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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理真的出面接待了秦侃?
此举,又有何深意?
夏想没有猜透总理的用意之前,第二个消息,又为齐省今后的局势,增加了扑朔迷离的变数。
第1752章 新主题
第二个消息是,温子璇也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程在顺也在国庆期间去了京城……
作为省人大副主任的程在顺,基本上已经远离了政治核心,当然,依然是副省级高官的他,完全有足够的资本和理由在国庆期间前往京城活动,不管是人情来往还是走亲戚串门,谁也没有权力阻挡一名退居二线高官的人情的脚步。
程在顺去京城并不让夏想吃惊,让夏想吃惊的是,温子璇随后又告诉他,程在顺和衙内在私下见了一面。
温子璇如何得知程在顺和衙内的私下会面,她没说,夏想也没问,相信温子璇肯定是在消息确凿的前提之下,她才会说出上述事实。
“夏书记,齐省的局势,还是不太安定……”温子璇一拢头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忧色,按说以她的级别,还不够关心齐省局势的分量,显然,她的出发点是基于为夏想分忧。
“呵呵,多少年了,别说齐省的局势了,就是国内的局势,也从来没有真正安定过,风风雨雨总是不少,但每天太阳都照样升起。”夏想丝毫没有温子璇意料中的担忧,反而轻松地笑了,而且还不是假装,是真正地放松,“秘书长,你和天笑的消息都非常及时,并且极有参考价值,但我要说的是,从现在起,我们要放下包袱,轻装前进,以勇敢和轻松的姿态,一往无前,迎接新的挑战”
温子璇被夏想的热情感染了,不,是激情,因为夏想虽然说得轻松,但却是激情似火,并且充满了自信,也让她心中豁然开朗,也是,程在顺也好,秦侃也好,所图的位置或利益,又不关夏书记的切身利益和前途,急什么?真要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说不定夏书记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温子璇笑了:“夏书记,晚上有没有时间,我给您接风?”
“有,有时间。”夏想难得地十分干脆一口应下,“叫上天笑,我有事情要说。”
温子璇连忙应下,心中知道,夏书记要安排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具体事务了,她心中隐隐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温子璇告辞之后,夏想一人坐在办公室里,沉默了小半会儿,又打出了几个电话,因为现在还在放假期间,省委大院虽然有值班人员,却还是异常安静,楼道中并没有几人走动,大开着房门,也听不到外面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更没有电话响成一片的喧嚣。
夏想的心,难得地沉静了许多。
齐省的前景,在他的心中渐渐明朗了起来,就如一面镜子,镜子之中闪现的不是他,而是形形色色的面孔,有秦侃,有程在顺,有孙习民,有周鸿基,还有李荣升……
对,怎么忘了李荣升的存在?
齐省从来都是中央重中之重的省份,曾经有过政治局委员兼任省委书记的先例,从齐省各个常委的组成之上就可以看出,中央各个派系对齐省一直投入了关切的目光,换言之,齐省也是各派必争之地。
李荣升身为团系的人马,执掌了品都,就充分说明了问题。
但突然之间走马换将,将李荣升从品都调任副省长,实际上李荣升在省委中的分量不升反降,因为品都可是国内少有的计划单列市,执掌一个副省级城市,拥有独立自主的大权,可比在省政府担任副职更吃香,也更有前景。
身为团系的大将,李荣升是否深得总书记信任,以及他在总书记心目中的分量几何,夏想不得而知,不过从李荣升能够担任品都市委书记之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他也算是总书记在全国布局之中一个关键的环节。
所以说,李荣升从品都市委书记之位调任常委副省长,其中必定大有玄机,再联想到米纪火突然对齐省局势的过度热切的关注,让夏想一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连在一起,蓦然想到了一点……
难道说,在明年中央换届之前,或者说,在明年初齐省省政府换届之际,齐省会有大变?
又或者说,万一秦侃用力过猛,刹车不住,闹出了不可收拾的事件,李荣升就会顺势而上?
有可能,甚至可以说,大有可能。
而米纪火莫非作为另一支后备力量,也时刻做好了准备,以便可以随时空降齐省?
齐省云动,岭南风声,国内排名前三的经济大省之中的两个大省,都不太安定,也是无奈却又不争的事实。谁如果觉得天下太平得可以高枕无忧了,谁就是掩耳盗铃的鸵鸟。
人都愿意活在虚幻之中,不想面对真实而残酷的一面,其实是一种本能外加无能的逃避。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逃避,不能躲过时间的狙击。
也不可能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假装一切不会发生,然后一切就真的不会发生了。
人生不能总打酱油,打酱油的次数多了,早晚也会被酱油淹死。
夏想的理念就是,从容面对,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险阻,总能找到解决之道,因为他一直秉承为国为民的原则,并且深信事在人为的道理。
天……塌不下来,在事情恶化到不可收场的地步之前,只要用心,总能发现一丝希望并且可以解决所有的难题。
夏想想通了未来,长出一口气,决定了今后在齐省的立场,尽管他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他在齐省的日子,也许不会太长了。
温子璇又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安排好了饭店,夏想起身正要出门,却见孙习民迈着方步,悠然自得地走了进来。
如果仅是孙习民一人进来也就算了,孙习民的身后,却跟着周鸿基,倒确实让夏想微微一惊,因为他也没有想到,孙习民和周鸿基会这么早回到鲁市。
“夏书记,中午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和鸿基有话要和你好好说说。”孙习民上来就郑重其事地提出了邀请。
周鸿基自从到齐省上任之后,还从来没有过和孙习民同时出现在夏想办公室的时候,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他也点头附和说道:“是呀,请夏书记务必赏光,确实有点事情要通报一下。”
夏想没想到孙习民和周鸿基突如其来联诀来请,想要拒绝也是不能,想了一想就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今天不谈公事。”
孙习民一愣,随后和周鸿基对视一笑,说道:“夏书记,我可是有事相求,你不能一句话就堵了我的口。”
夏想心中一跳,他之所以随口一说,也是觉得刚在京城见面,应该和孙习民之间并没有太多要谈的事情,所以孙习民和周鸿基联诀来请,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想还真是有事,而且看样子,还是大事。
随孙习民和周鸿基来到定好的饭店——是一家比较安静但档次不算太高的饭店,多少出乎夏想的意外,因为以孙习民的级别,堂堂的省长之尊出来吃饭,必定要选择最高档之处,孙习民此举,恐怕另有用意。
果然,在夏想打完电话让温子璇另外安排时间之后,回到房间,周鸿基趁孙习民出去之际,小声说道:“孙省长偏爱这里的京味,其实我总觉得这里档次不够,不过孙省长却执意要来,夏书记别见怪才好。”
夏想笑着摆手:“鸿基,你也知道我一向对吃饭不太讲究,客随主便。”
不过让夏想惊奇的是,孙习民竟然亲自出去安排,就有点小题大做了,正纳闷时,见孙习民笑眯眯地推门进来,他不是一人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人……
是一名风姿绰约的美女,年约30左右,一身休闲装扮,看样子像是刚刚从健身馆出来,脸上还隐有汗珠。
此女颇有几分姿色,倒不是说她有多惊艳,而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的活力令人很容易就受到感染,虽然她年纪已经三十开外,但乍一看,却如25岁左右,正是一个女人最黄金的年龄所焕发的最让人着迷的魅力。
孙习民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少见的亲切和温柔,主动介绍说道:“来,夏书记、周书记,我介绍一下,席思思是京味斋的老板,可是地道的京城人,为人十分热情好客,算是半个老乡……”
孙习民是地道的京城人,周鸿基虽然一直在京城为官,但他却不是京城人,夏想也不是,孙习民所谓的半个老乡,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只提他和席思思是老乡而忽略了夏想和周鸿基,夏想却是看了出来,孙习民对席思思有好感。
至于是不是有深交,他就不好猜测了,不过既然孙习民主动介绍席思思出面,也是有和夏想交心之意,是让夏想明白,希望能做一个有私交的朋友。
夏想明白了,起身和席思思握手:“席总是刚健身回来?一身运动装打扮,真是飒爽英姿。”
席思思落落大方地和夏想握手:“久仰夏书记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又嫣然一笑,打了个立正,“报告夏书记,我刚打完羽毛球,还没来及换衣服就被孙省长叫来了,失礼之处,请各位领导不要见怪。”
果然是京城妞的爽直,夏想笑道:“我和孙省长一样,喜欢本色的性格。”
原本以为席思思今天的出现,只不过是点到为止,却没料到,席思思竟是孙习民今天邀请夏想见面的主题。
第1753章 更耐人寻味的是……
在京城期间,夏想和孙习民、周鸿基虽然见了一面,却没有直接交谈,因为当时不是合适的场合。
实际上在夏想眼中,今天会谈的主题,也是有外人在场,也不算是合适的场合,但看样子孙习民和周鸿基却认为眼下是合适的场合。
尽管有在京城的一次重大会面,尽管当时有委员长在场,又尽管委员长态度和蔼并且给足了夏想面子,但夏想并不认为他和孙习民、周鸿基之间有太深入的共同语言,况且他一向认为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基于公义,并非出自私利,再说他和委员长之间的矛盾要比和总理之间的鸿沟还要巨大。
孙习民和周鸿基也不知是病急乱投医,还是对夏想过于乐观,在京城一聚之后,感觉上和夏想之间近了许多,今天的会面,就多了几分联手和拉拢的味道。
“委员长对夏书记很赞赏,回去后,他对我说,以后我在齐省的工作,要多靠夏书记搭手了。”孙习民举杯向夏想示意,当着席思思的面儿提到了京城之中和委员长之间的会面,就是完全没有将席思思当外人。
席思思也没换衣服,只是大大方方地洗了一把脸,简单地一挽头发,就坐在了下首作陪,她的不正式的打扮,随意的姿态,让夏想着实弄不清她和孙习民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对孙习民再提京城之行和委员长之间的会面,夏想不置可否,只是一笑置之,并不接话,他也知道孙习民不过借此引起话题罢了。
周鸿基在一旁倒是十分安静,只低头喝茶,似乎摆出的是置身事外的态度,但从他倾听的姿态来看,显然他对今天的会面,也是寄予厚望,只不过他不是主角罢了。
孙习民接下来又说:“秦侃今天也刚从京城回过,据可靠消息,他在叶天南的引见之下,和总理见了一面……”
话说一半,孙习民就一脸期待地看向了夏想,等夏想的表态。
夏想偏偏就不表态,只是微笑点头,似乎对秦侃和总理之间的会面,不以为意又不以为然。
孙习民摇头一笑,只好继续点题:“上次在人大接受质询,多亏了夏书记解围,委员长在听到我的工作汇报后,对你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周鸿基不能假装若无其事了,在一旁附和了几句:“就是,就是,不管是孙省长的事情,还是我的麻烦,都得益于夏书记的帮助很多,今天,我就和孙省长一起,向夏书记表示由衷的感谢。”
夏想摆手:“孙省长和周书记客气了,都是为了齐省的安定团结的大计,我做的事情,也是职责所在。”
周鸿基和孙习民以私人的身份对夏想表示感谢,夏想回应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周鸿基和孙习民就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
“今天请夏书记过来,一是一起坐一坐,毕竟我们三个人还没有坐在一起的机会,二是请夏书记听席总说一个故事。”孙习民见气氛没有衬托到位,也就不再绕弯,继续点明正题。
席思思成为主角,确实出乎夏想的意料,不过夏想只是微笑点头:“正好,反正今天还是假期,听听故事也不错。”
席思思既不怯场,也不喧宾夺主,孙习民开口让她说话,她才轻轻一笑,轻启朱唇说道:“我也是听来的一个故事,有点上不了台面,不过难得今天孙省长、夏书记有雅兴,我就随口说说,就当一个笑话好了……”
说是笑话,其实却是十分严峻的话题,不但一点儿也不好笑,而且还颇为意味深长。
因为,席思思的故事的主人公是一男一女,男人是秦侃,女人却是……杨银花。
没错,席思思所讲的故事,是杨银花和秦侃之间的暧昧关系的故事,和周鸿基与杨银花之间曾经一度流传的什么办公室偶遇,什么潘金莲与西门庆式的奸情大致相同,故事中的女主角未变,依然是有小潘金莲之称的杨银花,但男主人公却由周鸿基换成了秦侃。
起初,夏想在听到席思思提及杨银花和秦侃之间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之时,还真当听了一个故事来听,但随后随着席思思越说越深入,越说越形象,并且越说越有料,就让他立刻意识到席思思不过是假借讲故事之名,其实是向他透露了一个惊人的内幕——秦侃和杨银花之间,真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再联想到早先严小时向他提及的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言听计从并且死心塌地的先决条件是什么,就是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之间有紧密相连的关系,夏想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经波涛起伏了,因为他知道,严小时说起杨银花和秦侃之间的关系时,他可以只当一个笑谈来听,听过就算。
但在孙习民的邀请之下,在周鸿基作陪之下,借聚会之名和席思思之口,对他当面讲出了杨银花和秦侃之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之时,就说明了一点,孙习民是在向他暗示,反对一系在得知秦侃和总理见面之后,在齐省人大召开的日期越来越近的前提之下,准备向秦侃发动全面的反攻了。
也是含蓄地向夏想透露,希望在反攻秦侃的整体计划之中,得到夏想的支持。
席思思在讲述的过程中,只提及了杨银花的名字,并未直接说出秦侃的名字,只以某副省长代替,但别说夏想了,就是省委大院任何一人都能听出席思思故事中的男主人公究竟是谁,也得承认,她确实有讲故事的天赋,讲得不但形象生动,而且绘声绘色,一点儿也听不出是故意对秦侃含沙射影,反倒像是真的在讲一个爱情故事。
席思思说完之后,倒也干脆,呵呵一笑:“我也是听一个姐妹讲的故事,觉得有趣,就说出来当个笑话。倒让孙省长、夏书记见笑了,民间的版本还有很多,我就说了一个最含蓄的版本,别的版本就不提了,省得污了各位领导的耳朵。”
言外之意自然是事情已经传开了,而且还传得很是不堪,也证明了一点,孙习民和周鸿基的反击,比夏想想象中要快要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怪不得周鸿基会在场,前段时间所受的屈辱,现在可以报一箭之仇了。
话又说回来,以女人问题向秦侃率先开炮,只能抹黑秦侃的形象,并不能对秦侃造成致命一击,夏想就并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