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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诗不解,为何一个人前后态度会变化这么大,便瞒着弘昱独自一人找到了翁子舒。
“帮主究竟何意?”
“呵呵,姑娘错了,在下如今是曹公羽,而非翁子舒。”翁子舒笑得异常愉悦,整个人不复昨日的犀利。
“好,曹公子昨日不还计较着家弟杀人之事吗,如今为何又跟着我们北上京城?”
“姑娘又错了,在下确要去京城,最多只能算个同路,何来跟之一说。而且昨日是我漕帮有错在先,所以在下与潘叔父商量过了,对令弟一事既往不咎,姑娘莫要再放在心上了。”
“那小女子便谢过公子了。”吴诗淡淡的道了声谢,此后这一路与翁子舒形同陌路,即使偶尔碰面了也只是将眼眸一晃而过,转过头去,学着弘昱视而不见。
翁子舒对吴诗的故意冷落倒也只是微笑对之,不气不恼。
还好自从扬州那一风波过后,一路还算稳当,船只偶尔会与官船、漕船擦肩而过,也是能避则避,倒也相安无事。眼看着还有几日便能到达京城码头了,比利和湘儿尤为高兴,连吴诗也免不了的松了口气。
回到王府
经过船上的朝夕相处,比利和湘儿的感情更进了一步,吴诗看在眼里也是欢喜在心里。反观自己与弘昱,除了每日亲自替他换纱布和清理伤口外,这几日竟是相对无言,不是吴诗盯着弘昱发呆,就是弘昱像个木头人一样不言不语的凝着吴诗。
此后便是一路的顺风而行,船很快便驶入了京杭大运河的终点,竟比预计的还要提早一日便到了京城通州码头。
上岸后,翁子舒硬是塞给了吴诗一块刻着漕字的小木牌。随后也不多加纠缠,只是抱拳一笑,对吴诗等人道了句“后会有期”,便随着码头上来接他的漕帮弟子策马离去。
码头离庄亲王府颇有一段距离,所幸比利会骑马,所以吴诗干脆让他买了两匹马来。马儿牵来后,比利自然是相当绅士的将湘儿抱起,让她坐在了马上后,自己再上马,如此,湘儿便可安全的靠在比利的怀里。吴诗看着这甜蜜的两口子,又联想到一年前她和弘昱是如何共骑一匹马的,便看向了一旁默默牵着缰绳的弘昱,希望他这回别再像上次那样了。
只是,弘昱也自然是不可能像比利那样不避嫌的。他先上了马,随即向站在马旁的吴诗伸出了手。吴诗有些为难的抬头看了看弘昱,今回和上次不同,那次她穿着牛仔裤,所以骑马也没事,只是这次却是裙子,让她如何再骑马。
“弘昱,我……”
弘昱的手依旧固执的伸在那里,最终吴诗还是妥协了,将手递给了他。一声轻呼,转眼间,吴诗便被拉上了马,而且是和湘儿一样的侧坐。仰头看着弘昱平静的侧脸,吴诗微笑,她忘了,她的弘昱虽然不会像比利那般殷勤绅士,却也有属于他的温柔和体贴。
吴诗本想先带着湘儿和比利住在他朋友所在的天主教堂,只是弘昱不同意,缰绳在他身上,如今的吴诗已是身不由己,只得跟着弘昱回庄亲王府。
庄亲王府南起太平仓胡同,北至群力胡同,东起西黄城根北街,西至西四北大街,新街口南大街,占地面积极大。而吴诗他们从码头一直西北而行,向庄亲王府赶去,也花了一个时辰。过了护城河,直奔宣武门北去。王府大门设在太平仓胡同这儿,众人又是策马行了一会,终于到了庄亲王府的西阿斯门。
遥遥可见朱漆大门,门前站着一蓝衣女子。仅一眼,吴诗便不得不感叹,这女子恁地是好看,美艳而不娇柔,配上冰冷的气质,好一个冷艳美女。
听到马蹄声,蓝衣女子寻声望去,却在见到弘昱后猛然一震,随即眼睛便再也离不开了。那对盈盈水眸满含着爱恋和痴念,脸上虽带着憔色,那俏丽的小脸却因弘昱而瞬间绽放出了最美的光彩。
“四阿哥……”汪映蓝痴痴念想了弘昱足有三年,而自从半年前弘昱离府找吴诗之后,她本想询问王府里的人弘昱去哪了,可惜所有的人对她都是缄口不言,所以她只能每天候在王府门前,等着她爱的那个人,这一等便是半年。期间她娘来劝过,玉弘明亦来陪过,只是当大家都放弃的时候,她却还是痴了般的等着那从不看她一眼的弘昱。
弘昱策马从汪映蓝身边经过时,照例是不朝她看上一眼,徒留一个清冷无情的背影给她。
吴诗从弘昱的怀里悄悄的将头探了出去,有些同情的看着汪映蓝,同为女人,她怎会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弘昱,她在叫你。”绝非怜悯,只是看着她一脸疲惫便知她一定是等了很久,吴诗有些不忍,便扯了扯弘昱的衣袖。
弘昱尚未有所反应,那一声亲昵的“弘昱”却清晰的传入了汪映蓝的耳中。眼中只有弘昱的她此刻终于发现了吴诗的存在,乖巧的靠在弘昱的怀里,轻轻的唤着弘昱的名。她本以为,终有一天弘昱会看她一眼,然后爱上她,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她三年都无法做到的事。
汪映蓝的眸中顿时多了丝嫉妒和忿恨,她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却被马蹄掀起了尘土刮到,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便生生的坐倒在了地上,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吴诗轻呼了声,还未待如何,人便已经随着弘昱进了庄亲王府。
太平仓胡同,汪映蓝泪流满面的坐在地上,三年前那个高傲的冰美人不见了。因为弘昱,她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矜持,只想换得心爱之人的正视,哪怕只有那么一次也好。那女子不过泛泛之姿,她的美貌不知凌驾于那女子多少之上,只要,只要一眼,她相信弘昱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这般想着,更是伤心。忽地身边多了一个人,此人端的是翩翩俊公子,正是一直爱着汪映蓝陪着汪映蓝的玉弘明。爱这一个字,确是说不清道不明,汪映蓝可以为了弘昱三年痴想,玉弘明也可以为了汪映蓝放下所有,看着她追逐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默默相陪。
“汪姑娘,地上寒气太重,起了吧。”玉弘明体贴的伸出手,想要让汪映蓝借力起来。
“你一直就在?”汪映蓝看都没看玉弘明一眼,傲气十足的从地上优雅的起了身,在他人面前她还是冷傲如霜的女子,唯有在弘昱面前,她才没了所有的脾气。这便是一物降一物,弘昱注定是汪映蓝的劫,而汪映蓝也注定是玉弘明的劫。
“我放不下你。”玉弘明的眼睛从不离开汪映蓝,当初金日劝他放下,只是两年后,他依旧陪着这个亦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女子。
“那你也看到那女子了?”汪映蓝头也不回的向胡同外走去,她知道就算不回头,玉弘明也一定跟在她的身后。
玉弘明凝着那令人心疼的纤细身子,淡淡的“嗯”了声,算是回答。
“我,哪点比不过她?为何他从不看我一眼,却可以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允她叫他的名字。”汪映蓝的语气带着沮丧,但更多的是愤怒,因嫉妒而生的怒火。
“汪姑娘,两年前世子就曾对弘明说过,四阿哥谁也不喜欢,更不会拿正眼看任何人。如此,你该是明白那女子对四阿哥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了。这三年,你应该早就知晓,他不喜欢你,你还在坚持什么?”玉弘明的声音有些激动,也是心疼。
“是啊,我还在坚持什么?”汪映蓝喃喃着,蓦地转过了身,直视玉弘明,盈盈目光中泛着丝乞求:“玉公子,帮我一个忙好吗?”
“若是和四阿哥有关,怕是无能为力了。”
“不,帮我把那个女子单独找出来,不管用什么手段。我要见她一面,有些事,我想当面和她说。”汪映蓝的眼神登时亮了起来,好像在绝望中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好,但是,这是弘明最后一次帮你了。弘明决定这年一过,便离开京城不会再回来了。”玉弘明微微的叹了口气,至始至终,汪映蓝都不曾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动心,他给自己的期限已到,该是放手了。
汪映蓝听得玉弘明这般一说,先是一怔,随即冷冷的转身道:“玉公子既然答应了,还望不要食言。”说着便徒留一个冰冷高傲的背影给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另一厢,弘昱与比利刚刚策马进了庄亲王府,府上的下人一见,竟是离家半年的弘昱回来了,立刻飞快的奔至满儿那里,准备报告这一喜讯。
而满儿照例与双儿在一起,自从半年前弘昶定下的那门亲事的女子不幸病死后,母女两人便整日商量着要把弘昶也赶出家门,让他也赶紧找个媳妇回来。就在此时,服侍满儿的玉桂喜着一张脸匆匆赶来,不待满儿询问,便笑着道:“福晋,四爷回来了。”
“弘昱回来了!”满儿噌地从椅上站了起来,又关切的问了句:“几个人一起回来的?”
“回福晋,四个人。除了四爷外,还有两个女子和一个洋人。”
“额娘,四哥这是一箭双雕?”双儿吃惊的摇了摇满儿的手,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她额娘顶讨厌男人用情不专,看来她四哥这回也算是撞枪口上了。
“这臭小子若是真带了两个回来,我就把他扫地出门,就当从没生过,反正他也从来没叫过一声额娘。”满儿有些不悦,她携着双儿,便往外走,边走边说:“玉桂,给我带路。”
“是,福晋。”
等满儿赶到弘昱的院子时,马匹已被下人牵到了马厩,吴诗和比利他们也亦下马,入了正厅。服侍弘昱的两个婢女袖盈、袖水极是热情替吴诗和湘儿取了包裹,又是端茶又是请安。
吴诗见满儿进来后,立刻站起,朝她欠身行礼道:“见过福晋、见过格格。”
“四嫂,别那么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嘛,以后叫我双儿就行了。”双儿笑着上前拉着了吴诗的手,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向一旁的湘儿。
湘儿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立时便有些慌了神,幸好吴诗事先与她说过,此刻她见满儿和双儿同时看向自己,立刻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奴婢湘儿,给福晋和格格请安了。”
至此,满儿和双儿才算是恍然大悟,原来是随行的婢女。双儿为自己不能看场好戏而可惜,满儿则极是满意自己的儿子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就把吴诗接回了家。
吃饭风波
吴诗本不欲留在庄亲王府,便趁着弘昱回屋换衣的当口,对满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福晋怕是对民女有些误会。民女这次仅是送四阿哥回来,过会儿还是准备带着自家丫鬟和这位传教士大人一起住在教堂的。”如今,她根本摸不清庄亲王府的路子,只觉得这府上的人个个透着古怪,规矩、身份在清朝明明是大如天的,但对他们来说倒好似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便小心翼翼的守着规矩,不想给弘昱添麻烦,也不想给他人落话柄。
“诗诗啊,别说我这做额娘的舍不得你走了,就算是我想让你走,弘昱若是不让,我们谁也没辙。”满儿亲切的握着吴诗的手,心里却是感叹弘昱的功力尚浅,这人是成功拐回来了,心却好像没有牢牢抓住。她如何能看到这到手的媳妇再从他们眼前溜走呢。而吴诗现在的处境,说白一点便是,你入了庄亲王府,就别想不成亲便走出去了。
“民女何德何能,担不起福晋如此厚爱。”
“我说你担得起就是担得起。我家那小子我最了解了,本来我们都认为,以他那六亲不认、清心寡欲的性子,这辈子肯定是要出家的。现在他既然喜欢你了,若是你坚决不要他,他就是终生不娶也不会再喜欢别人的。诗诗,你也不想看到弘昱这样吧,我们都拿你当自己人看了,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满儿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就从了我家弘昱吧。让吴诗顿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正欲再次开口拒绝。重新换上了一套干净长衫的弘昱恰巧也慢条斯理的来了正厅,那清冷的眸子盯着吴诗那被满儿握着的手,也不说话,只是慢吞吞的来到吴诗面前,二话不说就拉起她另外一只手,便向外走去。
满儿心想,如果自己不放手,弘昱看来是舍不得砍了吴诗的手的,那就肯定是砍自己的手了,思及此,立刻便松了手,朝表无表情的弘昱大喊道:“弘昱,媳妇说了,她不要住王府,额娘想着也就不勉强人家。”
听到此话的吴诗顿时觉得奇怪,满儿的前后说辞怎地变得这么快。她不会知晓,满儿却是故意将此事告知弘昱,而以弘昱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变的性子,绝不会放吴诗走的。所以她越是说反话,效果却是越佳,如今的吴诗就算想走也是插翅难飞了。“玉桂,拨间离弘昱最近的院子给诗诗。”满儿说完便笑着离开,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允禄去。
“弘昱,住在这儿多有不便,我还是带着湘儿和比利一起住教堂吧。”吴诗心想,她一汉族未婚女子,平白无故在庄亲王府长住,就算府里的人不会说闲话,也终会对庄亲王府的名望造成影响。
弘昱一言不发的将吴诗带至王府西面的花园,沁心湖可以说是他在府中唯一常去的地方。吴诗见过苏州的各式园林,却也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湖,清澈的湖底隐隐游动着几尾肥硕的红鲤,还栽种着一大片的莲花,若是在夏日,红鲤配粉莲,堪比西湖美景。
弘昱将吴诗带至此,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家里人打扰到他们。他让吴诗坐在湖畔旁的亭台之中,自己则拿出了玉笛,如今这天籁般的笛曲多了几分温柔缠绵,就像细腻的少女心,轻轻的拨动着、流淌着,让吴诗就这般听痴了。这怕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听弘昱吹笛,许久许久,当弘昱一曲完毕回身之时,蓦地一愣,随即走至吴诗的面前,将她抱入怀中,低低的说:“莫哭。”
这是离开广州后,弘昱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吴诗听后立刻有些羞赧的抽了抽鼻子,浅笑道:“弘昱,你吹得真好听,我听着听着就哭了。”
此刻,在通向花园的长廊上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女子,正是满儿和双儿。
“额娘,这真是四哥吗?”
“虽然他的确是从额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不过额娘也不确定了。恩,只能说你四嫂魅力太大。”
“额娘,那今晚吃饭的时候还玩吗?”
“玩,当然玩!双儿,我们找弘明他们去,好好商量该怎么玩。”满儿坏坏一笑,一脸期待。而双儿更是坏心眼的想,要是弘昱当着她四嫂的面出糗,不知道会怎么恼羞成怒。
晚膳时分,袖水来通知吴诗说,请她一同去庄亲王允禄那里用晚膳,说是弘昱的兄弟姐妹皆会到场。吴诗一听,顿时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窘迫。毕竟是这么大场面,饶是她也不得不慎重起来。
随着袖水来到允禄他们用膳的饭厅,颇大一个圆桌已经围坐了七个人了,除了弘昱,竟是都到了。满儿一见吴诗,立刻热情的朝她招了招手:“诗诗,你总算来了。行礼就免了,我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老爷子庄亲王。弘昱的二哥二嫂弘曧和兰馨,三哥弘昶,双儿你已经见过了,还有府里最小的阿哥弘明。”
满儿虽说可免礼节,但吴诗还是不敢有所怠慢,连忙欠身一一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王爷吉祥,见过二阿哥、夫人,三阿哥,五阿哥。”
众人早就听满儿说过此事,也早已将吴诗看成了自己的家人,都是笑容满面的与吴诗打了招呼,而弘明也朝满儿眨了眨眼睛后,端着一个尚且稚嫩的小脸笑着对吴诗说:“四嫂,坐弘明身边吧。”
吴诗一见,弘明指的是他与弘昶中间的那一个空位,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坐于他俩之间了。才刚坐定,从刚才起便一声不吭的允禄突然冷冷的发话道:“来历。”
允禄这一说话,原本和睦的气氛顿时僵硬起来,满儿更是暗暗的踢了他一脚,随即笑着对显然没有听明白的吴诗委婉的解释道:“诗诗,我们老爷子就这德行,他就是想问问你家里的情况,其实已经把你当自己人看了。”
吴诗蓦地明白过来,若是好几年前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