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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最是多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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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为了让这一层不变的元宵多添几分别样的热闹,却也不会理会这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乱子。
“怪不得你总是偷偷溜出宫,这宫外确是比宫里头有趣多了。”永琪瞥了眼将笑意仅挂嘴边却不达眼底的永璋,边吃着茶楼端上来的元宵,边欣赏底下的人群,眸子里闪动的是留恋,这是偷溜出宫,下次再要出来也不知得等到何时了。原来尚未娶妻的阿哥都必须留在宫里头,有了妻室有了爵位便可搬出皇宫,城里城外出入自由。而永璋虽有十八,却也尚未娶妻,是以还留在这紫禁城里头。
“都怪这莫名其妙的撒钱,本来我早就可以用一两银子拿下那只镯子的。”双儿不满的随着弘明步入茶楼躲避人群,她原本看中了一个品色不错的手镯,正和摊主讨价还价之时,却险些被冲过来的人群挤倒,还好身边的弘明扶了她一把。只是那手镯没买走,还被动的跟着人群越走越远,好不容易得空闪进了茶楼。这茶楼还势力得很,非得先付个十两银子才能入内,看着节日水涨船高。
双儿就这么憋着一肚子的,蹬蹬的上了茶楼,本想倚窗而坐,又发现位子皆被人坐满了。她本就不是大家闺秀的好脾气,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过了弘明,手指随便一指道:“弘明,你不是说自己的身手就比四哥差一点点嘛,用你的好身手给我抢两个靠窗的位子去。”
弘明顺着双儿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立时便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扯着双儿拼命挤着眼睛暗示。
“你眼睛进沙子了,又不是耳朵聋了。”双儿很不客气的拎着弘明的耳朵,又是一顿教训。
“姑娘若是不嫌弃,与我兄弟俩将就着一起坐罢。”突然靠窗忽然有一桌客人发了话,是个衣着不俗的年轻男子。
弘明偷偷的从双儿背后探出了头,看清说话的男子是何人后,立刻头变作了两个大,心里头大呼倒霉。
“那我们姐弟俩也就不拂公子的好意了。”双儿很是得意的拖着迟迟不肯挪步的弘明向那对兄弟走去,还不停的抱怨弘明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捏。
待坐定后,弘明一直深深的压着自己的头,就算双儿与他说话也是胡乱的敷衍两句。
永璋其实早在双儿和弘明上楼之际便已认出了弘明,他故意邀请双儿与他们同坐,却见弘明一副不想与他们相认的模样,便轻笑着道:“看两位的衣着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想必也是来这里图个新鲜好玩的吧。”
“公子与令弟怕也是如此吧。”双儿见永璋和永琪也是一身的好衣料,便懒懒的接口道。
“正是,而且在下看令弟很是面熟,是以刚刚一直在想,在下与令弟怕非第一次见面了。”永璋的脸上始终带着最彬彬有礼的笑容,倒是永琪,在知道了永璋的打算后一直努力的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甚是辛苦。
“公子的弟弟是怎么了?这茶楼不是很冷吧。”双儿本来想问弘明是不是和永璋相识,却见永琪的动作很是古怪,便好奇的开口问道。
“无妨,家弟有顽疾,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抽搐两下,不碍事。”永璋笑容不变的说着谎,却让在一旁被说的永琪顿了顿,终是停了笑。
双儿同情的看着永琪,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转而想起刚刚永璋所说,立刻拉了拉弘明问道:“五弟,人家公子问你呢,你认识人家吗?”
“不认识不认识!”弘明低着头连连摆手,只希望双儿赶快走人,好化了眼前这尴尬。
“呀!是我的疏忽!”永璋见弘明如此模样,知他定不会主动相认,便忽地一拍脑袋,装模作样的起身朝弘明拱了拱手,“我才想起来,这不是堂叔叔吗?如此说来姑娘竟是我的堂姑姑。永琪,快来给堂叔叔和堂姑姑问好。”

攀月擂台

弘明见永璋已然点破,便知骑虎难下,只好讪笑着抬起了头来,扯了扯身边呆滞了双儿,也装模作样起来:“原来是三阿哥和五阿哥,弘明一时没认出来,阿哥们莫介怀啊。”
“见过堂姑姑……”永琪对着双儿倒是乖乖的喊了声堂姑姑,不过,面对着和他同岁的弘明,他只是哼的一声就将头转向了窗外不理了。
弘明想既然身份已揭穿,再躲躲藏藏也没什么意思,又见永琪的态度,立刻好胜心上来,借着辈份装起了长辈来:“五阿哥,三阿哥都叫了,你也乖乖的唤一声吧。”
永琪听后一下子把弘明拽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个头还没他高,小脸顿时气得通红,忿忿的一屁股坐下,冷哼道:“我偏不叫怎么样,你让十六玛法来教训我呀。”
“我阿玛哪有这等闲心管这等破事。”弘明虚弹了下衣袖上的尘,话里也带起了刺来。
“永琪一直听皇阿玛说,庄亲王府的阿哥们个个身手了得。永琪不服,你,敢和我比吗?”
“身手了得,恩,光我四哥就能以一抵百了。”
“口说无凭,你敢不敢和我比!”
“比就比。”
永璋和双儿皆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斗嘴斗得开心的两人,他们本也是玩心极重的人,如今也乐得在这热热闹闹的上元灯市再添一把乱。
“永璋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我知道个比武的好去处!”永璋和双儿同时开了口,随即对视了片刻。永璋淡笑着道:“表姑姑先请。”
双儿一听也是涨红了脸,自己明明比永璋还小上几个月,却一下子被叫作了姑姑。
永璋见双儿独自一人天人交战中,立时明白了自己的唐突,连忙笑道:“永璋与永琪是偷溜出来的,想来想去还是不守这规矩了。永璋叫姑姑一声双儿可好?”
永璋此刻眼眸中带着柔柔的笑意,双儿蓦地抬起头,却被那好像带着魔力的眸子所吸引,一时竟忘了说话。
“好了,就这么定了。”永璋微笑着拉起双儿的手,一手提起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争吵着的永琪,优雅的下了茶楼。“不知永璋和双儿所想的地方是否不谋而合,不如我们先去永璋知道的那个好地方看看吧。”
双儿低下头,将所有小女儿的心思悄悄遮去,心乱如麻的恩了声。正欲挣脱永璋的手,却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灯市人多,最容易挤散。双儿,拉紧我的手。”永璋眼视前方,表情极是自然。双儿又开始责怪是自己多想了,便随着他去了。
另一厢,吴诗被人群推搡的没了方向,等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了先前的茶楼,她对外城最是不熟,如今根本不知身处何处,更毋庸说找到弘昱了。而这么一挤,更是将她的力气都耗尽了,如今只觉得手脚无力,却脱身不得。蓦地,身后不知是谁狠狠的朝她这边推了推,她脚一拌,眼见着便要摔在地上了。
千钧一发间,吴诗被人拦腰稳稳的接住了。“呵呵,好险啊。”熟悉的声音让大难不死的吴诗立刻看向那个救了她的人,正是一身玄衣、书生模样的翁子舒。
“翁帮主……”
“果然是吴姑娘。”翁子舒嘴角微翘,轻轻的替吴诗摘去了脸上的钟馗面具。
“吴诗听湘儿说了,当日将吴诗从地牢里救出的便是翁帮主,可惜迟迟不能向你道谢。”
“翁某可不是来听姑娘的感谢之话的。其实早先我便瞧见你和四阿哥了,你与他被冲散,幸好被我找到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呢。”翁子舒微笑着将吴诗尽量往人少处带去,见吴诗一直在张望着,便说:“吴姑娘莫急,我已让漕帮的兄弟们分散在人群中找寻四阿哥了,我见你脸色泛白,还是先与我去茶楼休息一下罢。”
吴诗知翁子舒没有恶意,便点了点头。就在两人准备举步向茶楼走去,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曲若天籁般空灵绝俗的笛音悠扬响彻了整个灯市,观赏花灯的人们纷纷驻足,皆沉醉在这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仙灵之音,面露陶醉。
吴诗微怔,继而猛地抓住了翁子舒的衣袖,急迫的对他说:“是弘昱,在哪,会在哪?”
翁子舒挑眉,思索了片刻便释然的笑道:“吴姑娘,在下知道了。在这万人空巷的外城花灯,只有那里才能让四阿哥的笛声传得这么远且不受打扰。”
“你如何知晓,你不是……”吴诗疑惑的看着翁子舒,见他胸有成竹的拉着她向南而去,便情不自禁的问了句。
“呵呵,京城的上元极是有名,在下做事向来是做万全的准备,所以才事先弄明白了这外城的各处好地方。而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话分两边,当弘昱发现吴诗被人群给带走而不见踪影后,正欲寻找,却蓦地发现人海茫茫,实在是难上加难。恍惚间他随着人群不断移动,终是被那一声声震天的叫好声给拉回了神智。
攀月台,与日月同辉之意。每年上元节,外城有名望的文人便会共同出资在中央望月茶楼旁设立一个比试才艺或武义的擂台,而胜者便可在与望月茶楼同高的攀月台上接受下一位挑战者的挑战。若是那些个文人觉得挑战者展示的技艺并无擂主精彩,擂主就可继续呆在攀月台上,而留到最后的那一位即可获得万两白银的奖励。虽然很多人是冲着那笔奖励而去的,但是更多的人却是为了体味那万人之上的感觉。
而那些叫好声就是因为上一位擂主被成功的换下了攀月台而发出的,而新一任的擂主则是个二八年华的绝美女子,身边跟着两个婢女也是面容清秀。众人纷纷猜测这个用一曲高山流水赢得满场文人齐声叫好的神秘女子究竟是何人,看她那身打扮便知身份定然是不俗的。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东阁大学士蒋溥的独生女蒋筱然,虽是当世才女,却因不是男儿身而让蒋溥时时叹息不已。蒋筱然自幼呆在府里鲜少出门,所以这次她亦是瞒着被请去圆明园候命的蒋溥偷偷溜出府来的。因不问世事,见攀月台恁地是好玩,便不顾身边两个婢女的劝,硬是好胜的弹了曲她顶顶拿手的高山流水,由此才有了先前那一幕。人们不仅仅是叫好于她的琴技,更是赞叹于她的美貌。
直到这时,蒋筱然才刚觉后悔,她尚未出阁,便闹得如此之大,怕是回去便要被她爹爹好一顿臭骂了。如今她只盼着马上有人能赢她,随后将她从这攀月台上换下来。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越是急,那个赢她的人越是不出现。
站在望月茶楼旁的弘昱抬头看了看那高台,而此刻擂台上有个年轻公子刚吹了一首笛曲,不少在座的文人都是频频点头,只可惜蒋筱然的高山流水却仍是技高一筹。那公子讪讪的从台上走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苦练十几年的笛子,竟会败给一个文弱女子的古琴。
主持的土绅见那公子下了台之后就无人再上来了,便又大声的询问了好几遍,还是没人,便走向那群当评判的文人墨客,想要宣布今日的擂主便是由蒋筱然夺得了。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片的惊呼,转眼间,一个身着绛色长袍暗紫马褂的清冷少年翩翩然的飞至擂台中央,慢条斯理的向台中的书案走去。这少年不过十几岁的模样,长得恁地是漂亮无比,只可惜脸上却是无惊无喜,平白的多了丝压人的气魄。众人见状,更是掂起了脚尖的想要看看这一热闹,不知道这个神秘少年会有何惊人之举。
“小公子可是想要挑战我们的擂主?不知小公子想要拿出什么才艺来比试呢?”土绅见弘昱不请自来,立刻迎了上去,笑容满面的开口问道,只是回应他的却是理所应当的沉默。
弘昱看了看铺在红木书案上的宣纸,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便慢吞吞的持起一支兔毫,几笔便在宣纸上勾勒出了一座隐在烟雨朦胧中的诗意姑苏城。画完后,他将笔一搁,慢条斯理的朝攀月台而去。
土绅刚将弘昱的画交给那些文人墨客品看,转身却见弘昱自顾自的要上攀月台,立刻大声嚷嚷着开口阻止道:“这位小公子,请稍等,若是先生们觉得你的画比不上我们擂主的琴声精彩,你是上不得的。”
弘昱充耳未闻,只是慢吞吞的上了攀月台。那土绅刚想上前阻拦,却听得身后的大文豪刘瑜大笑着朗声道:“好画,好画啊。那位姑娘,不好意思,这擂主你怕是不能继续当下去了。”
“小姐,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府了。”蒋筱然身边的婢女高兴的说着,只是她家小姐却没半点反应,正觉得奇怪,却见蒋筱然那一双盈盈杏眸痴痴的凝视着一步步走上攀月台的弘昱,脸颊竟是微微泛起了红晕。

巧合相会

“小姐、小姐!”婢女轻轻拉了拉蒋筱然,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的朝弘昱微笑着欠了欠身道:“公子的画被惊为天人,筱然输得心服口服。”说完,便身姿优雅的款款下了攀月台。
“小姐,我们回府吧,不然肯定要被老爷骂了。”
“再等等。”蒋筱然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孤傲的立于攀月台上的弘昱,蓦地自心底伸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只觉得他就如夜空中那一轮清冷的明月般高不可攀,因为至始至终,他都从未拿正眼看过她。
众人仰头看着那位新擂主,却也纷纷觉得,高台上的冷漠少年绝尘得好似就要踏云离去般,飘渺空灵,不为俗世所累、不为情爱所缚。
弘昱独立于攀月台之上,慢条斯理的取出了别于腰间的玉笛,慢慢的放与唇边,奏出一曲绝世的惊艳。震撼众人的天籁之音中含着浓浓的缠绵爱恋、深深的寻觅思念,因谁爱恋,为谁思念,又是谁能让少年从此系心头永不忘却。
先前曾拿笛子出来比试的年轻公子还未离开,此刻他听到弘昱那如梦似幻的笛曲后,半响将伴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笛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无地自容的离开了。
而那些文人墨客更是吃惊,原以为那画技已是当世罕见,不料如今再听弘昱吹笛,才知今晚这擂主怕是再无人能及了。
而永璋拉着双儿亦是往攀月台而去,因为只有那里才有可以比武的擂台。而双儿亦是道明了自己也是提议攀月台的想法,两人相视一笑,催促着身后依旧不停吵着架的永琪和弘明,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着向攀月台走去。
半路,弘昱的笛声伴着不远处霎时的安静清晰的传入了双儿的耳中,她激动的回头望着弘明笑道:“是四哥,错不了,只有四哥才能吹出这等绝世之音。”
弘明点了点头,也极是开心。要知道,他们出门的时候是四人结伴,若是回去被满儿知道他们将吴诗和弘昱弄丢了,定然少不了一顿责骂。所以,他也顾不得再与永琪拌嘴,只想赶快找到弘昱,与他们汇合。
与此同时,翁子舒亦向吴诗解释了攀月台的事,两人眼瞧着也渐渐接近了望月茶楼。
随着笛音的由远及近,吴诗的心情愈发难以平静。只是意外仍是有,由于弘昱,许多赏灯的人竟然也纷纷向望月茶楼而来,更多的人便在攀月台下驻足不走了,如此一来,吴诗想要走近更是难上加难。
翁子舒微微皱眉,又见身边的吴诗一脸焦急,无奈只得出了一个下下策。他单手环住吴诗的腰,说了声“吴姑娘,抓紧在下了。”说完,便用轻功带着吴诗上了擂台。而人群却是在两处同时爆发了一阵惊叹,再看,这小小的擂台上一下子站上了六个人,四男两女,尤其是那四个男子,个个都是面容俊俏的年轻公子,让人不由得道了声好。
只是这六人上擂台的同时,攀月台的笛音也嘎然而止,让陶醉其中的人们纷纷惋叹,意犹未尽。
“四嫂,你果然在这儿!”双儿挣脱了永璋的手,一把拉住了吴诗,上下瞧着,见她无碍才是放心。而永璋低头看了看那仍留有余温的右手,淡淡一笑,没有作声。
吴诗还未寻到弘昱,却见到了走散多时的双儿,也不禁开怀而笑,只道永璋他们是双儿认识的熟人。
“四嫂,四哥呢?”双儿听着笛音消失,便好奇的询问吴诗,她以为吴诗一直便跟在弘昱旁边,不想身边却是另外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男子。
吴诗不停左右张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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