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樊兄的拳头当真够硬。”胡白早已守在门边,一手一个,揪住了那两个家伙的后领,那两个家伙惊吓吼叫,反身出拳要打胡白的脸,胡白一张胖脸左摇右摇,一下都没捱著。
胡白松开一人后领,在那人尚未来得及逃跑那瞬间,空掌轻轻劈落,只听得那人肩骨发出碎裂之声。“哇──”那人登时倒地,只叫半声,便痛得晕了过去。另一人看得浑身哆嗦,胡白缓缓看向他,问:“你们便是潜入海来的土匪?”
那人先是摇摇头,然后点点头,他说:“咱老大要咱们来向闯天门下战书,约在黑风冈分个高下,届时咱们几路大军都会开到,就看闯天门有没有这个胆子……”
“这倒奇了?”胡白听得一愣一愣,心中尚有许多不解,但也无心细问,他对手中揪著的那汉子说:“兄弟,若你上我食胜天捣乱,我揍你两拳便算数,但你来云来楼捣乱,我只好拆你骨头了。”胡白边说,伸手搭在那汉子左肩,猛地一捏,那汉子的肩骨便碎成好几块,啊啊大叫了好半晌,这才晕死过去。
“这几个家伙是土匪?”“土匪会承认自己是土匪?”“他们便一脸土匪样子,不承认也不行呐!”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谈论著。
曲子燕开了口:“我瞧他们多半只是外地的地痞混混,打著土匪名号恐吓行骗罢了,但这些时日,外地几个县,却当真有土匪集结,他们的目标便是海来,听说海来市之中有内应,将城中情报、诸方势力据点都报给了土匪。”
小缦气呼呼地说:“内应?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这么可恶啊?”
“听说是那醉生岛上的飞雪山庄。”曲子燕解释著:“三年前大扬府上那场火,据闻是飞雪山庄中人放的,咱们闯天门看在飞雪山庄前任帮主贝绿与我创帮帮主闯天爷是至交好友的份上,这才没有追究这事儿,但那飞雪山庄倒是得寸进尺,似乎有所图谋,咱们得到消息,飞雪山庄与外地土匪联系甚密,会挑选时刻里应外合,与土匪瓜分海来。”
胡白不敢置信地说:“有这等事?飞雪山庄的前庄主贝绿,可是一个与杨仇飞、李闯天比肩的人物,他的后人岂会干出这等与土匪同流合污之事?”
“英雄豪杰的后人,未必也是英雄豪杰,也有可能是个窝囊废物,若贝绿后人真的吃里扒外勾结土匪,也并非不可能。”樊军冷笑数声,他对飞雪山庄并不熟悉,倒是听卫靖说过贝小路不少坏话,此时他只是为了讽刺李靡,便也连飞雪山庄一并骂进去了。
“樊兄一言真有道理,我十分同意。”胡白也笑。
“哈、哈、哈──”一阵干涩笑声自云来楼二楼处响起,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他说:“一群酒囊饭袋,便只会偷嚼舌根、颠倒是非、说人坏话。飞雪山庄一向光明正大,即便是偷,也是光明正大地偷,可不像某些人自居英雄豪杰,行事手段却与土匪无异。英雄豪杰可会屠人全家?英雄豪杰可会仗势凌人?”
胡白嘿嘿一笑,朗声说:“飞雪山庄的兄弟,你既然自称光明正大,便光明正大地出来吧,可别让胡白光明正大地揪你出来。”
“揪我出来?就凭你这鞠躬哈腰、扒著李靡屁股,替他烧饭煮菜的小媳妇?”那人哈哈大笑。
胡白近年来性情豁达,根本无心计较谁归顺于谁、地方势力孰强孰弱之类的纷争,他加入闯天门,本是为了维护食胜天那数百员工、以及云来楼上下的安危,他只心想若能凭自己厨艺,便能免去那些腥风血雨,倒也不坏。因此他身兼闯天门总坛与食胜天的主厨以及云来楼的餐饮顾问,平时四处奔波、打理诸事,忙归忙,倒也挺充实,抽空还能与红舞云相偕出游,十分快乐。
此时听那二楼之人如此说他,胡白脸上的笑容也不免僵硬。云来楼中的客人方才见那五个大汉的纷争,已经讶异地停下了用餐,此时见又有纠纷,不免赶紧起身,准备付帐离去,却也有些客人爱凑热闹,见这场面不但不怕,还看得津津有味。
红舞云笑著要求那些等著看热闹的客人起身,向他们道歉,请他们离去,她和大家说:“有人上云来楼生事,咱们也得处理一下,这一顿算我请大家吃的,请各位改天再来吧。”红舞云这么说时,云来楼的姑娘们也开始整备打扫,一面叽哩咕噜地讨论躲在那二楼之上的是个什么家伙。
樊军与胡白的处境也有若干相似之处,同样都是在不完全心甘情愿的情形下,看著闯天门脸色行事,他听楼上那人这么说话,心中也不免有气,他朗声说著:“楼上那光明正大的家伙,你到底下不下来。”
“我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我不会下去,有本事你便上来。”那人这么说时,倒是自一间房中走出,步近栏杆,他一身黑衣蒙面,倚著栏杆向下打著招呼,又看了看樊军,说:“你便是那月临堂堂主宝贝女儿的男宠是吧,一个大男人当狗奴才的滋味如何?闯天门月临堂堂主女儿想来是不好伺候,嘿嘿。”
“好家伙──”樊军一声怒喝,拔身跃上一张桌子,借力向上一蹦,双手构著了二楼廊台地板,再一翻,已上了二楼,和那蒙面家伙相距只有数尺。
红舞云轻轻推了推胡白,笑著说:“你掌力大,但要你这般上楼,你便做不到了。”
胡白哼了哼,反驳说说:“我年轻时轻功也是一绝,只是身子笨重了些,要是樊兄体态与胡白一般,跳得肯定没胡白高。”
“你就是不服输。”红舞云笑了笑,又看看曲子燕,只见她气得浑身发颤,一手紧握长剑,眼泪都落了下来。红舞云赶紧上前安慰,说:“何必与一个小偷计较?”
二楼之上樊军已和那蒙面黑衣人游斗起来,那黑衣人身手不差,腰间系著九节鞭,却不使用,以空手应战,他的近身搏斗自是不及樊军,但轻功极好,左避右闪,没中樊军一拳一脚。樊军盛怒之下,攻势大开大合,长拳连击,怒叱著:“你没胆子报上你的名号?”
“飞雪山庄,光明正大,我叫娄牧。我倒是觉得奇怪,你这家伙一张黑面皮还带道大疤,这副凶样子也能骗得软饭来吃,我知道了,她瞧你生得壮吧。”娄牧便是当日大扬府上,与贝小路一同出手射镖救人的飞雪山庄家臣,只不过那时情势混乱,之后娄牧也与樊军等分道奔逃,以致于此时两人虽近身搏斗,但谁也不认得对方。
樊军愤怒至极,一个纵身飞扑上去,眼见便要扑上娄牧,娄牧却跃出了栏杆之外。
“来得好──”胡白大喝一声,张开大掌等著娄牧落地。
但娄牧却没落地,他挥动九节鞭,卷上一只自屋梁垂下的夜明珠灯,荡到了二楼另一面。
“就只会逃!”胡白抄起一张桌子,猛然朝娄牧掷去,娄牧闪身避过,见到曲子燕正拔剑自楼梯追上,樊军绕著廊道奔冲而来,红舞云差使姑娘们将大门关了,胡白抄起一张张桌椅朝他轰轰地掷。
“哈哈──”娄牧避过几张飞势快极的椅子,知道胡白手劲极强,他不敢再荡去对面,免得让椅子砸中,眼见樊军便要杀来,他嘿嘿一笑,往后退入了一间房,破窗而出,翻身落地,已身处大道之上,朝著追至窗沿的樊军微微一笑,说:“后会有期,记得转告那烧菜小媳妇,要他去食胜天瞧瞧,他的客人们是不是个个都拉了一裤子。”
“记住,飞雪山庄光明正大,便连泻药,也是光明正大地下,哈哈──”娄牧大笑,奔入了拐道之中。
“万万不可!给我站住──”胡白怒吼冲出,手上还持著椅子,他对这娄牧本已恼怒,听娄牧所言,飞雪山庄竟另派手下上食胜天馆子里下泻药,对于胡白而言,这可是严重至极的事情。
“真是莫名其妙,我胡白什么时候得罪飞雪山庄啦?”胡白愤怒大吼,扔下椅子,急急赶往食胜天。
不久之后,胡白来到了食胜天,食胜天楼高十七层,气势恢弘,自一楼厅堂中央能直观至十七楼天井屋梁,但此时每一层楼,都乱哄哄地吵成一团,客人们鸡飞狗跳,或是抱肚、或是捂臀,四处奔走窜逃,都往那厕所方向跑,每一层楼的厕所,都挤满了食客,不分男女老幼,不停推挤叫嚷谩骂,有些支撑不住的,惨叫之余拉了一地都是。
食胜天的伙计员工们个个脸色苍白,整理清扫之余,还得不停安抚那些食客,甚至取了大锅大碗,带著那些忍不住了的食客到隐蔽之处进行解手。
“是谁干的好事?”胡白愤怒至极,一掌拍裂一张大桌,吼叫著:“飞雪山庄的狗杂种,给我出来──”
胡白这么一拍一喊,将几个憋到顶点的大姑娘吓得拉了满裤子,她们羞恼气愤地奔出了食胜天,一路上沿途滴洒、哭喊回家。
一楼如此,楼上自然更加糟糕,大部分抢不到厕所的食客,也来不及出外解决,胡白一连奔上几层楼,食客们逃的逃、骂的骂、拉的拉,每一层楼公厕外都如同战场、遍地都是秽物。
胡白奔上七楼时,已连连喘气,本来他武功极好,便是奔上十七楼也不至于这么喘,但他在盛怒之下,忘了调转气息,他略停了停,便要继续向上找那下药之人。
“食胜天的狗杂种,喊我飞雪山庄有何贵干?”一个陌生声音响起,又是一个黑衣男人,正倚在七楼窗边,朝著胡白笑喊。
“就是你下的药!”胡白狂喝一声,纵身奔去。那黑衣男人跃出了窗,拉著绳索、双脚踩著窗沿。胡白急急喊叫:“等等,让我问你一句。”
“你问。”
“食胜天哪里得罪飞雪山庄,要这么整我的客人?”胡白愤怒质问。
“凡是与闯天门勾结的,我们都不会放过。”那蒙面男人则是乐建,与娄牧同样是三年前大扬府上出镖救援卫靖等的飞雪山庄家臣之一,他此话一出,便开窗准备跃下,临行前还补充一句:“我改天再来替各位清理肠胃。”
乐建说完,身子向后一仰,抓著绳索向后翻腾飞跃落下,当胡白招呼四周聚来的武厨子追至窗边时,乐建早已安稳落地,只留下一条绳索在窗外晃荡。
乐建转身奔入巷道之中,拐了几个弯,进入一条小巷。娄牧正笑嘻嘻地等著他,两人击掌大笑。
“拉得真是轰轰烈烈,这只是开始而已。”
“是啊,飞雪山庄重出江湖,那些家伙们要不得安宁了。”
“接下来还有什么活动?”
“小活动任咱们自由发挥,这大活动嘛,由庄主亲自策划,七天之后的八仙楼,肯定搞他个翻江搅海。”娄牧两眼闪闪发亮地说,他与乐建都是中年汉子,但此时便像是两个恶作剧的孩童,他们上一次这样嚣张,已经是十余年前,贝绿仍然在世时的事了。
他们正兴致昂然地交谈时,一面走出了小巷,前头一个猥琐男人走来,硬是从他们二人之间挤过,三人肩头、手臂等都互撞了撞。
“……”娄牧与乐建停下脚步,转过身,冷然看著那猥琐男子的背影。
乐建说:“好家伙,胆敢班门弄斧?要不要去教训他?”
娄牧哼了哼,手上还抓著一个小袋,打开一看,里头只有几枚银钱,呸了一声说:“别理那笨蛋。”
那猥琐男人紧张兮兮地向前走,双手还僵硬地插于衣衫胸怀之中,拐进了一条死巷,这才将双手取出,却咦了一声,他一直紧握双手,此时张开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正奇怪之间,又急急在怀中翻找,尖声叫著:“没摸著吗?我记得摸著啦,啊呀!连我的钱袋都没了,怎么会这样?”
猥琐男人跳脚叫著,巷子对面来了两个人,分别是个中年胖大汉和中年大婶,他们来到猥琐男子身前,见男子模样慌张气愤,便问:“大哥,你怎么了?”
“倒楣、倒楣……碰上高手了!”猥琐男子的别号是霸王龙,与这胖大汉、胖大婶一共三人,共组天龙地虎帮已有数年,他们曾经在一辆多马车上,试图窃取贝老太太的钱袋,和卫靖大打出手。
此时他们三人模样和从前一般,但看上去却落魄许多,那霸王龙跳脚了好半晌,哀声叹气地坐下,胡乱抓著头发,喃喃地说:“真是天亡我也……”
“大哥,我发现一个目标,只是不知该不该下手。”那胖大汉说。
“什么目标?”霸王龙起身,三人步出巷子,走了半晌,来到一间公用茅厕之外,指著那公厕角落,有两个半人高的大行囊立于墙边,无人看管,只有几只猴子在附近左看右看。
“你痴傻啦!这等大好机会,当然应该出手,快!”霸王龙一声令下,三人奔冲出巷,来到公厕旁,霸王龙与胖大汉一人提起一只行囊,只觉得十分沉重,附近共四只猴子一齐发出了尖锐叫声,吓得那霸王龙还来不及细看行囊之中装著什么东西,便急急将其背扛上肩,转向奔逃。
两只猴子追了上去,两只猴子奔入厕所通风报信,不一会儿,卫靖冲了出来,愤怒吼著:“那个王八蛋趁我大便时偷我东西?”
卫靖一面大骂,一面发足奔冲,在前头追赶的两只猴子不停叫著发出讯号,后头两只猴子紧紧跟著,向卫靖比手划脚,指示方向,卫靖气愤追赶,他此时身形快绝,一阵猛冲已经见到前头两个男人背著他的行囊气喘吁吁地逃,后头还跟著一个大婶。
前头霸王龙与胖大汉还不时回头,见卫靖飞快追来,心中正感到害怕,便对那胖大婶下令:“拦住他,拦住他!”
胖大婶只得转身,喘几口气,伸起胳臂要拦卫靖,急急地说:“此路不通。”
“呿!”卫靖哪里理她,飞步一跃而起,踩踏墙边窗沿屋瓦,猛地借力再一跃,跳过了那大婶头顶,像一只飞鹰,落地时双手正好构著他的两只行囊提带,将霸王龙与胖大汉拉得仰倒摔跌在地。
“咦!”卫靖抢回包袱,瞧了瞧霸王龙,只觉得他十分面熟,又看看胖大汉和胖大婶,突而叫了起来:“去你的天龙地虎,又是你们这三个家伙!”卫靖怒骂著,出脚踢踹著霸王龙和那胖大汉。
霸王龙滚了滚,挣起身来拔出腰间短刃,狠狠瞪著卫靖说:“小伙子,今儿个碰上咱们,算你倒楣,把行囊留下,把你身上的钱全交出,咦?你刚刚称呼咱们名号,你认得咱们?”
“化成灰我都认得!”卫靖大声骂著,听猴儿泼叫,知道那胖大婶从背后偷袭他,转身一个拐脚,将胖大婶拐倒在地。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不认得你?”霸王龙见卫靖身手矫捷,背上还系著长剑,不由得心生惧意,咽了口口水,问:“如果是旧识朋友,那这便是误会了,咱们不妨……”
“算得上是旧识,但绝不是朋友!”卫靖嘿嘿笑著,取出腰间八手,扳出那乌钢叉子,作势在手臂上划划,说:“你不记得我无妨,但你不记得这家伙吗?”
“啊呀──是这臭小子!”霸王龙总算记起这当初持著八手小叉,在他手臂上拉出可怖伤痕的小子了,见他此时已身得高壮,身手也好,可是又气又妒,但也莫可奈何,只得转身奔逃。
那胖大汉拉起胖大婶,也跟著霸王龙逃了。
“真是无可救药……唉哟……”卫靖也没追打,只是捂著肚子哎哎地叫,他背起行囊,走了两步,只觉得腹痛如绞,只得再转身赶回方才的公厕,沿路气愤骂著:“操你个胡大厨子,开黑店呀……唉哟……我重回海来,心想之前倒没上过食胜天,去你那儿捧捧场,妈的,价钱贵便算了,只吃一半就要我命啊……”
卫靖回到公厕边,将行囊放下,重新入厕去蹲。他不久之前还在食胜天中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