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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带我去看小姐!”我一进屋,什么也顾不上,就往楼梯跑去。
“月如!你在哪儿?!”我一把推开她卧室的房间,里边黑漆漆的,床帘隔断了外界清新自由的阳光,厚重的大床,陈列的衣柜,散发出落寞的渴望般吞噬着房间里仅有的一丝生气,比平时来这里时感觉压抑了很多。
月如蜷缩在房间的角落,身上只披着一件纯白的睡衣,仿佛静寂的羔羊般,任由寂寞撕扯着身体。
我走上前去,“没事吧?”心里缺是十分焦急,甚至有一丝恐惧。
“我做了一个梦,”她轻声呼唤般应道,“在梦里,我变成了一只狼,在庄园里到处咬噬着身边的小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没有人来救我,恐惧脖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掐得死死的”她说着一些诡异而有散乱的词汇,似乎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我似的。“那些羊临死前的目光很平静,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我,我却朝咽喉咬了下去”
“月如”我又前进了一步,双脚却灌了铅般沉重。
“请别靠近我,哥哥。”她语气很平静,继续述说她的梦,“当我咬完之后,才发现,躺在血泊里的,不是羊,而是人,一直活生生在身旁的那些人”
“那只是梦,”我不顾她拒绝的态度,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你是我的妹妹,一个善良得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女孩子”
睡衣很薄,我可以隔着丝质感受到她纤细的身躯微微颤动着,“我不是的,我刚才差点对小菊唔又是那种感觉”她一皱眉头;艰难的将我推开;大口地喘息着。“哥哥,别管我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忍受”
“”我默默地看着她艰难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愧疚。
“很难受吧”我忽然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
“哥哥”她惊讶地看着我,试图阻止我的接近,却又因为晕眩而不能动弹。
“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痛苦,我这个做哥哥的”我慢慢拉起袖口,“实在是太差劲了。”
“不要”她意识到我要做什么,“不能这样”
“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吧”我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那是皮埃尔送给我的礼物。锋利的刀刃在黑暗的房间里闪着冰冷的银光。“已经回不去了”
她眼神里闪烁着惊恐,但更多的是无奈。
刀刃按在小臂上,肌肉以接触点为中心,慢慢陷了下去,最后,终于刺破了皮肤,仿佛被穿透的水囊般,殷红的血液慢慢溢了出来。顺着手臂被重力拖出一条蜿蜒的细线。看到自己的血,却没有什么真实感,只是略微粘稠的红色液体罢了。
我将手臂垂下,伸到她的跟前,血已经流到了手腕处,仿佛分叉的双头蛇,一部分爬到了手指尖端,成为红色的小珠,另一部分则滴到了地毯上,留下小滩的暗红印记。
她看着我,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别害怕,从今天起,不再是你一个人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又是一阵颤抖,应该是再次发作了,最后终于低下了头,嘴向着我流血的手臂靠近。
一直晾在那里的手臂已经觉得凉凉的了,但是那柔嫩苍白的唇,以及潮湿软滑的舌头,扫过时,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吸血时像小猫般安静,却潜藏着痛苦的气息,最后,停了下来。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我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迹,关切而又怜爱地问道,心里很清楚,其实妹妹此刻心里比自己要痛苦得多。
“堕落而又甜美的罪恶感大概吸毒后就是这种感觉吧”她喃喃道,“哥哥,对不起”
“傻瓜~这点血算什么?”我强忍着呵呵一笑,“你听说过么,十六世纪英国就有放血疗法了,我精神得很呢!”但是却知道,真正的关键,不在于流血,而在于“吸血”,那是心理上最难以接受的,真正的痛苦,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来自精神上。
卧室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闲适,她静静地躺在我的怀中,“在我没有开始发病以前,脑海里经常会浮现出某种景象。”
“在我们家以前的走廊上,一个穿着鲜红色和服的女人,她的眼神十分空虚,嘴角淌着血,手里抓着一只被咬开了脖子的死猫,慢慢向我走来。旁边躺着一个死去的男人。”
“”我沉默不语。
“那是我唯一记得的小时候的情景,也是我一直试图忘记的情景,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母亲,而那个男人,则是我的父亲。”她平静地说道。“哥哥,如果有一天我”
“不会的,”我打断了她的话。“不会的”
星期一,学校,中午,最后一次和美香在一起的午餐,两人都很安静。
还不知情的仙道舞突然跳了出来,一把抢过夹过美香便当里的小蛋糕,送到嘴里,“美香,这个我吃了你不介意吧?”
“没事的。”美香向她微笑道。
“真是的你人太好了”仙道舞仿佛埋怨般说道,“叫别人怎么跟你竞争么~~~~呵呵,开玩笑啦!”接着她又笑笑,却发现我们两人仍是安静的坐着。
“真是的,不好玩。”她撇撇嘴,走了。
忽然很珍惜这午餐的时光,以前只知道蒙头大吃,却忽略到了面前的美香,现在想要紧紧攥住着小小的幸福时刻,时间却又似乎如流水般不停地淌开,直到结束。
“哈哈,我吃饱了!多谢款待!”我像平时一样,满足地拍拍肚子,接着鞠了一躬,不过这次低头的时间,却比平时长了许多,因为不想让她看到一些东西。
第二部 第九章 第四节 变异
“所以该反应的化学式应该是”
教室里很安静,除了老师的讲课声,就只剩下沙沙的记录笔记的声音。仿佛一夜之间就懂事了般,班上的这些学生竟然变得如此好学。原因大概是昨天班主任一番慷慨陈词的演讲带来的震撼吧。一些庸庸度日的学生因此开始认真地思考明天的前途,而本来就定下目标的人则更加专注了。和这番严肃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却是不时瞟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的自己。美香搬家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虽然这期间电话煲是没有间断的,而且她仍旧是那样温柔的态度,但这样更将自己身边的寂寞更大程度的衬托出来。因为心里知道待会儿上学的路上不会再有人结伴同行,早上的剑道特训变得更加难熬了;因为知道午餐不会再有可爱女友的陪伴和精致的便当,上午的课业也一下子索然无味起来;仿佛在一瞬间,自己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期待,变得彷徨而又孤立了。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那么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唉”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与其说美香很依赖自己,自己其实不知不觉中也开始依赖起她来,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我掀开手机,看了看有没有新短信,这是最近自己最习惯性的动作,接着无奈地摇摇头,便要开始趴在桌上睡觉了。
大家都这么专注,自己反倒更加不自然了,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再接着看看旁边的星野,她和平时一样,懒洋洋地看着和课本搭不着边的课外书,看来没有受“前程冲击”的人,在这个教室里,除了我,还有她。这家伙,家里的钱八辈子用不完,又有一个超级好使的脑袋,长得也那么漂亮,哪里还用担心那些普通人整天操心的事情我不由稍微宽心了些。笑嘻嘻地凑过去,“在看啥啊?”
“Homunculus”她捋了捋金色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通常这家伙看些莫名其妙的书的时候,我都是敬而远之的,今天心血来潮问了问,果然还是完全不懂…_…!!
她静静地合上书,慢慢转过头来,窗外的阳光洒在她靓丽动人的脸庞上,白里透红的肌肤显得更加光彩照人。让我有点不大好意思直视她的双眸。
“Homunculus一般作‘侏儒矮人’讲,但是更常见的用法解释为‘人造人’,但是这本书的作者却把这个词用他自己的定义和概念来解释,照他的说法,可以被解释成‘脑中的变异人’。”
“”我有些后悔当初提了这个问题,虽然看起来她很认真地试图给我解释,但是我自己却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当然这里的变异和遗传学上的‘aberrance’畸变或‘differentiation’分化变异没有什么实际的联系”她双手捧着头,一边说一边凝视我,似乎是在享受着我那幅茫然无知的样子,我汗。
“你看这个,”她给我展示了一幅插图,是一个人的形象,但是这个人的嘴唇和手都十分巨大,和整个人的比例比较起来显得不伦不类。“这是在脑科学方面有名的'触觉Homunculus'”
“这手和嘴唇也太大了点吧”我不大明白其中的含义。
“人对手和嘴唇的触觉是很敏感的,同时,人在强烈感受到对象事物的时候,就会用到手和唇。”她停顿了一下,“形容的极端一点,就是指sex了。这个人,则是以触觉为中心形成的Homunculus。”
“这么说,也有味觉的Homunculus就是大鼻子形象,视觉的Homunculus就应该是大眼睛形象喽。”
“你还挺能举一反三么,可以这么说。但是人类的感觉带来的更深层次上的心理Homunculus就复杂得多了,通过五感搜集到的信息,也就成为了'经验'。”
“嗯,然后呢?”我稍稍有了些兴趣,不过觉得两个人一起讨论这么深奥的话题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经验过的事与时间,在脑中变成'记忆',把人类透过五感得到的经验,积蓄脑中的记忆地图立体化就会变成纯正的'Homunculus'。”
“好象有些复杂啊”我挠挠头。
“我已经在用很简单的词汇表述了原文更加晦涩难懂呢,作者看来也是不善表达的人”她为难地说道。
“不过他的论述要点也是最有趣地方在于这个,”她酝酿了一下自己的话,接着说道,“关键是人心深层的沉沦与扭曲,变成了各种'Monster'怪物,若形象化出来,就会是对应的'Homunculus'。”
“心理疾病造成的心理扭曲么?”
“不是一回事,不过也有相似处,情感与内心的挣扎、欲望、以及自虐性的纠缠在一起,就是精神的扭曲,重点是人形成的'自我形象'。”
“'自我形象'?这是什么?”
“嗯,就就要说到荣格的无意识论了荣格你知道这个人么?”
“只听说过名字,不过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弗洛伊德我倒是熟一些”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这么说吧,要让这无意识的Homunculus出现,就必须在'梦中'了。自己会以无法想象的形态出现,会飞天,会融化等等”
“哇赛,那不是说人在无意识中有可能是超人哦?”
“不是的。超人也只是存在于你脑中的想法罢了。”她平静地说,“不,应该说是心中的想法,意识与无意识,也就是近似'脑与心'的关系。而'Homunculus',则常在一时无法理解的地方纠缠着,所谓的'魔由心生'吧。”
“魔?似乎这Homunculus是不好的东西吧”
“好坏无法评价,不过与其比喻成'魔'的话,还是用'生灵'比较恰当。它附在人内心深处,在无意识中蔓延。并且”似乎接下来的结论很可怕似的,她像说鬼故事般卖了一下关子。
“好啦,快说啦~”
“并且,这个'生灵'就会经常找寻机会,让意识再度浮出得到解脱。'鬼上身'的说法似乎比较容易被接受哦。”她故意吓我似的,越说越玄。
“那什么时候,这个Homunculus会出现呢?平时一般人不都是很正常的行动着么?”
“作者对这个问题只作了个猜想,受到巨大精神冲击、或是脑部受到具体物理化学类冲击的时候还提到一个'第三类冲击',不过我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
“说来说去,似乎没什么实际意义么。”虽然感觉很新鲜,但是我还是摸不着头绪。“这个作者也挺怪的,怎么会研究这些东西。”
“这个作者是很有趣,”她微笑着说,“在全书的最末一段,他的一系列说法又几乎把前面确立的体系都推翻了,说什么'不过,考虑到无意识占人类的95%以上,自己用来建立这套说法的‘意识’也最多只有5%而已,用渺小来解释宏大,说不定是完全行不通的。另外Homunculus的存在说不定也有遗传因素,同时无意识控制的大脑在Homunculus模式下能够发挥的人的潜力也是未知的,一切,也都是在未知的黑暗领域之中',所以你说的‘超人’说不定也是存在的。”
“”我汗…_…!!,“那不等于什么都没说么”
“是啊,”她得意地笑笑,“打发时间看的荒诞作品罢了,你不会当真了吧?”
“”又上了这家伙的圈套了,我无语了。
正在这时,一直等待的手机终于振动起来,我赶紧一把抓起来,一看,却不是美香,好生失望。
“今晚八点来歌舞伎町,接待从台湾过来的客人,老爷说这是建立合作关系和提高你声望以及社交的大好机会,务必准时赶到。——张羽”
“真无聊,陪黑道的人”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回复,“ok。”
第二部 第九章 第五节 呻吟
车停在了灯红酒绿的歌舞伎町,我下了车,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说章鱼啊,我可不可以不去啊,反正生意方面的事请你们都谈完了,就让他们自己玩吧,我不大习惯这种风月场所”
“这是老爷的吩咐,”他砰的把车门关上,转过身安慰我道,“放心吧,就是混个脸熟,对方的首领也比你的年纪大不了几岁,不过是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少爷稍微注意点就行了。”
“”我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走。心里却还是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还好,聚会的地方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夸张,只是一个幽静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放着柔和的音乐,店里除了那一帮来自台湾的家伙之外也没有别的客人。
“让各位久等了,这位就是我们财团的少爷——林肯。”张羽在先前的会晤中已经和他们碰过头,看来也算认识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坐在中间的一个年轻人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这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普通的T恤,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链子,从坚韧有力的下颚肌肉可以看出他不仅强壮,而且也是十分凶悍的人物。这么年轻就当上老大,自然是很有手段的人。我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
“大家好。”我也坐下,不敢直视对方老大极有威慑力的目光。
“现在真是英雄出少年,两位都是年轻人,好好聊聊吧,”张羽见我露怯,赶紧打圆场。
“林公子,”他灌了一口酒,撅着嘴唇慢吞吞的问道,“不知道林公子砍过多少人啊?”
我汗,看来这些家伙的交流方式的确是与众不同,“呃,我想想”我为难的挠挠头。
“莫非多到数不清了?”他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呃,也不至于了,”我尴尬地笑笑,心想,砍人虽没有,被砍刀是有过两次,但是嘴上也不敢含糊,“三四十个吧没什么印象了敢问兄台——对了,我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我现在满嘴武侠腔,倒有些不伦不类了。
“哦,在道上混的都叫我'宇疯子'。”他懒洋洋的答道,又顺势倒在沙发上。“既然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来!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