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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见过他,这次去瞧瞧他,和他过过招,看是他厉害些,还是我厉害些,哈哈!”
“瞧你急的!”老许和水半天一面交谈,一面走得远了。
第五天之后,李岳已能勉强下床走动,头两天有几个妇人进来替他换药、喂食食物,待他能行动之后,便只每日供应他食物。李岳在房中摸索,取了一套水半天的旧衣换上,带著自己那套染血衣物,取了一根扫把当作柺杖,离开了水半天的住所。
他漫无目的地走著,尽管他知道伶儿已经死了,但仍然想找回伶儿的尸首,他当然找不到,此时伶儿的尸首早已让数条支道之外的药三鸡分解切块,准备制药了。
李岳这么游荡了许多天,他带著的那套染血衣物虽然脏臭破烂,但里头还有些银钱,他将镶有珠宝的腰带与护腕卖了,换得了更多的银钱,在一处杂物铺里买了一柄便宜佩刀,还剩下许多银钱,他将银钱仔细收藏好,他知道自己会在这地底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他得从长计议,替自己平反冤屈。
又过了许多日子,李岳走起路来虽然一跛一跛,但断膝已不会痛了,这时的他腰间悬著那买来的便宜佩刀,肩上扛著一柄大铁锹,那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四处游荡,在地下海来二层一处施工支道尽头捡到的玩意儿。
最近几天,他偶而可见到闯天门的帮众们,三三两两地在地下海来之中探寻,自然是在找他,李岳不动声色,却也不特别隐藏自己,他仍大摇大摆地晃荡,他开始觉得掌心不时发热冒汗,他开始嫌弃自己腰间的佩刀既短又薄,且不够锐利,于是他再度前往地下二层、三层探索。
这一天,李岳身后背著一个大包袱,腰间悬著佩刀,左手拿著他那大铁锹,右手拿著的也是一柄大铁锹,他在地下二层漫无目的走著,他转头看了看,身后数十尺外,有几个黑衣人跟著他。
在一个时辰之前,起初是几个闯天门帮众远远发现了他,之后,这几个黑衣人便出现跟著他。
虽然这几些黑衣人都蒙著面,但李岳从他们的身裁、行动和身上所带的兵刃,早认出了这些家伙。
神武堂的卫队。
李岳静默走著,回想起英雄会前三个月,李晟举行帮中密会,以“对抗土匪”的理由,正气凛然地宣布神武堂成立,然而此时神武堂不在剿匪前线,却来到了地下海来。他此时心想或许这神武堂本便是哥哥为了对付自己,而处心积虑成立的,十七个异国好手自是无法一夕之间备齐,由此可见,哥哥李晟这次大计布局之深、准备之久。
李岳哼了一声,拔腿奔跑,他身后数个黑衣人立时紧追在后,李岳一跛一跛地奔跑一阵,眼见前头几条支道,也守著若干闯天门帮众,他赶紧转向,拐进身旁一处窄道,那窄道尽头有向下的阶梯,通往地底三层。
李岳向下奔去,一面留神听著身后的追逐声,他来到了一条三公尺宽的长道之中,那长道阴森黯淡,只有相隔甚远之处,点著一只油灯。
李岳不在奔跑,将双铁锹扛在肩上,缓缓地走。
“李岳,你逃不了了!”马天敬的呼喝声在甬道之中异常响亮,不断回荡。
李岳并不回头,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马天敬领著数十名闯天门帮众,杀入了这甬道,神武堂几名黑衣好手掺杂其中,他们先是停下,向李岳叫唤几声,见李岳毫不答话,便举刀杀来。
一个神武堂黑衣好手持著短刀圆盾,身势飞快,几步急奔抢先杀来,生硬说著:“李岳……别逃!”
“我从来没打算逃。”李岳在那黑衣好手冲至他身后两步远时,陡然转身,左手大铁锹轰然击出。
黑衣好手料中李岳回身反击的时机,矮身避过。李岳那力若千钧的大铁锹横掠过黑衣好手头顶数吋时,竟硬生生停止,斜斜地反钩他下颚。
黑衣好手料不到天底下有人能在重兵器全力挥击中途突然转向,他避得狼狈,勉强闪过。
李岳右手上另一柄铁锹,落雷一般砸下。
黑衣人避无可避,挺盾硬挡,只听得轰隆一声怪响,伴随著一声闷吭,那黑衣人的左臂骨折,圆盾碎成数片。李岳挥动左手上的铁锹追击,那黑衣人给大铁锹拦腰钉入,吐血不止。
“还有十六个。”李岳哼了一声,将铁锹上的黑衣人甩脱,冷冷看著杀来的闯天门帮众,他狂吼一声,身形一拔,双手铁锹抡动,铁锹飞旋激抡,向闯天门一方冲去。
长道之中一边是闯天门帮众,另一边是李岳,站在前头的帮众们见了李岳这般气势,登时想要后退,但人挤著人,混乱一片,他们不论是弃战想逃的、勉强出手围攻的,一下子纷纷轰然倒地,或是飞撞上墙。
三个黑衣好手围来,分别使著锐剑、长鞭和狼牙棒,使锐剑的那好手在李岳腰间、肩头刺了三下,鲜血飞溅,但他只让李岳砸了一下,便倒地死了。
使长鞭的打了李岳胸膛,将他前胸衣衫打碎,击出一道如刀割一般的裂痕,在下一刻,让铁锹打碎了右肩。
使狼牙棒的神武堂好手,抓准了时机,朝著李岳的脸颊打去,李岳扔下一只铁锹,抬手以胳臂硬格,硬是挡下这记攻击,手臂上的肌肉让狼牙棒上的尖刺扎得皮开肉绽。
那使碎了右肩、使长鞭的神武堂好手将长鞭交由左手,长鞭飞甩,打在李岳跛了的左腿上,将他甩倒在地。
使狼牙棒的神武堂好手照著李岳脑袋,一棒砸下,李岳侧躺在地,抡动铁锹,格开狼牙棒,便这样互格了数下,一旁的闯天门喽啰们见李岳倒地,纷纷抢上持著兵刃要杀要砍,李岳铁锹一抡,钉在一个帮众胸腹之间,挥扫之势未歇,那帮众连著铁锹有如一条巨鞭,轰隆隆地打倒了一圈帮众。
一阵混乱之间,李岳早弃了那铁锹,翻跃到那持狼牙棒的神武堂好手身侧,勒住了他颈子,喀嚓一声扭断他脖颈,顺手抢了他的狼牙棒,轰隆又打倒了好几个帮众,包括那个碎了右肩的神武堂好手。
“十四个!”李岳一声低喃,转身往长道深处奔跑,后头轰乱一片,闯天门又追赶而来,马天敬等李岳旧属站得远远地叫骂:“李岳临战脱逃,可丢光闯天爷的脸啦!”
李岳也不理会,奋力奔逃,突然听得背后几声倏倏,猛一向侧边倾倒,闪过三记飞刀,但大腿却中了一刀。
一个黑影飞掠而来,李岳挥动狼牙棒攻击那黑影,黑影在空中闪身,落地,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呎的黑衣侏儒,也是神武堂好手之一,由于他身形奇特,李岳也记得他的浑号──四怪。
四怪双手持一对利爪,身形如一只泼猴,他怪叫两声,挥爪来抓李岳脸面,李岳挥动狼牙棒将四怪逼开,翻身而起,又是几道飞刀射来,李岳左手拔出腰间佩刀,当当将飞刀挡下。
前头的闯天门追兵赶来,突出一个瘦高神武堂黑衣好手,唰唰照著李岳脑袋踢出连环腿,李岳也认得他,是来自南洋岛国的拳术好手那瓦,那瓦使的拳术招式精炼,一套功夫离不开扫踢、顶膝、刺拳、手肘,此时他膝、肘之上都套有著金属尖角,双手戴著特制指虎,一双鞋有著铁鞋跟,便连双脚胫骨处都有铁皮护甲,几记扫踢风声厉厉,李岳避开三记,腹部捱了一记正踹,后退两步,哼哼地说:“力气不够。”
后头的四怪尖叫翻滚来抓李岳小腿,李岳踢脚去抗,让四怪的利爪将小腿抓得鲜血淋漓,那瓦又出数脚,李岳单手拨开那瓦踢击。
几道飞刀又飞窜而来,李岳挥刀挡下,肩头又中一记飞刀,他知道这扔飞刀的也是神武堂好手之一。
李岳又让那瓦踢中侧腹,忽而也将手中佩刀掷向那瓦,又顺手将大腿上插著的飞刀拔下朝那瓦射出,同时侧头咬出肩上飞刀,仍然朝那瓦飞掷。那瓦避开了连环三刀前两刀,却避不开第三刀,让飞刀正中小腹,他惊愕叫嚷,伸手在腹上摸著伤处,竟是李岳手劲太大,将那柄飞刀几乎射入了那瓦腹中,只露出半吋刀柄。
“十三!”李岳猛一前崩,抬腿直直踹在那瓦胸前,将他踹轰飞退好几个人身,撞在追兵阵中,瘫倒不起。
几记飞刀又来,李岳避开,后头的四怪吱嘎叫骂,他生怕在昏暗之中让飞刀扔中,以致于不敢近身缠斗,比起刀剑兵刃,李岳更不怕近身肉搏,他转身扑向四怪,挥动狼牙棒攻击,四怪身形灵巧,左右跳闪。
前头李岳转进了一条弯道,这头几个黑衣人影飞奔追上,马天敬等帮众却缓下追势,交头接耳:“让那些外国杀手去打先锋,咱们大军缓缓推进!”
只听得弯道之中兵刃交碰之声激烈,李岳不时大吼,夹杂著神武堂好手的怒叱声,一阵巨斗之下,传出了李岳的沙哑笑声,缓缓地说:“还剩八个……”
马天敬等心中一惧,知道方才追入弯道中,包括四怪在内的五名神武堂好手,全全给李岳杀了。
他们你推我挤地推出了一个帮众,去那弯道旁探看情形,那帮众颤抖地走向弯道,稍稍探头去看,将火把扔入弯道,这才见到弯道之中竟十分宽敞,连接著一个空洞大穴,李岳坐在数公尺远的一块大石上,手上还拿著一块拳头大的石块,猛然一掷,正中那帮众脑袋,将他打了个头破脑裂。
李岳吁吁地喘气,脚下是五具神武堂好手的死尸,原来他先前连日探索游荡之际,发现了这条通往漆黑大穴室的弯道,他将这穴室构造摸了个滚瓜烂熟,在几处地方摆放了石块、菜刀、木棒等武器,引得神武堂好手追入之际,趁著视线阴暗,且战且走,神武堂好手大都记得他手上那只抢来的狼牙棒,却不料李岳每每紧迫游走之际,手中却又多出一些古怪武器,即便是一些石块,在李岳手中,便有如钢铁炮弹一般,一阵乱战之下,将五名神武堂好手尽皆打死。
“这玩意儿好……”李岳抹抹脸上的鲜血,在一名神武堂好手身旁,捡起那家伙的兵刃,是一柄斩马大刀,李岳拿在手上秤了秤,十分满意,可比铁锹好用许多,他又捡了一双铁叉,想了想,扯破衣物将铁叉缠绕在一双胳臂上,当作护手,跟著摸著方才那不停扔飞刀的家伙的尸身,从他身上摘下一只皮袋,之中还有五、六柄飞刀。
弯道入口哄闹骚乱,几句帮中切口不停对答喊话,李岳重新在大石边倚靠歇息,他知道在闯天门帮众通报之下,在地下海来各处搜寻的追兵全都聚集而来,好几只火把扔了进来,将大穴室照得通明一片。
又有好几个黑衣好手步了进来。
“哼哼,神武堂的全都来了……”李岳右手举著斩马大刀,目光扫射那些黑衣好手,一共六名。
“剩七个……”李岳边说,突然便掷出一柄飞刀,直直没入一名身材壮胖的神武堂好手胸口之中,他和那瓦一般,先是惊愕地伸手在胸口摸找那飞刀,但飞刀已没入了他的胸中,找也找不到,他瞪大了双眼,缓缓倒下。
李岳看准了那擅长角力的神武堂好手,知道他动作较慢,必定闪避不及,便全力突然向他掷刀,果然一掷便中。
“还有你!”李岳又射一刀,射向一个空手黑衣人,那人头一撇,闪过这刀,他是西洋拳击好手,他吆喝一声,抬起双拳护著头胸,数步快速逼来,李岳背靠著大石,再掷一刀,那拳击手忽出一拳,将飞刀打落。
李岳听他拳刀相碰声音,知道他戴著铁拳套,想必手臂上也包覆著铁皮竹甲制成的护手。那拳击手突出三拳,皆是虚击,他见到李岳抓著一把大刀,知道威力,不敢近逼,出了三拳立刻后退,等著伙伴一齐围攻。
左边一个黑衣人持西洋大剑杀来,右边一个黑衣人持东瀛双刀攻上,后头两个分别使尖刺链球和长柄战斧。
此时穴室之内让几只火把映得明亮,李岳虽不像方才斗那五个神武堂好手时占著地利,但手中多了柄斩马大刀,他低吼一声,一柄斩马大刀左劈右砍,左手捏著飞刀不时作势要发,那干神武堂好手虽是各国武术好手,但成军未久,默契不足,对彼此之间功夫认识不深,协力围攻却无法发挥五倍威力,只能轮流二人上前左右夹攻,李岳背著大石奋战,一刀劈下,去势飞快,那拳击手闪避不及,只得挺起双臂力抗,啪嚓两只戴著铁皮竹甲的手臂都给斩断,跟著那斩马大刀劈入拳击手肩头、胸肋、腰腹,自左腿根部斩出。
后头三个神武堂好手惊怒叱著,眼睁睁见著拳击手两边身子,左右分开倒下。
“六。”
另一旁持链锤的神武堂好手镰球发出,击中李岳腰腹,李岳低吼一声,撞上大石,呕出数口鲜血,镰球又飞抡横掠而来,他低头避过,放出一只飞刀,射中那链球好手左目,李岳一声巨吼,斩马大刀朝著链球好手横扫而去。
一旁使西洋大剑的好手横剑来挡,竟挡不下这记劈山裂岳的一记劈扫,大剑让斩马刀压进了链球好手的腰腹之中。
“五。”李岳放开了斩马刀,朝那西洋大剑好手扑去,在他无法即时将大剑抽拔而出的当下,折断了他的颈子。
“四……”李岳全身染血,他低伏著身子,取出最后一柄飞刀,却不扔掷,而是向穴室之中另外两名神武堂好手,那个拿长柄战斧的神武堂好手浑身打起颤抖,向后退了两步,竟不敢上来接战。
另一个持东瀛双刀的神武堂好手,连珠炮似地叫骂,身形快绝杀上来,他使双短刀,快速突刺劈砍,李岳以那巴掌大的小飞刀与之激斗,那双短刀好手抓著了一个空隙,一记劈砍,砍在李岳手臂上,只听得当啷一声,这才惊觉李岳手臂上绑覆了一只铁叉。
李岳飞刀刺出,正中双短刀好手咽喉。
持长柄战斧的好手惊呼一声,扔下了战斧,转身奔逃,逃至弯道入口之时,突地无声无息,跟著他的脑袋飞了回来,砸在地上。
李岳重重喘著气,自地上拾起那柄战斧,转身又至那链球好手的身旁捡起斩马大刀,以这双长柄武器支撑著地,一拐一拐地靠回大石边歇息,看著弯道出口处,喃喃地说:“最后两个来了。东瀛剑客藤田、西域刀手驼神。”
李岳喘著气,左右手各自抓著战斧和斩马刀,向前两步。
藤田右手持著的长刀还犹自滴著鲜血,是方才那战斧好手的血。他腰间还悬著三柄东瀛刀,他双手握刀,刀尖直指李岳鼻端,突而高喊一声,飞步冲来。
驼神跟于其后,双手各自抓著一柄弯刀,绕了个大弯,想自李岳身后突袭。
李岳深吸一口气,觉得身上伤处无一不痛,他呸了一口血,知道自己寿命将近,哈哈一声大笑,将战斧与斩马刀抡得异常激烈,狂声大吼:“马天敬,岳哥我便要死了,怎不进来补我一刀?”
藤田一个跨步,长刀直挺突来,李岳斩马刀砸下,格开那刺来的东瀛长刀,同时挺起战斧,突刺藤田面门。
藤田突然松手,双手交叉往双腰叉去,拔出系于腰间的两柄长刀,交叉朝李岳双肩劈下,李岳即时扔下一双重兵器,向后一跃,胸前仍避不开,给斩出一双交叉大口,鲜血淌泄。
另一边驼神夹击而来,弯刀直取李岳颈子,李岳抬手以捆绑著铁叉的胳臂硬挡,跟著一拳击出,击断了驼神臂骨,驼神吃痛之际,另一柄弯刀也随之发出,斩在李岳肩上,但他剧痛之际,施力小上许多,这一劈没能卸下李岳的一条手,弯刀卡在肩骨之中。
李岳嗥叫一声,又抓著了驼神劈斩那手,飞脚一踢,将驼神踢得飞出,撞在一处壁上,那壁面让驼神一撞,突然破了个坑,落下了一团一团狞动滑溜的毒蛇,毒蛇缠了驼神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