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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教了她一个方法,要她对外宣称母亲的遗言是:一定要找个爱她的人才嫁,否则宁愿出家也不出嫁!如若有人为了娶她而说爱她,只要她认定对方撒谎、抵死不嫁就成了。
“若还是有人逼我呢?”娘亲的点子似乎还有一些小小的漏洞。
“哭给他们看!”石周明莲决定在有生之时放肆一回,她这一生是完了,她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儿与她走同样的路。“今后,一旦有不称你意的事你就哭,哭得愈伤心、愈凄惨愈好!”等遇到真能忍受女儿的耍赖和哭功的男子,想必也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了吧!
你看,多好的计策呀!她还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这么完美的东西一遇到那个叫官笙芝的东西--他强烈要求她称呼他官大哥,她即使是不情不愿也不得不屈服于恶势力之下。不过在她的思想中他可管不到她了吧!就算她要叫他官坏蛋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过,偏偏就是遇上这个官坏蛋,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成了一堆烂抹布!不行,她怎么能把娘亲的心血叫做烂××呢?呃,称作碎布屑好了!偏偏就是遇上那个官坏蛋,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成了一堆碎布屑!
想到在官笙芝“轻轻”一吼之下,她连“哭给他们看”这招绝招都使不出来,寒衖更颓丧了。唉,这几年来她明明没以前那么胆小了呀?与以前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吓得跳起来的她相比,现在的她都敢偷溜出去逛大街了。那天她明明哭得很卖力,眼看爹就要拜倒在她的哭功之下了,可就是被他的大嗓门一吼,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让她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更气人的是他的嗓门还没爹爹的大呢。
这样的情况在以前似乎也发生过,不过记得不太清了。唉,她还是先烦恼三天后的烦恼吧!
既然放任妻子出门游历的男人还没出生,她也就不必存着侥幸心理认为她未来的郎君就是其中一个。呜,她实在是不想嫁人,可看官某人的架势是不会允许她退婚的。真不知道他为何执着于她,依他的条件,想挑个什么大家闺秀,甚至皇亲国戚想必都不成问题,可他偏偏认定了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女子。哼,不过他想娶,她还不想嫁呢!她这个小女子可是有伟大理想的。但是--
三天后的婚礼怎么办?赶那么急,也不怕惹人笑话--耶,赶--那--么--急!
嘿,嘿!给她找到漏洞了吧!只要她在娘亲去世的百日内拖着不拜堂,那么婚礼势必要延到三年以后!而这三年里,她就可以找到更多的方法来逃婚,甚至直接出家都没问题!
真是个好主意,不逊于娘亲的“遗言”哦!娘,多亏您在天上保佑女儿,否则女儿怎么想得出这么绝妙的办法呢?
心情豁然开朗的寒衖马上动手打包行李,你问她在干什么?自然是包袱款款逃婚去也,若她继续留在家里,意图用各种借口阻止这场闹剧的发生,想也知道她必定投降于官笙芝的吼声之下。而她只要在外面躲上三个月,就能轻轻松松把问题延续到三年后,如此简单易行,她何乐不为呢?
于是,在众人忙于婚事、疏于防范的情况下,石寒衖轻而易举地从她的秘密通道溜出了石宅,逃婚去也!娘,您在天有灵继续保佑女儿吧,女儿会乖乖为你守孝的!
此时的官笙芝呢?正在做他的新郎梦呢。若他知道他那乖巧、“胆小”的白玉娃娃居然敢在紧要关头放他鸽子,想必会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把“捉奸在床”这出假戏真做吧!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同理,没离家出走过也看过书册。她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石家书斋里那成千上万的书籍却教会她许多事。
石震天建造那间书房的本来目的就是告诉世人他石家人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换句话说,就是附庸风雅。至今石震天还是在卧房里看账册的呢!因此,也不能强求他收藏书籍有什么方向,他是市面上什么书畅销他就买什么书,所以石家的书除了一些必要的经史子集外,就是当时流行的通俗读物,而这类书又以话本为主。
比之于那些之乎者也的经典巨著,市井间的话本小说自然更吸引寒衖。于是,从那一段段引人入胜的小说情节中,寒衖也学到了许多在大宅子中绝对见不到的东西,人心险恶就是其中一项。
她已经把值钱的饰物钱财贴身藏好了,她还换上了一身下人的衣裳,手还脸也作了适当处理,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接下来她不能乱闯,她只是想离家几天,还不急着直接出家呢!因为听说尼姑是不吃肉的,一个人只吃青菜不吃肉那多可怜啊,她可不想自己的脸色变得青菜、青菜的。所以凶险的地方不能去,陌生的人不能理。思来想去,她也只有一个地方可去了,而且那是一个绝对没人想到的地方!
“青青,青青!”西安城另一户大户人家--王家后花园的围墙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正踮着脚尖站在两块叠起的大石上,双手努力攀附着围墙,欲引起园中一个小丫头的注意。
“天啊!寒衖小姐,你怎么在那上头!”那个名唤青青的小丫鬟见到正在学壁虎攀岩走壁的寒衖,整张脸吓得发白,嘴里也禁不住地大声嚷嚷起来。
“嘘--嘘--”寒衖拼命地做着噤声的手势,却使她单手“攀岩”的姿势更形惊险,“你不要大叫,会引来别人注意的!”
“好,好,好!我不叫,你快下来!”青青不敢刺激她,轻声唤她下来,并连忙上去打开通向外面的小门。
“嗨,青青!”石寒衖轻快地打着招呼,丝毫不察自己方才的举动几乎把别人吓出病来。
“红小姐好。”危机解除,青青也就不那么在意寒衖的迟钝。“四小姐在绣楼里,奴婢带您过去!”
虽然青青与她服侍的王家四小姐芯岚情同姐妹,但她却恪守奴婢的本分,在日常言行上绝不逾矩一步,不过当她的小姐有啥过于幼稚而不实的举止时,那又另当别论了。对待主子的好友石寒衖她也是如此。
寒衖与王芯岚主仆相遇也实属偶然。大约一年前,寒衖为了见识一下书中所描述的布袋戏,偷溜了出去。正当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慕名已久的布袋戏时,一个偷儿扒了她的荷包。她当场就叫了出来。当时同在看戏的王芯岚则反应迅速地追上去抢回了寒衖的荷包,还把那个明显比她高、比她壮的“三只手”揍了一顿。
看见王芯岚的英姿,寒衖是万分崇拜加感激。由于体质虚弱,她不宜习武,但是她却非常羡慕有一身好功夫的姐姐们。现在看到她的恩人也有一身精湛的拳脚功夫,叫她如何不激动呢?
二人当下一拍即合,连同随后赶来擒拿主子“归家”的青青结成莫逆之交。这段小女儿间的纯纯情义也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持续至今。
王氏主仆可称得上寒衖十六年来唯二的朋友,因此逃家之际,落脚地首选王家后花园。
第四章
“喂,芯岚,你绣的小鸡真可爱!”王家四小姐的绣楼里传来非常真诚的赞美声,只是不知道赞错地方了而已。
“这是鸳鸯,鸳鸯!”王芯岚不开心地强调。
她绣的东西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她明明很用心了呀,却怎么看怎么像刚孵出来的小鸡。看人家寒衖这种从未拿过绣花针的人学会穿针引线后绣出来的东西都可以得到娘的一声称赞,她都学了八年了还停留在绣小鸡的初级阶段,更可气的是她还比寒衖大上一岁有余呢!难道今生她就这样与刺绣无缘了吗?王芯岚看看寒衖捉刀帮她绣的一幅双凤朝阳图,再回头看看自己手下的成品,再也禁不住地自怨自艾起来。
王芯岚身材高挑健美,整整比寒衖高一个头,五官也不如寒衖的雅致,颇有几分英气,但总体上来说她还是一个颇为引人注目的姑娘,她的魅力也正是表现在她的健康、活泼上。她比寒衖更像是石家的女儿,不喜女红、偏爱舞枪弄棒,王夫人常常叹息是不是送子娘娘弄错了她的性别,否则她为何一点也不像她那些娴静德淑的姐姐们,却比她那些斯文的兄弟更像男子。
但天性之所以称之为天性,就是因为其不可逆转性。既然王芯岚“天性”如此,王夫人也就只能由她去了。只是偶尔还是教她一些身为女子的功课,想把她改造为一个进退得宜的淑女,刺绣就是其中一项。不过事实摆在眼前,王芯岚今生是没救了。
“哎,你怎么这副模样?”王芯岚在自怜之余终于发现寒衖一身特殊的扮相了,活脱脱一个受虐的小弃儿。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公道!”王芯岚脑海中马上自行演绎出一幅得宠小孩凌虐失宠小孩的图画,双手捋起碍事的水衖就准备冲出去与人拼命。
她“惊世小天女”(她自封的)的好友被人欺压,她岂有不顾之理?她就说石家人不安好心嘛,可寒衖这笨蛋却不信,这下尝到苦头了吧?幸好她还知道来投靠她这一代侠女,否则被人欺负死也不知还手。不过既然寒衖看得起她这个朋友,她也会尽心照顾她的!
“没有啦!”寒衖为自己莫名受冤的兄姐们辩白,“我这样不关他们的事!”不知是芯岚的保护欲过盛,还是她天生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每次芯岚见到她都会说要帮她雪恨,或提一次叫她搬来跟她住之类的话。而且这一年多来,她好说歹说芯岚就是不相信她的家人会善待她。难道他们石家的人在上平镇有那么恶名昭彰吗?她看哥哥、姐姐们对她都挺不错嘛,那些姨娘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刻意伤害她,更别提如同芯岚口中说的把她当丫头使唤了。
“不关他们的事,你会一身狼狈地来投靠我?”王芯岚仍沉迷在自编的故事情节中转不出来。
“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我穿这样只是为掩人耳目而已。”
“掩人耳目?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需要掩人耳目?还是你那些异母姐姐想加害于你,你才不得不摸黑自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芯岚的被害妄想症又发作起来,“我就知道你那些异母姐姐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是我姐姐不会放过我,而不是我哥哥?”虽然芯岚也常臭骂她那些哥哥,但却没有谈到她姐姐时的歇斯底理,还真是个怪现象。
一旁的青青听了寒衖的疑问也点点头,一副颇有同感的样子。
“笨!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懂不懂?寒衖那么漂亮可爱,她那些哥哥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她那些异母姐姐就不同了,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强的,天底下像我这样大度的奇女子是很少见的,简直就可称得上是千古奇葩!”言谈间仍不忘吹捧自己,这王芯岚还真不是普通的臭屁。
“女人的嫉妒心很强之后呢?”不满意自家主子讲话讲一半,青青打断王芯岚的孤芳自赏,不解地道。
“哎呀,说你笨还不信!”这下王芯岚可得意了,平常都是她吃这小丫头的鳖,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好好表现,扳回一城了,胜利的滋味可真是美味啊!
“到底怎么样嘛?”寒衖是弄不明白王芯岚在得意什么,但她的未尽之言的确很吊人胃口。
“女人嫉妒心很强之后呢,她们就会很讨厌寒衖那么招人喜欢。为了不让寒衖遮住她们的风采,她们必定会想尽各种歹毒的方法来折磨寒衖,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芯岚越说表情越阴狠,仿佛她眼前就有一个十世仇人般。
“我姐姐们没那么坏吧?”坚信人性本善的寒衖从未遇到过她说的事,自然也不相信一向对她称得上是照顾有加的姐姐们会如此残害她。
“你懂什么,最毒妇人心你懂不懂?你啊,就是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哪天被人卖掉都不知道。不行,我还是把你带在身边才保险。”一想到寒衖的不解世事和天真纯良,芯岚就一身冷汗,还真怕她被恶人陷害了,那她岂不少了一个作弊的最佳枪手?要知道任何她闻之头疼的女红,只要寒衖弄懂了基本方法就马上能信手拈来,比那个不知变通的利嘴丫鬟还好用。
“记着,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能随便相信。即使他说你老爹死了也不能乱相信!知不知道?”这样就能保证她不会被人骗去卖。
“嗯,嗯!”寒衖冲那只直指她挺俏鼻头的玉指猛点头。不是她天生要人管,而是此时芯岚的神色摆明就是:你敢不听我的话就试试看!反正她先答应她,照不照做芯岚看不到。而且她知道芯岚是真心对她好,虽然她的嘴巴有些坏,但她却决不会对她这个闺中好友不利。
唉,看来她的确是被芯岚带坏了,阳奉阴违这一招居然使得如此自然。
“好了,既然你不是躲避你那些异母姐姐的追杀,你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看见寒衖乖乖点头,王芯岚也稍稍放了点心,既而想起寒衖来找她的原因。
“我是为了要逃婚--”
“什么!逃婚?”未等寒衖说完,王芯岚的声音就拔高了八度插了进来。
“呃,青青,你先去端盆洗脸水给寒衖净脸,再找一套合身的衣服给她换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王芯岚不再继续鸡猫子鬼叫,只是想尽各种理由支开太过“知心”的丫鬟。
“啊,还有,”叫住正跨出门槛准备去做事的贴身丫鬟,王芯岚继续道,“你再到厨房要些小点心,泡壶香片,我要和寒衖喝下午茶。”
青青应声而去,即使她们主仆俩都知道王芯岚是想支开她,否则为了保持身材而从不吃点心的人怎么会喝下午茶呢?但丫头的本分就是听命行事,就算她知道自家小姐正在打鬼注意她也没办法阻止。
哈--青青走了,这下她可以为所欲为--不,畅所欲言了!王芯岚兴奋得全身细胞都活跃了起来,就差没手舞足蹈以资庆祝了。
“你为什么那么高兴?”芯岚是在为她的逃婚高兴吗?她就说自己逃婚是明智之举嘛!
“为什么不值得高兴?逃婚耶,你逃婚耶!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看见芯岚如此激动,寒衖也就把事情经过大略地讲了一遍。话一说完,就看见她的好友非常不淑女地张大着嘴,满眼的星光,就差没流口水了。
天啊,逃婚耶,她向往已久的逃婚耶!她和寒衖真不愧是知心好友,连她都没胆做的事居然也敢做。呜,寒衖,我好爱你哦!你给了我冲破牢笼的勇气!
王芯岚此时和石寒衖最大的共同点大概就是有一名碍事的未婚夫了。与寒衖不甘受缚于婚姻的心理一样,王芯岚也不愿一辈子当个没脸没名的“贱内”,这也是二人能成为闺中密友的一个原因。而与寒衖游山玩水这个愿望不同的是王芯岚的梦想是当个行侠仗义的女中豪杰。这世间没有一个能忍受妻子在外游历的丈夫,自然更没有一个能忍受妻子长年行走江湖的丈夫。
她曾以委婉的方式对她那位堪称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试探过,问他对行走江湖的侠有何看法,结果战睿豪那个王八蛋在大肆鞭挞她心目中的偶像一番后,还严禁她有这种怪癖的想法,否则他就不守什么三年之约,马上拉着她拜堂。现在眼看三年之约就要到了,她正在苦恼如何摆脱这即将到来的麻烦,寒衖的大胆举动就给了她一个绝佳的启示--逃婚!
与其困坐愁城,不如起而行之。反正战睿豪不敢拿她怎么样,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