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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给人一种他是专门来拜访张修远的印象。实在太落面子了。诸葛力怎么会让人如此轻看?
他不顾心惊胆颤、好心办了坏事的高友旭,强装轻松地说道:“难得回来一次,我要看看同志们工作得怎么样,看他们还记得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呵呵。张局长,一起去看看?”
张修远心里又是感到一阵好笑,他说道:“好的,我陪领导视察。请!”
等诸葛力和这一层的领导寒暄完之后,一行人再次返回会议室。因为诸葛力还带了市水利局的三名领导,而诸葛力又点名要自己汇报,张修远无奈,只好安下心来将江军临时准备的材料拿来念一遍,幸亏他没有和县政府那边联系,否则的话就只能让县政府的领导空等。
等张修远念完,诸葛力装模作样地问了几个问题,张修远很顺利地回答了。诸葛力让他带来的人出去休息,张修远也会意地将局里的人吩咐离开。等会议室里只剩下诸葛力、张修远之后,两人就在会议桌旁边的沙发上并排坐下。
诸葛力轻轻地拍了拍沙发扶手,笑着说道:“张局长,听说你一来就准备烧三把火,很有魄力嘛。第一把火算是烧起来了,审计局的同志现在还在水电宾馆忙乎吧?审计局的小詹今天早上跟我通了一下气,她让我不用担心。呵呵,我对她说,我诸葛力有什么担心的,审计就认真审计,这也是好事,大家都放心。很多人对张局长上台伊始就让审计局审计,很是不解,还有不少风言风语,说张局长这是想揪前任领导的辫子。都为我打抱不平,说你闲话呢。我对他们说,审计算什么,是应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嘛。恐怕张局长有点失望了。”说着,他玩味地看着张修远,似乎是在炫耀他的门路宽,在证明他的后台硬。
张修远笑道:“诸葛局长真是夸奖我啊,这算不上什么烧火不烧火,只是局里的一个简单的工作而已,这些都是高局长、裴局长等人在跟进,我只是做了一个大体安排而已。诸葛局长,我们当政的如果怕那些什么风言风语就不用当政了。那些不是目光短浅之徒就是挑拨离间之徒,可以说不值一提。我当时也跟詹局长说了,这次审计主要目的就是着眼未来,为今后的工作减轻负担,而不是计较以前的是是非非。不管怎么说,诸葛局长是我们这里的老局长,现在又是我们的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真要有什么难以说清楚的事情,你当领导的不高兴,我们做下属的也没有面子,是不是?凑合差不多就行了。”话里暗藏锋芒:你丫的别摆你的架子,是我张修远不让他们认真查的,真要查,你能轻松?
第0329章【耍痞气】(2)
诸葛力心里发虚,想不到张修远当着他的面还这么威胁他,但他却不敢发飙,只好模棱两可地笑道:“看来我还得感谢张局长的通情达理啰?”
张修远当仁不让地说道:“是啊,我张修远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这次我这么做,让无数的小人怀疑,其目的不就是让老领导在这里留下一个清名吗?什么时候我到市里开会办事时,诸葛局长你可要请我吃饭感谢我呢,呵呵。”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诸葛力真是无语,郁闷地他担心这小子真的不管不顾查他的老底,只好打这哈哈转到另一个方面,说道:“张局长,刚才我听说你要将领导的奖金系数压低,不让领导干部拿更多的奖金?你这么做不是将大批领导往外赶吗?他们怎么可能与你同心同德?西方国家都是采取高薪养廉的办法来防止□□。”
张修远说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会不会实施能不能实施,我还无法确定。估计高局长在传话的时候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目的只是将系数压低一点,不要让大家的收入相差太大,相差五六倍就差不多了。并不是每个西方国家公务员工资都很高,相反很多国家公务员的工资只是中等收入。高薪养廉并不是说让官员高薪了就会廉洁,这个没有必然关系,要贪的想贪的,你就是每个月给他一百万,他一样会贪。其实你应该了解,那些暴露出来的□□没有几个是家里很穷的,没有一个□□的收入低于工人平均收入的,恰恰是这些□□家里的钱多得没地方花、甚至没地方放。之所以有人提出高薪养廉只是为了让官员多以一个贪婪的借口、多一块贪钱的遮羞布而已。打一个比方,你别生气,假如你收过别人五十万元的贿赂,你会因为你的财产超过普通家庭的好几倍而收手吗?遇到下一次有人送你钱而不收吗?肯定不会,对不对?”
诸葛力怒道:“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你这是侮辱我!”
张修远不以为然地说道:“你看你,都是高级领导了,从年龄上来讲可以当我的长辈,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我不是说了是打比方吗?你在心里这么对号入座让我都不好意思再说。要不,你把这个比方想象成我就是。”
诸葛力气呼呼地说道:“我才不会对号入座,也没有你这么没事干。我问你,你这次怎么解决职工国庆节过节费的事,总不能让职工空手过节吧?”本来他想说张修远的第三把火,也就是高友旭转告他的张修远有关定岗定编的事,为高友旭说几句好话,看在高友旭劳苦功高上面不要参加什么考试了,但被张修远气的心脏痛,也懒得说了,就直接看他的笑话。
张修远叹了一口气,说道:“诸葛局长,你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啊。升任领导了还关心我们局里的职工。说真的,我很感动,把我之前对你的感受来了一个大颠倒。”
第0329章【耍痞气】(3)
诸葛力心里又开始冒火,说道:“我以前在你心里是什么一个印象?”
张修远说道:“一般般吧,说不好。只觉得你把这么一个烂摊子交给我,我都想哭呢。你猜我一上任做的第一件是什么?你绝对能想到,就是自宫。你说我多惨,自己主动自残啊。”
诸葛力茫然不解,问道:“自宫是什么意思?”
张修远问道:“自宫的意思都不懂?你看过金庸的武侠小说《笑傲江湖》没有?哦,估计你这把年纪没看过,也没有闲心看小说。我一上任就自己请求银行把我局里的账号给冻结了,自己不让自己折腾。你说,这不是拿把刀把自己的鸡鸡割掉自己当太监吗?诸葛局长,你真狠啊,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现在还问我有是不是让职工空手过节,我都想哭了。”
诸葛力被张修远这段痞里痞气的气得说不出话来: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氓,一个街头混混。同时他也想到自己失算了,让杨治国出水电宾馆的丑,让□□们给张修远栽赃,现在看来这些都没有用,他反正是脸皮厚,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评价。
好久他才说道:“张局长,这事还真怪不到我的头上。你说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我会调走,我又怎么知道你会调过来?发钱的事都是之前就定好了的。大家应付这么大的洪水,付出了多少辛劳,能不奖励一下吗?”
张修远说道:“我理解。不管怎么说这些钱都是在我上任之前发下去的,并没有当着我的面发。所以呢我也不当你的面废除那个付款计划。”
诸葛力怒道:“你这不是耍无赖吗?你让我怎么向老板们交待,都已经答应好好的。”
张修远说道:“不好交待就不交待,你难以面对的只不过是几个老板,我面对的是多少人,是近三千个同事。一个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我淹死。……,诸葛局长,我问你,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不是?虽然你是我的领导。”
诸葛力很想说狗屁朋友,但看着张修远“纯真”的眼睛,他实在说不出来,而是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心里很担心这家伙还有什么鬼招数要使出来。他现在真有点怕了。
张修远浅浅地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说一句真话。诸葛局长,我现在真的很忙,我要马上赶到县政府要钱去,也不跟你吹牛打屁了。如果真的弄不到一点钱给职工过节,人家会把我骂死。
诸葛力差点气得吐血:我专门抽时间来找你办事,你竟说我吹牛,还说在打屁,你……
第0330章【省厅下拨资金】
第0330章【省厅下拨资金】
“吹牛打屁”四个字是前世常见的网络用语,等于中性词聊天,并没有一点侮辱的意思,但在诸葛力听来异常地刺耳。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这家伙竟然说走就走,他将文件、笔记本、钢笔往公文包里一塞就起身,甚至在开门的时候还笑着朝诸葛力挥了挥手,然后拉开了大门。
诸葛力实在忍无可忍,大喊道:“张修远,你给我站住!”
张修远闻声收住了迈出大门的腿,正要转身看诸葛力这家伙会不会气成脑溢血,只见办公室主任江军毕恭毕敬地站在面前,说道:“张局长,省水利厅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找你。”说话的神态和语言远比以前更客气,看向张修远的目光里全是崇拜和惊奇。
张修远似乎很自然地说了一句:“省水利厅办公室主任找我?不见我忙着吗?你告诉他我正在陪市局的领导呢。”
江军目瞪口呆地看着张修远,人如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
还坐在沙发上气得青筋直暴的诸葛力也一脸的吃惊,脸上的神色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他马上就骂了起来:“MLGB的,有你这么陪领导的吗?先把老子的心脏气得肿成两倍大,然后丢下老子就要跑,现在却说什么陪老子。无耻!……,妈的,他难道在省水利厅也有后台?不是只有省公安厅的那个王启和有点欣赏他吗?糟了,真要有省水利厅的人和他好,老子还真的不敢怎么样他。”他犹豫着是不是说一句软话,想说,但太尴尬了。
江军连忙说道:“张局长,人家领导好像是有急事找你,说必须马上找到你。”
张修远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有不是很肯定,思考着为什么石建新自己不打电话过来,绕到厅办公室打过来。他见江军急迫的样子,笑道:“行,那我就去接一个电话。也许我们局里的国庆节过节费解决了。”
“啊——”江军惊呼一声,很不相信地看着张修远离去的背影。正想跟上去,诸葛力从里面走出来,扯了他的衣服一下,小声地问道:“电话真的是省水利厅办公室打来的?”
江军现在的心态与以前完全不同,以前对这个在县水利局一手遮天的老头全是敬畏,现在却有点憎恶他了,虽然这个老头并没有得罪他,还多少有点提拔之恩,但谁叫他和张修远不对付呢?领导厌恶的,就是手下人应该厌恶的,不是吗?
他冷冷地说道:“不知道。”
诸葛力似乎没感觉江军的冷淡,继续问道:“他打电话来干什么?刚才张修远……你们张局长说什么国庆节的过节费解决了?难道省厅拨一笔钱下来?”
江军内心还真关心这个事,也不相信这个事,听这个老头问出来,他不由说道:“是啊,刚才他是这么说的。可省厅有直接拨款下来解决一个县局职工过节费的先例吗?”
第0330章【省厅下拨资金】(2)
诸葛力冷笑道:“有!就从你们马山县开始吧。哼,吹牛也不是这么吹的。”
江军不由怒道:“诸葛局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局里有钱?我们局里的钱都被你突击用掉了,你现在还好意思下来。我相信张局长!”最后的声音变得很坚毅。
诸葛力脸色再次变得难看,甚至比刚才面对张修远的调侃还难看:张修远是官场新贵,现在意气风发,谁都不看在眼里,又与自己的级别差不多,权力甚至超过自己,他对自己不尊重还情有可原。可你江军算什么东西?一个县局的办公室主任,股级干部而已,跟老子相差好几个级别,你小子还是在我当局长的时候升上来,你竟然这么对我?
他怒吼道:“江军!你忘恩负义!老子要……”
“江主任,快来!”正在这时,张修远在办公室里大声喊道,“快把传真机号码和我们局里的银行账号告诉我!”喊声中有一种压抑不住的高兴。
江军理都没理诸葛力,飞快朝办公室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兴地道:“张局长,局里的银行账号我要查一下,你稍等。传真机号码是……”
诸葛力就是傻子也知道张修远这小子从另外的途径解决了职工国庆节过节费,他如用完了全身力气般无力地斜靠在墙壁上,强行控制着呼吸节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朝楼梯口走去,身影非常落寞,心里还担心着审计局审计的事。
电话确实是省水利厅办公室打来的,给马山县水利局拨下了一笔资金,也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应该说是一个课题,省厅要求他们结合当地水利情况和今年整治之后的水利设施表现情况写一篇论文,标题就是《当前农村水利设施的现状、难点和建议》。从字面上就可以看出这个题目涵盖的内容很广、布局很大,远不是一个县、一个市就能完成的,必须用全省甚至全国的视野来确定论文的结构。如果没有张修远,不说是马山县水利局,就是阳韶市水利局也不敢接这个课题。
但张修远并不怕,因为他前世当副乡长的时候,为了报答郭远明县长的提拔之恩,也为了应付县长、县委书记有可能的考察,他在98年洪水之后就看过不少水利方面的书籍,读过不少发表在各种水利刊物上的文章。虽然不敢说写得很有深意,但看葫芦画瓢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相信这个课题各省都在做,省水利厅的笔杆子们正绞尽脑汁在写,石建新之所以将这个课题交给他,一是因为去年张修远写过有关重视农村水利的文章,他还在张修远写的那篇文章上联合签署,知道了张修远的实力。将这个课题交给他试一试,厅里的意见肯定不大,不少领导肯定会认为理所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让他有一个理由给马山县下拨那笔资金,以课题研究费用的名义。至于最后张修远能不能交出一篇高质量有指导意义的论文就不是他石建新所考虑的了,也无需他考虑。
第0330章【省厅下拨资金】(3)
诸葛力灰溜溜地回市局去了。张修远马上让江军和计财股的股长覃秋实前去银行申请解除账号冻结:只要诸葛力知难而退,局里其他领导就不敢咋翅,计财股不敢擅自支付资金,也就确保了张修远一支笔控制全局资金的支付,那么,银行账号冻结也就失去了意义,如果继续冻结,还就是张修远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有了这笔资金垫底,职工在国庆节前一天都顺利领到了三百五十元的过节费,比诸葛力在位的时候还多了五六十元。但这笔钱发下去并没有让人皆大欢喜,因为那些在诸葛力临走的时候领了钱的领导们这次就没有了。诸葛力留下的那些亲信和几个贪心不足的干部骂过不停,当然,他们也只敢私下骂骂而已,面对其他的时候,他们一副淡然的样子,面对张修远的时候还笑脸相迎。
审计局的审计也告一个段落,在高友旭等几个人的运作下,审计工作几乎就是找过场,审计局出具的最后结论就是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少。很多问题都是以平淡的笔调写在上面,没有提出任何建设性的建议,更没有提出对诸葛力等人进行司法追究。
张修远的目的也不是抓着诸葛力等人不放,只是给那些家伙一个下马威,让自己轻松上阵而已,所以他在结论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表示认可审计局的结论。9月30日晚上,张修远让司机将他送到省城的飞机场,乘红眼航班飞向西北的一个大城市,然后在机场乘的士到了父母所在的大学。
儿子回来,张晋松和田敏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