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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靖回到公厕边,将行囊放下,重新入厕去蹲。他不久之前还在食胜天中享用美食,感到肚子不舒服时,想上个厕所,只见到大排长龙,人人都捂著肚子,他,仍在用餐的客人也纷纷哎叫起来,他警觉心一起,赶紧背上行囊付帐离开,心想大侠即便肚子再疼,也不能拉在裤子上。
所幸他脚步健捷,奔跑许久总算找到一间公厕,否则便要拉在小巷子里了。
又过了许久,卫靖这才脸色苍白地出来,来到一旁墙边坐下,取出水壶喝水歇息,仍不停碎碎骂著胡白和食胜天,说:“卫靖呀卫靖,你真是倒楣透顶、出师不利……才刚要耀武扬威,便落得如此下场,连肠子都快要拉出来了,唉哟,又疼了……”
“咦?咦?咦!啊!啊!啊──”小缦“咦”了三声,“啊”了三声,拔声高叫起来:“大家快来瞧瞧,是谁来啦──”
云来楼中的姑娘们本来正收拾著里头东倒西歪的桌椅,听了小缦叫唤,纷纷出来,一见门外那高壮青年竟是卫靖,都大叫起来:“这不是卫靖吗?”“长得这么高啦!”“他不就是那个小原村痴情弟弟呀?”“怎你还带著四只猴子啊?”
红舞云在楼上听了,也是惊讶地下楼,笑著说:“今儿个刮得什么风,怎么什么家伙都给吹来啦?”
小缦招呼卫靖进入云来楼,调侃地说:“小卫呀,你长大了,可惜来得晚了。现下云来楼改成食堂,只能招待你吃饭啦!”
卫靖表情僵硬地说:“小缦姐,先让我上个厕所……”
“你失踪了三年,大家都担心你,怎你突然出现,竟是来借厕所的啊!”姑娘们轰笑嚷嚷。
“哼!这可说来话长……等我出来再和你们再说!”卫靖气呼呼地说,奔入厕所。
“卫靖这四只猴子倒真有趣!”姑娘们逗著卫靖的四只猴儿,见到它们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列,朝著姑娘不住鞠躬,都笑得乐不可支,纷纷去拿花生、水果给猴儿吃。
卫靖又从厕所出来时,桌上已摆满丰盛菜肴,这云来楼外也立了“本日公休”的牌子。卫靖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不用特地休馆来欢迎我吧。”
红舞云笑著说:“欢迎你是一定要的,但休馆子倒不是为了你,今儿个有人前来生事捣乱,可闹得乌烟瘴气。”
卫靖开心入座,小缦招呼著姐妹,想帮卫靖将行囊提上楼,她说:“虽然咱们现下是食堂,但楼上空房闲著也是闲著,你要不要在这儿住个几天。”她将一只钱袋抛给卫靖,说:“这是你当初留在这儿的钱,咱们可替你保管至今,你当初留下的行囊都还在。”
“哈哈。”卫靖接过那钱袋,又掏出自个身上的钱袋,摆放上桌,说:“住是一定要住,不过我可不要人请我,你们价钱照算,不然我赚来的钱何处花呀──”
“唉哟,这痴情弟弟说大话的习惯倒是一点也不变。”小缦笑著说,但她拉著卫靖一只行囊,费了好大力气也提不动,只得放弃,说:“小卫,等你晚上自个儿提吧,这里头装的什么东西这么重啊。”
红舞云微微笑著,看看那两只行囊,再看看卫靖:“小卫,我不知你这些年上了哪儿去,不过你这次来,我倒是大约能猜到你的目的。”
“嘿嘿。”卫靖笑了笑,摊摊手说:“三年前那事情闹得太大了,我躲在山中打铁,现在重回海来,是来卖兵器讨生活的,那两袋装的都是兵器,小缦姐当然提不动了。”
“我可不管你要干什么,不过我得和你说,现下你爹爹、你哥儿们樊军、咱胡大厨子,都和闯天门有些干系,你行事之余,可得三思。”红舞云淡淡地说。
卫靖哼了一声,说:“说起这胡大厨子,我就有气……”
“咦?胡大厨子可是得罪你了?”
“我上他那食胜天捧捧场,吃点东西,操,一盘菜没吃完,肚子疼得死去活来,从中午拉到晚上,我背著两袋重兵刃,差点死在路边,啧,真是一家黑店。”卫靖气愤地说。
小缦说:“你说食胜天是黑店,小心胡大厨子听见了用铁砂掌劈你。”
“好啊,他敢劈我我就揍他,看看是他的铁砂掌行,还是我的擒拿手厉害。”卫靖哈哈大笑。
红舞云苦笑地说:“这可不甘大厨子的事,今儿个那来云来楼闹事之人,还有同伙兵分二路上食胜天捣乱,他们摸入厨房,在食材中下泻药,胡大厨子为了处理这事儿,也是忙了大半天,气得都要炸啦。”
云来楼外又是一阵朗朗笑声。“今儿个可真绝,两个老朋友都想见识我铁砂掌,我不献献丑也不行啦──”胡白一面笑,领著几个厨子来到了云来楼,樊军、曲子燕也跟在胡白之后。
“啊──”卫靖跳了起来,大喊:“樊军──”
樊军一见是卫靖,也是又惊又喜地奔来,上下打量了卫靖一番,拍著卫靖的肩说:“好家伙,你长得这么壮啦!”
“啧!我还以为我和你一样高了……”卫靖将身子凑近樊军,伸手比比,三年之前,他脑袋只及樊军嘴巴,现下他脑袋已到樊军眉梢了。
大伙儿全入了座,吃喝得好不热闹,卫靖比手划脚地述说他和公孙遥是如何流落地底三层半,又是如何遭遇李岳,打翻那头巨鳄,卫靖说到巨鳄,话锋一拉便跳到几个月前,他与大熊决斗那夜,将自己说得神勇了三倍不止。
他突而停下,看看樊军和胡白,问:“若是你们遇上那头熊,会如何对付?”
胡白先说:“劈昏它,扛回店里做羹汤。”
樊军则说:“大熊尽管高壮,但未必捱得了我的拳头,至于你先前所说那李岳徒手将巨鳄击毙,倒有意思,鳄鱼皮甲坚实,绝难对付……你说那巨鳄,当真比我当初打死那条,还大上三倍?”
“这一点千真万确,绝对不假。”卫靖举手发誓。
樊军和胡白相视一眼,神情都像是再问:若换成是你,如何对付那巨鳄。
卫靖继续说起他是如何到了百叠屋村,辗转前往狼山、和外公学习武艺、打铁铸剑的经过。
“原来昔日剑王杨大侠还在世。”胡白惊奇问著,他又说:“你与剑王习艺三年,怪不得不将我的铁砂掌放在眼里了。”
樊军瞅了瞅卫靖那两个大行囊,正色说著:“小卫,我得提醒你,这次闯天门英雄会,可不比三年前那次神兵会,他们准备万全,你若想生事,可不容易。”
“我爹爹现下也是闯天门中人,我想他应当也会参与英雄会中的神兵比赛,我上海来卖兵器,趁著英雄会这热潮赚它一笔,顺道替爹爹加油打气,我可不是来捣乱的!”卫靖早便注意到跟在樊军身旁,那个一直插不上话的曲子燕,他见到曲子燕腰间那佩剑有著闯字印记,心中便也打了个底,说起话来自然有所防备。
“不过我倒还有另一件私事。”卫靖捏了捏拳头说:“三年前那满全利欺负我,这一次,不管是在英雄会的擂台上也罢,还是私下解决也罢,我要他跪下向我磕头认错。”
“好──”樊军与胡白不约而同叫好,各自向卫靖敬了一杯茶、一碗酒。
“樊军,你呢?这次你去不去?”卫靖问。
樊军还没回答,曲子燕已经抢著替他答:“各方英雄齐聚,樊大哥当然也会去。”
樊军原本不想和闯天门沾上太多边,但他见卫靖说得豪气,也有些心痒,也想和四方英雄会会,此时曲子燕抢著替他说了,他便也不反对,淡淡地说:“去瞧个热闹也好。”
“好,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好东西。”卫靖踢踢他身旁的行囊大袋,伸手解开,取出一副吓人家伙,递给樊军。
那是一副粗壮拐子,拐子外侧各自攀著一条浮突长龙,龙头突出于拐子短端,两支龙角向前突刺,拐子尾端近手肘处的龙尾翘起倒勾,长龙背脊上的龙鳍竖立,龙鳞也和当初神兵会那粗拐子一般,粗糙嶙峋。
樊军接过那威武拐子,在手上秤了秤,说:“好沈,这玩意很棒。”樊军摸摸龙鳍,又摸摸龙尾,瞪了卫靖一眼说:“你想让我打死人吗?”他口上这么说,心中倒也颇喜欢这威风凛凛的拐子,郑而重之地将拐子包好收下。
“你下手留情些便是啦。”原来卫靖知道若是在拐子上附加尖刺、倒钩、锯子,樊军便不喜欢了,因而他故意将那拐子造成一条龙的模样,龙角便等同于尖刺、龙鳍如同利锯、龙尾便是倒钩。
大伙儿畅快聊著,话题一转,聊到今日云来楼、食胜天的骚动,卫靖这才知道,那惹是生非的,便是飞雪山庄。
“只剩半个月,便是英雄会盛大举行之日,飞雪山庄此时大举兴风作浪,必有意图,或许真如传言所说,飞雪山庄当真和外地土匪暗中勾结,要来个里应外合。”曲子燕这么说。
卫靖先是一愣,而后摇摇头,说:“我想今天这事情应当是那小母猴的主意,那家伙最喜欢恶作剧,但她却不像是会勾结盗匪、欺压百姓的人。”
樊军开口:“在神兵大会时,飞雪山庄曾经出手帮助你我逃出,我便不和他们计较私仇,但我身为巡捕,却不能坐视他们接二连三地生事。”
“啊?你成了巡捕啦!”卫靖惊愕插嘴,缠夹追问了好半晌,总算弄清始末。这才又将话题导回飞雪山庄。
“数日之后有场活动,应当是在英雄会之前,海来市最大手笔的一场活动,依飞雪山庄的行事作风,必然不会缺席,我和樊大哥计画在那时逮他们。”曲子燕说。
“数日之后是什么活动?”卫靖好奇地问。
“云来楼不做酒楼生意之后,附近的酒楼都大张旗鼓装潢建筑、招募新姑娘,想要接收云来楼的老顾客,数天之后又有一家新酒楼开张,叫作‘八仙楼’,在开幕之日有个初夜活动,宣传得沸沸扬扬。”
“嗯?”卫靖听到“初夜活动”,脸色一变。
曲子燕并不知道卫靖与豹子堂从前那段恩怨,便也无所顾忌,继续说著:“那八仙楼可是大手笔,为了名符其实,找来了八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让海来那些富商地主争相竞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活动。”
“可真招摇啊,难道他们不怕闯天门也去生事?”
“闯天门近日都在忙英雄会的事儿,且为防节外生枝,每个堂口多半都会约束帮众,况且八仙楼幕后老板也是海来大户,和闯天门有些利益交流,算是自己人,这也是我们判断,飞雪山庄必定不会缺席的原因。”
卫靖酸溜溜地说:“我倒不知道闯天门帮众懂得自我约束……”
“小卫,我知道你与那飞雪山庄的大小姐也是熟识,你是站在她那边,还是站在咱们这边?”樊军这么问。
“我当然站在你们这边,现在想起来,我今儿个拉肚子这笔帐,应当要算在飞雪山庄头上。”卫靖喝下一杯酒,抹抹嘴巴,豪气地说:“这样好了,我也帮你们去逮那些家伙,将他们五花大绑,逼他们吃下泻药,哈哈。”
卫靖嘴巴这么说,心中却打著另一个主意,他终究记得贝小路曾救过他,他可不想让贝小路说他恩将仇报,心想若能抢先一步先逮著她,或者是飞雪山庄几个喽啰,再潇洒放了,那么这笔人情债便也算是结清了。
另一方面,他倒是颇为期待飞雪山庄去向那八仙楼捣蛋,便是他自己也十分想去胡搞一番,看看又是哪个大财主,想要五万银、十万银地买年轻姑娘取乐了。
这晚大伙儿畅谈天南地北,卫靖喝得烂醉,喝地一声将手臂放在桌上,含糊不清地说:“樊军,来和我比腕力。”
“好。”樊军爽快接下战帖,卷起袖子,露出粗壮臂膀,架上桌子。
两人手腕勾著手腕,各自使力,卫靖吸了口气,猛一出力,将樊军手腕压至离桌面只剩二指距离。
“小卫,你腕力怎地变这么大?”樊军起初见卫靖晕醉、说话结巴,便随意和他玩玩,但不料三年前那爱说大话的小毛头,当真在山中练就一身怪力。樊军猛然一惊抖擞精神又将手腕扳回中央,其间卫靖数度猛拗,再也无法压下樊军,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樊军一点一点地将他手腕扳倒。
“樊军赢了!”胡白做出判决。
“胡说……不算……再比一场……”卫靖摇摇晃晃地说,但他酒力远不如樊军,激动使力之下,突而觉得胃腹翻腾,哗啦哗啦便吐了满桌子。
“嘿,你酒醒了没?”樊军一大清早便来到云来楼,见到卫靖坐在门边吹风,便笑著上前和他说话。
“什么酒醒?我可没醉过。”卫靖哼著说。
“走,我带你去瞧瞧老朋友。”
“哪个老朋友?”
“老许、水半天、张大妈,还有霸王客栈一票弟兄们。”
“啊呀,我也好想念他们……”卫靖想起在地下海来与四号支道街坊相处的日子,便觉得十分温馨,他听得樊军说地下海来已被闯天门势力占领,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小卫,现下只有你和我二人。你坦白告诉我,你爹爹入了闯天门,你当真也将自己当成闯天门的一份子吗?”樊军突而这么问。
卫靖看看樊军,反问:“昨天你问我是站在飞雪山庄那儿,还是站在你这边。我倒也想知道,要是英雄会上,我替我爹爹加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闯天门中人,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昨晚那姑娘那边。”
樊军朗笑数声,拍拍卫靖肩膀说:“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将闯天门当作是自己人!好──那我便也‘一个不小心’,帮你打几场架。”
“这才对嘛,不然你以为我替你打造那副凶猛家伙,难道是摆著好看吗?”卫靖嘿嘿笑著说,他一面说,一面看著青天,突而喊叫:“海来市呀海来市,三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大呀──”
“你在向谁说话?”
“我喜欢这么说,以前便时常这么说,你不记得了吗?啊……我记错了,这口头禅我都是在另一个家伙面前喊。”卫靖悠悠看著天上流云,说:“不知道那个傻瓜呆,现在怎么了……”
第六集 第三十章 八仙楼
樊军左腰上悬著配刀、右腰上挂著一双拐子,与曲子燕并肩齐行,他们的后头还跟著老许、张大妈以及霸王客栈中一票老友,他们在让近晚余晖映得紫红的市中心大道上快步走著。
樊军并未将他那块捕快头头的令牌带在身上,原本巡捕房中的巡捕头头,在月临堂暗中指示下,领了一笔钱告老还乡,巡捕房中群龙无首,一团混乱,在曲文瑛和一批捕快弟兄们百般劝说之下,樊军也只好接下了这巡捕头头的头衔。
“樊军,你要咱们帮忙抓贼,贼在哪啊?走了大半天,肚子饿死啦。”水半天大声嚷嚷著,他老许等人在巡捕房的地牢中每日吃肉喝酒,过了好多天的舒服日子。
“水前辈,您别急,待会便有大鱼大肉送到您的嘴边,有上好的美酒任您喝,就怕您喝得醉了,连贼也忘了抓。”曲子燕微笑地说,此时她的装扮和平日相较之下朴素许多,她劲装扎发、脂粉未施、腰悬长剑和樊军并肩走著。
“笑话,我水半天哪一次因酒误了正事?”水半天大声抗议著。
“水爷爷,那是因为你即便不喝酒,看起来也像是醉著的,喝了酒还是那副样子,所以喝不喝没有差别。”猴拳陈块这么接话。
前头的街口人声鼎沸,热闹喧嚣,人们将一盏盏珠灯上的覆巾接下,五彩缤纷的光从华美的珠灯木台中射出,使得整条街不但未随著傍晚的到来而黯淡沉寂,反而更加地闪耀。
这是海来市著名的酒楼街,平时人潮熙攘,今晚更加地热闹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