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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近子时,风神祭也已接近尾声。四处燃放的烟花渐渐停歇下来,便更显出了天上星辰的璀璨光芒。在皇宫朱雀大门前的玉阶上,萧凌天正抱着夜月色一步步走上来。夜月色靠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
“哥哥,”她在半梦半醒中低声呢喃,“别丢下我好不好。”
“嗯!”他低声回应,看着她的唇边浮起一丝安心的笑,坠入沉沉梦乡。
不丢下吗?他在心中叹息,不丢下的话,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
九月秋高,风歌城中的树叶已变得金黄,映着即将西坠的夕阳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将风歌装点得有如黄金之城。位于风歌城中虎雀商市的长醉楼,此时正是生意最繁忙的时刻。老板娘红绡一边打理着店面上的生意,一边小声吩咐着伙计要格外伺候好临窗的那位客人。
要说为何要特别注意那位客人,要先从这老板娘红绡说起。红绡夫家本姓凌,但丈夫早死,不到二十就成了寡妇,接管了夫君开办的一家小小酒楼。这红绡生的眉目风流,身段窈窕,更酿得一手好酒。她密酿的“求长醉”远近驰名,引得不少酒客闻名而来,加之做生意的手腕高超,硬是将一间小小的长醉楼打理的井井有条,生意兴隆。
今日下午,长醉楼来了几位客人,是一个白衣少年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仆人。红绡在市井间混迹已久,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样便看出这少年绝不是普通人。那少年眉宇之间稚气未退,但风姿意态却已卓然不凡,虽穿着普通的青布长衫,却掩不住一身的高贵优雅,自在风华。随他而来的两个仆人,男的面貌俊秀,女的清秀柔美,也是极出色的人物,但是在那少年身边一站,却完全被那少年的风华掩了下去。再见那丫头竟然从袖中掏出一方兰州丝帕擦拭桌上的茶具,要知道这兰州丝品是仅次于皇家特供的云州丝,允许在民间流通的最昂贵的丝织品,而她竟然用来擦茶杯,便知道这少年必是巨贾高官家的公子出来游玩,因此便格外的上了心。
这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微服出游的吟风女帝夜月色。她挑了一张临街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一壶碧螺春,随行的沧海月明便站在身边伺候。
此时的月明正掏出丝帕,讲桌上的茶具全部细细擦了一遍,然后才将茶水注入杯中,然后恭敬的对夜月色说:
“小姐,茶已好了,请小姐用吧。”
夜月色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汤,脑中却想这如今身在宫内的萧凌天。自风神祭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萧凌天似乎在有意无意之间宠着她,虽举止言行与平常并无大不同,但已不再有让夜月色感觉到危险的恶意。而夜月色一边有些贪恋萧凌天微微的温暖,一边畏惧着自己青涩的感情,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在情根深种之前逃出宫去,自由才是最重要的,那危险的爱情还是远远离开比较好。
真的是有些宠她呢,她昨日向萧凌天提出要微服出来游玩,软语相求之下他竟然答应了,只是一定要带上沧海月明,想必是一半保护一般监视的意思吧。于是今日午时一过,夜月色便带着他二人出了皇城,微服游玩来了。
**…
她没有去上次去过的龙雀商市,而是选了普通商家聚集的虎雀商市。在这商市中逛了一阵子,大概看了看普通百姓的吃穿用度,了解了一下物价。因想着酒楼茶肆之间是了解风土人情最好的场所,便选了这家店面不是太大却干净整洁的长醉楼休息。
她来的时候人并不太多,随着天色渐晚,前来喝酒吃茶的客人也多了起来,慢慢的所有桌子都已坐满了,只剩她这张桌子只坐了她一人。想搭桌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感觉到他们主仆三人那悠悠然之间拒人于千里的冷淡气势,便识趣的不再打扰。偶有不长眼色的想凑过来,也在沧海和月明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下退却。她觉得这样太过引人注目,便让沧海月明一同坐下,但被他们恭敬却十分坚决的拒绝了。
林挽衣踏进这长醉楼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坐得满满的客人正在吃酒喝茶,高声谈笑,窗边的那桌却只坐了一个白衣少年,身后站着两个仆人伺候。那少年眼神清冷,静静的看着那满室热闹却游离在外,一下子便显出了鹤立鸡群的味道来。
与他同来的叶秋白此时也将眼光投向了夜月色那桌。他与林挽衣是多年不见的挚交好友,难得林挽衣来到帝都,便请他来尝尝这长醉楼独有的佳酿“求长醉”。来的晚了些,看来只能与那少年搭桌了。只是那少年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她身后的少男少女却是呼吸绵长,眼中精光内敛,看来不但会武,而且还是高手。想来这少年必是哪家身份尊贵的小公子,不知他介不介意和人搭桌。
叶秋白径直来的夜月色面前,不理会那两个仆人锐利的眼光,向她一抱拳。
“这位小兄弟请了。”
什么意思?夜月色没见过这场面,便微微偏过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着眼前的人。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白玉般的面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让叶秋白看得呆了一呆。
林挽衣看见那少年清秀俊美的面容,猛然想起风神祭的那个晚上,那盈泪的双眼,原来是她。
此时叶秋白已回过神,便继续说道:
“不知这位小兄弟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二人搭个桌?”
夜月色打量着身前二人,俱是年轻俊朗的少年公子,气质温文,倒也是人中龙凤。说话的男子穿着天青色长衫,身后的男子穿着淡蓝色长衫。不知为何,夜月色觉得那穿蓝衫的男子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是朝中大臣?
林挽衣见她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自己,便微笑着说道:
“小兄弟好久不见了,令兄没有同来么?”
令兄?哥哥?她脑中猛地闪过风神庙中的场景,那微笑着向她伸出手的男子。
“怎么?挽衣你认识这位小兄弟?”
“见过一面而已。”他笑着对叶秋白说。
“二位请坐吧。”开口的是夜月色,她本来就觉得自己有些引人注目了,再加上若是能与这二人相交,也许对自己日后出宫有所帮助,便也邀请他们坐下。
叶秋白林挽衣从善如流坐在了夜月色的对面,点了酒和几个小菜,便与夜月色攀谈起来。
“在下林挽衣,这位是叶秋白叶公子,不知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
一听这二人自报姓名,沧海和月明都吃了一惊。他们虽身在深宫之中,却也是习武之人,东陆第一高手林挽衣的名字还是听过的。难道真是他?皇上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小姓苏,名再晴。”此时的夜月色报上了前世的名字。
“不知苏公子今年贵庚?”叶秋白见他年纪似乎尚小,但周身的气韵却全然不像小孩子,便好奇的问。
“在下今年十四了。”
“只有十四?”叶秋白吃惊。
林挽衣在风神庙中见过夜月色女装,知道她尚未及笄,只是个小女孩不必讲究什么男女大妨,心下又喜欢这孩子的清净淡然,便起了结交之心。
“在下痴长了苏小弟十岁,叶兄今年也二十有五。我们三人在此相见,也是缘分。若苏小弟不嫌弃,与我二人交个朋友如何?”
这么快就称兄道弟了? 夜月色还未答话,月明已先向他二人福了一福,开口道:
“请两位公子恕奴婢失礼了,不知这位林公子可是揽玉公子林挽衣?”
揽玉公子?很有名吗?连深宫中的月明都知道?夜月色看向林挽衣,却见叶秋白一脸捉狭的看着林挽衣,笑道:
“我说揽玉公子,名头很响吗。”
林挽衣不理他,回道:
“不才正是在下。”
“看来林公子是个大大的名人,连我这小丫头都知道了。”夜月色看着林挽衣,揽玉公子?是干什么的?
“一点虚名而已。”林挽衣客气。
“林公子如此年轻,却已被公认为是东陆第一高手,林公子又何必自谦呢。“答话的是沧海,他嘴上虽说的恭敬,心里却在盘算怎么让他们离皇上远点。他们的主子是绝不会让皇上与武林人士扯上关系的。
原来是武林中人,还是东陆第一高手。夜月色不禁又上下打量林挽衣,只见他容貌俊美,气质温和,嘴角总含着温柔笑意,分明一个翩翩书生打扮,半丝不见武林草莽之气。
江湖,对她而言很遥远,她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江湖中的恩怨情仇。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也会挥动刀剑,斩杀人命于转瞬之间。于是,她很好奇的问:
“原来林兄是江湖中人,不知江湖生活是怎样的,林兄杀过人么?”
林挽衣一下子尴尬起来,他的手上自然也有人命,在江湖上打滚,谁的手上没有鲜血。只是面对着着纯净的少女,他实在不想承认。
见他不答话,夜月色自然明了,原来他真的杀过人。不过
“你们这样私下械斗,难道官府不管吗?”夜月色毕竟是帝王,首先便想到了这个。虽说现在不算是完全的法治社会,但据说萧凌天把吟风国的治安治理的很好。他那个人习惯掌控一切,怎么会允许有不被他掌握的江湖存在?
“这个、因为,”林挽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我杀的都是坏人,所以、所以官府一般不太追究。”
“是吗?也就是动用私刑了?”夜月色追问,林挽衣只有苦笑。
眼看气氛不对,沧海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对夜月色说道:
“少爷,天色不早了,主子该等您了。”
夜月色一阵默然,是啊,她答应过萧凌天要早点回去的。而且,认识东陆第一高手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她和萧凌天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任何错误的暗示,让他以为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想到此,夜月色站起身来,学着样子也抱了抱拳。
“天色已晚,在下要先告辞了,二位请慢用。”
林挽衣叶秋白以为他不屑于同江湖人士来往,便也没留他,看着他带着仆人转身离去。林挽衣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被人嫌弃了。压下心中些微的伤感,继续与叶秋白饮酒去了。
夜月色回到皇宫,来到御书房见到摄政王的时候,已经是明月高挂了。看着萧凌天埋首于奏折堆里的脸,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就这样静默着。
“回来了,玩得好吗?”见她不说话,萧凌天先开了口。
“嗯,玩得很好。多谢殿下。”她静静的回答。
“有什么有趣的事么?”
“认识了一个人,号称是东陆第一高手。”就算她不说,他也一定会知道的。
“林挽衣?”他的眼睛微眯,这么巧?他下午才接到有关于林挽衣的情报,夜月色就和他遇上了?
“原来摄政王也知道他?”夜月色吃惊,那个人真这么有名?
“只是听说过。”他看着她,“天晚了,陛下回宫休息吧。”
看来他不想谈林挽衣,夜月色衣边走一边想,他们之间应该不会认识的吧?
此时的萧凌天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夜月色离去的身影。希望只是巧合,她跟他手上现在要查的事最好不要有关系,否则……
第四章
似乎回到夏至那夜,他将赤裸的夜月色从芙蓉汤中强拉出来,扔在锦榻之上,那轻瘦的女孩急促的呼吸,粉红色的躯体剧烈地颤抖着,她努力地想要遮挡自己,却无法完全掩住胸前娇嫩的隆起。
轻柔的腕、细细的腰、修长的腿在他的眼里无一处不是诱惑,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如此疯狂,他本来是来吸食她的血液,但现在他只想把这女孩压倒在身下,狠狠狠的折磨、占有。
他强行展开她的双臂,露出娇嫩的蓓蕾,不顾她的哭喊挣扎咬下去,仿佛草莓在口中融化一般甜美,他的舌尖想要索要更多,急切的撕咬吞噬,那女孩的哭喊让他更加疯狂,不断扭动的身躯刺激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强制分开她的双腿,坚硬火热的分身不顾一切的刺入那神秘的幽谷,被紧紧桎梏住的快感,无上的愉悦已使他失去理智,他疯狂的律动、不停地索求,即使第一次抱女人时,他也没有如此失态过。
身下的女孩不再哭喊,而是轻轻的开始呻吟,婉转的、娇媚的,像一只小猫咪。
他放慢了速度,开始温柔的动作。可以的折磨,仿佛无止境的漫长,又似乎只有短短一瞬,他狠狠咬住夜月色那修长的脖颈,在极致的快感中释放了自己的种子。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萧凌天豁然睁开双眼。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此时已是夜深,正乾宫中明灭的烛光映出一室春色旖旎的景象。萧凌天赤裸着上身靠在沉香木雕成的龙床上,下身只盖一条薄薄的锦衾,腿间一片白浊。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同样赤裸的绝美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龙床上,带着一种妖冶的诱惑意味,望着萧凌天的一双明眸中有着惊疑。
瑶口琼鼻,肤如凝脂,雪白的身躯有如春水般娇娆。整个人犹如盛开在风中的艳丽花朵,娇柔妩媚,美艳无双。
“主上,您……”司云有些怯怯的,不敢问出口,主上在宠幸她的时候并没有尽兴,却在小憩的时候释放了自己,是她让他不满意吗?
萧凌天闭上了双眼,眉间恢复一片清冷无情……他拒绝去想这个春梦存在的意义,不愿去探究为何梦里的女子竟会是月夜色,他不敢想,他怕想到的正是他最害怕的答案。】
一直在凝望他的司云,隐隐察觉到他的心绪。司云作为萧凌天麾下的秘密组织天星宫的一员,不但是最出色的探子和秘密杀手,也是自愿服侍萧凌天的女人。她深深的爱着萧凌天,为了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赴死,但她也深深的知道,萧凌天对于她以及其它为他暖床的女人,只不过是单纯的生理需要,绝无半丝情爱在其中。他总是那样冷静淡然,高高在上,甚至在与她云雨之时也保持着清醒戒备,从不曾沉溺于欢愉之中。
可是,近来她发现萧凌天变了,从不曾流露出自己真实情绪的他,刚才在她身上驰骋的时候,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一个让他一向冰冷的眼神中出现温柔和痛楚的人。那一刻,她的心充满苦涩,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心中进驻了别的女人吗?
“主上,”她有些怯怯的伸出手,想去抚摸他的脸,“您怎么了?”
手在半空中被萧凌天轻轻挡住,他虽闭着眼,却好像清楚她的一举一动。一直以来,他都很拒绝不必要的接触,床第之间也是如此,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下去吧。”他的声音很淡,司云对他的情意他并不是没有发觉,但是她可以慰籍他的身体,却无法安抚他的心。不该让她陷的更深了,也许以后不能再招幸她了。
感觉到他的拒绝,司云紧紧的咬住嘴唇,起身穿上来时的暗行装束,对萧凌天行了一个单膝跪礼,便纵身跃出窗口,在月色中消失无踪。
待她去后,萧凌天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照耀在窗棂上的皎洁月光,似是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招了招手。
几乎是立刻的,一个黑衣黑裤蒙着面的暗卫出现在殿前,对萧凌天单膝而跪,沉声道:
“主上。”
“来了吗?”萧凌天问道。这男人叫霁风,也是天星宫属下,是他的常侍暗卫之一。
“是,已来了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