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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从捷只迟疑了一下,便不再犹豫:〃鼠鼠。。。。。。〃
把这两个字叫出口还是有点别扭的。这是什么糟糕的名字,如此古怪。丝毫看不出重视和期待,竟然得到了儿子的钟爱。这自然是因为取这个名字的人了。
房间内现在有两张床,司徒小保睡在自家丫鬟自隔壁拖来布置的床上,司徒鼠鼠守他到天黑,解了衣服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云从捷躺在自己的床上,父子都没有说话,但也谁都睡不着。默默的想着各自的心事。
夜里司徒小保尖叫,抓紧了司徒鼠鼠的衣服。司徒鼠鼠抱着他,低声道:〃小保,小保。〃他喊了几声,司徒小保安静下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司徒小保还是迷糊的。等到了中午,忽然发起高烧。司徒鼠鼠惊骇忧虑,急忙让白云观的人去通知司徒府,派车把司徒鼠鼠和司徒小保一起接了回去。
云从捷跟随他去了,被司徒家关在了门外。并不是没有说云从捷的名字,琴州的司徒家不买他这个状元驸马吏部侍郎的账。
司徒鼠鼠讲明经过,府里的大夫开了压惊和退烧的药,给司徒小保把腿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司徒空和秦花卿默默无语,心爱的儿子遇到这种事情,两个人都大觉愤怒。儿子从小捧在掌心,父母连呵斥一声都不舍得,怎么能容忍他人轻慢欺负。
司徒鼠鼠垂头:〃对不起。〃
司徒空安慰他:〃鼠鼠,不关你的事。你要和你父亲回去么?〃
司徒鼠鼠低声道:〃我父亲他。。。。。。他本来是个懦弱的书生,如今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秦花卿叹息了一声:〃你父亲的确不该做这个职位,吏部不适合他,礼部还差不多。〃
司徒鼠鼠黯然伤神,他年纪比司徒小保还小两岁。司徒空和秦花卿一向待他如子侄,心生怜意。
司徒空取出一面玉佩给他:〃鼠鼠,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要你父亲去办。就拿着这面玉佩去找我的兄长。〃
司徒鼠鼠恭敬收下,并没有客气,郑重行礼:〃多谢老爷。〃
秦花卿柔声道:〃不要叫老爷了。哎。。。。。。你离开了,小保不知道要伤心多久。〃
她说到这里,三个人一起黯然。
司徒鼠鼠望着司徒小保出神,半晌道:〃我一定会来找他的。〃
司徒空抚摸儿子的额头:〃还是有些热,不知道明天你走之前,会不会好一些。〃
秦花卿也去摸了摸:〃好一些就是亲自出鼠鼠走,再大哭一场,白白让鼠鼠多伤心。〃
司徒大保去湖州看望未婚妻,傍晚才回来,得知弟弟受伤了,气的几乎发狂。他们兄弟平时总打架,却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弟弟的。
四个人守了一夜,司徒小保清醒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又迷糊着睡着了。他不是勇敢坚强的孩子,受的惊吓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短暂的清醒还来不及想起司徒鼠鼠要离开的事情。
司徒大保第二天清早请云从捷入府。云从捷进入客厅,却并没有人招待。司徒大保带人把他的侍卫捉住,狠狠的打了一通。
司徒大保想的很明白。如果司徒鼠鼠不走,也许会为自己家带来麻烦。可就是那样的麻烦,司徒家也未必就怕了。如今鼠鼠决心要走,打了云从捷的侍卫又算得了什么。
这种走狗,谁也不会为他们来和司徒家为难。今天不打,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为弟弟出气。想到这里,越发狠狠的多踹了几脚上去。
22
那侍卫挣扎嘶吼:〃你们竟然敢打吏部侍郎的侍卫,好大的胆子。〃
司徒大保本来打累了,听他这样说,发狠全力再踹了一脚,几乎把那侍卫的骨头踢断了:〃打的就是你,你敢打我弟弟,我让你偿命。〃
这句是气话,司徒大保骄而不纵,自然不会真的那样鲁莽。但那侍卫看他额头上青筋突起,俊秀的面貌扭曲铁青。年纪如此小,家境如此豪奢,真有杀人的胆子也不奇怪。吓的不敢再出一言。
匆匆过了三天,司徒小保始终没有很清醒。醒了就大叫鼠鼠别走,让司徒鼠鼠越发难过。司徒鼠鼠临走前一天夜里,司徒小保终於醒了过来。
司徒鼠鼠握著他的手:〃小保,你终於醒了。〃
司徒小保抓住他:〃鼠鼠,你不回家去,你不回家去,你不要我了麽?〃
司徒鼠鼠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我还回来的。〃
司徒小保发脾气:〃你别回家去,你回家去我永远也不理你,你要我我都不要你。〃
司徒鼠鼠急了:〃我不能不回去。〃
司徒小保气的发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牙齿不住打颤,重新倒在床上,紧紧的闭著眼睛。
司徒空给儿子灌了点药进去,长长叹息:〃小保太不懂事了。〃
司徒鼠鼠抱著司徒小保哭了一阵,哽咽道:〃我说了还回来的,他怎麽这麽生我的气。〃
司徒空一直觉得司徒鼠鼠是个孩子身大人心,现在听他满怀委屈说了这句话,实在是小孩子的腔调。虽然正在伤心儿子病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笑非常不合时宜,生病的儿子在怀里,伤心的鼠鼠在面前。秦花卿和司徒大保一起瞪了他一眼。
司徒空连忙把笑意收起来,安慰司徒鼠鼠:〃小保你会生你气太久的,他是个笨蛋,又有点傻,几天就忘记了。〃
司徒鼠鼠这一生聪明人看过不少,喜欢的就是笨蛋。闻言放声痛哭。也许在他心里,宁肯司徒小保生气,也不希望他忘记自己一点点。
司徒鼠鼠跟随父亲离开的那个清晨,在司徒小保的床前望他。司徒小保惊吓还没有好,又被他急的气的出了新病。自己多希望可以留下来陪他,可是让父亲一个人在京城,实在是不能放心。
父亲再懦弱无能,给予了自己生命,对自己的爱是真心真意的。那种龙潭虎穴会让云从捷尸骨无存。
秦花卿拿帕子给司徒鼠鼠擦眼泪:〃真要醒了,你不一定走的成。好孩子别哭,你以後自己要小心。在京城过日子,不比琴州,要多留个心眼,什麽话也别说实了。〃
司徒小保病了,司徒鼠鼠离开了,家里冷清了许多。司徒空守著儿子的床,又是心酸又是忧虑。
司徒小保这次受的惊吓著实不小,加上司徒鼠鼠临走前的气急攻心。迷迷糊糊的过了十多天,司徒小保才开始彻底清醒了。全家围在他身边,三双明亮的眼睛盯著他看。
司徒小保环视一周:〃娘亲,我觉得我好累。〃
秦花卿伸手把他抱起来:〃我的乖儿,你这次病了这麽久,再躺下去,骨头都要长草了,起来动动,就有精神了。〃
司徒小保迷糊著晃了晃头:〃我头好晕,娘亲,我要喝茶。〃
司徒大保连忙亲自倒了茶捧给弟弟,喂他喝下去。司徒小保喝了茶同他们说了一会话,竟然没有问起司徒鼠鼠。
最後还是司徒空告诉他:〃小保,鼠鼠走了?〃
司徒小保蹙眉:〃鼠鼠?鼠鼠是谁?〃
司徒空秦花卿司徒大保一起怔住,他们都知道司徒小保是不会作伪的,胸腔里三颗心乱跳。
秦花卿柔声道:〃鼠鼠是前段时间来咱家和你玩的孩子,你不记得了麽?〃
司徒小保摇头:〃我想不起来,我觉得头疼。〃
23
司徒空和妻子对望一眼,都没有再说下去。他们预料的伤心哭闹没有出现,却比伤心哭闹还要难办。留下大儿子哄弟弟玩,夫妻两个到其他房间去商量。
秦花卿十分担心,长长叹了口气,靠在司徒空的怀里:〃司徒哥,小保真是受不起一点风浪,如今竟然忘了鼠鼠。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气鼠鼠不要他了伤心过度。〃
司徒空不是很担心:〃我看没什麽要紧,身上的伤和病好了,头脑里一时想不开,忘了鼠鼠也没什麽要紧。〃
秦花卿还是烦恼:〃不知道这病几时能好,迷糊了几天醒来就不记得朝夕相处的人了,真是可怜。若是医不好,以後有什麽事,连爹娘都不认得了,我们不知道该怎麽办呢。〃
司徒空微微摇头:〃不会那样严重,想必是鼠鼠走了他太难过,在昏睡中把和鼠鼠有关的一切忘记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从没听说会连爹娘也一起忘了的。〃
秦花卿沈默了片刻,低声道〃小保从小就是个资质平庸的孩子,他哥哥一个时辰能学会的东西,他三天都学不会。胆小懦弱,生性懒惰不肯学习。想事情异想天开,又娇气易伤。从小教也教不好,这辈子都不会有什麽本领成就。我只求他平安老实的过,咱们两个活的长些,就能照顾他周全了。〃
司徒空柔声道:〃你放心,小保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咱们一直守著他,总不会出什麽错。〃
司徒小保一天天好起来,的确看起来不像病了,他不愿意回自己房间去住。就把他和哥哥的房间换了,偶尔跟著父母睡。
司徒鼠鼠到了京城後就不断的写信回来。司徒空起初不想告诉他,他在京城人地生疏,知道了难免伤心,司徒鼠鼠的倔强性子和司徒小保完全不同,会出什麽事情也难说。
好在司徒小保那手烂字不难模仿,让司徒大保用左手随便两个手指捏著毛笔,就能写的十足像司徒小保的真迹。
一年後司徒空才告诉了司徒鼠鼠,没料到司徒鼠鼠和回信一起回来了,在司徒小保的窗外看了一下午,又决绝的离开了。
那之後信件渐渐少了,但逢年过节一定会问候,只不过问候的内容只限定在司徒空夫妻和司徒大保身上。
司徒空暗自叹息,两个孩子在互相怨恨。小保忘记了离开自己的鼠鼠,鼠鼠憋著气不再理睬和关心小保。当初好的两个像是一个,现在就这样生疏了。
如此过去了六年,司徒小保已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了。这时司徒大保已经成亲五年,一家人张罗著给司徒小保也娶个合心的女孩子为妻。
选来选去,选中了湖州一门亲,女孩子出身书香世家,为人憨厚,相貌俊俏。媒人来往了数回,司徒大保亲自为弟弟看了几次,就初步定了下来。两个人的八字送在一起,也是十分相合。
未料就在下聘之前,湖州那家竟然来人说老爷反悔了。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退了司徒家这门亲事。
24
好在司徒小保并不太在意这件事情,他做恶少做的开心,原本不肯就此结婚的。
没有过去多久,司徒空又为他物色了一门亲事。这次让两个孩子见了面,彼此都还算满意。没想到临近定亲,女家再次不肯。
如是再三,已经过了一年多。司徒小保的为人琴州的人清楚,临近的城镇却不清楚,渐渐传的很离谱。
有说司徒家的小儿子贪花好色的,有说司徒家的下儿子仗势欺人的。司徒空再不提婚姻的事,这股声息又慢慢平静了下去。
这时司徒小保已经满二十岁了,在家行了冠礼,只不过父母兄长仍旧拿他当孩子看待。他的伯父们写信给司徒空,让司徒空送小保去杭阳城司徒小保的三伯父司徒诚那里。
杭阳距离琴州不过三天的路程,是江南的名胜之地,司徒空觉得让儿子去好好玩玩也不错,派人送儿子去了。
司徒小保的马车在路上,走到僻静处前面跳出许多人来。开口就说自己是山贼,让赶车的人快滚。
赶车人是司徒家的忠仆,挥舞著马鞭上去拼命,几个山贼连连退却。司徒小保在车厢里睡觉,爬出来眨了眨眼睛,发现前面除了自己家的赶车马夫,地上躺著许多人,马车身边站著一个穿灰色衣衫的男子。
这男子的相貌。。。。。。
司徒小保在心里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人麽?这明明是穿著人衣服,把脑袋插在烂泥里又抬起来的一头黑驴。
马夫看见司徒小保醒了,连忙跑过来:〃小少爷,咱们遇到了山贼,是这位英雄救了我们。〃
司徒小保奇道:〃这条路上竟然有山贼,这里是杭阳与湖州琴州往来的官道,路不拾遗,治安之好,闻名江南。〃
马夫也很诧异,困惑道:〃是啊是啊,小少爷说的是,可今天奇了,偏偏有了山贼。〃
英雄站在路边咳嗽了两声。司徒小保皱眉看过去,拱手道:〃多谢这位英雄,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那英雄道:〃我叫沈虚,碰巧遇到了兄台的事情,兄台也不用谢我,正好我要到杭阳去,就搭个车,和兄台一起去吧。〃
司徒小保心里十分不愿意,示意马夫取了一个银锭子:〃肾虚。。。。。。英雄,我不习惯和别人做一辆车,不如给您车钱,你另外雇一辆车吧。〃
沈虚怒道:〃你这人真不懂事,我救了你,连坐你的车也不行麽。罢了罢了,我把这些山贼穴道解开,让他们杀了你们,也是你们活该。〃
司徒家的马夫吓了一跳,劝司徒小保:〃坐一辆车就坐一辆车,小少爷,好歹他救了我们,您就忍忍。〃
司徒小保直言:〃可是我看他也不像好人呢。爹爹说这条路十分安全,僻静之处往来人也不会断绝,今天真很古怪。〃
沈虚的心在抽搐,说你傻你还不傻,说你不傻我要真是坏人,你现在也落在我手里了,当我面说这些还不是送死。为什麽没有人,因为我费了力气将人都拦住了。
25
沈虚就是和司徒小保分别了七年的司徒鼠鼠,现在叫做云思。他的母亲姓沈,因为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假的,所以暂叫做沈虚。是他请司徒诚写信叫司徒小保来的。
不知为什麽,许久没有的孩子气冒出来,又急著看看司徒小保现在的样子,因此扮成了个丑陋的模样来捉弄司徒小保。
司徒小保看他实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叹了口气:〃肾虚英雄,你上来吧。〃
云思迈步上车,大大方方的往下一躺,枕在了司徒小保的腿上。
司徒小保尖叫:〃肾虚!〃
云思纠正他:〃沈虚。〃
司徒小保推他:〃肾虚你让开。〃
云思怒道:〃闭嘴,再说话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司徒小保立刻不说话,谁知道面前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没有惹恼他的必要。等到了前面的小镇休息,就会有司徒家的院落了。让人再派一辆车给他就好。司徒小保不惯颠簸行程,在车厢内摇晃著重新进入梦乡。
云思俯身看他,长长的睫毛似乎比七年前更加漆黑。秀丽的面容一半像父亲,一半像母亲。比父亲多了精致,比母亲多了清朗。
多麽思念这个人,有什麽苦恼都可以抛在一边。只要想著司徒小保在叫自己的名字,就可以脱离烦躁的情绪。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云思鼻子发酸,眨了眨眼睛,一滴泪落了下来。
他们晚上到了琴州与杭阳途中的小镇。这里是交通要道,虽然说只是小镇,却几乎全都在营业,或是酒楼或是客栈,十分热闹。
司徒家族在这里有客栈和酒楼,司徒小保不喜欢那种地方。伯父事先为他安排了住在自己家的院落里,简单素净。
晚饭是司徒小保和云思一起吃的,他低著头,一眼都不敢看云思,把饭匆匆的塞到嘴里去,就拿了面镜子照。
扮的丑怪原本是因为云思的易容本领很差的缘故,没想到司徒小保爱美和臭美的恶习一点没改,似乎还有些严重了。
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半点都不热情,自然是因为害怕自己长得丑。看来老爷夫人这麽多年都没舍得管教他。
第二天上路,云思不肯让司徒小保那麽好过了。坚持和司徒小保一个车,坚持躺在司徒小保的腿上。
司徒小保最基本的知恩图报还是懂得的,一路上战战兢兢,一眼都不敢看云思的脸。云思觉得好笑,又往他身上凑了凑。渐渐从司徒小保的腿爬上了司徒小保的腰。
司徒小保努力推他:〃英雄,你不要和我靠这麽近好不好。〃
云思没有立刻回答,尽管他现在面目全非,皱眉也看不出来,还是深深的皱眉,之後才道:〃司徒少爷,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我救了你的性命。按照江湖的规矩,你是该以身相许的,如今我还没要你以身相许,只是在你腿上躺一会,你就推三阻四,真是丢人失礼的举动。〃
司徒小保嘴唇颤抖,不是害怕,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身相许?〃
26
云思用他满脸掉渣的头点了点:〃那是当然,难道你连这都不知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