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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了,但可能因为天师毕竟是修道的,造反造到中途,看到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心中不忍或者因为别的原因突然没兴趣了,及时收住手,所以最终没有坐天下。但因为天师的崇高地位和势力,就算是造过反,也没有皇帝敢把他怎么样,反而再给他封一次‘国师’称号,让天师找到一点被尊重的感觉不再惹是生非。”
说完这些后,宋力忠又苦笑起来,说道:“从有志和严师叔提供的情况里,我和校长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有了天师后,中国历史上每次改朝换代或者天下大乱的时间,都跟天师亲政的时间基本上吻合。所以说,只要天师亲政,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听到这里,李远方总算明白让大家这么担心的问题是什么了,原来是被摆在面前的历史事实吓住了,担心张太一这个天师亲自掌权后搞出什么事来。想想也有可能,从目前情况来看,只要掌握了梅山大学的主动权,使用种种手段让梅山大学董事会的大部分人都听他的话,再有像施庆洋、胡定威这样的跟宋力忠不和的人大力支持,就算没有政治目的,想让几个省市区甚至全国经济出点乱子应该不是难事。宋力忠自己就已经把天下搞得够乱套的了,而且谁都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出个比他来头更大的被称为“无上宗师”的张太一,推己及人,再想想天师道的辉煌历史,他怎么能不紧张?何况现在的首都在南乡,正好在天师道的传统地盘,“盘庚计划”中,以张有志为首的天师道得益最多。把这些事情都加起来考虑,连李远方都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第三百一十四章 深水炸弹
目前对李远方所说的这番话,宋力忠应该不是第一次说了,但还是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听得一脸忧色,鲁仲明又开始流起汗来。只有戴逢春一脸的愤愤之色,站起来气呼呼地说道:“宋师兄,照我的意思,我们干脆找几个人闯进天师府去把张师兄救出来,多带点家伙去,我就不信还进不了一个小小的天师府,实在不行就把天师府炸平!只要张师兄出来了,凭他在外面掌了十多年的权,怎么也得有点自己的底子吧,天师能把他怎么样?只要张师兄能和天师分庭对抗,我们再在后面帮着,一个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的天师能掀起多大风浪?”
看到李远方被戴逢春说得眼睛一亮,好像赞同戴逢春的观点似的,宋力忠没好气地看了戴逢春一眼说道:“天师府是那么好进的吗?当年的蒙古人南征、清兵入关、日本人打进来的时候厉害不?到了天师的地盘,还不是大老远就下马,连根针都不敢带,老老实实地等人给他们通报,但天师就是不见他们,也没见他们敢跟天师动粗的。再说真正的天师府在什么地方我们谁知道?他们那帮人最精通的就是奇门遁甲,你真要去了,连门都没摸着就被人放倒了!”
拜在严老门下这么多年,又接触过天师道的部分典籍,宋力忠所说的奇门遁甲,李远方倒是深有体会,虽然天师可能还不至于夸张到用飞剑千里杀人的地步,但像现代的大型魔术一样使上几个障眼法让侵犯他们的人有去无回应该是可以的,所以进攻天师府万不可行。对天师道的势力,李远方也深有体会,但他认为不可能有宋力忠说的那么夸张。因此李远方和戴逢春一样,心中很不服气,心想凭着在场的这帮人,还能被一个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的所谓天师给吓住了?也站了起来说道:“宋师兄,我就搞不明白了,张师兄掌了这么多年的权了,像他那么有心眼的人,怎么都能培养出一大批自己的势力吧,怎么这个张太一一回来他就束手就擒了呢?在历史上,哪怕是皇帝要亲政,跟权臣之间怎么也得斗上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的吧!他们天师家就这么特殊?另外,要是天师道的实力真的像你刚才说的一直都这么强,历朝历代的皇帝怎么会对他们的存在听之任之,尊孔的话,对他们的统治有利,而且孔家人手中没有任何实力,那些皇帝就这么傻,这不是养虎遗患吗?还有,天师道这么厉害,外族入侵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出手,要是他们出手的话,有什么外族能把我们怎么样?”言下之意,是宋力忠最近不知怎么的胆子变小了。
宋力忠无奈地看了戴逢春和李远方一眼,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坐下,然后缓缓地说道:“逢春、远方,你们的出身和我们不一样,有些事情,你们不太了解。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从小就被灌输了许多观念,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都规定得明明白白的,灌输的强度,比起历代帝王对他们的臣民的灌输要大得多。灌输上大半辈子,到头来就是明知不对或者是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也是不得不做的。非不能也,乃不敢也!这种从小就开始灌输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去违背这些观念。而他们天师道本来就法术很多,按照现代科学的说法,从小就给人催眠搞个心理暗示什么的都有可能,有志不敢跟天师斗,是最正常不过的。我想就算天师让有志去死,有志也不会说个‘不’字,这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再说除了这种从小灌输之外,还有非常严格的传承制度约束着,我不是说这种制度比历代帝王家的传承制度还要科学吗?说句不客气的话,自周以降,中国历代王朝最多也就三五百年历史吧,怎么能跟像我们这样传承了近千年之久逐步完善的制度相比?就拿我来说吧,我当年回国之前,包括我二叔在内,没有一个人见过我,只有一些长辈看过我的照片,但我回来后,还不是轻松地掌了权?虽然也有一些阻力,但不是太大,有二叔在背后帮我说上一两句话就解决了。他们天师家跟我家不是一个层次的,就更不用说了。至于你们说的有志掌权的事情,其实并不太确切,有志最多也就能管一管在国内的部分资产吧,海外产业和一些重要产业,有志是管不着的。远方你难道忘了,那年我到美国狙击股市的时候,有志嘴上说得轻松,但他那笔钱是最晚到账的,我想有志是去找人商量或者干脆就是请示天师去了。这事当时没注意到,现在想想才明白过来。”
低着头想了想,宋力忠接着说道:“你的第二个问题,关于历代帝王什么会对天师听之任之,我不想正面向你解释,我还是举个例子吧!历代帝王都把自己称为‘天子’,而天师则是‘天地祖宗师’,照这样说的话,皇帝老儿连天师的龟孙子都算不上。在那种年代里,一般人说句话起个名字都会不小心犯了皇帝的忌讳,落得个满门操斩、株连九族的下场,天师这么做都没事,还被封为国师,我想足够说明问题了吧!中国历代帝王,不管尊不尊孔,本质上还是道家信徒,对古时候的中国人来说,最值得追求的是成仙得道,坐天下次之,然后是出将入相,再往后才是富甲天下等等的,天师站在民族理想的最高峰,地位当然是非常超然的。坐天下对大部分天师来说是等下之人才会去做事情,不屑为之,天师的存在对帝王的统治基本上不产生威胁,当皇帝的也就没有必要去触这个霉头了。关于外族入侵的问题,这里的许多人都知道,对有些传承了千年之久的大家族来说,有的时候家族观念强于国家观念,国家只相当于任职的公司。天师道更特殊些,天师是道教祖师,从某种意义上讲,天下所有的道教徒都是天师的臣民,就是目前日本最主流的神道教,也是其中一个分支。对天师来说,谁打谁可能只是老大打老二的问题,他谁也不好帮,也懒得去帮。像天师这样自认为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众生的神仙般人物,芸芸众生死上千百万个,对他们来说就跟看着蚂蚁打架一样,心里根本起不了波澜,这也是所有修行人的共性。”
这时陈老插话说:“也不能说他们什么都不管,我以前打游击的时候就接受过他们的物资援助,他们可能是受到某种制度的限制不好亲自出手,所以只能藏在背后。”
刚才宋力忠说话的时候,李远方差点要把那些所谓的修行人大骂一通,只是顾忌到一开骂等于把严老和宋力忠都骂在里面,才暂时忍住了。听陈老这么说之后,李远方的心中才稍稍舒服了些,但还是不太顺畅,没等宋力忠继续说下去,就抢话道:“宋师兄,既然你说天师的本质是个修行人,你们有必要为一个张太一的出现搞得这么紧张吗?”
宋力忠看着严老苦笑了一声,严老则叹了一口气说道:“别的天师我们可以不管,但这一代天师很不寻常!”李远方奇怪地问道:“怎么个不寻常了?”严老有些失望地看着李远方,说道:“远方,你这几年是太忙了,我以前教你的很多东西你好像都忘了!这一代天师名叫太一,‘太一’两字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在我的印象中,历代天师中,凡是名为什么‘一’的一般都会被封为国师,比如以前有个‘正一’天师,现在这个天师偏偏起个名字叫‘太一’,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经严老提醒,李远方马上想到了“太一”二字的含义,不由傻在了那里,过了老半天才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一代天师野心特别大?”严老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只是我们神经过敏,人家是随便起的名字,不过天师家的人是不会随便起名字的,我们不得不担心啊!”
虽然为“太一”二字的含义所震惊,李远方还是不屑地说道:“叫‘太一’又怎么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他还能玩出什么大花样来不成?就算他想玩什么花样,现在又把张师兄控制起来了,但他刚从美国回来没几天,各方面的基础都没打牢,我们好像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说着就笑了起来,想用笑声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
李远方还没笑停,程乐天在外面敲起了门,李远方把门打开后,程乐天一头雾水地走了进来说道:“远方你查这个人干什么,不会是想造核弹炸小日本吧!”说着把手中的一页打印纸递到李远方手里。
打印纸上只有简单的几行字:“张太一,男,39岁,未婚,华人,麻省物理学教授、核物理学家,世界可控核聚变理论权威。”然后就是张太一某年某月从美国某机场坐飞机回归故里、他的一些亲朋故旧到机场送行这条美国某大报上的消息,但是没配照片。李远方不满意地问道:“乐天,只有这些?”程乐天不大自然地笑了笑,说道:“这种人的资料,你以为能查到多少?”
李远方想想也是,让程乐天先回去。将门关上后,把那页纸交到陈老手里。拿到那页纸后,陈老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念着念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看了宋力忠一眼说道:“这种人美国人怎么会放他回来的?还让他光明正大地回来。”
可控核聚变是尖端中的尖端,是非常重要的战略技术,像张太一这样的人,任何国家都会严格控制,就算美国的政策再民主一些,怎么都不能让他这样的人随便回国吧!而且张太一这次回国和宋力忠当年大不相同,宋力忠是隐姓埋名回来的,张太一则没作任何遮掩,连报纸都登了出来,真是嚣张得可以。这样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美国政府知道他的天师地位,特意安排他回国生事,另外一种可能是这个张太一连美国政府都不得不忌讳三分,没人敢拦他。不管是哪种可能,对目前在座的所有人来说都不会是好事。因此,连李远方都再一次变了脸色。
又一次满头大汗的鲁仲明着急地说道:“张师兄说天师过完年就要到梅山来,他是不是奔着宋师兄的梅山大学董事会主席位置来的,想从梅山大学开始展开他的计划?”李远方又愣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说道:“不一定吧,万一他只是追着丽姐来呢?”话刚一出口,才意识到隋丽的问题对他来说是很尴尬的,因为前年追着隋丽来的那位就被他收拾得够呛,再想想这个以“太一”为名的天师应该不会是个情圣,追女孩子追到家里来了,马上住嘴不再吭声。
像是受到启发似的,鲁仲明有些兴奋地说道:“这样行不行?天师不是正在追隋丽吗,我们通过隋丽探一下他的意思,最好是把隋丽嫁给他,这样的话,有些事情不就好办多了吗?”
鲁仲明竟然想出这种馊主意来,李远方的脸没来由地黑了下来。陈老则叹了一口气说:“这也得看隋丽自己愿意不愿意!”戴逢春摇了摇头,说道:“我看隋丽是不愿意的,否则的话,她就不会跑回来了。刚才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听她的语气,她对这个天师没有什么感觉。”说着富有深意地看了李远方一眼。
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李远方知道许多人都为隋丽跟他的关系感到蹊跷,搞不好怀疑他之所以还不跟叶黄结婚是因为在叶黄和隋丽之间难以取舍之故,于是表情不太自然对说道:“我已经结婚了!”李远方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戴逢春则急切地问道:“跟谁结婚了,是不是隋丽?”话刚一出口,戴逢春就知道自己犯错误了,讪讪地朝李远方笑了笑。陈老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是趁叶黄临走之前先跟她领了结婚证吧,难怪我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李远方点了点头。
李远方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鲁仲明好像放下了心来似的,欣然地对李远方说道:“远方,既然你都结婚了,隋丽就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天师的条件不错,是个合适的人选。隋丽要是嫁给天师的话,我们跟天师的关系就近了,跟施庆洋他们争起来就可以占到优势。要不你去做一下隋丽的工作,我想只要你开口,隋丽肯定会帮这个忙的!”
这一下,李远方是再也忍不住了,毫不客气地对鲁仲明说:“鲁师兄,丽姐的事没得商量,只要丽姐她自己不愿意,不管他是天师还是别的什么师,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鲁仲明着急地说:“那怎么办,要是天师真的到梅山来了,隋丽又不理他,他一气之下非要跟宋师兄争董事会主席怎么办?”李远方毫不在乎地说:“宋师兄都当了这么长时间董事会主席了,张太一一来就能争走了?”
这下轮到宋力忠的神色黯淡了下来,说道:“远方你是知道的,有志在梅山大学占的股份是最多的,如果再有施庆洋、胡定威他们几个帮忙,按照有关法律,天师想坐上董事长的位置是轻轻松松的。”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了一句:“就算我们的股份比他们多,我还能争得过天师吗?”
听宋力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只要张太一出手他就只能退避三舍似的,李远方不解地问道:“宋师兄你怎么了,难道连你都害怕这个张天师?”
宋力忠苦笑道:“天师这样的人我们这里谁不害怕,人家是一代宗师,我们谁能跟他比?远方你不要忘了,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可算是道教的,天师就像是我们的教主。而且对我们来说,保持相互之间的势力均衡是放在首位的,我们之间相争的后果,比有人起兵造反争天下还要严重得多,非到万不得已,我们谁都不想跟天师正面冲突。而且这事目前还是江湖事,我们不能闹得太大让政府知道,否则谁也讨不了好。”鲁仲明这时还在旁边极不甘心地说道:“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隋丽跟天师搞好关系,要是远方你觉得不方便跟隋丽说的话,我找她说去!”除了宋力忠、戴逢春和陈老等老人家外,属于梅山大学董事会的其他人都附和起鲁仲明的话来。宋力忠等人一脸的无奈,戴逢春则狠狠地瞪了鲁仲明一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