故的报道,没有给安嘉和增添什么不好的心情,反而让他觉得是个安慰,消除了他心头仅有的一点点对叶斗死亡的歉疚。驾驶员一个失误,送了至少是三十四个人的性命,而他安嘉和不就杀了叶斗一个吗?何况,还是叶斗自己撞在牛头的犄角上的,纯属于失误造成的死亡。若不是那个牛头存在,叶斗怎么会死呢?
要追查责任,也只能说是牛头犄角的责任,是叶斗把牛头放错了地方,或者说屋子里面根本就不应该放那么一个鬼东西。话再说过来,他安嘉和从医以来,少说也做了几百例的手术,从死亡线上救回了几百条人命,现在不就是杀了叶斗一条性命吗?
拿叶斗与那些被他安嘉和抢救回来的人的性命比较,且不要说叶斗属于几百分之一,就其生命的质量,对社会的贡献来说,叶斗能算个什么?一个小混混,无赖,敲诈犯。这样的人存在,给社会不但不带来有益贡献,反而会使社会不安定。叶斗偷窥与拍摄他安嘉和家中发生的事情,本身就足以说明叶斗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安嘉和不要说是无意中结果了叶斗的性命,即使是故意杀了叶斗,也可以称得上为社会做了一件有益的事情,清除了一堆垃圾……
在这样的心理暗示下,安嘉和轻松了起来,觉得这件事情不管警察怎么去侦破,对于他安嘉和而言,已经完全过去了。他现在所要想的就是要尽快把梅湘南找回来。
安嘉和看到桌子上梅湘南的那本优秀教师证书,就觉得自己对不起梅湘南来,安嘉和的眼圈居然红了。
就在安嘉和深陷于自责时,电话响了。
是安嘉睦打来的。
“嘉睦吗?你在哪里?”
“哥,我就在你家附近。待会儿我过来吃饭,还有小锣。嫂子好吗?”
“好吧。见面再说。”
安嘉和放下电话听筒,下意识地走到窗户前,掀起窗帘的一角,拿着望远镜,偷偷地看着叶斗屋子的窗户。
天将黑时,安嘉睦来了,就一人,说小锣的妈打电话让小锣回家了。安嘉睦进屋后,见安嘉和的。情绪不太好,说了声,“又来蹭饭了。嫂子呢!”
“你坐吧。”
安嘉睦四周瞧瞧,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头,低声地问安嘉和,“又和嫂子吵了?”
安嘉和没有回答,径直走进厨房。
安嘉睦摇摇头,随手打开电视机。电视台还在播报着有关晋江特大交通事故的事情。死亡人数上升到三十七人,失踪六人,只有十四人脱险。安嘉睦揉揉眼睛,“妈的,驾驶员一个人就害死了这么多人,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痛哭呢。”
“吃吧。”安嘉和在安嘉睦的身后招呼道。
安嘉睦关掉了电视机,转过身来,看着安嘉和,“嫂子呢?”
“你嫂子……已经失踪三天了。”安嘉和沉吟了一会儿,不得不说。
安嘉睦“嗖”地站了起来,大声追问,“什么!失踪?”
“我已经找过了她能去的所有地方。”
安嘉睦看着安嘉和,问,“报案了吗?”
“我一直以为她会回来的。”
“刘薇那里呢?”
“刘薇早就去了福州了。”
“你问过刘薇吗?”
“总没人接听电话。”
安嘉睦低头不语,忽然低声地问,“嫂子……为什么失踪!”
安嘉和把头扭到别处,“那天,我把她送到医院……吵了一架,她很生气……
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
安嘉睦听安嘉和这么一说,松了口气,“这不算失踪。不过三天时间已经很长了,还是去一趟派出所吧。”
安嘉睦带着哥哥去地段派出所,正好在派出所门口,遇到了段所长。
“小安,还没有回去,为叶斗的案子?”
“不是,段所长,是我哥哥,他要报案。”安嘉睦和段所长握着手,身子一闪,把身后的安嘉和亮了出来。
在派出所报了案回来之后,安嘉睦坐在椅子上,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哥哥和嫂子的合影,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哥,你说实话,嫂子真的因为是吵架出走的?”
“你喝茶吧。”安嘉和回避着。
安嘉睦站起来,看着安嘉和,“哥,你最好说实话,要不然我帮不了你。”
安嘉和把身子埋在沙发里面,双手抱着脑袋。
“是不是你打了嫂子?”
安嘉和没有抬头,可他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打了嫂子,还打得不轻,你送她去别的医院,不敢送到自己所在医院,对不对!”
安嘉和又点点头。
安嘉睦失望地看着哥哥,“打过几次?”
安嘉和不语,也不表示。
“你以前打过张小雅吗?”
“没……有……”
“不,你打过,你肯定打过。”
安嘉和忽然站了起来,擦了擦眼睛,“你知道也好。张小雅背着我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后来她甚至仇视我,我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打了她。”
安嘉睦惊讶于哥哥的理直气壮,“那么,梅湘南呢?梅湘南外面也有别的男人吗?你打她的理由都是你自己编造的。现在人给你打跑了,你急了。可现在着急又有什么用?她害怕你,躲出去。打人的恐惧能让一个五岁的小孩都想到去死。你就是把梅湘南找回来了,问题就能解决了吗?”安嘉睦痛苦地摇摇头,“你已经不是我小时候熟悉的哥哥了。你在外面受到别人的尊重,回家却关起门来打自己的老婆。”
安嘉和对弟弟这一番话不仅听不进去,反而觉得受到了侮辱,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大声叫着,“别在我面前放肆!我打她了,你能怎么样?你以为我愿意打她吗?”
“这又不是吸食毒品,你是有理智的人,难道你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刚才你说到打梅湘南的时候,我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你总不会是以打人为快乐的病人吧?“安嘉睦心头的火也上来了。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啊!你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你在跟谁说话?指手划脚的,我看你当警察当出毛病来了。”
“我当警察当出毛病来了?我看你是在外面被人捧出毛病来了。打老婆还有道理,那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打,不敢让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都隐瞒着?你有理,你说啊!”
“混蛋,给我滚出去!”
安嘉睦怎么也没有想到哥哥会大声斥责自己滚,他的心被针刺了一般地疼痛,安嘉睦低声地说,“好好好,哥,我一直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把你和嫂子当成我的父母。我爱你们,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我心里很害怕,你若是骂我心里就好受些,你就骂吧。不过,我要跟你说明了,要是你一直这样下去,有一天,你变成孤家寡人了,你别怨恨你的亲人都是无情无意的人。你要是怨恨,就怨恨我……太爱你们了……”
院长推开安嘉和诊室的门,“嘉和,你来一下。”
安嘉和站起身来,随着院长进了院长室。
“院长,什么事?”安嘉和坐在院长对面的沙发里。
“回家去吧,嘉和。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也别太着急,会回来的,你呢还是回家守着电话。”院长叹了口气,关切地说着。
“不,院长,经常请假,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院长站起来,对安嘉和说,“你以现在这样的情绪来上班,才不合适,别吓了病人。”
“那,我就回家了。”安嘉和站起来,朝外走。关门时,头伸进门,对院长说,“谢谢,院长。”
院长挥了挥手。
走出医院后,安嘉和在路旁树丛的凳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喊了辆出租车,去了梅湘南母亲家。
安嘉和敲门进去后,梅湘南的母亲再看看安嘉和的身后,说,“小南呢?嘉和啊,你说巧不巧,中午打盹我还梦到你们了。”
“妈,你先坐,听我说。”安嘉和哭丧着脸。
梅湘南的母亲端着一杯茶,见安嘉和这副神态,猜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嘉和,怎么了?”
“妈,小南……她……不知道哪里去了……已经……已经几天了。”
梅湘南的母亲身子一晃,安嘉和急忙站起身来扶着。梅湘南的母亲用手扶在桌子上,“怎么会……”
“妈,你别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
“一定要找到小南。”梅湘南的母亲一把抓住安嘉和的手,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嗯。”安嘉和坚决地点点头。
梅湘南的母亲怀疑地看看安嘉和,“你……欺负小南了?”
“妈,我没有。”安嘉和一副委屈地看着老人。
坐了一会儿,安嘉和也觉得承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便对梅湘南的母亲说,他还得去找梅湘南,就告辞了。
梅湘南的母亲站在门前,看着从胡同里出去的女婿,一直等到安嘉和的身影消失在胡同的尽头,还在望着……
安嘉和从口袋掏出手机,给弟弟安嘉睦打了个电话。
“嘉睦,是我……那天晚上……对不起……我的神经都快崩溃了……说了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里。”
电话里安嘉睦的声音同样的伤感,他说晚上过来陪哥哥。
安嘉睦乘电梯上了十一楼后,摁着门铃,家里没人。等了好长时间,才见安嘉和从电梯里出来。
“来了……好久了吧?”安嘉和抱歉地说。
“刚来。”安嘉睦笑笑。
安嘉和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问,“吃过没有?”
“吃过了。”
进了屋后,安嘉和给弟弟泡了杯茶。
“最近又在忙什么案子?”
“刚接手几天,就在你家附近,谋杀案。在你家窗户前就能看到谋杀现场。”
“有线索吗?”
“罪犯的杀人意图不太明确。不过,还是能从作案现场的情况看出一些迹象来的。”
“什么迹象?”
“罪犯把许多录像带毁了。”
“怎么毁的?”
“放在锅里煮。”
“哦,就像医院对器械消毒。”
“说明了录像带上有一些罪犯不愿意被人发现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还有什么线索吗?”
“有”
“是”
“我明天去昆明带一个嫌疑犯回来。”
“昆明?”
“对,事发当天逃走的。”
安嘉睦迟疑了一会儿,硬着头皮问道,“有……嫂子的消息吗?”
安嘉和摇摇头,随手拿起一本《知音》杂志,胡乱地翻着,看到杂志里面夹着一张纸,安嘉和停下来看,是“离婚申请书”,落款是“梅湘南”。安嘉和的脸色又灰暗下来。
“哥,你身体不舒服?”
“不。没有服好,挺得住。‘安嘉和立即掩饰着说。
第二天安嘉和刚踏进医院的大门,院长在他身后喊他。安嘉和回头一看,院长穿了件休闲西装,拎着包,精精神神的。
“早,院长。”安嘉和停了下来。
院长走到安嘉和的身边,说,“嘉和,在台面上,咱们是上下级;若是要说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