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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话,小草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不单是为了自己的身分没被拆穿,也是为了这个兄长,并非作奸犯科,为求富贵不则手段的奸人,而暗喜在心。
想起自己之所以逃家的理由,再想起宫廷内那些老臣的嘴脸,不由得很高兴,能够藉此好好的大闹一番。
当下,小草开始认真的思索这个破绽百出的绑票计画。
兰斯洛随口吩咐道:“总之呢!你等会就写封信,投到雷因斯。蒂伦在此的通讯处,就说莉雅小妞在咱们兄弟手里,让他们在明天,拿一千枚金币来赎人。”
“信由我来写吗?”
“这种粗浅的工作,难道要本大爷亲自出马吗?”
小草点了点头,她有信心,宫廷内那些老家伙,绝对会拿出钱来,只是……要怎么把钱拿到呢?
脑筋转了转,脸上浮现了抹莫名的笑容,她已有了腹案,明天,铁定会很精彩的。
“臭小子,没事笑什笑,装酷啊!”顺手赏了她一记爆栗,兰斯洛骂道:“那,把船开回去,想办法捞顿饭吃吧!”
“喔!”
小草应了一声,正要行动,忽然发觉……
“大哥。”
“又有什么事啊!”
“你有没有发现,有点不妥。”
“哪有?”
“你的脚板正浸在水里。”
“是吗?”
“还说没有,水已经淹过脚板了。”
两人惊叫一声,这才发觉,不知道从何时起,船底破了好几个洞,碧绿的湖水,此刻以惊人的速度,咕噜咕噜地冒进船里。
看见这种惨状,兰斯洛、小草手忙脚乱地,想堵起船底的破洞,无奈小洞太多,顾了东边,西边又进水了。
“大哥。这艘船你从哪里弄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小草觉得这船的样子,依稀有点熟悉,莫非……
“这个嘛!大爷看它被停在岸上,好像没人要的样子,就顺手推下水了。”
兰斯洛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着。
小草的想法,立刻获得了证实。
小舟才刚沉下,一艘航行甚快的扁舟,自已被水淹到腰间的两人身边,呼啸而过,船上,一名很眼熟很眼熟的船夫高声大笑:“哇哈哈哈!两个小贼,搭了老子的船不付钱,竟想偷了船跑,还居然给偷到同一艘破船,现在自作自受了吧!哇哈哈哈哈……”
激行的船只,溅起大量水花,洒了两人一头脸,不过,没多大差别,这时候的湖水,已经涨到胸口了。
“哈哈!一天里面游两次泳,对身体有益嘛!”
好像知道自己有错,兰斯洛反常的没发脾气,只是无赖的笑着。
小草还来不及叹气,水已经淹到下巴了。
奈何,大大的吸了口气,为等一下的长程游泳做准备。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与你搭同一艘船……咕噜…咕噜……”
“哈…哈,别说的那么绝嘛!谁知道会偷到早上的那一艘呢……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就在隔日,雷因斯。蒂伦驻杭州一带的办事处,收到了一封令整个办事处为之天翻地覆的绑架信,内中说明,失踪多时的莉雅公主,已遭到名为“恶魔党株式会社──杭州分部”
的秘密组织所绑架,并被要求于当晚子时,交付一千枚帝国金币,作为赎款。
随信,附上了一枚玉印,与莉雅公主的亲笔求救函,而玉印经确认后,亦证实为莉雅公主的随身印信。
此信经超空间通讯,传达雷因斯。蒂伦王都之后,立刻引起了王室上下,极度的震惊,一千金币的赎款,在旁人的眼中,确实是笔巨款,但以一国之力而言,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真正使他们为之心惊胆颤的,是歹徒自投信至收取赎款,之间只有三个小时,那刚好是一个致命的时间。
在艾尔铁诺境内,调取一千金币,并将之送达杭州,需要将近三小时的时间,而将邻近区域中将足以担当此事的高手,徵至杭州,需要三个半小时的功夫,歹徒能不偏不倚地,选在这个时间内,足见对于王家的行政作业,了若指掌。
当下,王室内产生了一阵“搜索内贼”的声浪,因此事件遭到调查者,不下二十人,期间也有相应的副产物,利用公权走私、诈欺、收贿,被揭发而入狱判刑者,另有五十人之多,这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缴付赎款的地点,是定在一个十字路口,中心的大树下,歹徒要求,将赎款以金叶子的形式,存于包裹,置于树下。
由于担心遭到有心人士的觊觎,此事被列为高度机密,并不先行通知艾尔铁诺官方,而由雷因斯。蒂伦王家,驻杭州办事处,独力负责。
办事处的人员,很努力地调集了最短时间内所能赶到的武术好手,为了防止歹徒逃逸,预先将周围三条街的范围,尽数纳于掌控,希望能由歹徒的行踪,找出公主殿下的所在。
半夜子时,弦月当空,凉风送爽,埋伏在街道两旁楼房中的人员,屏住了呼吸,仔细的注视四面八方的每个角落,不敢放弃任何细微的动静,等待着歹徒的到来。
当远处的钟声,敲满了十二下响声,原本紧绷着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但是,受到严密监视的树下,连带邻近三条街上,没有半道人影。
要不是对方提出了证据,埋伏人员几乎要错疑,自己是遭到戏弄了,就在他们正打算要放弃的时候,远远的地方,传来的闷雷般的声响。
“什么声音?”
“不晓得,听起来不大对劲。”
“事情有变,大家加紧戒备。”
“封锁道路,邻近人员立刻行动。”
不远处,一个马厩遭到纵火,受惊而发狂乱奔的马群,受到引导,朝此地奔来。
发狂中的马群,突破了街上的封锁线,转眼间,便已奔至此地了。
巨变陡生,埋伏的众人,一时间失去了应变的能力。
在混乱中,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埋伏在周围楼层的百余人,都有水准以上的自保能力,虽然立刻飞身而出,但除了闪躲或留心左右,却也没人想起抢入乱蹄之中,看看是否有歹徒藏匿于其下。
结果,当马匹向四个路口,分驰而去,原本放置在树下的包裹,早已不翼而飞。
失去第一时间的埋伏人员,只得分作四个方向,追逐而下。
兰斯洛一个翻身,爬上了马背,将手中的包袱反缚于背,搂住马颈,稳稳的坐着,他生活山野十余年,这区区马腹藏身的骑术,自是难不了他。
“小草这小子的脑子不坏,兄弟俩联手,倒是可以狠狠地发它一票。”兰斯洛喃喃道。
这件计画从头到尾,可说是兰斯洛提案,小草策划。
在两人奋力游回岸边后,小草展现了教人吃惊的才智,立刻展开种种策划,推算时间,想定取款方式,如何脱身,如何分散、甩开追兵,在兰斯洛为之瞠目结舌时,小草已经笑眯眯的,开始解释整个计画了。
因为目标被分散,发现兰斯洛的踪迹而紧跟在后的,已不过是十数人而已了,尽管如此,他们其中不乏轻功好手,而兰斯洛胯下又非千里神驹,巷道追逐几回后,双方的距离被大幅拉近,眼看就要追上了。
“嘿!好家伙,居然追了上来。”
兰斯洛脚下加力,双腿轻夹马腹,登时如箭离弦,加快奔出,又拉开了两边的距离。
若照兰斯洛的本意,此刻便要与敌人大打出手,但听到这个意见的小草,当时却是两眼一翻,对兄长的武功程度大摇其头,而策定了第二步计画。
兰斯洛把马头一转,冲往西方。
后方的追捕者见状,更是猛力提气,三步并作两步,穷追不舍。
眼前的匪徒,是他们追寻公主下落的唯一线索,倘使走失,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双方又绕了两条巷子后,蓦地眼前一宽,到了个大街。
“恶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跑在最前方的一个追捕者,猛吸一口真气,脚下使力,大步跃起,两手成擒拿式,扑向兰斯洛,想再兰斯洛尚未再变方向之前,将之擒下。
“大个子,辛苦你了。”
兰斯洛嘻嘻一笑,反手将背上包袱,顺势推入那人掌中,左足趁机在马腹上轻点,借力跃起,一个翻身,顺势翻上了附近的民房,再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个大个子用力过猛,一时转不过来,两手一分,竟将包袱扯作两截,只见满空黄叶乱舞,随风乱飘,后方的人看到,纷纷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包袱里面应该装有的一千金币,竟变做烂泥也似的枯叶。
“糟了,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计了。”
察觉中计的愤怒与悔恨,化作屈辱之鞭,狠狠地痛击着他们,所幸,这种感觉并没能持续多久。
就在兰斯洛消失的同时,恍若事先经过排演似的,黑暗的夜空,被几十盏孔明灯所照亮,四周点起火把无数,四周的民房,跑出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个个手拿兵器,看情形,怕没有个百来人。
“好恶贼!居然还有同夥。”
追捕者们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他们原本就猜想,在幕后策划案子的,是个极为庞大的组织,想不倒歹徒深谋远虑,竟将大队人马埋伏于此。
“该死的贼子,居然胆敢恃强行劫,累得爷们等你们半晚,还不快快投降。”
埋伏的,是艾尔铁诺的地方警察,他们接获密报,今晚子时将有一批凶恶歹徒,要打劫此地的店铺,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个恶作剧,但为了小心起见,地方警部还是挑选了人员,在此地埋伏,果然见到一批“凶恶强人”,意欲恃强行凶,当下个个摩拳擦掌,要将“歹徒”
一网成擒,以便升官发财。
雷因斯。蒂伦的一方,此刻知道自己非但上了大当,而且更中了敌人充满讽刺性的埋伏,基于事件必须保持隐密起见,他们除了逃跑以外别无他法。
当然,埋伏的官差,不可能眼见到手功绩飞走,双方就在巷道间,重演了一遍追逐战。
在被抓与逃走不断上演时,他们最大的疑问,大概是,那一千金币到底到哪去了呢?
就在原本十字路口的大树下,一只小手破地而出,有个瘦小的身影,自预先挖掘好的地洞中,攀爬而上。
小草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拾起脚边的包袱,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早在绑架信寄出以前,她便在此掘了个地洞;当雷因斯。蒂伦办案人员将包袱置于树下时,她已藏身于其中。
之后,由兰斯洛藏身马腹,另外取个包袱,惑人耳目,反正黑夜中谁也看不清楚。
如此一来,埋伏的众人,会被引开,要是真的被追急了,只要将假包袱抛去,也可以甩脱追兵,而真货早已在混乱中,被树底的小草趁机取走。
“地底藏人,调虎离山,都只是很老套的把戏,可是两套并用,成功率就很高,原因无他,只因为人们都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当向兰斯洛解释整个计画时,小草如是说。
那么艾尔铁诺的埋伏呢?
“那是国家的神秘主义被倒用的结果。”小草微笑道。
就因为知道,雷因斯。蒂伦宫廷会顾忌丑闻的发生,与结外生枝的变数,所以定是自行私下解决,不会通知艾尔铁诺政府,所以小草反过来,利用艾尔铁诺的警察,来替兰斯洛阻挡追兵,反而教斯菲尔伦多一方手脚大乱。
只是,身为应该被拯救的主角,却大是热心的,主动策划着绑票的种种计策,这样的小草,实在是个大坏人。
兰斯洛哼着小调,纵跃如飞,从一个屋脊,跳跃到另一个,以最快的速度,脱离现场,想到预定的地点,与小草会合。
“无耻贼人!快快停下步来。”
“这种话,等你们追上本大爷再说吧!”
发觉约定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兰斯洛不禁要皱起眉头了,之所以让他耽搁的原因,是在他之后,有几道身影,穷追在后,看样子,是艾尔铁诺的警察吧!
“哼!不管是雷因斯。蒂伦,还是艾尔铁诺,看来全都是一些烦人的家伙嘛。”
连续跑了半个晚上,兰斯洛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
兰斯洛并没有正式的学过轻功,只是,过往生活在山林里的日子,常常两脚绑着铁球,穿越数处直涨到胸口的溪水,到十余里外去取水;也常常在树枝间与猿猴嬉戏、捕捉鸟雀,因此虽然未受过调教,当其迈开大步,发足狂奔,身手之敏捷较诸一流好手,可说是尤有过之。
不过,老是被人家在后面穷追,却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消遣。
“跑步这种事,还是悠悠闲闲比较有趣,像这样子的跑法,对身体一点帮助也没有。”
兰斯洛一边唠叨,一边动着脑子,试着甩掉后头如附骨之蛆的追兵。
灵机一动,想定了主意,当下脚底猛然加力,瞬间拉开了与追逐者的距离,就在追捕者为之惊讶不已,要发力追上时,兰斯跃下了屋脊,开始在黑暗的巷道中,左钻右窜,没几下,便消失了踪影。
追捕者不禁大声咒骂,此处街道窄小,加上夜色昏暗,视野极狭,想要找到犯人踪迹,并非易事,而且处理不当,便会滋扰民众,多生事端。
忍住勃发的怒气,他们跳下屋脊,试图寻找疑犯的踪影。
而兰斯洛一点也没闲着,他利用这段多出来的空隙,摸黑窜向原先看到的一所屋宅,打算在里面躲一段时间,甩开追兵。
翻过墙去,是座颇大的花园,昏暗中,看不清景物,由规模的大小来判断,屋主并非一般平民,而是相当富有的一家。
墙外隐有人声传来,兰斯洛更不迟疑,向最近的一栋独立楼阁移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与屋子比邻的大树,脚底一蹬,便站上了二楼的屋檐,小心地推开了窗子,兰斯洛翻身而入。
甫一进屋,扑鼻而来的薰香气味,房间里的绣床,明明白白的表示,这是间女儿家的闺房,更糟的是,那床上明显睡的有人,而且已被惊醒。
兰斯洛应变奇速,立即扑向床上,想要先发制人,不料却以晚了一步,那女子早先一步退到茶几旁,兰斯洛一击不中,反身便是一扑,抓到了只袖子,兰斯洛大喜,右手跟着一擒,掐住那女子的咽喉。
黑暗中,两人贴了个满怀,隔着薄薄的绢布,兰斯洛感受到,绢衣下丰满的年轻肉体,阵阵的女儿幽香,扑鼻而来。
无暇享受这份动人的时光,兰斯洛低声恐吓道:“别出声。你一出声,我就杀了你,我只是来这暂避敌人,不会……唉唷!”
话未说完,被人反臂擒拿,扭住右臂,那女子竟会武功,虽然力量不大,但招数巧妙,竟把兰斯洛给直跌了出去。
“你……”
兰斯洛关节处给痛得七荤八素,刚想有反应,陡闻“刷”的一声,房间忽然亮了起来,却是那女子点亮了几上的油灯。
藉由微弱的火光,兰斯洛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眉目如同一泓秋水,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楚楚动人的脸蛋上,虽然因为不速之客的来到,而有些惊慌,却反有一抹无畏的笑靥,浮现在唇边,在告诉入侵的外人,她人并非是个只会惊惶失措的庸俗弱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巧遇于西湖畔,雨中赠伞,让兰斯洛一见倾心的紫钰姑娘。
乍见心上人,兰斯洛再度为其无双的美貌所惊艳,呆立当场,随即想起自己误闯佳人香闺,连忙手慌脚乱地道歉。
“呃!夫人…不是,贵小姐…也不对,姑娘…”
慌忙中,兰斯洛错误连连。
他极力想表现优雅一点的样子,却连连出错,先是自称“本大爷”,又连忙改口“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