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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晓羽见我不言不语，又催促我：“小雨妹妹在哪里呀？是在杭州的家里吗？热爱，让我现在就去杭州，好吗？我想看看她。”说着，她就想起身，我赶忙将她按住，看了陈阿姨一眼，她无奈地点了点头，眼睛里也满是焦急和担心，我犹犹豫豫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九五。 抉择即将到来
电话里传来了路笑含的声音：“是热爱哥？我把情况都和小雨姐姐说了，她现在情绪不太好……”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小雨抢走了，小雨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热爱，我全明白了，晓羽姐姐是替我挡的灾，我心里难受极了，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她！我就先不回来了。”我黯然说：“她全知道了，她想见你。”“什么？她怎么会知道的？是你告诉她的？那她怎么受得了啊。”“是我不好，我和你妈妈的谈话不小心被她听到了，你现在就回来吧，她很想见你。”苏小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声音颤抖着说：“终于要见面了，热爱，我怕……”我偷眼看了舒晓羽一眼，发现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也在微微地颤抖着，我勉强笑了一下，尽量轻松地说：“你怕什么，晓羽姐姐又不是老虎，她只是想见见你这个表妹。”“热爱，我不知道我见了她该说些什么？你教教我好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还能教她？我知道她也是紧张万分，但当着舒晓羽的面我不敢对她多说什么，只好平静地说：“也就是大家见个面认识一下，看样子还是要苏晴再辛苦一下了，你马上来吧。”苏小雨抖抖簌簌地应了一声，似乎有点魂不附体。
我合上了手机，对舒晓羽说：“她再过两小时就会到了。”舒晓羽看了看我，她的目光里一下子全充满了恐惧，我不忍再看她的眼睛，低下了头，捧起她冰凉的手，用我的掌心温暖着。此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叫悲哀的东西，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让人感到窒息，仿佛要将这房间里的一切全部吞噬。陈阿姨悄悄地站了起来，轻轻地走了出去，虽然她没说一句话，但她无声的行动已经告诉了我，抉择即将到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即将开始，舒晓羽独自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无多，她想将我的这两小时全部留给舒晓羽。
门轻轻地晃的一声关上了，之后房间里静谧得象是在水底，我机械地抬起头，我似乎听到的我的颈骨发出的硌硌的声音，舒晓羽静静地躺着，象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一动不动，这时，她眼睛里的恐惧已然不见，流露出的全是忘我的柔情，我心中一恸，不可控制地俯下了身，吻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眼睛里的柔情全部吸入，融合在我奔腾着的血液里，流经我的心脏，遍布我的全身，填满我身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滋润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忽然间，我的嘴唇感到了湿润，咸咸的滋味渗入了我的口中，我抬起头，望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和失去血色的嘴唇，忍不住又深深地吻了下去，我感到她冰凉似水的嘴唇一下子变得滚烫。我们忘记了小雨，忘记了将要到来的会面，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我们就这么热烈地吻着，不愿分开，仿佛一直就要这么吻下去，直到这个世界的最后终结。
悄悄地，她的头挪动了一下，将自己的嘴唇移开了，我翻了下身子，用胳膊支住头，侧卧在她的身边，怅然若失地看着她，“热爱，”她轻轻地说，“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诺言吗？”“记得，象刻在我胸口一样，我永远都记得，当有一天我给你穿上嫁衣的时候，你会让我知道一个守身如玉的新娘奉献给我的是怎样的热情。” 我的眼睛又湿润了，她凄然一笑：“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实现这个诺言的机会。”我胸口一热，猛地翻身抱住了她，急切地说：“有的，一定有的，我一定会给你穿上嫁……”我倏地住了嘴，我的心又被尖尖的针狠狠地刺了一下，苏小雨仿佛就伫立在我的眼前，正默默地看着我，我一下子从浑然忘我的境界中回到了现实，我能保证吗？不，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不停地摇着头。“你呀，话说得太满了吧？”舒晓羽勉强笑了笑，目光里有失望一闪而过，她有些哀怨地说：“能和我说说你和她之间的故事吗？我很想听。”我点了点头，这应该让她知道，我没有理由不告诉她，就象当时我没有理由拒绝苏小雨一样。“那天刚好是你失踪后的第31天……”随着我的叙述，我们都仿佛回到了我和苏小雨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别说舒晓羽，就连我自己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太不可思忆了，我对其他所有的人都隐瞒了苏小雨在锦绣年华的那一段让我痛苦却最终释然的经历，但对舒晓羽，我不想隐瞒，只是说到那天早上我悲愤地回到家里后的那一段时，我却突然羞于启齿，我实在没有勇气在纯真的晓羽面前暴露我的野兽般的行径，我只得含含糊糊地一揭而过，在讲到苏小雨终于对我开启了心扉，我们俩自然而然地陷入了爱河时，舒晓羽仿佛忘记了故事中那个沐浴在爱的光辉中的男主人公就是她的爱人，脸上情不自禁地显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在我讲述时，舒晓羽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等我说完了，她叹息着说：“热爱，我不怨你，虽然起因是误会，但无论如何，你和小雨之间发生的也是动人的一段爱情，就象你和我之间发生的一样，小雨爱你的感觉我全部明了，我和她的心意是相通的，只是、只是最终……”她难受地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我默然无语，我该怎么办？晓羽该怎么办？小雨又该怎么办？
舒晓羽低下了头，似乎陷入了沉思，突然，她抬起了头，问我：“热爱，你那天早上是怎么知道她不是小姐的？”
九六。 她已经做了抉择
我一惊，顿时张口结舌，心也剧烈地跳了起来，那天清晨苏小雨挣扎反抗的神情和过后她那混合着委屈和骄傲的目光在我的脑海里反复交替地浮现，既让我感到无地自容，又让我深深地觉得对不起她，我都能想象得出这会儿自己的脸上一定是一阵红又一阵白，可舒晓羽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神情有异，继续说：“那个时候，你已经认为这是铁定的事实了，别说你当时，就是刚才你说到这里时，虽然我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的，但我也不由得为她紧张万分，怕她百口莫辩，后来她是怎么让你相信的？”我嗫嚅着说不出话，舒晓羽见我默不作声，微觉奇怪，纳闷地自顾自猜测：“难道你质问了她以后，她就告诉了你实情？然后她再带你去医院找了那个夏姐，你方才明白了一切？”我呆了一呆，这些天来，我一直没有细想这件事，因为每次一想到自己这疯狂而又丑陋的行为，我就汗毛直竖，再也不愿想下去了，这有点象自己在揭自己的伤疤，刚一开揭，就痛得再也揭不下去了，而舒晓羽的这一番话却使我顿时想到了，假如那天我好好地问问苏小雨，她一定会向我解释清楚的，因为她都已经找好了新的工作，本来就要打算和我说的，可是我却昏了头，对苏小雨干出了禽兽的行经，一瞬间我热血涌上了头，愧疚就象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我再也无法默然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我猛地站了起来，嘶哑着声音，激动地说：“不是的，那天早上我气疯了，我以为她和嫖客上了一夜的床，我心理失去了平衡，昏了头想报复，所以我就强、强……，事后我才知道，她还是第一次！”“你说什么？！你干了什么？天啊！”舒晓羽惊叫了一声，浑身哆嗦着，她本已经渐渐红润的脸一下子又变得煞白，我失魂落魄地坐下，喃喃地说：“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本来我好好地对她说，她应该会向我解释清楚的，可我……”舒晓羽痛哭了起来，我看见她的泪眼里充满着绝望，我后悔不迭，她知道的噩耗已经够多了，我竟然还告诉她这事！我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想抚慰一下她，可她却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我楞了一下，自我和她认识以来，她从未对我发过脾气，可这会儿，她象变了一个人，哭着骂我：“孟热爱，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对她干出这事的时候，是将她当成了我！可怜的小雨，她是替我遭的罪啊！”我虽然很难受，但听了这话，心里还满不是滋味，你怎么可能会象小雨一样任性赌气？你怎么可能会去锦绣年华上班？好端端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干出这种事情？但这时她正在气头上，我不敢辩解，也不敢去安慰她，只得讪讪地看着她哭。她一直哀哀地哭着，哭了很久，渐渐地，她的哭声小了些，我拿了一张纸巾给她，她没接，只说了一句：“我现在才知道小雨是多么的爱你。”之后无论我怎么样，她都不理我，她的神情目光一直都象痴了一样，定定地看着床尾的一点。
正没计较间，忽然响起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我一看时间，就对还在发呆的舒晓羽说：“晓羽，应该是小雨到了。”舒晓羽闻言战栗了一下，猛地抬起了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在这一刻的目光，这目光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充满了太多的矛盾，好象有柔情，又好象有恨意，仿佛是依依不舍，又仿佛是要黯然诀别，但最多最明显的，却是绝望，我暗然心惊，我突然醒悟到她刚才在想什么，她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守身如玉是她的信条，就因为她知道了苏小雨的第一次被我粗暴的夺走，所以她才会痛哭失声，所以她才会感到深深的绝望，她认为苏小雨有无可辩驳的理由应该和我在一起，她最后的目光毫无隐瞒地告诉了我，她已经做了抉择，她已经下了决心，虽然不舍，但她却一定要退出！
“不！晓羽！你不能这样！”我惊慌失措地扑上去，按住她的肩膀，但她却毫不犹豫地挣开了，没说一个字，也没看我一眼，就径自下床去开了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小雨，小雨的后面站着陈阿姨，还有苏晴和路笑含，舒晓羽和苏小雨相互看着对方，都呆住了，两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过了一会儿，舒晓羽先开了口：“你是小雨妹妹？”苏小雨期期艾艾地说：“你就是晓羽姐姐？”之后俩人都沉默了，仿佛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了，陈阿姨企图想打圆场，笑着说：“你们表姐妹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们自己看看，长得多象啊，难怪我们大家都分不出来了。”可是她们两人却似乎没有听见陈阿姨的话，谁也没有应声，依然默默地站着，象两尊美丽的塑像，陈阿姨地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也是呆如木鸡，她尴尬地笑笑，说：“我让阿姨今晚多烧几个菜，也不知她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先下去看看。”苏晴也赶紧说：“我的包还在车里，我去拿一下，笑含，你的包也在车里吧？”路笑含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和苏晴一块下去了。
九七。 三个人的选择
整个二楼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随着陈阿姨她们下楼梯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四周寂静得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寂静得仿佛都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她们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无声地对视着，我望着这两个我深爱着的女孩，心如刀绞，忽然，我感到一阵心悸，眼睛一花，重重地靠在墙上，然后又下意识地蹲了下去，“你怎么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她们以同样的速度扑到了我的身边，两双同样的眼睛充满着同样的柔情，两张同样的脸庞显露着同样的关切，我苦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我扶着墙想站起来，她们自然而然地同时伸出了手，苏小雨没有迟疑，直接拉住了我的左胳膊，但是舒晓羽的手却停在了半路，她颤抖了一下，缓缓地将手放下了，而苏小雨一见她没有扶我，也犹豫着将手缩了回去，我看看晓羽，又看看小雨，她们都别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