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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在想什么。
“后来他的状况稳定之后,他说他答应去美国治疗。只不过他要老爸让他在
办妥手续去美国之前,不要再待在医院。…唉,子捷难得答应我老爸要去美国,
出院就完全顺他的意思。”子扬边说边收拾东西,可我总觉得子扬和梅芬都不愿
意告诉我黄子捷在哪里,我回头看怡君想想她不可能会告诉我的便作罢。
“你们不告诉我黄子捷在哪里吗?”我直扑扑地说,梅芬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说:“昨天,他状况稳定之后却一整晚都没有睡,撑着疲累的身体在等妳。…
之后怡君来了,又加上子扬他妈妈说些…话。“什么话?黄子捷对我失望了
吗?我看着梅芬要她继续说下去,怡君不耐烦地走我眼前说:”子捷一点都不难
过,笑着说不用等妳来了,可以直接出院了!妳死心吧妳!…不过都是妳害的,
子捷都不跟我说他要去哪里!“子扬放下手边的收拾工作对怡君说:”这位小姐,
妳可以出去了吧。“便把怡君半推出去,关上门之后便摇摇头直说受不了。
“…黄子捷是笑着,不过比哭还难看。只是喃喃地说「说的也是喔,呵呵,
我都快死了。还在巴望着她能为我赶来什么,她这人一向就很讨厌我啊,呵呵。」
不知道在逞强什么!害我在身旁听了都难过地快哭了。”梅芬哽咽起来,而我的
眼泪早就停不了了。
子扬轻轻地搭住我的双肩,让我正视前方:“我想,即使我们不说。妳也会
知道子捷在哪里的…”我转头看着黄子扬的笑容,再看看梅芬擦掉眼泪的眼神提
示。我知道黄子捷在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呢…我的前方不就是病床
和那一束黄玫瑰而已,哪有什么呢?
嗯…啊!我大叫出来:“我知道他在哪里,我知道!”梅芬搭着子扬的肩膀
笑说:“妳看!还说你们不适合,你们在一起绝对速配的!”笑着点头要去找黄
子捷,子扬挡住我的去路体贴地说:“妳看起来很累,我载妳去吧!”
就在我看到那一束黄玫瑰的时候,…是的,我已经知道黄子捷在哪。
我看到那一束黄玫瑰的时候,…是的,我已经知道黄子捷在哪。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好看。”子扬单手开车,空出另一只手去摸梅芬的额
头。嗯?我忽然察觉到子扬跟梅芬两人之间的莫名情愫,在两人眼神的交会中迸
裂出一丝丝的温暖,舒服自在而不黏腻。什么都没有点破的我,扬起了浅浅的微
笑。“哇——这里好美喔”梅芬惊喜地摇下车窗喊着,子扬将车停在三合院前:
“是啊,美吧,这里是我外婆的家。”在三合院的前厅,外婆跪在菩萨前面念佛
经,听到后边有人进来便转过身,看到子扬更睁大了眼睛,放下手边的佛珠与小
木槌。老人家紧紧抱住子扬说:“子扬?我的宝贝,你终于回来了啊——”“外
婆。您好不好啊?”外婆紧握着子扬的手连声说好,眼泪也一直往下掉。“子捷
又病了,让人真心疼。我每天吃斋念佛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可是……你可
要好好地照顾你哥,知道吗?”这时,外婆注意到在门口站着的我,便起身走过
来拉住我的手说:“我记得你啊,你来看子捷的吧?他一大早就推着轮椅出去了。
大概是去花圃了吧。前些日子,他特地把花圃整理了一番。你们去陪陪他吧。”
梅芬走到我身边用眼神暗示我出去,子扬也微笑着对我说:“去吧。”再上前扶
住外婆说:“来,外婆,我跟您介绍,她叫梅芬啊。”我微笑缓步退出屋内,转
身走向那片有着美丽回忆的花海,有雏菊、白百合和黄玫瑰的花海……令人惊讶
的是,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三块自成风格的花圃,雏菊和白百合都不见了,眼前是
一大片几乎融成一体的黄玫瑰。没有看到黄子捷的身影,我一边环顾寻找他的踪
影,一边顺着花圃的小径走过去,结果被空轮椅绊住。这家伙又不怕死地乱来,
他现在的心脏负荷不了随意走动。我走到花圃岔路,左边是满山摇曳的竹林,风
吹过来的沙沙声引领着我转过去,这段上坡的小路有点颠簸,我的老毛病差点都
被逼出来,喘不过气。走出这片竹林,哇!好美。一池绿澄澄的湖水就静谧地坐
落于此,竹叶被风吹得一阵一阵地散落在湖面上,湖边左侧有棵超级大的樟树特
别显眼,我终于看到眼前惟一真正特别的脆弱灵魂,黄子捷。他躺在铺满竹叶和
樟树叶的地上,安安静静地用单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挡在额头和双眼上,身边还
散着几枝黄玫瑰,他是睡着了吧?没打算吵醒他,我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前方的风
景,一支钓竿被架在分岔的树枝上,浮标在湖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难怪黄子捷
要睡着了。忽然“噗通”一声,湖面上的浮标没入水里去了,我起身拉住被扯动
的鱼竿,天呀,有鱼上钩了啊。谁知道这湖里的鱼有这么大的力道,我忍不住叫
了出来:“啊啊,,怎么一回事啊”眼看差一步就要摔进看不见底的湖里去了牎
怎么办……一只大手拦腰抱住差点摔进湖里的我,另一只手把鱼竿拿过去。“你
是傻蛋啊?摔下去我可救不了你啊”黄子捷将我拉到一边,没想到鱼线刚好被鱼
扯断,只剩一根细线飞飘在空中。黄子捷耸耸肩把鱼竿架回到树枝上。我现在才
真正看到黄子捷在呼吸,体会到他的生命正在运作。我忽然有了莫名其妙的感动,
感动到眼泪都快溢出来了。黄子捷轻拭我的眼泪再拨动我额前的头发,注视许久,
害我尴尬得不得了,倔强地别过头去说:“看……看什么啊?神经病”不等我说
完,他略略颤抖地抱紧我,再轻声地低头在我耳边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被黄子捷抱在怀里,我听见了他脆弱的心跳声。那讯息是要告诉我,此时此刻,
他的温度暂时不会消失……我轻推开黄子捷:“你干嘛勉强出院啊?不是才发作?
真是任性。”说完我转身走向樟树边。差不多有一分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我回
头看黄子捷在干嘛?他侧身对着我,双手插在口袋里闭眼仰天。他侧脸的弧线,
隐隐约约地与湖光山水共同勾勒出一个完美的世界。真的以为他是天使,有别于
阿问的那一种。“干嘛盯着我看?爱上我啦?”他调皮地回头,拉拉衣服上的红
色连衣帽戴在头上向我走来,暧昧的余味回绕在我的心头,可我相信黄子捷并没
有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心里有鬼的人是我。“神经,怎么可能啊?臭美”啊,我
是怎么了?只要听到他向我自信地提问就忍不住想骄傲倔强地反驳。他一边表情
丰富地吐吐舌头,一边坐在樟树下说:“啊真惨,都不知道被你拒绝过几遍了。
来,坐下吧。这里很舒服。”“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啊?”我指的是出院一事。
“我不叫‘喂’呀,我叫黄子捷,都不知道还能再叫几遍了,还乱喂喂叫的,真
可怜啊,大小姐。”他边说边回头用指尖点点我的额头,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心
头忽然纠结抽动了。
黄子捷笑着看我又望向前方的湖水:“从小到大,每一次被送进医院,我都
能知道自己出院的时间,因为,我太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即使再胡来我也会在
真正倒下之前,乖乖地打针吃药接受治疗。我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即使要接受
痛苦的治疗也不要紧,可是我却不希望做白费力气的事情,所以,在出国治疗之
前,我不打算待在医院。”黄子捷很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害怕,明明差一步就
要摔下悬崖了却丝毫不为所动,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轻松简单。第一次,听
到他这么提自己的事情。“我在下赌注啊,你不知道啊?我的病在台湾能被治愈
的机会不大,再待在医院里也没有用。说到底,病万一要发作的话,最多也只是
拖延几十分钟或者几十秒钟的生命罢了,没意义。听说我爸他已经安排好了,所
以,之后我也许要在美国的医院里待上好长一段时间,我——”“可是,一直待
在医院里比较保险吧!再说,以后等你好了,就可以不用再去医院了啊——那不
是更好吗。笨蛋,不论是待在美国或是台湾的医院,还不是都一样”这家伙到底
在想什么啊。要不是看他是病人,我真想把他脑袋打开来看是不是构造上有问题。
“不一样。”黄子捷轻抚着我的头再顺势拉近他的胸膛,让我再度听到他的心跳,
“不一样的。是赌注。你现在听着的心跳早已不受我的控制了。我不希望当你以
后回忆起我的时候,只记得医院的消毒水味。”我面对着黄子捷坐好,用力认真
地说:“你不会死的。”“别担心啦,我没事,我还有心跳。”黄子捷笑着拉起
我的左手放在他的左胸口,想让我安心。我红着眼眶别过头去没有说话。也许是
看我没有反应,黄子捷突然淘气地说:“其实啊,我是因为护士小姐打针下手太
重,而医生一点情趣都没有才逃出医院的啦。何况让怡君知道我住院就不好了。
你们俩要是为我打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呵呵”我没好气地白他几眼又
忍不住被他的神情逗笑了出来:“神经病,我干嘛为了你跟怡君打架啊。你真的
很臭美很欠揍耶。受不了。”我撑起身子往前缓步走去。“你要小心别摔下去了,
湖水很深,很危险。”黄子捷走到我身旁,“我以前曾经在这里游过泳,不骗你
喔,我知道水很深。”他侧脸微笑带点神秘的语气。“骗人,你怎么可能会游泳?
你的身体不是……”看见我惊讶困惑的表情,他又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被送进
医院,嗯,应该是15岁的时候。那年暑假我来这里玩,看着子扬在湖里游泳,而
我却只能呆坐在樟树下看看书。那时候我总不明白,为什么弟弟能做的事我却不
能做。结果啊,趁着晚上大家睡觉的时候,我跑到湖边来,我先是枕着石头躺在
湖边享受清凉,月亮很大很美地挂在天上,照在湖面再反射到脸上。我当时完全
忘记了自己是要来游泳的。后来,可能是因为太舒服,所以不小心趴在石头上睡
着了。子扬忽然叫我,把我吓得猛滑倒摔进湖里去,当然啦,我不会游泳,不断
挣扎也没有用,反而喝了不少水。后来是我外公救了我,呵呵,不过这也是我昏
迷两天之后才知道的事情了。”黄子捷说完笑了笑,吐吐舌头又说:“还记得我
一醒来就看见子扬在我病床边哭,因为他认为是他害我摔进湖里的。”“子扬以
前很爱哭,也总是跟在我身后流鼻涕。可是从那一次之后,他就变了。当时我昏
迷刚醒,他就红着眼睛握住我的手说:”我以后一定要当医生。‘搞得我一头雾
水,其实根本就是我自己贪玩惹祸罢了……这小子不简单,在美国还真成了医学
院的学生,呵。“”我第一次听你说关于你自己的事情。“我舒展一下筋骨,再
回头对他说。他轻轻地点头,缓步走到樟树边拾起地上的黄玫瑰,走到我身边递
给我,抿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不管,这是不是……我的最后一段日子,陪我。
“当他说完话,我惟一的念头就是牢牢记住他的脸他的笑,和他一切的生命讯息。
低头仔细记着他经过喉结发出的字字句句,我竟然红了眼眶。”走,陪我去兜风。
“他任性地牵起我的手往花圃的方向走回去。”兜风?你要开车?去哪?你别胡
闹啊“我配合地迎上他的脚步,生怕动作太大会影响到他一贯的平静方式。”呵,
我们兜风去喝热奶茶好了。“黄子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深有感触。别人也许
无法理解热奶茶对我的意义和感动,但在我生命中细微却深刻特别的,只是一杯
热奶茶。望着黄子捷因病而有点吃力的背影,那杯等待的热奶茶……我希望永远
不会冷掉。
走出竹林路,我们回到种满黄玫瑰的花圃岔路上。我忍不住问黄子捷:“以
前的雏菊和白百合呢?被你拔光了?都改种这些黄玫瑰了?”他先是严肃地点头,
后来,又嘻嘻笑着带我往岔路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原来,那里还有一块空地。看
到完完整整的一大片雏菊和白百合,我几乎傻了眼,这家伙的心思倒蛮细腻的。
“拔掉太可惜了,花也是有生命的啊。所以,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它们都移植到
这里来了。”我抬头望着黄子捷傻气的笑容,心里充满感动。“这花能不能采?”
忽然之间,我想送阿问和若兰一束白百合花,祝福他们幸福。黄子捷不等我说完
便起身,将旁边竹篱笆上的树绳解下来开始摘花,等我们摘下大约二三十枝百合
花后,他便利落地将花捆成一束,笑着说:“走吧,我们去当花店的快递员。”
黄子捷打开奥迪的后车门,把百合花放进去。我踌躇不前,很犹豫是否该让黄子
捷这样胡来,我不想做会后悔的事情。“喂,你很皮耶,我才不跟你一起疯。要
是你昏倒了我怎么救?”突然看到黄子捷倏地收起了笑容,皱起眉头很严肃的样
子。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多岁、西装笔挺的男士,风度翩翩地向我们
走过来,而子扬和梅芬也表情凝重地追了上来,他是谁?黄子捷挡到我前面,用
手扶撑着车尾,没有说话。“你要去哪里?我答应让你出院,可没让你胡来乱跑。”
这中年人说话不急不徐,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权威感。“爸,子捷他只是去花圃,
没有去哪里……”子扬想解释却被他父亲的眼神制止住了,气氛有点不对劲。黄
子捷扯了一下子扬的衣袖,好像在说不用替他说情。沉默游离在我们四周,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转身,黄子捷把一头雾水的我送上前座,他自己则绕过车
头走到前车门。“你就这么放任你自己的身体吗?”他父亲见他一意孤行,冲口
而出:“你非要让我欠你妈多少,你才甘心?”我在车里看不见黄子捷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的手紧抓着车门。“不要拿我妈来压我,我能对自己负责。去美国之
后我全听你的,但在这之前,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说毕黄子捷一头钻进车
里,发动车子扬长而去。没想到原来黄子捷的情绪也会有不受控制的时候,因为
我没有看见过他生气。在车子开出树林前,我们一直沉默着。“花,要送到哪里
去?龙潭的疗养院吗?”黄子捷终于开了口,他以为我要将百合送给小茹。“不
是,我想送给若兰,住在我楼下的一个女生。喔,她是阿问的女朋友。”“喔,
那就是要去你家啦。阿问?该不会是那个……”黄子捷突然贼贼地笑了。我端坐
好瘪嘴说:“哼,你管我。”对于阿问,我早已没有任何想法。他是一个好人,
给了我很多勇气和帮助,而若兰也对我很照顾。现在,我只是单纯地想为他们送
上一份祝福的礼物罢了。对于幸福满到快溢出来的人,我不需要担心,我现在最
担心的是,离幸福还很远的人……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直盯着正在开车的黄
子捷。看我沉默不语,黄子捷突然冒出一句:“别逞强。”我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黄子捷以为我还喜欢阿问,想要我坦然面对不要逃避。在一刹那间了解到他的想
法,我有点不知所措。“别说我了,你还不是爱逞强。”我忍不住说他。“嗯?
哪里爱逞强?”黄子捷笑着回应,当我正犹豫是否要问下去的时候,他像是领悟
到我的意思,歪着头“嗯哼”一声。“我跟子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现在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