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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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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满全利斗不过驼神!”卫靖在心中呐喊,知道满全利若亡,秦孟先同样难逃一劫,自己躲在这床底下若是让人揪出,也是插翅难飞。
  驼神与满全利又过了几招,眼看满全利又居于下风,又要中刀,突然一柄勾飞来,直直卷向驼神,驼神只得回刀一格,将那飞勾荡开。
  那勾是秦孟先抽出空档掷来的,秦孟先也懂得这唇亡齿寒的道理,知道满全利平时虽然讨厌,但在这当下却不能死。
  二人心照不宣,满全利便也没向秦孟先道谢,而是逮著这大好机会,一举狂攻,将驼神逼退,又一脚挑起一张凳子,砸退一个要向他偷袭的随从,他冷冷瞪著那想要偷袭的家伙──何闻。
  “满大哥,你还是认命吧!”何闻让满全利的冷冽目光吓得一颤,但随即向后一缩,朝身边招了招手,喊:“上啊,还等著吗?”
  几个随从全嚷嚷著杀了上去,一刀一剑围攻著满全利,满全利突然缩身蹲下,长剑横旋,将三个随从六条腿给扫断了五条半。
  “哇──”三个随从登时瘫下,驼神随之再来,弯刀直取满全利。
  床上,那黑面罩侍卫让秦孟先斩坏右肩,苦战数招,让秦孟先踢下了床,秦孟先翻身跃下,和自己几个随从战起,随从中带头的那人叫姜又常,平时可是秦孟先的得力助手,此时身先士卒,使著长短双剑疾攻秦孟先。
  “好家伙,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秦孟先和姜又常恶战数招,恨恨地骂。
  姜又常不答,只是一味猛攻,何闻远远地喊:“什么好处,不就是你的位置,哈哈。”
  由于何闻站得远,几乎到了室外,加上他个头矮,卫靖便也瞧见他大半张脸,认出这家伙就是当年和他有数次争斗、污辱牛家面摊的那个讨厌家伙。
  “你这么想要我的位置?”秦孟先双眼大睁,凶厉一笑。
  “想,就和秦爷你日夜都想著堂主位置一般。”姜又常回了这句,当胸便给斩了一勾,他身子向后急退。秦孟先要追击,突然身子一震,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的后背让黑面罩侍卫掷来一斧砍个正著。黑面罩侍卫伤了右肩,以左手掷斧,力气、准头都不如右手,这才没能一斧要了秦孟先性命,只让他负伤呕血。
  “趁现在!”姜又常一声大喝,领著三五个随从一拥而上,要取秦孟先性命。
  秦孟先向后一翻,又跃上了床,床上的长老让先前床上一阵激斗中的两人踏得呕血不止,此时已经断了气。
  几个随从冲涌向床,突然哇哇尖叫,倒了三个,是让床下卫靖持著八手月儿铁刀突袭一扫,斩断了脚。
  秦孟先还来不及多想床底下援手从何而来,便与飞蹦上床的姜又常又战了起来。另一边那黑面罩侍卫手中无斧,翻了个滚去捡拾床边落著的一斧,床下一脚踢出,踢在那黑面罩侍卫的腰上,将那黑面罩侍卫踢得滚了一尺有余。
  卫靖滚出床下,扑向那黑面罩侍卫,黑面罩侍卫手中没有兵刃,和卫靖扭打一阵,小腹一阵剧痛,是让月儿铁刀捅进了肚子,他哇哇几声后便再也无力反击。
  卫靖蹦弹起身,只见到床上秦孟先一勾勾进了姜又常的颈子;另一边,满全利身中数刀,驼神转眼便要取胜,卫靖赶紧大吼:“李岳叔,杀驼神!”
  驼神一听“李岳”这两个字,瞬间停下攻势,向侧一闪,同时回头一看,没见到李岳,却是多了个卫靖,心中愤怒更多于惊愕,也不问卫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转身便追去狂杀。
  “哇!”卫靖向后一退,床上的秦孟先却是飞纵而下,挥勾直划驼神脑袋。无双堂四个副堂主当中,便属秦孟先最是嗜血好斗,他杀得疯烈,加上心怀愤恨,此时朝著驼神一阵猛攻,便也不顾驼神身手本好于他。
  满全利没了驼神追击,积怒勃发,一剑又刺倒一个反叛随从,他转头一看,何闻和远远地退在门边观望,心中极怒,却无暇追击,反而转向急攻驼神。他和秦孟先都知道若是他两人中有一人让驼神杀去,另一人必然活不成,为了活命,那些争斗旧怨也得暂时搁在一边儿。
  驼神腹背受敌,但秦孟先、满全利负伤不轻,动作迟缓不少,前后夹击仍然时时居于劣势,秦孟先连连呕血,让驼神打飞一勾。
  卫靖持著月儿铁刀斜斜杀入战圈,驼神快刀连斩,卫靖也不抢攻,专心以月儿铁刀格挡,就盼驼神自个儿将刀碰断,但驼神在大方楼一战时便知月儿铁厉害,此时刀刀都斩向卫靖手指,逼得他连连后退,八手抓持不稳,也让驼神一刀打飞。
  满全利于另一边挺剑疾刺,再逼得驼神回身应战,另一边卫靖转身抬起地上那破桌子往驼神身上砸,大声骂著:“欺负我刀短是吧!”
  驼神回刀一斩,弯刀斩入桌中,阻却了这砸来之势,同时以单刀狂风乱扫,同时迎战满全利与秦孟先的夹击,满全利长剑上下连点,刺中驼神一腿。
  卫靖趁机翻扭桌子,硬是将驼神还嵌在桌板当中的弯刀扳脱了手,将桌子扔到一边。
  驼神只剩一刀,先是逼退了满全利,秦孟先又来,他转头四顾,只见到这大室中其他帮手,大都负伤瘫倒、无力再战。门口还有两三个诸如何闻这般的墙头草,此时看傻了眼,都吓得不知如何应变。
  “秦孟先,我已经夺下他一刀,你还在偷懒!”卫靖大叫。
  “闭嘴!”秦孟先愤怒一吼,突而猛一扬手,甩出一勾掷向驼神,随即又从腰际摸出一勾。
  驼神应变也快,竟以弯刀接著秦孟先掷来的勾,拨转反射向另一边杀来的满全利。满全利本已伤重,此时让这飞勾划过右腰,摔倒在地。
  秦孟先左右手各抓著一柄勾,朝著驼神脑袋夹合斩去。驼神挺刀格挡,脑袋没让双勾斩中,但倒是让双勾夹住了他那弯刀。
  秦孟先双勾互扣,奋力猛夹,但他伤势甚重,夹不断驼神弯刀。
  驼神空著的那手高高扬起,欲挥拳还击,却让再度扑来的卫靖抓住手腕。卫靖扣著驼神手腕,施力拧扭,却没能将驼神手腕扭脱,他心中惊奇,索性拉著驼神向后一屁股坐倒,驼神让卫靖这么一拉,身子倾倒,秦孟先趁势奋力一扭,终于将驼神弯刀夺下。
  卫靖与驼神摔成一团,卫靖最善缠斗扭打,他揪著驼神手臂一拗,又没能拗断,心中惊骇,原来驼神除了刀术精湛之外,又练就一身柔筋软骨,因此卫靖两次折骨,都没能将驼神筋骨折脱。
  卫靖正要变招,驼神一手疾来,竟抓住了卫靖锁骨,猛力紧扣。卫靖剧痛之下也急急扣住驼神手腕,同样施力猛掐,这才让驼神无法进一步扯断他的锁骨。驼神还要变招,秦孟先已经持勾斩进驼神小腿。
  “喝!”驼神以手撑地,顺势翻腾,想将秦孟先的勾势稍稍卸去,以免将整条腿废了,然则卫靖却又在当下拉住驼神肩臂,使得驼神无法顺著秦孟先拉勾方向弹身卸力,右小腿让秦孟先一勾拉开一道巨口,鲜血狂溅。
  “天啊!”何闻突然惊叫,他本以为这副堂主之位已经得手,心想有驼神坐镇,秦孟先与满全利必死无疑,却没料到打著打著无端端竟多了一个人,且一不留神,这战局竟已扭转至此。
  “快来人帮忙──”何闻尖叫著,转身就要奔逃,突然飞剑射来,穿过他的后背。何闻看著自己胸前钻出的那把剑,啊呀几声,瘫软死去。满全利缓缓走向何闻,拔出何闻后背上那剑。
  驼神挣扎起身,卫靖自背后掐住驼神颈子,秦孟先呸了一口血,双眼发红,举起一勾,就要朝驼神脑袋斩去,却让转回的满全利一剑挡下。
  秦孟先恨恨地说:“哟?满副堂主心地倒好,还是担心帮主责怪?”
  满全利长剑抵著秦孟先的一勾,说:“先问些话再杀也不迟。”
  卫靖在一旁附和:“是啊,这次满全利说的有道理,死老驼子定有一肚子古怪,你难道不想知道元长老为何要对付你?更何况外头全是地城堂的人,咱们得押著这家伙作为人质。”
  秦孟先哼了一声,瞪著卫靖说:“你这家伙怎地也在这儿?你为何出手帮我们?”
  “秦孟先,我们可没深仇大恨,总之……有些事说来话长,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回到地上,再一并算帐也不迟啊。”卫靖这么说。
  秦孟先哼了哼,顺手一勾划过驼神左臂弯处,割出深深血痕,跟著又出手割了驼神右臂弯处,驼神亟欲挣扎,但让卫靖架著身子,动弹不得。满全利这次倒没出手制止,也挺剑在驼神双膝、双踝处刺了四下。
  驼神双手双脚的筋脉皆断,成了个废人,他不停冒出冷汗,脸色发白。
  外头支道还隐隐传来厮杀声音,这是由于方才驼神发难之际,灭口的号令一并传出,地城堂、神武堂同时向两路无双堂帮众发动突袭,杀成一片。
  “押著这家伙杀出去!”秦孟先咬了咬牙,起身备战,却连连呕血。
  卫靖急中生智,拾回八手收好,扒开那黑面罩侍卫的衣裤换上,跟著摘下了那侍卫脸上的面罩,果然见到那侍卫脸上数道可怖大疤,他将面罩戴在自己脸上,又拾回两柄短斧,系在腰间。
  满全利立时会意,挺剑一一刺死那些负伤未死的随从,将自己的衣服与一名帮众调换,跟著又在那帮众脸上乱刺几剑,将那帮众脸面刺得鲜血淋漓,跟著沾了些血,抹在自己脸上。
  秦孟先便也照著做了,还顺手将每一具尸首斩得更加惨不忍睹,欲使得来援敌人误认秦、满二人已经惨死。
  “神武堂的驼神,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大爷我要伪装成你那戴面罩的手下,你如果想活命的话,就乖乖配合。”卫靖来到驼神身旁吩咐著,驼神茫然看著自己动弹不得的手和脚,不言不语。
  卫靖拿著双斧在手上秤了秤,朝满全利、秦孟先说:“扶驼爷回房。”
  满全利、秦孟先相视一眼,他俩知道卫靖能言善道,此时也只有他有本事骗过来援守卫,便依言左右扶起驼神,跟著卫靖出房。
  外头弯拐支道中也是死伤一片,两支无双堂的人马和地城堂一阵激斗,一具具尸首散落各处。终究还是地城堂人多势众,此时一批一批的堂众赶来,卫靖一手捂著脸,装出沙哑声调说:“天杀的两个家伙,竟这般难缠!”
  来援的地城堂守卫见到驼神、黑面罩侍卫身上满是血污,显然受伤不清,只当两位无双堂副堂主当真难缠,纷纷上前关切探问,卫靖怒叱:“咱们没有大碍,快将里头清理干净,另外送些伤药纱布过来!”
  地城堂帮众依言照做,清理起横尸四周的尸首。卫靖等押著驼神,来到驼神平时所居室中,歇息半晌,好不容易等到地城堂帮众送来伤药,卫靖吩咐:“咱们还有事要讲,你们赶紧将尸首清理完毕,接下来还有其他家伙要到!”
  卫靖这么说完,便将门关上,将伤药与纱布分给满全利与秦孟先,他俩负伤甚重,此时口唇发青、面无人色,纷纷取过伤药自行包扎。
  卫靖心想驼神尚不能死,便也替他敷药、包扎,同时一面向驼神探问元长老的阴谋诡计,驼神却是一个字也不说,卫靖莫可奈何,知道此时若是揍人逼问,可能两三拳便将这奄奄一息的残疾老人给打死了,于事无补。
  他心想这三个凶神恶煞此时皆只剩半条命,自个倒是没受伤,精力充沛,要取他们性命可是易如反掌,一点危险也没有,他这么一想,胆子不禁大上许多,先是扶著满全利、秦孟先各坐一角,像个父亲教训孩子般对他们说:“我出去探探,你们可别吵架,要是误了大事,赔上性命便不值得了。”
  卫靖说完,便推门出去。卫靖曾和李靡相处一段时间,对神武堂认识不少,晓得堂中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和习惯,他心想驼神这批家伙下来地底时间不长,地城堂的人未必分辨得出他与那真正的黑面罩侍卫言行举止上的差别,若是让其他神武堂侍卫识破了,便想办法诱去让秦孟先、满全利两人合力击杀。
  卫靖将双斧挂在腰际,威风凛凛地巡视支道四周,见著此时大批人马忙进忙出,将一具具尸首运出。
  他拉著一个地城堂帮众的衣襟,说:“打打杀杀,肚子饿得很,弄些吃的来。”
  那帮众唯唯诺诺地应答,转身去张罗食物,卫靖叉著手,倚在墙边四处张望,好不容易等到了端著食物回来的帮众,正要责备他手脚缓慢,却发现这帮众不是方才那个,换作了一个个头矮小、满脸麻子的帮众,卫靖一愣,只觉得这家伙脸面难看,却有一双乌溜眼睛,眼神再熟悉也不过。
  麻脸帮众也楞楞看著卫靖,两人同时说:“是你!”
  这人正是贝小路,贝小路备妥了各式飞贼道具,从一个守备较为松懈的入口遁入,她身上带著许多假人脸皮和换装衣物,碰上了拦路堂众便来个相应不理,人家追她,她便拔腿奔逃,逮著机会瞬间变装换脸,那些追逐堂众有时追了大半晌,明明见扮成虬髯汉子的贝小路转入拐道中,追去时却已不见人影,没发觉方才那虬髯汉子早又变成了文弱男子挥著扇子扇风走过。
  贝小路沿路变装换脸前进,不时自暗处偷袭地城堂帮众,拖去角落拷问情报,也夺得一套地城堂的服装挂牌。但她探查许久却全无线索,本来有些灰心,想要放弃,却撞上了得意洋洋的钟至友等一干无双堂众,当时钟至友正滔滔不绝地讲著自己当上副堂主后的鸿图大志。
  贝小路从几句话间听出些许兴趣,在后头跟了一阵,跟著一行人进入厕所,暗中施放迷香,她自个儿事先服食过醒神解药,趁著众人瘫软之际加以拷问,问出这七街情况,跟著挑上一个身形矮小的无双堂众,取过他身上衣物穿上,扮成无双堂众,朝七街赶来,她以无双堂众的身份探路便顺利许多,很快地赶到七街,此时秦孟先、满全利两方人马先后来到,贝小路趁著吵嚷混乱之际混入其中,两路无双堂帮众都以为贝小路是对方的人,便也没察觉有异。
  贝小路先前一番拷问已大致了解状况,知道厮杀一触即发,当远处大室中驼神发难时,贝小路便抢先躲入一旁的一间小室,将无双堂众的衣服脱去,恢复成地城堂众的装扮样貌,冷眼旁观外头天昏地暗的厮杀。
  她待大局抵定,这才重新现身,沿路探找,却只见到地城堂人马来来去去,将一具一具尸首运出,直到远远瞧见卫靖嚷著要食物,认出卫靖身上衣著是神武堂侍卫装扮,这才又盯上那负责送餐的地城堂帮众,将那帮众杀了,夺去他备妥的食物,亲自送来,想亲自会会神武堂一干人等。
  “你有在菜里下药吧。”卫靖看著贝小路端著的餐盘,有一大碗切片牛肉、数颗大包子和一壶酒。
  “里头是三倍的药量,吃了当场晕死。”贝小路此时服食过变声药水,声音粗糙沙哑,她看了看卫靖说:“哼哼,你扮成这副蠢样子想笑死我,脸上戴著什么玩意儿?”
  “你倒是变美了,声音更好听了。”卫靖反唇相讥。
  两人互讽了几句,开始交换彼此探得的情报,他俩都是聪明人,往往一件事无须道尽,另一人便已能够推断出完整情形,这么一来,二人很快便将元长老的计谋理出了大致头绪。
  “我认为长老不在地底,若是长老当真身在地底,咱们或许没那么容易来到这儿,驼神办事不够精细,这才有不少可趁之机。”卫靖这么说。
  “你瞧瞧这是什么?”贝小路点头同意,自怀中取出两样物事,得意洋洋地拿在手上晃,是那从钟至友身上搜出的闯天门旨令和副堂主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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