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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一座小桥边,陈总说要去方便,暂时走开了。这时,吴星辰忽然拥住我,两眼闪闪发光,表情亢奋热切地说:“追安,你知道吗?我们每次在电话里都不能尽情地说个够,总有太多的话想说,怎奈时间是那样匆匆,当我感觉到自己真的爱上你以后,归心似箭地想回来看看你,实话说了吧,我这次回来,不说百分之百是为了你,但百分之七八十真是专程来看看你,坐在飞机上,我就想着一定要和你谈上三天三夜。这一次来国内,我俩要再好好核计一下你工作的事。我承诺过的事,就一定要照办,我并非那种轻易对别人承诺的人,但一旦我承诺过,我一定会努力兑现,相信我好吗?今晚和我住在一起好吗?”
“可是,”没等我说完,他几乎把脸贴到我的脸上,继续说道“追安,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是一个对爱情绝对忠诚的人,绝对不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不负责任的男人,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的脸焦躁不安,涨得通红,五官在抽搐,眼里闪现着奇异的光芒盯盯地凝视着我。
我就被他这样紧紧地围困住,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停地问自己,思潮起伏,我想到,如果我的婚姻幸福美满,如果,我的丈夫对我疼爱有加,那我定会义正词严、甚至声色俱厉地拒绝他,因为被叛一词在我心中永远是肮脏可耻和下流的。可是……
再看他那热烈的眼神,目光中闪射出难以言表的渴望,我被这样灼热的两条光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乎乎地看着他。自从为人妻,为人母以来,我已经忘怀了恋爱的感觉,六年了,从来就没有想过,久违的绵绵情话和罗曼蒂克式的场景,竟还会呈现在我从未预知的某一天,抑或是上帝的恩惠,为我舒展开了“第二春”的画面?更没有想过,爱上我的人会是这样一个华侨、博士、董事长,文治武功的全才。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意外了,我浑身颤抖,呼吸不畅。我想妥协和屈服了,任他意志的洪流把我冲进他生命的旋涡,并把我淹没,不再考虑自己迈出的这一步是对是错。
“追安,我爱你!”火辣辣的嘴唇重重地印在我的唇上,我已被他紧紧拥抱在怀里,一阵眩晕,一阵酥软,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忘情地吻着。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样回到酒店的,四个小时前还斩钉截铁地说着“不行”的我,仿佛已经化作青烟飘然而去。此时的我,脑子里像灌满了水一般,不会思考,不会转动,一切都停滞不前了。眼前,除了他再就也看不见其它任何事物,我已然脱离了原来的轨道,从本身的生活中完全剥离出来,仿佛生活在真空中,一切都存在,一切又都感觉不到,完全中了移花接木大法的毒,乖乖地洗澡,顺从地躺下。
“追安,你想死我了!”当这句话从他口里冲出来的瞬间,我又一次接受了他如饥似渴的狂吻。我感觉,自己正在被他一点点地融化,可我完全无力抵挡,任由自己被这水流湍急的旋涡来势汹涌地往下拉。当他坚挺无比,勇猛直前地进入我身体的那一秒,我才蓦地像被电触了一般惊了起来。到这个时候,彻底清楚了我都在干些什么,可一切都晚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心底的良知,道德的谴责,他的激情,他的疯狂,像一把巨大的镊子左右夹攻着我,夹得我喘不过气来,喊不声来。我好像听到了从身体里发出的骨头被夹断的喀嚓声。自己正在往一个黑咕隆咚、四壁光滑的无底洞里飞速地下沉,心在失重,身体在失重,灵魂在失重,世界也仿佛飘忽而起,一切都那样轻飘飘。惊恐、迷茫、无助、失落中,分明听见他声声“追安,我爱你,追安,我爱你…………”
我心里懊丧得要命,再将自己与“红杏出墙”这种非良家妇女所为的下贱品性联系在一起,当即感到羞愧难当。再看着他,一副吃饱喝足,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更开始怀疑起这个人的爱来。我知道,现在就算有苦,也无处申诉了,既便被他就此抛弃,也只有打掉牙和血吞。心里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委屈,直想质问他,你回国都是这样骗女人上床的吗?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目标明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恩威并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却问出一句“你这次回去后,就不再回来了是吗?”
“哦,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怎么可能呢,我在国内有许多业务,加上现在有了你,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觉得心里堵得慌,到现在才感觉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相信会有这样的一份爱情从天而降,绝对不可能,最终,不就是落个被他抛弃的下场,心中一阵难言的苦楚,可骨子里那种要强的劣性却让我很坦然地直通通地说出这番话。“吴大哥,我想,你从此后就再也不会理我了,今晚的事,也不全是你的错,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你从此以后真的再也不理我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我也是有丈夫的人,将来我也会好好过日子,不会来打扰你,你放心!”说完,我就紧咬着嘴唇,任由溪水般的眼泪顺着眼角哗哗流下,我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但我得忍住自己伤心痛苦凄怆的哭声。
“追安啊,追安,你怎么会这样说呢?”他说—语调里充满了爱怜,一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怎么会不理你呢?我们不是说好还有很多事要做吗?你是不是觉得今晚我强迫了你,可我是真的爱你啊!到现在,我不敢说对你爱得有多牵肠挂肚,可我对你一往情深是确确实实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我一句话不说,任由自己大雨般的热泪打湿着他的胸膛。
“我会用事实证明给你看的!”最后,他发表宣言般地说了一句。
待我止住了泪水后,他拍拍我的背说“追安,现在我们谈正事,不许再哭了。这样,我已经安排好明天中午上春江,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去见我姐姐。另外,我还安排了会见某集团公司的书记和一位政府官员,到时你也跟着去,我要让你了解我的所有,让你二十四小时都呆在我身边,那样,你就不会再怀疑我对你的爱了!”
眼泪一下子又夺眶而出,而这一次流下的,是感激和爱恋的热泪,我不是不想爱,更不是不希望得到这份爱,正是因为太想要,太渴望,又怕抓不住,更怕跟本就是一场梦,才出此打肿脸充胖子的下策,来个先下手为强,与其被你作贱,被你羞辱,还不如自己主动退出,输光了里子,那就想办法保全面子。我不知道别的女人在对待爱情这个问题上是怎样想的,我就是这样,要爱,就投入地、下蛮劲、一心一意地爱,当我真心真意爱上一个人时,我绝不会把“我爱你,我离不开你……”这样的字眼挂在嘴上当口哨吹!而是默默地把这份爱深藏在心里,再毫无前提、毫无条件地接受他,要他,让他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不是真爱了,我离开的脚步比你还迈得大步和豪迈,头昂得比你还高,口哨比你吹得还响。
看着泪流满面的我,他深情地说:“追安,我真的很爱你,我在跟你通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爱上了你,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呢?你一定要相信我!” 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望着这充满了怜惜、疼爱的目光。这一次,我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那是一副多么宽厚结实的胸膛啊,我真想就这样枕在里面,再也不醒来。
那一夜,我们水乳交融在一起,再也不想分清彼此你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次又一次的燃烧溶化,只为彼此间弥足可贵的真爱!
第二天,他一早就起床了,温柔地俯身对我说:“我已约好客人,九点钟在大堂谈事,你好好睡一觉,十一点钟下来找我。吃过午餐,我们就到春江,晚上还要宴请政府的一名官员。”
我懒懒地伸出双臂,要他抱抱我,他紧紧地把我贴在胸口,放下,吻别。我幸福得几乎想昏死过去,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当宝贝疼爱,满足地闭上眼眼睛,甜蜜的笑容挂在脸上,缱绻地呼呼大睡过去,贪婪地享受这以飓风般速度登陆的爱情。
6
六
通过两个多月的互诉衷肠,加上昨晚一夜的真情相拥,我们的爱情就像春雨过后,争先恐后冒出的竹笋儿,有模有样地繁衍开了。去春江的路上,我们幸福地相偎在一起,无话不说,无所不谈,气场和谐,情投意合。
我穿了一套为参加导游大赛特意买的职业装,非常正规地参加了这个晚宴。吴博士宴请的这位政府官员五十多岁,高大魁梧,肥头大耳的,高高的额头,脸又长又大,红光满面,不知怎么的,这种样子就让我联想到了贪官。
晚宴订在一家装修华丽的大餐厅,我们三人,就要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包房,菜上齐了,花花绿绿一大桌,酒也酌满了,是玫瑰色的红酒,像琥珀一般晶亮,从杯中散发出阵阵醇香,可我似乎觉得他们聊天的劲头远远大于吃饭的兴趣,一开始,我努力聆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以表示应有的尊重。可越听越觉得无聊,不外乎是他退休后的一些打算,还有不断拿来显摆的当年神勇,以证明他的曾经辉煌,提醒别人他今后还可能创造的价值。这不是明显的含着骨头露着肉的自我推销吗?趁早为自己“发挥余热”谋个高就。渐渐的,我越听越合不上拍,更找不到感觉,觉得好累,整个人松垮垮地靠在椅背上,表情漠然,漫不经心,整个无关痛痒的样子。至于后来,他们都谈了些什么那就彻底不关我的事了。抱歉,真的不“感髦”。
回到酒店,吴博士表情异样地斜看着我,讪笑着说:“追安,你知道你今晚的表现像什么吗?”
“不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还以为高高在上的大城市里的官老爷是何等的高风亮节,虚怀若谷。没想到是俗人一个,都俗到骨头里了,懒得理。”
“可不管怎么说,我们请别人吃饭,你无论如何也得表示点热情嘛,可你一副坐没有坐相,站没有站相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二奶!”他没好气地说。
“我愿意!”我喊道“二奶也是给我爱的男人当,我做真实的自己,又不损人利己、又不损公肥私、又不贪赃枉法,管他怎么看!”
“好了,好了,不说了,现在就说好了,那就乖乖给我当二奶!”他一脸坏笑地应道。
“别臭美了,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发国难财啊!乱中取胜,想得美!”我说,边大笑着冲上去就捶打他的胸脯,他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罩在怀中,悄声对我说:“追安,我真的很爱你,答应我,好好跟着我!”我软软地依在他怀里,不表态。
那一夜,我们谈了很多很多,越说越有劲,至到凌晨两点,才强迫对方使劲闭上眼努力入睡,因为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办。
第二天上午,他是在房间里接待的客人。看到我累得实在起不来,他心疼地对我说,“你就好好睡在里面,我和客户在外面谈事,我不叫你,就别起床。”这和昨晚的“整个一个二奶”的说法大相径庭,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也太让我出乎意料了,我们相互凝视着,久久不愿离开。此时,我感到他真的是在宠我了!
终于,到了晚餐的时间,也到了此次春江之行的关键时刻,他安排了和他姐姐一家共进晚餐。我心里的那种滋味呀,就像是打翻了一瓶五味醋,又渴望、又紧张、又害怕、又担心、又心虚、又害臊。一个人诚惶诚恐的,坐卧不安,精神恍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全身没有哪一个细胞是有底气和自信的。他看出了我的烦躁不安,洞悉出我心里的复杂感受,便调侃说:“我姐也是你姐呀,看你紧张得!”
“你今晚千万不要提工作的事,就说我刚好来出差,大家恰巧碰上了,难得凑在一起,就吃顿便饭。”他向我提醒道。
“知道”他拖腔拖调地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们赶到餐厅时,他姐姐一家已等候在那里了。一见面,吴博士立即先入为主,大声介绍道“我给你们带来一位客人,你们还记得吗?说来也巧,她刚好也在春江出差,我就把他叫过来了!”
我赶紧向他们一家点头致敬,“吴姐好,大哥好,你们还记得我吗?”
“哦,是追安,你来春江出差吗,你在日月城哪里上班?”
“我在广播电视站上班,这次来出差是来了结从前做旅游时一些财务帐。”
“哦,那我们还是一个系统的了!”她姐眉头一挑,好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我嘴里应和着,心里却咯噔一下,“完了,这下要露破绽了!她要是再问我做什么具体的工作,我该怎样回答呢?”我急得直冒冷汗,就像一个正在行窃的小偷一下子被人逮了个正着,而变得不知所措。不过我毕竟不是小偷,也就绝对做不出狗急跳墙的行经。只有赶紧朝吴星辰投去求援的眼神,等着他接下来示意我该怎么办。
聪明过人的他立刻准确无误地会意了我的眼神,“唉呀,姐,大家难得见一面,就别再工作长工作短的了,你呀,就是个工作狂。”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这个痛苦的话题总算是寿终正寝,我在心底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过去了。这一惊一乍的感受突然让我浮想联翩起来,我好像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要蓄谋办成一件事,也真是不容易啊。那该具备何等超人的韧性、耐力、恒心、毅力,只要事情不成一天,你就得绷紧神经时刻准备着,心里哪怕是急得像火在烧,可表面上还得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要有以不变应万变的谋略,要有灵活机智,随机应变的睿智,一旦抓到机会,就要猛、准、狠地果断下手,假如哪个环节上稍有闪失,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收成也将付之东流。所以啊,像我这样肚子里藏不下三两油的凡胎俗骨,注定是做不了须处心积虑,坐怀不乱才能成就的所谓大事。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毅然决定把调动工作这个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巨大包袱,从肩头卸下再狠狠补上一脚,然后把它彻底踢出门外,让它土崩瓦解,在我面前消逝得无影无踪,调什么工作,见鬼去吧!心里一旦决定,这人也就一下子完全放松了,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和自己的饥肠辘辘,一切都过去了,我可要好好吃饭了,再这样沉重地正襟危坐下去,保准饭局还没开,我就昏倒在桌子上了,没办法,就这点出息。
晚饭后,吴姐坚决要求去吴博士下榻的酒店参观,口口声声说没进过五星级的大酒店,要去一饱眼福。我似乎感到她别有用心,没去过是假,想去侦察实情是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你想想,人家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弟弟,要是不小心栽在哪个倒霉女人的手里,可真是让全家痛心疾首的事啊。都是亲情在作怪,也应了吴星辰说的“人精一个”。我能说什么呢,跟着和稀泥,静观其变吧。
“我得先把追安送回他住的地方,她住得很远的。”吴博士说,口气很坚决“等我回到酒店,我再跟你们联系嘛。”
我俩逃兵似地回到酒店,手机一关,万事大吉!
才关上房间的门,我就迫不急待地开口了“吴哥,我是坚决不再想调动工作的事了,我觉得这样利用你姐姐很无耻,很卑鄙。为这事,我都有心病了,一见到你姐姐,就觉得自己很猥琐,太不光明磊落了。这已经完全同我的个性和习惯背道而驰,再这样伪装下去,成天满口糊言乱语,我怕没等我调成工作,我自己就先疯掉了,所以,我申明,我投降、我放弃!除非你全权出面帮我弄,否则打死我,我也不会出动了,当然,我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