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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那边。”绍强接着说。梅芬轻蔑地笑着说:“有你们这群好哥们照顾,不是
挺好的。”梅芬的口气咄咄地似乎想逼绍强,无关毅东的欺瞒,她是针对绍强的
行为有所不满。“他一点也不好。翘课,烂醉,跟人家赌着玩改装车比赛。虽然
他嘴上不说,我知道……”一辆车从我们身旁疾驶而过,猛一个闪光,照得骑楼
也有一秒的光亮,也才看清楚绍强的眼神透着疲惫,“你又知道什么了”梅芬吼
着不领情,沉默一会她回头低声跟我说:“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毅东。有什么事
情我会打电话给你,OK?”虽然有些不放心,还是点点头让她去了。绍强是开车
来的,而梅芬把摩托车停在骑楼,准备搭绍强的车去龙潭车队那里。不知道为什
么,在看到绍强疲惫的眼神之后,我的心开始觉得有些不踏实。光是毅东的事情
真会让他这么颓废吗?真的有这么单纯吗?不断在胸口游走的忐忑不安,让我害
怕。绍强一个转弯要绕出夜市之前,把车停在我身边,摇下车窗欲言又止地皱着
眉头、我盯着绍强揣测着他下一句冒出来的话,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小……”绍强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又像是碍于什么缘故不能说似地
缩了口。我呆在原地愣了愣才开始慢慢骑车回龟山去。雨死命地下个没完,我缓
缓地拖着步伐回宿舍,搭上电梯。五楼一到电梯门一开,一个人影向我冲上来抱
住了我,连刚买的鸭肉冬粉也掉在地上,怎么一回事啊?是哪个冒失鬼啊?一阵
香气直冲进我的鼻子,不知道是什么品牌的香水?还混着一股复杂的烟味和都市
味。飘飘长发在眼前,反应不过来地退后几步,还不小心地抵住电梯的按钮,电
梯门不断重复地一开一闭,“若兰?”在我怀里的不是别人,就是阿问等待的天
使,若兰。她扑在我怀里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抱住我……脑袋一片空白,能怎
么办?僵直着身子,我失去反应的神经,不知所措。从冰箱里拿出前天梅芬来的
时候带来的柳橙汁,倒了一杯递给坐在小桌边的若兰。她看到柳橙汁的表情像是
“跟想像中的不一样”的感觉,拿起透明杯子里黄澄澄的果汁看了看,微微地有
些笑容。随意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到小桌子边靠床的地方和她相对。
“怎么会上来?刚回来吗?”不想装作什么事都知道或是很了解状况的样子,因
为若兰会觉得不舒服或是我幸灾乐祸之类的,很糟糕。“嗯,刚回来。一回来发
现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她的粉红唇印在喝了一口柳橙汁之后,清楚地留在
透明的杯缘上。若兰一向美丽又充满女人味,她的外向活泼肯定吸引许多目光和
追求,说是男孩般的豪气也不像,倒不如说她有一股纯真俏皮的气息。直扑扑地
注意着那枚男人为之疯狂的唇印,我这么想着。“你知道,对不对?”她停三秒
后问了我,三秒的犹豫让人有些不自在。没办法说谎,僵硬地微微点头,她在我
点头的同时失声干笑了出来。真的觉得若兰很奇妙,她是我惟一没办法猜想的人。
听着她的笑声没有办法有什么结论,喉头哽住似地说不出话。她和怡君都是万人
迷,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不同于怡君的胡闹歇斯底里,她冷静得非常异常。不
由得怀疑起她的想法,她真的爱阿问吗?“若兰,我以为你爱他……”她知道我
指的是阿问。“嗯?我今天非常想喝热奶茶,你可以帮我泡一杯吗?”没有直接
回答我的问题,歪着头浅浅一笑。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很诡异,我想干脆直接点破
说清楚,但若兰却故意蒙着眼说话,一来一往之间我觉得烦躁。忍着心中难耐的
疑惑和略略的气愤起身冲泡热奶茶,老实说,忽然觉得阿问很可怜,他始终在若
兰的股掌之中逃不开,直到现在。
道德标准如果被丢到脑后,所有事情多半都会失去准则,没有好坏是非对错。
当然,人类无法逃脱道德束缚。存在于每个人脑子里的道德尺忽长忽短,但最少
都不会消失。只是此刻的我不得不怀疑眼前美丽的女孩,没有所谓的“尺”。正
暗自苦笑,奶茶香扑鼻而来。“好香喔,难怪你喜欢喝。”若兰用唇轻轻抵着马
克杯又笑了,我没有接话。她继续说:“你一定不能理解我吧?为什么不哭,为
什么不找,为什么不问。”嗯?原本低头喝水的我听着若兰缓缓地提起阿问的事
情,诧异但没有改变姿势,想静静地听她的解释。谁知道她突然问:“你喜欢帅
哥吗?”“黄子捷。”她简洁有力地说。不知怎么地,我一听到这家伙的名字就
不知所措,脑子里忽然闪过他的笑容,心也噗通地用力震动了一下。啧,拿起白
开水猛灌,这跟黄子捷有什么关系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这一招该不会四两拨
千斤吧,真是个狠角色。“呵,我没有特别的意思。你记不记得上次我曾问过你,
帅哥是不是也爱喝热奶茶的问题?”对,上次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若
兰跟黄子捷只有一面之缘,后来我扯开话题了。“唔,你到底要说什么呢?现在
不是在讨论你和阿问的问题吗?”我不想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对不起,那些不
是现在要谈论的重点吧?”若兰的思路非常清楚,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那是
和阿问在一块所没有的。在阿问身边,她总是像一个迷糊爱撒娇,需要受到保护
的女孩。甜美温柔而娇媚,单纯可爱而勇敢。我喜欢那样的若兰,舒服自在。而
眼前怎么也猜不透的她,眼底透着恶魔的味道。难道我以为的天使也有两面吗?
“若兰,你如果真的喜欢阿问,就去找他回来吧。不要再离开他。”我认真地一
口气说出我的感受。若兰抬头用力喝一口热奶茶,仍然盈盈地笑着:“小华,如
果没有黄子捷,你一定很喜欢阿问吧?还是说,你本来就很喜欢阿问?”一点心
机也没有的提问,害得我差点被惊吓到。她提了问题却压根没想听我的回答,起
身自顾自地走到我衣橱前面的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由于我还在震撼她的提问
久久不能自已,半句话也反驳不出来。一边从镜子里看着坐在床边地上的我,一
边拿起旁边架子上的梳子说:“有时候,我也会想喔。想说你和阿问真的蛮配的,
一样喜欢喝热奶茶,喜欢蹲在家里做事,不爱出去玩乐,不喜欢吵闹……真的很
像。所以我也很喜欢小华喔。”唔,她怎么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一点也不像
是当事者。我好像快要崩溃了,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震动的情绪,盯着镜子中的
若兰,觉得有些模糊。我的头开始发痛,怎么了?是因为刚才淋雨的关系吗?我
发烧了。轻握住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做。若兰还是从镜子反射中望着我说:“虽
然很配,”再一次回头对我灿烂地笑着说:“小华还是不能抢走阿问喔,因为我
喜欢阿问。非常喜欢。”嗯?又来了,她一个劲地走到我眼前跪坐下来,眼眶湿
湿红红地。没错,若兰的一举一动都牵系着我的神经线,她的泪眼把我原本的忿
忿不平给冲散了,心一软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安慰。谁知她又热情过度地从颈部环
抱住我,傻眼。“我紧张到手脚冰冷,阿问不见了。我好难过……对不起,我刚
才是太嫉妒你,我知道阿问一定找过你,也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和想法,所以,我
嫉妒得想要砍人呢……不过,我知道小华是个好人,我很喜欢小华。”呵呵,会
不会太夸张啊?该不是想砍我吧,关我什么事情?真是个让人冷汗直冒的表白。
没想到这个时候,若兰的外套中掉下来一把水果刀。我斜眼瞥到掉下来的水果刀,
眼睛睁得跟牛眼一样,一把拉住若兰的双臂喊着:“小姐,你不是玩真的吧?”
她擤擤鼻涕笑着回应:“呵呵,我开玩笑的啦。刀子拿来切水果的啦……真的啦,
苹果和芭乐都还放在门外没拿进来。”骗人,打死我都不信你没切我八段的念头,
魂都去了一半,小妮子狠起来恐怕也是很恐怖。菩萨保佑,差一点就上了明天社
会版的头条。起身走到门口看,还真的有一大袋水果……算了,我真的是败给她。
原来若兰这么喜欢阿问,这恐怕是她自己从没发现的吧。但有什么办法呢?阿问
走了,也没留下什么联络方式。若兰边削着苹果边说她知道的状况。
若兰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头真的痛得不得了,真难受。窗户没有关,雨还
是继续在飘,不时地飘进房里。走到窗边伸手出去触碰到灰暗天空,让我觉得非
常落寞。“小华,如果没有黄子捷,你一定很喜欢阿问吧?还是说,你本来就很
喜欢阿问?”若兰的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耳边,挥不去逃不开。一个回头故意失去
重力似地扑倒在床上。好吧,来试着对自己说出喜欢的人的名字好了,这样可以
更确定一点自己的心意。像念咒语似地嘴巴抵着棉被,喃喃自语地说:“我……
我喜欢……啊呦在干嘛啊我……”即使对自己先试说一下也不行,喜欢一个人的
话怎么能够轻易地说出口呢?我做不到。每说一次,心就会飞一半出去。到最后
整颗心都会飞到那个人的身上去,那样反而会更难受。“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
笨蛋。”语毕,我就这么一趴不醒,直到隔天被大哥打来的电话吵醒。这才发现,
我又感冒发烧了……领了药推开诊所的门,天空还飘着像昨天一样的雨丝,我拉
高连帽衣领缓缓地走回去。边走边想事情,一个不小心踩到弯进宿舍侧边工地的
碎砖和小石堆,马上就失去平衡往前摔倒在污秽的积水里,“好痛噢”膝盖直接
往前跪倒在地上,超痛的。药包飞出去躺在前方两公尺处,头还疼着的我缓缓从
污水里爬起,唔?药包被捡走了?有个人凑近我身边,一把拉起我淡淡地说:
“有没有受伤?”连忙摇摇头表示我没有事,顺势把药包拿回来。唔?好熟悉的
声音喔。狼狈地抬起头,啊,我目前完全遗忘的人就矗立在我眼前,是陈绍平。
他双手往口袋里一插,略略倾着身,在离我不到两公尺的地方,和我四目相对。
叠上绍平的面容,绍强欲言又止,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隐隐约约地我
从绍平的眼中读出些不寻常。我们两个在雨中站了好一会,琢磨着该说什么好,
“我们去乡公所那边好了,房间很乱,跟打完仗没两样。”撑起微笑比了比乡公
所的方向。一半是实话一半是谎话,虽然身体不舒服也不想在外头淋雨,却也不
希望把气氛搞得很暧昧,自掘坟墓。最后我往乡公所的骑楼走去,绍平没多说话
就一步跨上前,与我并肩而走。是因为穿黑色衣服的关系吗?总觉得他好像比半
个月前瘦了。小茹自杀未遂进疗养院之前,他和绍强在车队算是非常有名的,而
听梅芬说毅东是因为绍强介绍才跟着加入。不知道梅芬去找毅东,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也没有来上课。唔,在乱想些什么啊?所有的事情都快搅和在一块了,脑袋
的温度也持续上升。一到乡公所的骑楼,脑子完全呈现空白状态,刚才的胡思乱
想根本派不上用场。老实说,我们彼此也许在这两年之间都改变了许多。“你有
看到梅芬吗?”先开口打破僵局,他多少应该知道昨天的情形。略略地叹了一口
气随即点头:“已经没事了。”什么意思,是说梅芬和毅东破镜重圆了?还是昨
晚梅芬给了毅东一记当头棒喝,他决定痛改前非?“可是梅芬今天没来上课。”
我接着说。“毅东昨天受了点伤,可能在照顾他。”难怪都不见梅芬出现也没打
电话给我,没事就好。恍然大悟似地点头,自顾自地微笑着,还用手指玩着花圃
里的叶子。这是一个好的结束,不,也许是个好的开始也不一定,重新开始。
“我要回学校念书了。”唔?绍平把双手拿出口袋,特意把身子挺直,听着他的
话再看到他细微动作的改变,我停下手边不具意义的小动作。如果脑袋还没有被
烧坏掉的话,记得两年前小茹发生事情之后,他就自动休学无心上课。雨变大了,
看着楼梯下长椅边的一摊水,一圈一圈的涟漪,迅速扩大消失,纵逝。整个脑袋
还是空空地,身子也跟着僵直了起来,“我总是伤害身边的人,爱我的,我爱的。”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我身边,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东西,要我把手摊开来。“这个,
还给你。”是那一对小巧精致的水蓝色发夹?正当我低头有些不解的时候,随即
他用手撩撩我的头发,轻轻柔柔地把我的头发梳顺之后,拿起我掌心中的水蓝色
发夹,小心翼翼地一一为我别上。最后他扶住我的双肩直盯着我看,“很好看。”
停顿了许久,他只说了这三个字。骑楼下,我们伫立良久。茫茫细雨依旧下个没
完,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预感敲着脑门,这一次,也许是最后的回忆了。
绍平冒着雨把我送到宿舍铁门前,我转身扬起头微笑着说:“好好保重。”
他也点头叹了一口气,拉高黑色衣领轻轻转身。“绍平!”我对他喊着,他的身
影犹豫地停下脚步听我说话,“看到小茹帮我跟她问好。告诉她我很想她。”语
毕的时候,雨莫名其妙地突然下得又急又大,可驻足在雨中的绍平背对着我,一
动也不动。怎么了?正想再喊他的时候,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绍平一个转身在
雨中仿佛对我说些什么,不过雨声掩盖了他的声音,“什么?我听不见啊”我又
对他喊着。不一会儿,绍平也一鼓作气似的对我喊着:“我会告诉她的!”语毕,
他转弯消失在街角。我拖着恹恹的身体回到宿舍养病。下午四点吃完药,我一直
昏睡着,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门外的人不按门铃直接用力捶门。门一开,梅芬
差点摔进门里来。她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还带着一个头部包得和木乃伊差不多
的人。“嗨,小华。”半个“木乃伊”开口说了话,“毅东?你怎么搞成这样?
坐。”他的笑容有点尴尬。这时,梅芬没好气地说:“那天差点把我吓死,车头
一下失去控制就翻了。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好好爱护自己。”顺便半认真地
瞪了毅东一眼,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梅芬选择了毅东?心头一转,想起黄
子扬。也想起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即使是上帝也没有办法让所有的人
都得到拯救,‘爱情’不是光靠虔诚就能换来的。”想着想着就沉重了起来,衷
心祝福的微笑僵住了,我只好盖上棉被继续赖床。“可以说吗?”梅芬在征询毅
东的意见,“唔,应该可以。但……”毅东斟酌的态度让我掀开棉被用怀疑的神
情盯着他俩,“什么什么啦?我要听。喂,不能欺负病人。”“绍平要回学校念
书了。”毅东说,我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嗯?你知道?”梅芬有点讶异地接着
说:“那你知道是为什么了喔?”“他下午来找过我,不过没说什么。怎么了?”
我按摩着太阳穴说。正在这没头绪之际,梅芬突然丢了一枚超大炸弹给我,炸得
我体无完肤,“小茹死了。”我完全傻眼地僵直着脖子看着眼神坚定的梅芬,再
把目光移到毅东的身上,他微微点头要我相信这个事实。我抿了抿嘴干笑两声说
:“整我啊?怎么可能?啧,乱演一通”一定是开玩笑的,沉默,我也不想再听
荒谬的笑话。不一会毅东缓缓开口:“她从疗养院楼顶摔下来,送医不治,当时
我和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