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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黎国涛的死，佟建成的自杀，让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张一凡才引起的。
一个人在傍徨，恐惧的时候，就会寻找一种寄托，于是他又决定去拜访法华寺的老和尚。
舒亚军的车子，又一次在法华寺的山脚下停住，舒亚军从车里出来，王秘书立刻帮着身后的保姆小黄，两个人将方美丽从车子里抱出来，稳稳当当地放在轮椅上。
然后，舒亚军走在前面，王秘书和小黄就推着车子跟在后面。随行的，还有办公室主任和市政府秘书长。
他们这几个人，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每到周末的时候，陪市长出来走走。市长夫人方美丽，是一个没有知觉的人，那场车祸，让她失去了双腿，臃肿上半身坐在轮椅上，那张大饼脸上，再也没有任何表情。
还是那个老和尚出来迎接，这寺庙里没什么人，除了这个老和尚，还有两个年纪轻一点的和尚，法华寺不大，但是在东临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虽然说党员不信这些，但是舒亚军是为老婆来求福的，情况特殊。而且我们国家从来就不干涉一个公民的信仰自由，因此，舒亚军到寺庙里替老婆来烧香拜佛也不算过份。
几个人跟在后面，王秘书和小保姆推着车子来到寺庙门口的香炉跟前，也跟着烧了柱香，然后随着舒亚军进了大雄宝殿。
舒亚军没有跪，只是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双手合什，很虔诚地许着愿。
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看到舒市长都这么虔诚，也跟着拜拜，拜完之后，大家都掏了钱往功德箱里扔。
而舒亚军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两眼闭得紧紧的，也不知道他在念些什么。寺庙里有些阴暗，光线严重不足，两旁边的罗汉森然林立，形态怪异，表情夸张。
舒亚军猛然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张极为恐怖的脸，那张脸就象被人破了相的小叶一样，面目狰狞，甚是十分吓人。
舒亚军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狰狞的面目又不见了。只是他晃了一个脑袋，小叶那张被破了相，怪得吓人的脸又出现在眼前。
幻象，一定是幻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舒亚军很奇怪地喃喃自语。然后他就出了大雄宝殿，再也不敢看那些菩萨。等小黄和王秘书推着方美丽拜过之后出来，现舒亚军一个人站在大殿的外面，不住地用的帕擦汗。
下山的时候，舒亚军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走得比平时快了许多。上车之后，他就一言不，闭着眼睛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这天夜里，舒亚军做了个梦，梦见了黎国涛，佟建成这两个已经死去的人。他正和两人在包厢里说笑的时候，小叶突然闯进来。
看到小叶那张很恐怖的脸，舒亚军就惊恐地大叫了一起，从床上猛地坐起。
小黄陪着方美丽睡在隔壁的房间，听到舒亚军的叫声，小黄就穿着睡衣跑过来，“舒市长，你怎么啦？”
舒亚军喘着大气，朝小黄挥了挥手，“我没事，你去睡吧！”
小黄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退了出来，并把门带上。舒亚军从床头拿了支烟，靠在那里吸了起来。
看看表，都二点钟了。舒亚军抓起了电话机，犹豫了一下又放下。
最后还是忍不住抓起电话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舒拥军最近的夜生活很丰富，手下有一大帮兄弟都是跟他混的。前不久又低价弄了块地皮，转手出去就赚了一百多万，而且建成娱乐城之后，他还有干股。
手上的钱一多，人就过得潇洒。
今天晚上，他玩的是双飞。
两个职业学校的女孩子，正陪着他快活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了。舒拥军大大咧咧地骂了句，“麻痹，都什么时候了，也不让人清静一下，要是没什么事，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舒拥军用力拍了一把一个女孩子白嫩的屁股，“把手机拿过来。”
那女孩子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将手机递到舒拥军手里。而此时，另一个女孩子正用嘴卖力地给他侍候着下面。
看到那个电话号码，舒拥军就象触了电一样，立刻推开了趴在自己大腿间的女孩子。“喂！哥，什么事？”
电话里舒亚军的声音有些沙哑，疲惫不堪的样子，只听到他喃喃地道/：“那件事你处理好了吗？”
舒拥军立刻会意过来，朝那两个坐在床上的女孩子挥挥手，那俩女孩立刻就爬起来，去了另一个房间。舒拥军这才道：“放心吧！她自己跳下去了。我亲眼看着她跳到河里的。”
听了这话，舒亚军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就出现小叶的影子。如果不是方美丽，一切仍然那么美好，如果不是方美丽，小叶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舒亚军脑海里有两个小叶的影子，时刻在交替着晃动，一个是她以前青春美丽的妩媚的样子，一个是她被破相之后，惨不忍睹的模样。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时而千娇百媚，时而面目狰狞的小叶，总是在脑海里，在眼前晃来晃去。头痛了，舒亚军扔下电话，双手捂着脑袋。
这个夜，变得很不安宁！
舒拥军听到电话里突然没了声音，他捂着电话就不敢松手，生怕漏了一句舒亚军的指示。可是等了半天，电话里也没个回音，他就嘀咕了一句，“怎么搞的，忘了挂电话？”
舒亚军的确是忘了挂电话，他披着衣服下床来，轻轻地朝方美丽住的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是小黄的陪床，一张是方美丽躺的大床。
小黄可能有些累，这白天晚上的，都得顾照这个病人，连舒亚军进来，她也没有察觉。房间里的灯没有关，舒亚军就站在方美丽的床边，看着那张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的脸。
也不知道她是睡了，还是醒着，反正从医院出来之后，方美丽一直就是这么个样子。只不过，那张在饼脸上显得有些苍白，舒亚军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怨恨，俯下身来，在方美丽耳边轻轻地道：“你要给我活着，好好的活着，方美丽！你千万不能死！死了就不好玩了！你这恶毒的女人！”
此时，方美丽那张原本没有会何表情的大饼脸，突然抽涩了一下，眼角微微颤动了起来。舒亚军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子，定定在看着没有任何知觉的方美丽。
“舒市长！你怎么还没睡？”小黄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看到床前站着的舒亚军，不由吓了一跳。
舒亚军摆摆手，装出一丝悲伤，“没事，你睡吧，我看看就走。”
然后，他带着几分伤感，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只不过，就在他出门的刹那，脸上的那丝伤感骤然消失了。
第271章 瞿静的背景
张一凡没想到舒亚军如此心狠，居然把小叶弄没了。（。）
柳海找了几天，也没有再见到小叶的影子，然后又去了趟沙县，小叶的老家也没有人见到她回来过！这么大一个活人，难道真能如此消失不成？
舒亚军这几天越阴沉，很多人看到他纷纷回避，生怕祸及自身。张一凡刚刚来到办公室，李治国就打来电话，“张市长，晚上有空吗？”
自从张一凡当了常务副市长之后，李治国就改叫张市长了，再也不敢叫他凡哥，凡哥的，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与张一凡的关系，铁不过唐武那些人。
但是他不敢对张一凡有二心，张一凡听到他的话，立刻就说了他一句，“你有什么事？”
李治国知道副市长很忙，也不敢拖拉，就直接说出了他来的目的，“沙县的瞿林峰，他想今天晚上请你吃个饭。”
“晚上再说吧！”张一凡挂了电话，就在考虑瞿林峰这个人。
这个瞿林峰是沙县组织部副部长，张一凡当然认识，但是没什么交情。他来找自己，估计是为了沙县那个组织部长的位置。
瞿林峰是沙县的副部长，佟建成一死，他自然就盯上了这个位置。
官场上这些事没道理的，没有谁敢保证，第一把手走了，就能轮到二把手坐。组织部部长的任命，还得取决于上面的的决定。
瞿林峰是找不到主心骨，才跑到东临市来找张一凡的，但是他与张一凡又不是很熟，以前在沙县的时候，没怎么打交道。
此刻的瞿林峰，心里后悔得要死，尤其是得知张一凡是省长的儿子时，心都要碎了。当时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瞿林峰的老婆也骂他，猪头一个，做人太死板。张县长在沙县这以勤政爱民，你就是再怕死，也得找个好点的队伍站着。
不过瞿林峰能够混到组织部副部长这个位置，也说明他有一定的能力，人难免有站错对的时候，关键是要知道迷途而返。
瞿林峰以前是郑茂然一路的，但他对张一凡并不反感，不象王博那样很明显，否则他今天也不敢来找张一凡了。
佟建成死了，这个位置空下来。除了瞿林峰之外，有资格的人还真不少。说不定哪天就从上面空降一个下来，因此瞿林峰就一直在寻找接近张一凡的突破口。
唐武和李治国两个人都是张一凡从通城调来的嫡系，他跟唐武不熟，就找上了公路局的李治国。
李治国跟唐武相比，性情要温和一些，看起来好讲话。没想到他跟李治国一提，李治国立刻就答应了。
上次唐武给张一凡推荐了个古志刚，李治国就在心里想，自己也应该给副市长推荐几个有用的人，现在紧紧团结在张一凡身边的就那几个人，因此，他也留上了心。
瞿林峰这人人品不差，所以瞿林峰来找他的时候，他满口就答应了。
六点钟的时候，张一凡让两人找个地方等他。他怕瞿林峰去太豪华的地方，被人家看到说太**，他就自己提出来，“你们到人民公社吧！”
人民公社是一家仿古式酒楼，里面的装修全部按解放初期那个时代的布置。墙壁上挂着草帽，煤油灯，服务员也穿着六七十年代的服装。
这里只能算是一家二流的酒楼，张一凡提议到去那里的时候，瞿林峰就有点犹豫，这地方太寒酸了吧？
李治国知道张一凡性格，他劝了瞿林峰一句，“没事的，张市长不会介意这么多。”瞿林峰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李治国去了人民公社。
要了个包厢之后，他就问李治国，送多少比较好？李治国立刻就拉下了脸，“老瞿，你要是来这一套，我今天就不带你来了。张市长最烦这事了，万一他火，反而得不偿失！我看你就听我的没错。”
瞿林峰还有些不信，哪有不收礼的领导，只有说钱少的，以前给舒亚军拜年，拿个五千，人家不看在眼里。李治国见他犹豫，就告诉了他一个事实，张一凡订婚的时候，自己几个人去的那些礼，都被他退回来了。
还真有这事？瞿林峰想想都觉得有些奇怪。
在体制里混了这么多年，不收礼的领导他真是头一次看到。以前佟建成当部长的时候，他没少送礼。
其实在体制里，也就那么几个有实权的人逍遥，其他的小兵小将，也没什么混头。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是不得了的公务员，政府机关的干部，其实他们心里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一个普通的小兵兵，自己这份可怜的工资，至少有一半孝敬了那些领导。领导生日你要去不？
去！好，五百一千的最起码。
领导老婆生病你要去不？
去！好！五百一千的少不了。
领导儿子考大学你要去不？
去！好！五百一千的又没了。
领导女儿什么时候结婚你要去不？
去！好！一个工资又没了。
……
下面这么多人，去了不多你一个，哪一次没去的话，领导就记在心上了。某某今天没有来啦！然后，哼哼……你就等着穿小鞋吧！
碰上好一点的领导还好，平时多照顾大家一点，多点奖金福利什么的。如果碰上一些不好的领导，三天二头的请客，你就跪在地上求菩萨吧！
领导请客，不是请你喝酒，而且叫你卖单。
但张一凡不同，连人家送的红包，都给退回来，这就令瞿林峰很不解了。他真的不爱财，但他的爱好是什么呢？
瞿林峰向李治国打听的时候，李治国告诉他，你什么都不要做，张市长要的是什么？李治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说话了。
瞿林峰瞬间就明白了，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谢谢指点，李局长。”
“不说了，我们到外面去看看，估计他也该到了。”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张一凡的车子刚好在门口停下。
“柳海，你也一起来吧！”
柳海就摇摇头，“哥，我还是不进去了，等下你吃完饭的时候叫我！”柳海知道他们有要事商量，就不跟着进去掺和。
事实上，象张一凡这样对自己兄弟的人的确很少见，他从来没有把柳海当成自己的下属，司机，而且当成兄弟一样来对待。柳海也知道分寸，什么时候能去，什么时候不能去。
用柳海自己的话说，如果这辈子他还崇拜佩服一个人的话，那就是张一凡。
看到张一凡下车，两个人早已迎上来，“张市长！”
张一凡点点头，三人就朝二楼的包厢走去，这时，从三楼楼梯口处，下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她看到三人后，立刻就叫了一声，“张一凡！”
嗡~~~~~~~~李治国和瞿林峰的头立刻就象炸开了一样，两个人顿时脸色大变，到底是什么人敢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公然叫副市长的大名，太恐怖了。
尤其是瞿林峰看到那个叫张一凡的女孩子时，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这个鬼丫头，不是去会同学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啦！你杀了我吧！瞿林峰一阵抓狂，恨不得把那个女孩子当场给掐死。
张一凡回过头来，没想到叫自己的人竟然是瞿静！
哦！记起来了，林鸳曾经说过，瞿静是东临市的人。真巧，巧得不能再巧了。
瞿静朝三人走过来，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拍了张一凡的肩膀一下，“你怎么跟我爸在一起。”
瞿林峰看到女儿这个动作，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她，她这个害死人不偿死的，居然敢拍副市长的肩膀。老天啊！让我死了算了吧！怎么生了个这样的活宝，也太没大没小了。
瞿林峰傻傻地站在那里，脑子短路，腿抽筋。
看来瞿静还不知道张一凡已经进了市一级，她还用以前的方式与张一凡打招呼。就在瞿林峰感觉到天要蹋下来的时候，张一凡居然笑了笑，“瞿部长是你爸？”
“是啊！”瞿静无所谓地笑笑，还是那样一付与张一凡很熟的样子，“怎么，你还欠我顿饭呢！”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这姑娘还记得。张一凡也很随和地笑了，“那就一起吧！瞿部长，我们进去！”
瞿林峰此刻哭笑不得，自己这个老子是来求人家的，找后门，而自己这个活宝女儿，居然跟人家副市长挺哥们的。太打击人了吧！他感觉到自己的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正想叫瞿静走开，但是看到张一凡正和她又说又笑，两人就象一对久违的朋友那样，他就不敢擅自做主了。
原来瞿静还真有点背景，这丫头也挺能装的，弄得自己以前一直以为，她是个贫下中农。不过，从瞿静在学校里的生活，张一凡也看出了瞿林峰对儿女还不是太放纵。从这一点上，张一凡觉得瞿林峰这人还不错！
看到女儿说得开心的时候，就经常拍副市长的肩膀，瞿林峰鼓起勇气骂了一句，“女孩子家的一点规矩都不懂。”然后他又对张一凡道了歉，“张市长，对不起，我这就让她出去！”
“什么？你成市长了？”瞿静立刻就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