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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任昌飞向京城的第二天,陈皓天终于京城事毕,飞回了岭南。
陈皓天一到省委,就和夏想见了一面。
夏想迈入陈皓天办公室的时候,夏生楠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几分,不过还是淡而无味的客套,热情之中透露着疏离。夏想才不以为意,他也知道不可能人人对他都有好感,夏生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他似乎大有成见,他不会在意,也不会追究。
只要夏生楠不离间他和陈皓天之间的关系即可,只要夏生楠做好一名秘书的本分,一切就好说。
“任昌跑到京城,告了你一状。你猜不到他在谁面前参了你一本?”陈皓天的京城之行应该有些收获,心情很不错。
夏想还真猜不到,以任昌的级别,接触不到政治局常委,充其量是政治局委员,但如果是关键的政治局委员,也会为他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
陈皓天等了片刻,见夏想答不上来,笑道:“是齐高峰。”
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部长齐高峰?夏想还真是小吃了一惊,倒不是他认识齐高峰,恰恰是他不认识。不认识也没关系,也不至于吃惊,而是因为齐高峰正是他所担心的关键的政治局委员。
今年65岁的齐高峰,也是入常的人选之一,他的年龄距离入常的红线还差两年,据说入常的可能性极大。
如果齐高峰真是任昌的后台,那么他出手拉下任昌,可就等于直接得罪了一名未来的政治局常委。
陈皓天自然看出了夏想瞬间的表情变化,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任昌和齐高峰的关系没那么近。”推开窗户,他又指向外面的景色,“风景岭南独好,夏想,任昌的事情你放心大胆地去做,任何时候,惩治贪污腐败都是中央不变的方针。你肯定没有在南方生活过,羊城的春天,一定也会是你一生之中最难忘的一个春天”
想不到陈皓天也有诗意的一面,夏想欣慰地笑了。
回到办公室,夏想刚坐下,唐天云就神色紧张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信封:“夏书记,有情况……”
“什么情况?”夏想随口一问。
唐天云平常是沉默寡言,但在沉默寡言的背后,也是出奇的冷静和理智,今天的慌里慌张是第一次失态。
“恐吓信”唐天云递上一封已经拆口的信件——替领导拆信是秘书的日常工作之一——信封上面写着“夏书记亲启”,里面是厚厚的一叠信纸,信纸里面包裹着一个黄澄澄、圆溜溜的东西……
一颗崭新的子弹。
第1816章 急转
难怪唐天云会吓得大惊失色,原来是真材实料的恐吓信。
夏想却没有一丝慌乱,他曾经勇往直前搏击过滔天洪水,也曾经赤手空拳和亡命之徒对峙,甚至还被军方带队一路从南向北,追杀千里,他从未退缩过,今天,只不过是一封并无新意的恐吓信,在他看来,再平常不过了。
国家领导人都有人想暗杀,何况是他。
夏想伸手拿过子弹,很新,也不大,不过一粒花生米大小,就说:“天云,五四的子弹,威力不小。”
唐天云不明白夏书记怎么一点也不害怕,还镇静自若?
敢向省委副书记寄子弹,是十分严重的政治事件,应该让国安部门好好调查,找出黑手将其绳之以法。他正在开口说什么,夏想却轻轻地将子弹一扔,拿起了信纸。
信纸很厚,上面是打印的字体,密密麻麻排满了五六张纸,上面是夏想的简历。
夏想对子弹不以为然,但对信纸上的简历,只看了几眼,就顿时为之大惊。
他的简历在人民网上就可以查到,不足为奇,但可以在官方查到的简历,都是精简之后并且经过层层审查才会对外公开的部分,而真实并且翔实的部分,永远不会对外公布。
但……信纸的开头列举的确实是从官网上摘抄的简历,在几百字的简历的下面,就生动地记录了他的从燕市安县时起,然后下马区、然后郎市、然后天泽、然后秦唐,每一任上的重大事件,都无一遗漏地全部在列。
就如同有一个一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的隐形人,不动声色地记录着他的一言一行,虽然不是事无巨细,描述得也不是栩栩如生,但三言两语之中,每一件大事件都无一遗漏地记录在案,关键是,真实得没有一丝偏差。
夏想平生第一次感觉后背发麻、头皮发冷,震惊得一时停止了呼吸。
从未记得身边有如此隐藏至深的一个人物,怎么就将他的每一步都清清楚楚地一字不差地写在纸上,就让他在对方面前犹如一张白纸一样,几乎没有隐私可言。
当然,对方的记录也并非是事实的全部,只是重大事件的简述,诸如夏想的生活细节以及一些虽小但却温馨难忘的时刻,都没有记录,否则,夏想非吓得跳起来不可。
是何方高人对他用心如此之深?
几个深呼吸过后,夏想抬头一看,见唐天云已经出去,回到了座位之上,心中对唐天云的赞许又多了几分。
有眼色是一名好秘书的基本素养。
深呼吸几口,夏想的心情渐渐平息了下来,心中的震惊之意虽然没有完全消除,但也镇定了不少。又回身拿起信,沉下心来,从头到尾又仔仔细细地重新浏览了一遍。
第二遍,依然理不清头绪。
还是震惊加后怕。
再推开窗户,让窗外的清新空气进来,向远处眺望羊城的美景,夏想的心境再一次平静了许多。随后,又拿起信,一字不漏地又过目一遍,终于……让夏想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信纸上记录的他的每一任的大事件确实详细,也完全真实,似乎无懈可击,但如果再仔细推敲的话,就会发现一点,从字里行间描述所流露出的语气倾向可以得出结论,对方站在他的对立面。
就是说,记录者是他历任之上的政治对手。此为其一。
其二,对他身上所发生的重大事件的记录,到燕省为止。由此也说明了一点,对手是在他燕省之时的政治对手。
其三,对于出燕省之后的历任的经历,虽然也有记录,却很少,而且并不翔实,一看就是道听途说得出的结论,就更验证了第二点的结论,对手是他在燕省时结下了仇家。
官场中人,在表面上的风光的背后,也是树敌无数。走到哪里都有朋友,同样,也有数不清的对手。
再深入一想,对手既然十分清楚他在安县时的经历,肯定和他早早就认识了,因为对于在安县的事情,甚至在安县时的修路经历,和民工兄弟的同甘共苦的往事,都很详细。
认识的早晚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在于,正值他初来岭南,正要大展手脚之时,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一个意外的对手出来?说实话,当见到子弹的第一眼,夏想想也未想就以为是吴公子的手笔。
但信件的内容,又让他改变了看法,以吴公子粗枝大叶的性格和直来直去的行事手法,他不会做寄一封恐吓信的无聊事情,更不会细心到去派人查实他以前的各种经历——吴公子属于是疯狗一样的性格,想咬就咬了,咬人之前,不会先阴森地露露牙齿。
恐吓信其实并不能从实质上伤害到夏想什么,只是起到了一个心理的震慑作用,就是告诉夏想——你小心点,在你的身后有一个对你了如指掌的对手,时刻在准备发现你的漏洞并且对你发动致命一击。
究竟是谁呢?夏想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一丝头绪,主要也是燕省的事情过去得已经久远了,对他恨之入骨的人,有人坐牢,有人政治前景黯淡,自顾不暇,有人不知所踪,让夏想一个个去推断,还真难以猜到是谁。
随他去,夏想冷笑一声,将信件和子弹一并放进了抽屉。管他是谁在背后虚张声势,只要敢惹事生非,一律打了回去。
……
下班后,夏想驱车前往白云庄园。
严小时对羊城一见钟情,流连忘返,一连住了三天还不想走,京城有生意在召唤她也不理,乐不思蜀了。
也是因为可以守在夏想身边的缘故,她很聪明,知道现在正是她独享夏想的最难得的时机,岂能错过?
倒了一杯红酒,静静地泡在满是泡沫的浴缸之中,严小时惬意地舒展了身子,感受到水的温热的抚摸,浑身酥软,如坠云端。
轻轻抬起一只腿,看到光滑的大腿之下并未留下岁月的痕迹,她的眼神迷离,沉迷在如流水般的往事之中。虽说她和夏想不算是如花美眷,却也能感受到似水流年的从容和淡然,心中流淌的是无限柔情和感慨。
今生遇到了他,虽有遗憾不能独占他一生,但也是一场永远不愿醒来的美梦……
正想得沉醉之时,电话却响了。
严小时以为是夏想来电,忙接听了电话,软软地“喂”了一声:“喂……”
电话中却传来了一个熟悉但遥远的声音:“小时,是我……”
严小时的脸色迅速消退了激情,声音也一下冰冷了许多:“是你……找我什么事?”
“我在羊城。”对方微一停顿,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最后还是说出了请求,“我想和你见个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羊城?”严小时是何许人也,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来羊城,没有几人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害你。我和你见面,是想和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事关夏想的安危。”对方抛出了诱饵。
“……”严小时考虑片刻,“等我想想,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了电话,严小时浑身虚脱一样,无力地滑进了水中。
……
夏想悄然来到白云庄园,停好车,步履轻松地行走在白云庄园的花香小径之上。
白云庄园位于郊外,不但安静,而且非常注重保护客人隐私。严小时包下了庄园之中的一处单独的小院,除非主人有需求,否则就不会有人打扰。
想起严小时每次和他幽会都会将事情考虑得十分周到,夏想就不免感叹,聪明而识大体的女人,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忽然,电话就嗡嗡地震动了。
夏想拿出电话一看,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号码,心中想着今天的恐吓信,就犹豫着接听了。
“夏书记,不好意思冒然打来电话,希望没有打扰您。”一个十分客气的声音传入耳中,普通话很标准,一听就不是羊城人,而是北方人。
“你是……”夏想一愣,一下子没想起对方是谁。
“夏书记,不知道您是不是还记得我,我是李逸风……”
李逸风?夏想的思绪一下飘远,飞向了遥远的天泽。李逸风是当时天泽市委书记陈洁雯的秘书,后来外放担任了县长,转眼间,四年已经过去了。
“逸风,你好。还在天泽?”夏想不失热情地回应。
李逸风激动了,他只是试探着打一个电话,没想到夏书记还记得他,让他受宠若惊:“夏书记,我不在天泽了,也在羊城。”
李逸风怎么也来羊城了?
……
悄然进入严小时的房间,见严小时身穿居家服,已经摆好了一桌子饭菜在等他,夏想欣然一笑。他最喜欢女人居家过日子的装扮,十分让人安心并且温馨。
坐好之后,接过严小时递来的筷子,夏想先品尝了一口菜,赞道:“不错,真不错,小时的手艺大有长进。”忽然又觉得气氛不对,抬头一看,严小时低头不语,一脸愁容。
“你……”严小时又抬头看向了夏想,忽然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第1817章 大乱
夏想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嘴里还有一块茄子没有咽下,夏想不敢相信地看着严小时:“你怎么知道?”
严小时本来愁容满面,见夏想的尊容,忽然“噗哧”一声又乐了:“你,你,你害死我了。”
夏想就更纳闷了,他收到了恐吓信,又不关严小时什么事情,怎么就害死她了?女人,你的名字叫莫名其妙。
夏想放下筷子:“诚心不让吃饭是不是?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不像样。”
严小时突然一抹眼睛,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委屈得好像丢了糖果的小女孩一样。
严小时在夏想面前,从来都是优雅从容的姿态,即使穿了居家服,她也不会应付了事,也会打扮得十分利落,对于注重仪态的她来说,在夏想面前还真没有掉过泪。
或许有,也是流在心底,不像今天一样没有形象地伤心痛哭。
夏想有点慌了,忙过来将她揽在怀里,安慰说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好好的哭什么?再说收到恐吓信的人是我,要哭也该我哭才对。”
严小时泪如雨下,将眼泪不管不顾地抹了夏想一身:“就怪你,就怪你。从一认识你,你就害我,就让我左右为难。到现在,你还让我难做。你说,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被你欺负个没完?”
女人哭起来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夏想就只能忍了,再耐心地哄她。以前还真没有哄过严小时,也没见过严小时无助哭泣的样子,今天算是见到了严小时本性的一面。
她再在人前傲然,再精致如画,再高贵不可侵犯,她也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会在男人怀中撒娇愿意让心爱的男人为她擦去眼泪的小女人。
严小时哭的时间也不长,顶多五分钟,就哭够了,哭够之后,似乎觉得往夏想身上擦眼泪还不解恨,又拿起夏想的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抹,才又笑了:“好了,我哭好了,现在,我要先洗脸,再洗澡,然后告诉你真相。”
夏想奇道:“你不是刚洗了澡,怎么还洗?”
“你怎么知道我洗澡了?”
“我鼻子好使。”
“……”
等严小时洗漱完毕之后,夏想还是一本正经地坐在饭桌之上,一点也没有流露不耐烦的样子,严小时就心下欢喜:“算你有良心,没白让我向着你。”
夏想就问:“总该说说你所知道的真相了,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大概……”
在严小时忽然泪雨纷飞之时,在她说出他让她左右为难之时,再联想到她知道了他收到了恐吓信的事实,夏想就猜到了原因。
严小时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子,她的左右为难并非是感情上的左右为难,一个肯为他守候十年之久的女子,不会再爱上别人——而是亲情上的左右为难。
夏想很清楚,在他认识严小时之前,严小时和两个男人关系密切,一个是范铮,一个是高建远。和范铮,是因为范铮是她的表哥。和高建远,是因为当时的高建远是省委书记的公子,有可利用的价值。
其实最开始,夏想也必须无耻地承认,他有利用严小时的想法。至于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控制,就不在讨论之中了,他必须承认了一个事实是,严小时为了他,很多次站在了范铮的对立面。
放眼整个燕省,能从他在安县时起就对他的历任大事了如指掌者,非高建远和范铮莫属。而范铮和高建远又是他对手之中,对他最恨之入骨的两人。
严小时一哭,又张口问出恐吓信事件,又让她左右为难,三条线连成一点就是——范铮。
不过,事态比夏想想象中还要严重几分。
“范铮人在羊城。”严小时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出卖了范铮,“不但范铮在,高建远也在。”
今天打来电话出面邀请严小时的人,是范铮。
范铮告诉严小时,他在羊城,早在夏想到任之前,他就在羊城了,是来做生意,是和一个老朋友——高建远。
高建远当年被判入狱之后,一直在燕省一个偏远的监狱服刑,高成松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