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叫你去,你就去,”我道。
“方哥,你是不是……想要打架?……方哥……不要……”
我哼笑一声推开小陈,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了个酒瓶,酒瓶里的酒水洒得桌子边的男人女人满身都是,其中有个男人十分不爽地骂了我一句,但是一看我那副流氓样,不再敢言语。
“方哥,求你,不要……”小陈拉着我的胳膊。
“小陈,我今天的命就交给你了啊!乖,快去叫救护车,”我沉气低声似语非语,和小陈说话着竟然耐住了性子。
但是小陈不听话,拉着我不许我往前走。
“你他妈的去还是不去?是不是想要我死啊?”我吼道。
我的吼声对这震耳欲聋的酒吧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足已把贴在我身边的小陈吓呆了,片刻后她才哭着往酒吧外走,不时回头看我一眼,似乎在期待我会改变主意。
方资君打架一向擅长偷袭,我握着酒瓶一声不吭地靠近了那个男人。那个中年男人没看见我,所以他无法知道我的酒瓶的落地点会是他的后脑勺,但是他身边的女人却看见了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定定的。
“我操你亲爱的,”随着方子君一声怒吼,酒瓶“砰”的一声在那个中年胖男人的脑袋上开了花。
那个胖男人头也没回,伸手摸了摸脑袋,手上沾满了血。他看了看手上的血,不慌不忙地道:“哪来的蚊子叮老子?”
说着他又凑身亲了那女人一口,对那个女人温柔地道:“宝贝,失陪一下,我去把那只蚊子解决了再来陪你。”
打那个男人之前,我一点也不畏惧,因为他刚才搂的女人就是淽;凝,她突然跳入我的眼帘,我或许兴奋又或许愤懑。但是当他站起来脱掉外套露出了浑圆的肌肉后,我开始有点害怕了。
“刚才是你打老子?”那个男人鼓着一双张飞眼瞅着我道。
说着他握了握拳头,胳膊上的飞鹰纹身在混浊的灯光下显得甚是可怕,像是个混街道的。
我赶忙扔掉手中的半截酒瓶,露出了赖皮相:“哈哈哈,大哥,不是我打的!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把这半截酒瓶放到了我的手中,另一半放到了你的脑袋上……哈哈哈……拜拜……祝你玩的愉快哈……”
说完就跑。
“你娃还想跑?不晓得老子以前是练跆拳道的所……”
砰!
我被他给放倒了,眼睛一阵模糊,鼻子里酸酸的,全是血……
“资君……”淽;凝在一边尖叫。
“方哥……”没错,那是小陈在哭嚷着叫我。
……
救护车来了,方子君得救了(被救进了医院)。
……
醒来时,小陈在身边,还有淽;凝。
她们看了看我,又相互看了看,都不言语。
“小陈……你先回去吧,明天顺便帮我给老板写个报告,就说我扶盲人伯伯过马路被车给撞了!”我道。
小陈看了看我,站起来有气无力地“噢”了一声。
“对了,一定要强调我是因公负伤的,就说那个盲人伯伯是我们的客户,”我补充道。
这一招是以前当沛沛老爸的司机时和他的秘书学的。记得一次局长走路把脚给磕了,他的秘书就是在报告中这么写的:说是为了深入人民群众,扶盲人过马路,因公负伤。最后局长还得到了上面领导的表扬,上面发文号召全体工作人员向局长学习,结果我们这帮下属吃饱了没事干了就天天成群结队地守在马路边,看见盲人伯伯就拥挤着靠上前去,吓得盲人伯伯丢掉手中的探路棍子,转身就跑,好像能够看清了路似的……从此我们局前的那条大街以后就再也看不到盲人伯伯过马路了……关于局长扶盲人伯伯过马路的故事现在在成都还广为流传、脍炙人口。
小陈走后,淽;凝将视线从门口移到我的脸上。良久,突然叹了口气,但什么也没说。
病房内就我们两个人,虽然两人靠的很近,却犹如相隔千年,只觉得浑身是抑郁之针穿透的疼痛。
“淽;凝……”我看着淽;凝薄薄的嘴唇,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嗯?”淽;凝正在削苹果,样子笨的很。
过了好半天。
“前几天我去你的住处找过你,”我道。
“我搬走了,”淽;凝轻语道,头也没抬。
“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问,“为什么要和那个胖男人呆在一起?那个男人是谁?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虽然我第一次和淽;凝相遇就和她上了床,但是我不想把她想成婊子。
她手中的水果刀停止了转动,抬头看着我,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加以修饰,而后又低头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回了水果篮里。一缕儿头发调皮地曲卷在她的脸颊旁,我忍不住伸手拢了一下她额边的那缕头发,她埋头定了好半天才抬头看我,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一片泪河:“方子君,为什么你不早点认识我呢?为什么?”
说着她突然扑进了我的怀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
我抱住她,问她怎么了。或许我刚才问的太多了。
良久,王淽;凝突然叹了口气道道:“方子君,你以前老是问我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如果你现在仍旧想知道,那就来找我吧!”
说完她离开我的身子,认真而深入地看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后从手提包里掏出口红,伸手拿起我的右手,在我的手上写了一串字符。那应该是她现在住的地址。她走了,出门时犹豫而期盼地看了我好一会儿。
病房里异常的安静,安静是好多年孤寂的沉淀物。我从某种朦胧中醒来时,淽;凝在视线中消失了,站在病房门口是苏苏。
“老爹啊,你咱个又去打架了啊,”苏苏气乎乎地走进病房来,走到我的身边,她觉得光口头教育已经没有任何的效果了,于是伸手就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个“汉堡”,这个“汉堡”直到我今天早晨醒来时还冒着热烟。
……
20
交完钱出了医院,没多久派出所的同志就闻风上门来“慰问”我了:打架斗殴,方子君要被拘留七天。警察要带我走,我什么也没说,苏苏倒是在一旁不停地哀求警察让他们别带我走。上警车时,我对满脸惊恐的苏苏说我不在时别老是吃煮方便面,有事找她小陈姐姐(我已经电话招呼过小陈让她帮看着苏苏,小陈接到我的电话时差点也哭了,幸亏我挂电话挂的及时)。苏苏听完我的话后无助地看着我,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那所里的警察是出了名的:他们不打你,不骂你,偏偏在精神上折磨死你。我被抓进局里和好几个落后小青年像小学生一样背着手背了一天的《X个代表》,晚上自杀了好几次,还好第二天我就被放了。方资君之所以那么快就被放了,听说是有人照着他,他开始一直以为那个照着他的人是他的老板,而后来才知道是沛沛,但是方资君知道这些时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已是傍晚。
回到家中开门时,我浑身没有精神,一想到苏苏那张微笑着的脸就感到害怕,每当我遇到这种大的麻烦时,她总喜欢以微笑来安慰我,因为她知道我喜欢看她笑,就像以前的沛沛。从这点来说,她和以前的沛沛就更加像了,不知道现在的沛沛又会是哪个样子的了。
“老爹,你回来啦?”苏苏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牛奶杯,可能是在煮牛奶。
她满脸笑容,完全不像是看见我刚从派出所里出来的。
“你小陈姐姐来过吗?”我问。
“来过,刚走呢!”
我哼了一声,走进浴室。出来又换了衣服,准备去找淽;凝。而这整个过程,苏苏就一直守在客厅里,每次她都以带笑的眼神注视着我。
见我要出去,苏苏突然一下紧张起来,“老爹,你干嘛去呀?又要出去吗?”
她递给了我一杯冰水。
我一口喝干了冰水,连里面的冰块也一下吃掉了,然后将杯子递给她,道:“苏苏,你在家呆着,老爸很快就会回来。”
“老爸……你别出去!”苏苏一下拦住我,样子甚是犹豫。
我愣了一下,伸手抚摸了一下她光滑洁净的脸颊,道:“爸爸就出去一会儿,保证不喝酒不打架,你要乖啊?”
苏苏还在迟疑,我已经绕身出了门。
淽;凝昨天在我手上写的地址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我停了下来,眼前灯红酒绿。
过了街,穿越了小巷。眼前是高矮破旧的建筑群环抱而立,周围被喧嚣的污气填充着,前面已不知道去路。我拨打了淽;凝留下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个陌生的女子。我说找淽;凝,她问我是谁,我报了名字。她说让我等等,她替淽;凝下来接我。
在那种陌生的空间中站立了许久,我四处打量着,从来就没注意到成都还会有这种地方。以前放眼成都,觉得成都很小,现在置身其中才知道它也很大。
“你是方子君吧?淽;凝姐让我来接你,她现在有点忙,”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走到光亮处才发现她的衣着是如此的暴露,白色紧身衣所勾勒出来的肌体让人不由砰然心动。
“方大哥,我以前听淽;凝姐姐提到过你。她说你是个让她很难忘的男人……”
“你叫什么?”我问。
“叫我小美吧,淽;凝姐都这么叫我的,”女人道。
“你是干什么的?”我问。
小美刚才有些欢愉的声音突然一下支吾不清,后来我又追问了一句,她竟是默不作声。
“淽;凝是干什么的?”我转移了对象。
小美瞥了我一眼,然后埋头看路。从她的侧面,我看见她的嘴角已经微微上翘了。
“这是夜总会,我们要进去吗?”我突然停了下来。
“嗯,”小美哼了一声,冷冰冰的,“进不进来随你的便。”
没有过多的犹豫,我和小美走进了夜总会。里面的歌声、划拳声、呻吟声一股脑儿地煮在了一起,穿过一层层的身影,一片肉欲的空间中有人搂着女人又摸又弄的,完全一副流氓样,嘴里却谈论着道貌岸然的理想。拐进一个走廊便拐进了一片暗红之中。在这片暗红中,视力不好的人只能通过触摸对方的胸口才能够辨别出男女。我的视力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老远看见两颗硕大的乳房跳跃着作俯冲之势向我怀中扑过来。近了才看清是个裸露了大半身的女人,我一把推开她,问她想干什么。她停下来愣了一下,脸色突变,哼笑了一声,用手捏着我领口的衣角看了看说:“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的衬衣是什么牌子的。”
绕开那个女人和小美前行了一小段距离后,只听见刚才的那个女人在我身后嘀咕着骂道:“妈的,进这种地方还装君子。”
“方大哥,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叫淽;凝姐,”小美将我带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冲我甜甜一笑出了房间。
等了很久,小美进了门,看了看我道:“方大哥,你再坐会儿,淽;凝姐有点事,马上就过来。”
小美说完去给我拿酒杯。
“她在哪里?”我心情有点糟糕,不耐烦了。
她看着我有点发狂的样子,嘀咕了一声,不敢吱声。
“淽;凝到底在哪里?”我上前一把拉住她柔小的胳膊就往外走。
小美个子不高,看起来很年轻,完全像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她被我粗鲁的举动吓坏了。
“再不说我可不客气了,”我吼道。
小美眼睛眨了一下,几欲哭了出来,但是她就是不肯说。
“别逼她,”身边的一间房的门开了。
过道里的前方,一对男女出现在门口,男人亲了一下女人,然后转身走了,走时还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女人是淽;凝。她的脸颊桃红,低头整理了一下胸口的白色的衣领,然后抬头看着我,几分醉意地道:“进来说话,方子君。”继而她又将话锋转向小美,说:“小美,你先去大厅呆着吧,有事我叫你。”
小美乖顺地低应了一声走了,消失在我们身后楼道的那片暗红之中。
其实走进这个夜总会时,我就猜到淽;凝是干什么的了,只是刚才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房间内的空间穿透着背投电视画面发出的变化不定的光芒,壁灯微黄,茶几上堆满了酒瓶、落满了烟灰,地上零散着用过的和没用的避孕套……
我突然转身猛地一把将淽;凝按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发狂了般:“你是妓女,你他妈的真的是妓女……”
淽;凝在冷笑,转而呼吸急促,咳嗽不止,痛苦的呻吟道:“方子君……再掐,我就快要死了!”
我放开了她,她歪着身子舒了一口气,眼中一片湿润。
“方子君……你走吧,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也该死心了,”淽;凝淡淡的道。
见她那个样子,我一头仰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扭头看了看淽;凝,她正默不作声的无不惊恐的看着我。
“淽;凝,我问你,你如实回答我,”我道。
淽;凝盯着我,眼中迟疑的目光闪烁不止,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
是的,眼前的淽;凝才是真实的,我无论怎么理想化她,但是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
眼前泪痕涟涟的淽;凝看起来才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但是你绝对想不到她已经三十五岁了,或许是她的相貌娇小的缘故。以前那个她称之的“爸爸”竟然是包养她的男人。现在她已经被那个男人抛弃了,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方资君,我已经老了,女人最怕老去了。她说被那个男人抛弃后,她不得不重新走上这个行业。那天她在酒吧接待一位客人时被我撞见了,她还说如果我不和她那个客人打架,那么她恐怕是永远也不想让我看见她了。
“淽;凝……你离开这种地方吧……我养你……”,说这话时我并没有冲动,而是非常镇定而平和的,镇定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是感到害怕了。
淽;凝认真听完我的那句冠冕堂皇的话后,先是默不作声,后不屑一顾地笑道:“我跟你走有什么好处?你一个星期挣的钱还不够我一天花的。”
听完她的话,我一直很冷静,“能不能谈点感情,不要谈钱。”
“感情?”淽;凝无不凄凉地笑了一声,“我都大你六岁呢。现在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或许现在看起来还不算老,但是再过五年呢?再过十年呢?那个时候我都是个黄脸老太婆了,你还会对我好吗?还会有男人多看我一眼吗?如果有人对一个妓女谈感情,那一定是他脑子出了毛病……”
“淽;凝,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还记得吗?你我第一次相遇,你就毫不保留的和我上床睡觉了……你一定是喜欢我的……”
“哼……我那时和你睡觉只是可怜你罢了……我是个孤儿,十七岁落进了这家夜总会,后来遇到了一个男人,他一直养了我十多年,而那十多年里我一直叫她爸爸……我是那么的感激他,爱着他,虽然他比我大好多岁。我的年轻与美貌全给了他,可是现在呢?我已经老了,确确实实的老了……”
说着淽;凝靠过身来,她说话时每吐出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吃力,“方子君,你仔细看看我的眼角。已经有鱼尾纹了。而且乳房也松垮了。”
在她靠近我时,我除了看到了她眼角的鱼尾纹还看到了她眼中一直深埋着的一滴眼泪。她解释说她第一次和我相遇就和我上了床,只不过是当时在我的眼神里看到了我二十岁时的孤独,一种曾经也令她苦恼过的孤独。
后来我忍不住搂过她的身子,恳求道:“淽;凝,让我养你吧……让我养你……求你……让我养你……”
但是淽;凝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她说:“方子君,如果现在有一个年轻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