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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交涉的。他问孟黎:“是不是买一个暂时代用,回国还买?”
孟黎说是以后,他就叫店员拿了几个基本款,让孟黎从中挑一个。然后他又叫店员拿了张sim卡装上。
孟黎乖乖地递上手机,习惯性地脱口而出:“没有大头针怎么装?”话音未落,店员已经熟练地拆开手机。她不禁哑然失笑。
林一白侧头笑着说她:“你这叫苹果综合症。”
以前她和顾容在一起的时候,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很少从顾容那里受到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虽然顾容比她大四岁,但她时常觉得自己和顾容一样大。从前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顾容不习惯照顾人,她也不习惯被人照顾,正好相宜。
可是今天突然被林一白这样照顾一回,矫情地说,她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捧在掌心上的小姑娘,原来这么受用!
从手机店出来,林一白又说:“今天上午耗费了半天,肯定不够时间走吴哥窟大圈。要不吃过午饭就去一趟崩密列?”
孟黎在攻略上看到过崩密列,知道是一处废弃得特别厉害的寺庙,规模不亚于吴哥寺,但不在通常的游览范围之内。
因为崩密列坍塌得太严重,游览的路几近破坏,很多地方需要自己翻过石砖找路,很有探险的意味。
孟黎遂笑着连连点头。
崩密列是荷花池的意思。到了一看,寺庙最前果然有一大片已经废弃的荷花池。池上架了长长一条木栈道。走过去,仿若置身于游戏中的异世。淤泥、荷叶,像时间陈骨于此。
没有一处寺庙损毁得比这里更严重,可也没有一处比这里让人震撼,更让人觉得沧海桑田,时光成灰。
大约是最近几年来这边的游客多起来,所以遗迹中修建了木栈道。沿着栈道可以一路参观。
但走到半道上,栈道没有了。
林一白说:“这里到头了,我们折回去,从另一边走。”
孟黎却突然笑笑,带着点狡黠,指着前方塌落的石头,说:“我们从这里翻过去,前面肯定还是通的。”
为了加强说服力,又补一句:“放心,条条大路通罗马。”说完,立刻走过去,攀着大石头翻越而过。
林一白阻拦不及,只得跟上来。一边走,一边笑:“到时候你爬不动可别后悔。”
一句“太小看我”还没来得及出口,孟黎懊恼地发现果然没路——已经全部被石头堵死。
她哎呀一声,盯着石头,恨不能盯出一条路来。脚下本就是乱石起伏,她一时没站稳,踉跄一下,眼看要往后摔。
幸而林一白站在后面,伸手一扶——一手扶住腰,一手拉住手腕,稳住了。
夏天穿得少。林一白的手指迅速感知到孟黎的体温,好像比自己手指上的温度低一点。而那一瞬间,他又觉得手指所碰之处,软得能陷下去。
孟黎尴尬,迅速伸手攀出手边一块石头。林一白也飞快地撤开手。
就在此时,前边不远处墙头上突然出现一个当地小孩,用英语跟他们说:“那边。”一边说,一边指着一堵墙,示意他们爬墙上屋檐。
林一白抢先观察一番,才回头问孟黎:“可以嘛?”
孟黎看了看,从现在站着的石头爬上去,并不高,就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林一白大约经常锻炼,身手倒是利落,三两下就上了墙头,然后伸出手,示意下面的孟黎抓着她的手爬上来。
电光火石间,孟黎想起昨晚林一白牵着她穿过夜市人群的画面。手上的细胞好似吃了跳跳糖一般。
她没有直接抓林一白的手,而是攀住墙头,直到最后上去的时候,才从林一白那里借力,然后飞快地放开。
上了屋檐之后,孟黎若无其事般跟刚刚那个小孩聊天,问他多大了,在哪儿上学。正聊得兴起,突然听见几声呼喊。像是对着他们这边。
几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当地人正指着他们大呼小叫。听不清说的时什么,但看意思估计是不让他们在上面攀爬。
孟黎回头从林一白吐吐舌头,赶紧往前走,重新回到木栈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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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问你们去了哪儿,玩儿了什么?谁要听这个啊?我是说,你们孤男寡女,又在异国他乡,气氛,什么的,嗯……”周舟做了个“你懂的”的眼神给孟黎。
孟黎喝了口瓷杯中奶茶,才说:“你想问我到底有没有睡他?”
“姐,咱能不能婉转点?”周舟口中的蛋糕差点呛出来:“我女儿还在旁边呢。”她伸手帮才两岁多的女儿整整衣服,哄到:“孟阿姨只说睡觉,哈,睡觉,没其他的。”
孟黎一笑:“你别越描越黑。”
“那到底……睡了没?”
“当然没有了!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闻言,周舟认真地,上上下下,从左到右打量了孟黎一番。
周舟有点不相信:“你们都,这样,那样,了?还没?他长的怎么样?身材呢?”
孟黎回顾似的想想:“都挺好。五官端正,身材精壮。”
周舟哀叹一声:“我要是你,绝不放过他。”
孟黎笑道:“回头我告诉你们家赵诚。”
“你要是能看见他,帮我转告一声,他要是再这么忙下去,女儿都快不认识他了。你别转移话题,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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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崩密列里整整逛了一个下午。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沉。林一白说:“还是去市区吃饭?”
孟黎想想酒店附近确实好像也没什么吃的,一边点头,一边自嘲:“今天可得把包看好了。”
两人坐上突突车,沿着柏油马路,一路经过乡村。墨兰的天空低垂,沿途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偶尔可见牛、马。
车开得很快,大风撩起头发。路上再不见其他人,其他车。
好像只有他们。
一瞬间,孟黎觉得他们像身处以前的香港电影里,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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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偶像剧的架势呀。”周舟感叹一声。
孟黎得意地摇摇头:“不是,不是,是香港电影,天若有情。”
“你喜欢他?”周舟问得很直接。
孟黎却有些迟疑。
“现在说喜欢不喜欢的,太早了。我只能说,心动了。那种情况下,不心动太难。”孟黎一边说一边搅着杯里的奶茶:“我和他,遇见的方式太恰好,就像被安排好的一场戏。布景、音乐全部搭好。这样的场合下,你不爱上他,也会爱上爱情。”
“他和你一起回国?”
孟黎摇摇头:“一起待了七天。后来我要回国,他去曼谷找朋友。他是一大早离开酒店,自己去的。我是上午的飞机,坐酒店的车去机场。没有告别。”
周舟又问:“他没提要送你?没约你回国再见?”
“都没有。”
“你有没有跟他说你离婚了?”
孟黎沉默了一两秒,才说:“没有。”
周舟大叹一声:“那他肯定想不到你已经离婚!你为什么不跟他说?”
孟黎想了想,那几天,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要跟林一白说自己的私事。她不禁笑道:“你干什么捶胸顿足的?你还真以为,我能和他有点什么?我感觉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生活经历完全不同。”
周舟继续不平:“怎么不一类了?你不是人,他不是人?”
孟黎却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一句:“就当是做了场梦。”语气带着幽幽的叹息。
“你不是还放不下顾容吧?”
孟黎一惊,半天没说话。
☆、第30章 新章
孟黎扪心自问,这几天她不是从未想起过顾容。
结婚以后,两个人像是变成一个人。那是生活之中,最为亲近的人。像合二为一的两棵树,共享一处根茎。所以当遭遇背叛时,才伤筋动骨,鲜血淋漓。
像是负气般,又像是为了警告自己,孟黎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放得下。”
自从在民政局见顾容最后一面,她从未主动联系过顾容一次。甚至从电话里听见顾容掌掴姜婉,事后她也压抑下所有好奇,并未打听顾容到底与姜婉结局如何。
她强迫自己一步步适应完全没有顾容的生活。
也许,终有一日,她即使见到顾容,也能云淡风轻地仿若重遇事不关己的故人。
见孟黎神色有异,周舟自觉刚才的问题太不留余地。毕竟刚刚离婚,而曾经又是那么两情相悦,哪能说翻篇就翻篇?!于是赶紧转换话题:“陪我去买点衣服吧?”她一边说,一边招手叫服务员买单。
孟黎赶紧掏出钱包:“我来买。”又问周舟:“你要买什么?”
“衣服啊。给我女儿、许诺买裙子,还要给我老公买几件衬衣。”
孟黎笑到:“还真是贤妻良母,给谁都买,就想不到也要给你自己买?”
生完孩子以后,周舟的体型并未完全恢复到从前,虽然称不上胖子,但也比普通人丰腴许多,再不复当年风采。因此就不太再喜欢买衣服拾掇自己。
两人起身往外面走,孟黎又问:“怎么还帮许诺买衣服?小姑娘跟我们可是有代沟的,买了不喜欢怎么办?”
周舟说:“上回和她出来吃饭,一起逛了逛,看见她一直盯着件裙子没挪过目光。我跟你说过,她家境普通。我小姨肯定不会给她那么多钱买衣服。我们不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年轻小姑娘还是得有几件撑得住场面的衣服。”
她们一边说,一边走进一家服装店里——是一个法国的服装牌子。孟黎也常买,知道价格,便笑说:“你这个表姐当得可真够尽责的!我当年读大学时,也没闲钱买这些!”
周舟一笑:“我猜许诺可能有男朋友了,而且家里条件还挺好。我不想她因为这些东西心里不自在。”
她说着,拿下一件廓型剪裁的连衣裙,掏出标牌看了看尺码,叫导购小姐拿一件新的,便去付账。
孟黎站在一边等她,突然感到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顾建国!于是走到外边接起电话。
“喂,爸……”一个爸字只吐了一半,就立即改口:“叔叔……”当初,改口叫顾建国、田晓兰爸妈时,心里挣扎了好久才逐渐适应。没想到现在重新叫回叔叔也需要适应一番。
那话那头的顾建国闻言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小黎啊,忙吗?”
孟黎挺客气:“还行,和同事在外面逛街。”
没想到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半晌顾建国终于说:“小黎,是这样的,叔叔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孟黎一时没说话。
顾建国就继续说:“你们那个房子卖了,我们都知道。但是,后来,小容又买回来,你知不知道?”
孟黎心情有些郁郁,低沉着声音:“我知道。”
“那小容辞职了,你知道吗?”
这个孟黎就真不知道,也真没想到。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顾建国觉得真是难以启齿,但又不能不说,于是言简意赅到:“小容和那个姜婉闹翻了,同时也就从公司辞职。”
闻言,孟黎都不禁替顾容可惜。他在那里,本来是前途无量。以后不说在总部做到高管,去分公司做高官肯定妥妥的。
没想到,现在闹成这样。诸多情绪涌到嘴边,反倒不知从何说起。替顾容惋惜也有,恨他自作自受也有,更有莫名的唏嘘。
半晌,她才吐出一句不带情绪的话:“他可能有其他计划吧。”
“是,辞职以后小容自己注册了一家公司。已经投进去一笔钱,但第一批产品还没出来,需要继续投资。资金缺口很大。他现在不仅没有收入,每个月还有两万的房贷要还。”
孟黎大吃一惊。从顾建国口中听到的顾容是她从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顾容。从前,顾容倒是跟她提过自己开公司,辛苦点,但比较自由。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去创业。
孟黎收起惊讶,想了想,不不明白顾建国跟她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便说:“叔叔,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顾建国叹一口气,说到:“其实他现在只要把那个房子卖出去,就能缓解资金困境。但是我跟你阿姨劝他很多次,他就是不听,不愿意卖。我想,你能不能和他谈谈,劝劝他?人总不能叫一套房子给压死!”
孟黎握着手机半天没说话。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再跟顾容有任何瓜葛。当伤口正在复原结痂的时候,怎么能重新揭开?
更何况,顾容走到这一步,和她有丝毫关系吗?!顾容出轨在先,和姜婉撕破脸在后。她伤心之下,提出离婚,连顾容的一分钱都未曾拿过。她为什么要帮助一个曾经伤己至深的人?!
她和顾容早不是共进退的比翼鸳鸯。她的翅膀都被顾容狠心折断,现在旁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助顾容一臂之力?
更何况,谁说她的话顾容就一定听得进去?!
她对着电话,声音十分冷漠坚硬:“叔叔,我和顾容已经离婚,离得也并不好看。我们并不是朋友,他的人生也和我再没有关系。”
说完,阖上电话。心里像有大风刮过。
周舟从店里出来,一手拎两个购物袋,一手抱着孩子。叫孟黎:“快来帮我一下。”
孟黎回过头去,赶紧帮她接过袋子。
相交的一瞬间,周舟见她脸色灰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担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孟黎点点头,找个借口:“有点胃不舒服。”
“严不严重啊?”周舟有点着急:“要不要买点药?还是我们去哪里坐一下?现在几点了?赵诚说一会儿来接我的。我们送你回去。”
孟黎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打个车就行。又不顺路。”
周舟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吃饭怎么办?本来就胃疼,再不好好吃饭,不是更严重?”
“我回去煮点粥喝就行。”两人正推拒间,周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抱着孩子不方便拿,示意孟黎帮她接听。
孟黎从她的包里掏出手机,看一眼,是赵诚。便划开,放在周舟耳朵边上。
“什么?你不来了?我一大堆东西呢!”周舟面上微有怒色。不知电话那头的赵诚又说了些什么。
只听周舟不耐烦道:“算了,算了,你先忙吧,我自己回去。”
打完电话,冲孟黎无奈道:“这下好,想送也没得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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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晓兰最近隔三差五就来帮顾容收拾屋里。
每次来,都忍不住叹息。这个家,哪里还有从在孟黎在时的样子!
茶几上、餐桌上放着吃剩下的泡面盒。墙角、地上永远都堆着空的啤酒罐。沙发上、床上全是散落的顾容的衣服。
最近顾容因为资金紧张,到处找人想办法。好几次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倒在沙发上就睡,连田晓兰进来都不知道。
她知道儿子现在艰难。又不肯卖掉现在这套房子。一个人住在这里,作茧自缚一样。那天,收拾完家里,看着顾容醉醺醺躺在沙发上,不禁一阵心酸。
以前的顾容是整洁的,考究的,整个人都散发着精英人士的光芒。可是好像一夜之间,他就潦倒了。那种潦倒不是外貌、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是一个人的精神。那种意气风发,那种笃定从容,从他身上突然消失。
一个好好的家,说没就没了。以前,优秀得让她无比骄傲的儿子,竟然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田晓兰想着想着,不禁眼眶泛红,抬手擦擦眼角,又轻手轻脚收拾一番,才悄悄出去。
听见门阖上的声音,顾容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眶红得像兔子。
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真是难堪到谁也不想见。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他知道他爸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