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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有什么好谈的,何江海既然要一条路走到黑了,就送他一程周鸿基还没到省委,在半路上就拨通了中纪委的电话。
“崔书记,我要向您汇报一下齐省盐务局腐败大案的最新进展,请问,您现在方便不?”
此崔书记可不是崔向,崔向已然作古,周鸿基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不敢和崔向通话。
周鸿基直接打给的中纪委崔副书记名叫崔百姓,是刚刚提拔不久的副书记,对应分管齐省,和他的关系也很不错。
崔百姓的声音很温和:“方便,案情就是命令,不方便也得方便,呵呵,鸿基,你说,我听。”
周鸿基就简短而重点地一说汤世诚的新的供词,还十分为难地说道:“崔书记,因为汤世诚的供词涉及到了齐省的高级领导,超出了我的权限之外,特意向崔书记汇报请示。”
崔百姓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很慎重地说道:“事关重大,我会向隆书记当面汇报一下,听取隆书记的指示精神。”
周鸿基挂断电话,嘴色微有冷笑,何江海,宫小菁的问题上暂时抓不住你的把柄,光一个汤世诚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装,看你在医院能装到什么时候,最好不等中央免职的消息公布,你就直接被中纪委带走。
周鸿基出来的时候,带了秘书和司机,所以等到快到省委的时候,才接到黄创来打来的电话,就将他本来已经平息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了。
“周书记,您暂时不要回省委了,死者家属来闹事了,非要找您。孙省长出面接待了,正在处理。”黄创来可不是受孙习民所托才打电话给周鸿基,而是灵机一动,想起了周鸿基应该快回来了,就自作主张赶紧通知一声。
现在事态还很麻烦,家属非要见周鸿基和穆正一。
穆正一软蛋一个,不敢露面,再说他就算露面,一是解释不清,二是说了不算,还是不露面为好。结果就很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本来是纪委系统的事情,却由省长出面接待,也算是少见的怪事了。
本来今天的事情也可以由夏想出面,但夏想才不会替周鸿基善后,早就溜之大吉了,况且他也知道,在周鸿基和本土势力对峙的问题上,他最好先袖手旁观。
周鸿基放下黄创来的电话,勃然大怒,盛怒之下终于失态,扬手摔了手机:“何江海,欺人太甚”
原本以为可以一举将何江海拿下,让何江海服气,没想到正面何江海丝毫不留情面,背后趁他不在省委,还抄了他的后路,真是可恶之极。
周鸿基此时几乎失去了理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明明是何江海制造的车祸,结果还反咬一口,让他背黑锅,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他要讨还公道。
第1649章 夜一长,梦就多
周鸿基如何还手,夏想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在和衙内会面之后,忽然又改变了想法。
以前想着要提醒周鸿基及时收手,适当后退,才能确保齐省的局势平稳有序,但在听到衙内侃侃而谈、纵论国内经济局势之后,夏想意识到,很多时候,和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他会固执地认为他绝对正确,劝是劝不来的。
更多时候,只有失败和碰壁才会让一个人真正清醒或认输。
衙内是如此,周鸿基也是如此。
衙内贪心太大——有政治助力的红顶商人向来如此,认为他想要,别人就得给——在交谈时,夏想就再次切身体会到了衙内的超人的自信。
从衙内身上,夏想也明白了周鸿基目前的所作所为,尽管在前一段时间的合作中,周鸿基表现出真诚、热切的一面,但并不说明周鸿基在合作之中的态度是以他为首,相反,周鸿基会认为合作是平等、公正的联手,不分高下。
既然不分高下,他又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去点醒周鸿基?估计不管他说什么,周鸿基也不会听信,说不定还会认为他多管闲事,认为他想操纵他。
算了,还是不当坏人,不制造误会了,只要他居中策应,暗中将事态的发展引向良性的方向就好了,反正他在周鸿基和齐省本土势力的对峙之上,没有偏向。
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别人信与不信,且去由人,他不会趁机将何江海踩死,也不会趁乱让周鸿基背黑锅,就已经算是一个天大的好人了。
日本从明朝开始,就一直以为一个弹丸小国就可以占领中国,前仆后继垂涎了中国两百多年,也陆续打了两百多年的仗,输了无数次,结果直到今天,日本还是贼心不死。
讲道理,讲得通吗?
甚至当年的希特勒还以为可以统治世界,如果有人告诉他,就凭他的斤两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你说他会信吗?
尤其是当夏想收到吴天笑发来的短信,确认了周鸿基其实是去医院和何江海会面去了,随后夏想又收到一条神秘的短信,说是何江海和周鸿基的谈判破裂,不欢而散,此时,夏想就完全确认他再出面提醒周鸿基也无济于事了。
周鸿基已经钻了牛角尖,走进了死胡同,不撞南墙不回头。尤其是在现在的情形之下,他出面说什么,恐怕都会收到恰得其反的效果。
不如沉默。
夏想心思百转,表面上却依然镇静,和成达才、衙内谈笑风生。
见到成达才和衙内你来我往的过招,夏想在一旁时而插话,时而沉默,对成达才的机智风趣十分赞赏,暗叹成达才宝马未老。
也让夏想大为放心,衙内尽管有强大的政治背景,但在圆润和为人处事之上,和成达才还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吃饭的时候,衙内提议要找几名陪酒女郎,夏想还没有开口拒绝,成达才摆手说道:“下次你们年轻人单独聚会的时候再叫,不要和我老人家坐在一起时玩花招,诚心气人不是?”
衙内就笑:“成总,你的身体可是棒得很,再说现在的老人家可都是人老心不老。”
成达才哈哈一笑:“什么叫人老心不老?都是骗人的广告,人老了,心能不老?你这个身体,热了不行,冷了不行,饿了不行,饱了也不行,侍侯得稍微不周到了一点都不行,就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再有权有势,也逃不过时间的魔力。人老了,身体就没有活力了,心态也就老了。”
衙内眼睛一转,看了夏想一眼:“夏书记,你得说句话,成总在我们面前倚老卖老,成心是提醒我们要尊老爱幼。”
夏想岂能不明白成达才的心思?成达才是借老说事,表明他的心态不如以前一样积极进取了,衙内是想借老探路,想清楚成达才是不是还有和他一战之力。
成达才示弱,是迷惑衙内。衙内不太相信,所以又试问夏想。
夏想摆手笑道:“好了,高总,我们确实要相信成总。我认识成总的年头不少了,以前成总经常跑外,天南海北到处忙碌,近三五年来,成总轻易不出去。今天特意前来鲁市,还是你面子够大。”
夏想的话很有机锋,含蓄地点明了成达才的身体确实一年不如一年,又高抬了衙内,两处不着痕迹,就让成达才听了暗暗点头,心想夏想还是当年的那个一点就透的剔透的年轻人。
又暗中打量了衙内一眼,不免轻笑,衙内确实有过人之处,比如虽然有太子党惯有的傲慢和目空一切,但掩饰得很好。虽然有吞并一切的野心,但手腕施展得很高明,算是京中一帮太子党之中的佼佼者了。
衙内忙受宠若惊地端起酒杯:“承蒙成总抬爱,来,我三你一,表达一下心中的崇敬。说实话,十几年来,成总一直是我的偶像。”
成达才似乎很是受用的样子:“高总客气了,我成达才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比别人提前多走了一步,才有了今天,运气好而已。”
随后,夏想也吹捧了成达才和衙内几句,会面就收到了预期效果。
基本上整个会面期间,只提了一提30亿资金的事情,衙内只说了一句话:“30亿准备好了。”
成达才也只回了一句话:“好说,立春随时可以去京城和千江集团碰面。”
等于是千江集团和达才集团的两位掌门人,一语定乾坤,决定了千江集团和达才集团之间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合作。
在衙内看来,成达才的点头意味着他吞并达才集团的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就成达才来说,衙内迫不及待地跳坑,是贪心不足蛇吞像的具体体现。
但以夏想而言,却隐约觉得,或许历史不经意间,就由此而发生巨大的改变。
和衙内分手之后,夏想送成达才返回宾馆,路上,夏想和成达才谈及衙内的表现,会心一笑,随后二人不免又说到了京城的局势。
京城,针对衙内的经济狙击战,已经到了第二个张网阶段。
其实说来现阶段就完全可以收网了,但为了配合达才集团的计划,达到让衙内首尾难顾的效果,京城方面就继续将网口再张大一些,等衙内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之后,等衙内的30亿资金到帐之后,京城再徐徐收网。
“衙内是个人物。”成达才感慨说道,“我接触的太子党也不少,不少人都比不了他,不是比他缺少远见,就是比他在为人处事上有差距。衙内如果少一点贪心,多一点耐心,必成大事。”
夏想调侃地一笑:“政府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房地产也好,汽车也好,只要超出控制的范围之外,必定要采取收缩措施。经研究,近年来出台的所有宏观调控也好,微调也好,其实手段只有一个——收费。”
“哈哈。”成达才被夏想的幽默逗笑了,“你可是国家的高级干部,要向着国家说话才对。”
“也是,我应该时刻树立一个原则,是替党说话,还是替老百姓说话。”夏想又开了一句玩笑,才和成达才挥手告别。
回到家里,已经晚上10点了,曹殊黧还在京城没有回来,家里就有点冷清。夏想没有睡意,打开电脑上网,和曹殊黧聊了几句。曹殊黧还要过几天才回来,现在夏东正缠人,她不舍得扔下孩子。而且主要也是夏东刚搬去和齐阿姨一起住,要有一个适应期。
夏想想想也是,让曹殊黧和齐阿姨加深了解,增进交流,也是好事。
正要下线时,却发现古玉也在。
古玉一般不怎么上网,更是很少聊天,难得她在,夏想就主动说话了。
古玉就和夏想聊了一会儿,又提到了泰山,说要近期再去一趟齐省,要夏想陪她爬一趟泰山。想了一想,夏想就答应了。
工作永远也干不完,适当的休息也有必要,再说登上泰山或许还可以心胸开阔,让他的视野豁然开朗。
古有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今有夏想携美登泰山而纵览齐省,想想也挺有意思。
带着一丝轻松的美梦,夏想同志就安然入睡了。
他是睡着了,周鸿基同志却几乎一夜未睡,因为周书记被气着了。
何江海的气是诱因,围堵省委大院的大门,让他名声扫地是主因,因为周大书记十分在乎名声。
更有一点让他生气的是,牛处长保护杨女士,中间有没有猫腻,或是二人之间有没有私情,他哪里知道?再说他也不会关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传来传去,就成了他故意安排二人去度假了?
真是胡扯淡。
都哪里跟哪里,周鸿基很清楚,是有人故意在背后使坏,是要毁他清白,是要败坏他的清名。要不事情才发生,家属不走正经渠道,非要到省委闹事,还家丑外扬?
周鸿基气得胃疼,连晚饭都吃不下。
周鸿基接到了衙内打来的电话,得知和夏想、成达才的会面还算顺利时,总算长出一口气,算是听到的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周鸿基翻天覆地,最后总算睡下了……但,夜长了,就会梦多。
第1650章 渔翁夏想
夏想一晚上,梦也不少。
梦到了京城和衙内的过招,梦到了周鸿基引发了大火,又梦到了和古玉去登泰山,甚至还梦到了宫小菁……
宫小菁还真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齐省不少人都盼着她死,而现在消息传了出来,宫小菁不在高速公路车祸的车上——由此证明,背后出手之人事先并不知道在燕市发生的另一起车祸,还以为宫小菁人在车上——那么下一轮寻找宫小菁的热潮,即将兴起。
还好,夏想有信心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宫小菁,不管是周鸿基,还是别人。
周鸿基不知道他找到宫小菁之时,就是宫小菁死亡之日。他更不知道的是,事态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夏想却知道。
夏想之所以比周鸿基看得长远,不是他比周鸿基站得高的缘故,而是他能站在一个公正的立场上看待问题,能摒弃成见,从大局出发。
周鸿基也有大局观,但具体到某一件事情之上,再具体到某个人身上,他就慢慢陷了进去。比如何江海,一开始他想和何江海合作,何江海采取了半拒半迎的态度,并一心想掌握主动。几次接触之后未果,周鸿基就在心里埋下了何江海不可信不可交的印象。
再以后,他一直被何江海留给他的第一印象所左右,很难再改观,很难再站在一个公正的角度,重新分析何江海的为人和政治背景,如此,就让周鸿基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还有一点,夏想也必须承认周鸿基的另外的局限性——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有很强的独立自主性,可以偶而违背家族势力的意志而自己决断——周鸿基必须听命于反对一系的全局安排,尽管他比孙习民有更强的独立性,但依然被反对一系左右了判断力。
或者说,被衙内的受伤左右了判断力。
夏想一起床就想了一通周鸿基的事情,收拾停当之后才哑然失笑,他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关心周鸿基的事情?再一想,其实还是不想齐省大乱,从站在大局的高度,不一直做无谓的政治斗争上来看,他还是走在了周鸿基的前头。
算了,周鸿基的事情,让周鸿基去操心好了,只要不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就成。夏想下楼,见司机和吴天笑已经等候在楼下,他想了想,让吴天笑先回省委,有事的话,让吴天笑先应付。
夏想坐车前往了医院。
何江海的病房依然是鲜花不断,从鲜花的数量和档次来看,最近看望他的人数明显增多,从政治角度分析,证明了何江海在养病一段时间之后,分量不降反升。
从而也说明了更深的一点内情,齐省中层的本土势力,互动频繁,加强了联系,而何江海的病房显然已经成了一个据点。
也就是说,何江海依然是齐省本土势力的核心人物。
如果周鸿基昨天前来病房之时,连这个细节都没有注意到,就太失败了。
夏想还真猜对了,周鸿基确实没有注意到鲜花增多这一个现象。还是那句老话,他还是停留在见山是山的第一重境界之上。
夏想再次出现,让何江海微微吃惊,不过吃惊过后,他立刻热情迎上前来:“夏书记,谢谢。”
谢什么,不必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想不接何江海的感谢的话,开门见山:“何书记,潘保华的位置,以你看,由谁接任可以更好地开展工作?”
何江海再次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什么。夏书记有此一问,显然是授意前来,要的不仅仅是他推荐人选,还要他所代表的本土势力的全力支持。就是说,不管他提名谁,是本省还是外省,中央的任命下达之后,齐省本土势力必须配合工作。
如果是别人出面,何江海或许还会矜持一下,但夏想前来,他就没有任何理由拿捏了,不仅仅是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