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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郝春水和喜联集团的少总张越冬大打出手,痛失手指。据悉郝春水的背景绝不简单,是本市某个最大娱乐场所的老板的干儿子,该老板有黑社会背景,更有甚者,坊间疯传他是宇尚传媒老总的床上新欢,因此,财大气粗的张家目前也是惶惶不安,为自己儿子的安危深感担忧……”副总用力拍了拍戚宇尚的后脖颈子:“人家这是有高人指点,既保住了张越冬,又让春水身败名裂,咱们不赶紧见招拆招,你却要找人去拼命,不是让春水雪上加霜吗?”
戚宇尚不再挣扎,他沉默了半晌,用勉强能动的一只手拍了拍地板。副总撤了手,忙伸手去拉另外几个罗汉:“都快起来吧,没看见戚少恢复理智了吗?”
冬天特有的橘红色的太阳从灰蒙蒙的云层里探出头来,戚宇尚和袁峰站在病房的阳台上,没有感到一丝暖意。
“春水这次一念之差,恐怕要毁了他的后半生。”袁峰双手支在栏杆上做了个俯卧撑,眉峰紧蹙,语气却很平淡。
“不会的,有我呢。”戚宇尚眯着眼去看太阳。
“张越冬交给我吧,总不能辜负人家说一回郝春水有一个黑社会背景的爹。”袁峰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进屋。
“那个混蛋是我的。”戚宇尚扳住了他的肩头。
“你不许插手。”
春水睁开眼睛,看到戚宇尚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病房里的窗帘遮了一半,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泛着淡金的色泽。
“是个梦。”春水想,他本能地去抚摸戚宇尚的头,右手却抬不起来,很沉,又很轻。
“让你下半辈子都变成一只秃爪鸡!”有人在他的耳边疯狂地叫嚣。他紧闭双眼然后猛地睁开,听见脑子里轻微的一声响,“啪。”
有一根弦断掉了。
睡梦中的戚宇尚也听到了那声响,他抬起头,看见春水静静地望着他,眼角闪着泪光。
起身倒了一杯水,戚宇尚小心地扶起他喝了几口,又把他放下躺好。
“把你那颗金豆子擦了,要掉不掉的,看着烦。”抽出一张纸巾塞到春水的左手上,戚宇尚去卫生间擦了把脸,回来一看,金豆子成串儿了。
“再说最后一遍,把你的眼泪擦了。”戚宇尚沉着一张脸,站在床边不动。
春水用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气,垂下眼帘轻声问:“我的手还成吗?”
戚宇尚没有回答,他看到春水手背上的针头因为刚才的动作回了血,手背慢慢鼓了起来。一边按铃叫护士,他一边想自己对他是不是太严厉了?
“一会儿春水睡醒了你可不许惯着他,这次不彻底让他长教训,以后就不是断两截手指这麽简单了。”袁峰临走前挺不放心地叮嘱戚宇尚。为了增加说服力,他指了指门外的简捷。简老师正站在外面生闷气呢,两个人谁都不同意他留下等春水醒过来,他们一致认为师徒两个同病相怜抱头痛苦的场景,会让人发疯的。
“当初他嗓子坏掉的时候,我天天地捧在手心里哄,谁知道越哄越颓,居然开始酗酒了。后来没办法,我拖回家里一顿猛……”袁峰突然停下不说了,有点尴尬地搓搓手。
“反正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戚宇尚点头,他现在觉得春水简捷和袁峰三个人当初一见投缘,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有点二。
“小指和无名指各截掉半拉,等以后做了复建,剩下的三根要是恢复得好,拿个拨片应该有希望,但是你简老师说像什么什么宫的回忆的华丽丽的轮指,就别指望了。”
春水很委屈,是谁说的挨了欺负只能找他,现在被欺负的这麽狠,居然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护士忙活了一阵端着托盘出去了,春水把头扭向一边,沉默不语。
“当时的情况有不下十个处理的办法,你偏偏去选了一个最愚蠢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说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我就是没脑子!别说截去两段手指,就是手让人砍了,我也不后悔!”春水突然回过了头,梗着脖子怒视戚宇尚。
“你还敢跟我犯浑!”戚宇尚走到他跟前扬起手,忍了半天没有抽下去。他叹一口气侧身在床边坐下,凝视着春水的眼睛。
“不能再弹吉他了你不后悔,公众形象毁了被粉丝抛弃你不在乎,那我问你,要是那变态后来没有认出你,一砖把你拍死,再也见不到你妈妈和你未出世的小弟弟妹妹你后不后悔?让为你付出全部心血的简老师伤心欲绝你后不后悔?”戚宇尚的声音渐渐趋于平和,春水的脸却开始烧得厉害,这些他当时根本都没有考虑,只是在为了自己要做英雄还是懦夫而挣扎…当初让自己浑身战栗艰难抉择的侠义之情,现在想来竟是有些自私的。
“蒋敏那也不是第一次挨揍了,她是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多挨那么几下只会坚定她离开那个变态的信心。没错,那是你朋友,你看见有人欺辱她难受。那你说说看,我是你什麽人?如果你这次再挂了,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得有多凄惨?你真觉得我的神经已经强大到接连失去两个心爱的人而毫发无损吗?”
戚宇尚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觉得自己这麽多年的领导不是白当的,讲事实摆道理不逊于当年的“新时期模范指导员”老吴。春水费力地挪动着身体把头埋进戚宇尚的怀里,小猪儿一样拱啊拱啊。
“别说了。”他咬住他衬衫的扣子,含糊不清地嘟囔。“我错了。”
戚宇尚不动声色地长出了一口气,对春水会精神崩溃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他的小豹子其实真的不聪明,很傻,傻得让人心疼。
“你可别怪我,为了你剩下的爪子和我的余生,我这次是真的要把你拴起来了。”
戚宇尚暗暗下定决心。
夜深了,戚宇尚躺在春水旁边的陪床上睡得很熟,春水的状态让他松了一口气,剩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惹得他很烦。
张家这两天虽然使尽浑身解数,那个保镖也一口咬定春水的手是他砸的,但张越冬还是没被放出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万能真理,突然行不通了。他们慌张起来,随后发现所谓高人出的主意,好像真的是个馊主意。
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上午飞鸟音乐就召开了记者会,蒋敏一身黑色衣裙,苍白着一张脸,对着一屋子的媒体发表声明:由于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人,一直遭受张越冬的暴力殴打,但迫于他的威胁和自己的虚荣好面子,最终连累好友郝春水痛失手指。她说到后来泣不成声,向春水和他的家人、公司、粉丝道歉,希望公安机关秉公执法,严惩凶手。由于她的情绪后来接近失控,记者们一个问题也没来得及提,她就在公司工作人员的陪同下退场了。按照门红卫的说法,小姑娘这次终于听话了,领导的意图贯彻的不错。春水是个见义勇为者,为保护一个女孩子被富家公子变态狂毁掉了艺术生命,咱们所要表达的意思大家都清楚了,就不给他们机会再去八卦春水和袁峰以及戚宇尚的关系了。
无奈之下张家改变了策略,于是好多个熟悉或陌生的号码打进了戚宇尚的手机,有些可以无视,但有些是必须接的,比如省里的某位领导,他爸爸原来的秘书。
“宇尚,喜联的张总已经跑到我这来哭了,挺大岁数的人为了儿子不容易,人家已经答应赔偿几百万了,以后把儿子关在家里再也不让出来惹祸。那孩子再红一辈子也挣不了这麽多钱,你是不是松松口?闹得太僵对你也不好。”戚宇尚小时候这秘书经常去给他开家长会,挨老师骂,回来隐瞒他的劣迹不报又挨他爸爸的骂,挺不容易的。
“叔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不是我能干涉的。再说您现在这身份地位,把他儿子弄出来不是举手之劳,跟我这诉苦不是骂我吗?”戚宇尚在电话这头笑,他清楚春水的伤属于轻伤害,即使张越冬认罪,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管制,别说他们家会把他弄出来,就是真在里面呆些日子,又能损他几根汗毛。民事赔偿是必须的,至于张越冬,拜托您老先好好地活着吧。
“混账小子,你不发话我敢把人弄出来?我怕你拿弹弓打我们家玻璃。怎么样,你爸爸也是这个意思,不想你太招摇,给我们点面子好不好?”
戚宇尚的父亲退下来后就和比自己小上二十几岁的娇妻去南方生活了,说是身体不好受不得寒,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怕被这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小儿子气死,再加上娶了个小媳妇儿心虚,父子俩居然好多年都不过话儿了,还得找个传声筒。
“是老爷子的意思您就早点说呗,我还能不给他面子。不过叔叔,张家那个变态儿子是恶贯满盈,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跟我没关系啊,您清楚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张越冬干的那些事是真的?不是你小子造的谣?”
“切!”
“叔叔明白了。”
春水却没有一点睡意。
两天过去了,他的手仍然会痛,是那种一跳一跳的钝钝的疼,好像张越冬手里的路砖还会抽空砸上几下子。医生说如果忍不住就说出来,可以打一针止痛,他不想打。紧闭双眼,他用意识指挥着手指,包括失去的部分,在脑海里开始弹奏那首著名的爱情之爱情。尽管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没有动作,这却是他弹的最投入的一次,一曲终了,汗水湿透了病服。
与其把脸埋在枕头里哭泣,他更愿意用这种方法排出体内多余的水份。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于缤纷的夏夜坐在戚宇尚的窗前,为他弹奏这首曲子的可能,另外对于一个民谣风的歌手来说,有些损失永远无法挽回了。向戚宇尚认错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再发生这样的事,他还是不敢保证自己会冷静的考虑得失,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注定无法改变。
“郝春水,不许哭,像个真正的男人,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这样暗暗告诫着自己,他又咬紧牙关开始用全部的意识来弹奏。
“疼得厉害吗?衣服都湿透了。”春水脑海里的旋律戛然而止,他张开眼,看到戚宇尚正在小心地脱他的衣服。
“怎么不叫我?这样会感冒的。”戚宇尚从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绞了毛巾给他轻轻擦拭,都擦完了,侧过头打量他身上仅剩的一条内裤。
“这里也得擦擦。”
春水脸上一热,小声说“我自己来。”用左手去接毛巾。
“怎么能让个伤员亲自动手呢?”戚宇尚微笑着去剥他的内裤,春水夹紧了双腿不配合。戚宇尚低下头,舌尖温柔地舔他的唇。
“乖,把腿打开,我给你止痛。”
春水含住了他的舌尖吸吮,顺从地打开双腿。戚宇尚剥下他的内裤,又去卫生间换了盆热一点的水,重新绞了毛巾,看到春水还在闭着眼回味那个吻,坏笑着把毛巾一下按在春水的下 体。
“啊!”春水惊叫了一声绷直了身体,随后对身体这个部位来说毛巾那温热稍显粗粝的触感激的他浑身哆嗦。他上下挪动着腰身好让毛巾来摩擦自己的性 器,酥麻的快感很快就让他的小弟弟抬起了头。
“嗯,戚宇尚……”春水潮红着一张脸,一边哀求地看着戚宇尚一边低低的哼叫,像一只猫仔在求主人挠痒痒。戚宇尚撤下毛巾覆上自己的手,一边套 弄一边刮了刮春水的鼻子。
“敢情一条毛巾也能让你兴奋?羞不羞啊小混蛋。等出院了就回家住吧,我天天都让你爽到死。”
“戚长官,缺了两截手指头不会对性 生活有啥影响吧?”春水急促地喘息着释放在戚宇尚的手里,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纯真地望着他。
一家私人俱乐部的土耳其浴室里,戚宇尚躺在肚皮石上惬意地伸展开四肢。春水的手今天拆了线,医生说结果比预想的好,大拇指没有问题,食指和中指虽然很僵直,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建以后,应该可以使上力。
“明天我要接小春水回家喽!”他侧过身使劲锤了一下门红卫的肚子,“今年过年不待客啊不待客,用不着你来凑热闹了,自己找地方蹭年夜饭去。”
“得瑟吧你就,小人得志!”门红卫恨恨地骂,他孤家寡人一个,戚宇尚家不让去了,难道要和公司的门卫鳏夫老张去喝闷酒?他气哼哼地一把夺过服务生手里的精油塞到戚宇尚手里。
“白眼儿狼,最后一次伺候伺候你老相好的。”
戚宇尚傻乎乎地笑,他一骨碌爬起来把门红卫翻了个个儿,开始在他的背上推精油。说来也怪,这是两个人的保留节目,以前推着推着戚宇尚就会把自己推进门红卫的身体里去,现在不止他没什么反应,向来敏感的对方也不哼哼唧唧了,趴在胳膊上像是睡着了。
“宇尚。”
“嗯?”
“把春水转签给我吧。一是你那个方向音乐太烂,明明只产方便面,老霸着燕窝鱼翅的糟蹋好食材;二呢你们这样的关系,以后传起来对孩子不公平。这次的事因蒋敏而起,我也有责任,放心把他交给我,也不图他赚钱,总之虽然手残疾了,还是不想埋没了那把好嗓子。”
“郝春水就是个惹祸精,给谁我也不放心,以后我自个儿留着。”戚宇尚停下手,突然就没了耐性,把瓶子扔到一边。
“你不是想金屋藏娇吧?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不用操持家务也不能生娃,你他妈的别干缺德事儿,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缺德事儿?”戚宇尚黑着一张脸站起身,门红卫看的后背冒凉气,心说这家伙真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有点偏执也可以理解,怪可怜的。问题是,春水乐意吗?
门红卫还真没猜错,戚宇尚是真的要冒坏水儿。
“每天都有好多人拿着鲜花和礼物等,我要不要开个记者会公开道个谢?”春水靠在病房的窗边指着楼下对戚宇尚说。自打他出了事,想来探望他的粉丝就没有断过,公司只是代收了礼物,不能放人上来,虽然在媒体上发表过一个简单的声明,大冷天的春水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记者会就算了,你的手不能受冻,另外记者都憋着要扒你我的关系,到时候一句话不慎被人抓住把柄,不但你的粉丝要炸窝,喜欢听你唱歌的普通人更不能接受,以后要想再翻身就难了。”
春水低着头慢慢坐回床上,这些日子他去自己的贴吧潜了几回水,落花们伤心愤怒到了极点,对这件事的反应就像他的家人和最亲密的朋友,几乎没有人相信媒体上关于他和戚宇尚关系的猜测。
“其实我不想也不该欺骗她们,感觉心里像扎着根刺。”春水抬头去看戚宇尚,“本想开完演唱会征得你的同意,就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
“别,和我这种声名狼藉的混蛋扯上关系,你还想不想红?为了你的星途着想,我还是接着忍吧。”戚宇尚自嘲地摆摆手,神情竟有几分落寞。
春水见不得他这副样子,老小子简直就是个玻璃美人儿,春水被自己的比喻囧的一头黑线。
“我都这样了还红什么,你不是觉得我成了小瘸爪儿配不上你了吧?或者怕贴了郝春水的标签以后不方便找人了鬼混了?”春水笑嘻嘻地说着,其实也是半真半假,有点心思在里面。
“苍天在上,”戚宇尚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高举起一只手臂,“那个,”下半句就卡了壳。
“戚少,接下来该我心可鉴天打雷劈什么的了。”门半开着,他的一个保镖冷不丁进来,看到这一幕忍住笑给他提词儿。“手续办好了,咱们走吧。”
春水的伤手被裹的严严实实的,戚宇尚给他披上一件肥大的羽绒大衣,又扣上顶毛线帽子。“还得戴上墨镜吧?大白天的。”春水已经有些习惯这些装束了,没出事的时候白天出门就经常架着副大号墨镜。
“不用,坐电梯直接去地下停车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