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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殿下到我漠北来有何贵干?说出来,也许在下也可以尽绵薄之力呢!”
“嗯。”萧凌天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眼中却满是挑衅,“只是想来看看丧家之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虽然简陋些,但也还可以嘛!”
白飞麟面上仍然带着微笑,只是握着椅子的手上,已经泛起了青筋,萧凌天欺人太甚!
而萧凌天则似乎觉得很有趣似的,轻轻笑出了声。
白飞麟压下心头怒火,笑对萧凌天、夜月色道:“既然还可以,不如就请两位长留此地如何?”
“唉,可惜陛下与孤政事繁忙,实在是没有时间啊!”
“哦?”白飞麟沉沉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幽暗的光,“那若我一定要请两位留下呢?”
“白城主有这本事?萧凌天他曼斯条理、语气悠然,唇边淡笑看在白飞麟眼里却是诡异莫名,”孤王到想看看白城主有什么样的手段呢?“
“也没什么手段,不过就是人多一点罢了。“
白飞麟轻轻拍手,从大厅两侧的偏门沉默的走出两队人来,每一个都灰色衣衫腰佩长剑,面容普普通通、扔在人堆里绝对认不出来,这就是白飞麟手下的中坚力量,影组成员。
他们是历代苍狼族长的私人护卫,绝对效忠族长,在岚城对夜月色的刺杀也是由他们执行的,但是因为对萧凌天力量的低估,行动失败折损了大量的精英,而使影组的实力被大大的削弱了。
进来的大概有二十个左右,而萧凌天夜月色此次是单身赴会,一个护卫都没带,但是萧凌天只扫了他们一眼,颇有些不屑的说:“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货色,白城主凭他们就想把孤王和陛下留下?“
“殿下嘛,不才想亲自试试。至于他们嘛,留下皇帝陛下应该不难吧?“
“白城主这么确定?“夜月色反问,明玉般的面孔微侧,鸦色眉稍微微上挑。
白飞麟看着她,她有些苍白透明,就像是月下枝头最美的梨花,带着濛濛的荧光,纯洁而又飘渺,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她就是凡人不可触摸到的帝国之明月,只有天才有资格拥抱。
她的影卫潜进精京城很久,却始终打探不到关于吟风女帝和摄政王的任何实质资讯,直到御驾出征时才见了这两人一面。
没想到战云城之战结束后,这女帝竟然离开了萧凌天的眼睛出来云游,当影卫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他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把她毁去了,这个他所憎恨的国家,是不是就会陷入永夜?跟他和他的族人、他的仇恨、痛哭、永远无法推却的责任,一起沉入黑暗,也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结果吧!
所以他下了不惜一切代价刺杀的命令,可惜还是失败了,他失去了摘下她然后毁掉的机会。
但是现在机会又一次来到了他的面前,眼前这两个吟风国至高无上的人,为什么而来,已经不再重要了。萧凌天他没有把握,但是夜月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的。
“是的。“
白飞麟缓缓起身,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杀气一丝一丝透出。
“白城主急什么?难道你会认为孤王会毫无准备的来吗?“
萧凌天的手上不知何时已拿着一枚小小的令符把玩着,“孤王早已调集郡山二十万银甲军包围苍山城,若过了时辰还不回去,整个苍狼族人都要陪葬。白城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白飞麟缓缓地抽出剑来,看着那个身处青云之上,自己一直遥遥看着、却从未曾触摸过的人,仅仅是因为姓氏,他们从出生之时就成为彼此的敌人,自己三十五年来的生命,每一天都受到来自于他的家族的无形逼迫。
如今的萧氏成为这个帝国最高处俯看一切的神,而曾经的神祗白氏却落入卑微的尘埃,在这贫瘠荒凉的一隅艰难的维持着生计。
“又有何妨?“他反问,眼中有着无情的寒意,想起族中那几位长老,为了利益分配,明争暗斗的丑态,朝廷都要把白家逼得喘不上气了,他们还在为一己私利争斗不休,这样的家族他到底为了什么还要苦心维护下去?不如就这样一起毁去吧!
“好!“萧凌天也慢慢站了起来,跃动的火焰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投下阴影,更加显出他冷锐的面部轮廓,”本想再容你们几日,可如今苍狼族自取灭亡,也怨不得孤了。“
转身牵起夜月色的手,那朱红镶金的流云广袖下,一双青葱白玉似的手秀美无双,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萧凌天柔声对她说:“你先去,我随后就回,嗯?“
夜月色轻轻点头,知道自己在此初只会碍手碍脚,轻回一句:“我等你。“
言罢转身向正门走去,朱红色的裙摆在风中翻飞出美妙的弧度,越发显得沉静。她的脊背笔直坚挺,长长地头颈优雅的昂扬,那高贵的头颅仿佛永不会对任何人低下。
“杀了那女人!“白飞麟冷声断喝。
话音落下的一刻,那些沉默的的影卫直朝夜月色方向攻去。夜月色头也不回,继续前行。正厅的门并没有关上,门外本该守着苍山城的守卫,可是此刻却突然闪出几道人影,护在夜月色身前,不过五、六个人就挡住了所有影卫的攻击。
门口闪出一个人,隔着袖子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里!”温文清朗的声音,转头迎上林挽衣明亮坚定的双眸。
他也穿着黑色的紧身夜行衣,身材修长挺拔像一株青松一般英挺。因为担忧夜月色的安危而紧皱的眉头此刻终于舒展开,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看着她。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虽然身后一片混乱,夜月色依然镇定,直接问她最关心的问题。
“拿到了。”
林挽衣一侧身让夜月色看到身边的一个女孩。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普通的苍狼族女孩打扮,面貌普通,但双眼却颇为灵慧,有一种沉静的气息。
那女孩微微笑了一下,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奇特的手势,然后弯下腰去行了一个礼。
夜月色唇角一弯,无声的笑了。这个手势她知道,是天星宫弟子的暗印,她就是天星宫安插在苍山城大宅的内线了。
“奴婢流朱,见过小姐‘东西就在奴婢手上,小姐请先与奴婢一起走吧。”
夜月色轻轻点了点头,那流朱原本是天星宫安插在苍山城的暗探,一直在城主大宅当侍女,传回镇魂石在苍山城大宅消息的也是她。
昨天夜里接到紧急联络的密信,说天星宫主今日会亲临此处,要求她在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的时候,不择手段拿到镇魂石。果然今日所有的守卫都被调到正厅周围,她潜进密室破坏了机关,拿到了镇魂石之后,按照指示来到正厅门口。
此时林挽衣已经与伴星卫一起悄悄解决了门口的守卫,正等着夜月色出来。
*…*
正厅之中影卫和伴星卫打得激烈,伴星卫的身手和号称东路第一高手的林挽衣不相伯仲,所以白飞麟的影卫虽然是白家精心栽培出的精兵,又占了人数的优势,却只能堪堪与伴星卫打个平手。而且渐渐的显出了败象来。
“这里太乱了,我们出去吧。”
萧凌天似笑非笑,转身走到室外。
院子里有人打扫过,只雨一层薄薄的残雪,白飞麟深深地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
面对着夜月色时,他流露出温柔的笑意,但是一转身,他就变成了地狱的阎罗。他看向白飞麟的眼神中充满了凌厉的杀气,唇边的微笑仿佛血池荡起的波纹。长剑在手,步下流年暗转,风动云起间隐隐肃杀,那是天地也无法压制的张狂。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想必已经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了?”他声音很轻,却让白飞麟冷入了骨髓。
白飞麟不答,手腕一翻已经抽出了长剑。月光下、白雪中,剑光夺目,寒风拂过声声龙吟,端是一把绝世的好剑。
“好一把‘神思’,景庸皇朝也只剩下这一把剑可以看一看了吧。”萧凌天微微点头。
“你果然知道这把剑。”白飞麟并不意外,这剑本是景庸皇朝历代皇帝的配剑,二百年来一直由苍狼族的族长持有,可以说是苍狼族长的信物。
“没错,因为只有这把剑,才配做我这‘秋泉’的对手。”修长坚定的手指握着青碧色的剑鞘,近剑柄处一枚碧色的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华。剑尚未出鞘,却像是感受到了‘神思’的挑衅而无风自鸣。
上古名剑神思,吹毫断发、削玉切金,被前景庸皇朝白氏奉为圣剑,为历代帝君所佩,前朝覆灭之时在战乱中不知所踪。
嗜血神器秋泉,冷如冰、澄如水,于二百年前的乱世之中横空而出成为无敌神兵利器,为吟风国的开国奉献上最鲜艳的一抹血色。
秋泉,是曾被诵为风神的萧长空的随身武器,跟随萧长空南征北战十几年未尝一败。萧长空成为开国将军之后便在也未曾现身人前,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一神器除了萧氏后人,无人再能染指。
白飞麟心头血液似乎开始沸腾,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和他沙场相见,然后和自己的族人们一起走向那不可抗拒的命运的结局。但是命运却猛然将这一天提前送到了他的面前。
手腕微动、神思长鸣,剑身反射着白雪,照亮了白飞麟明亮的眼,他身形肥东,长剑直刺萧凌天而去。
萧凌天并未退却,而是直接举剑相抗,两剑相交时溅出火花,将白飞麟映的眉发皆寒,他后跃一步卸去秋泉剑上传来的强大力道,却仍然被刚才那相交的一剑震得气血翻涌。萧凌天并未趁势追击,只是剑尖垂地带着一丝傲然的冷漠看着他。
萧凌天冷冷无言,看着白飞麟狼狈退后紧闭的唇角溢出一线红痕。夜月色被掳所激发的戾气再也不加掩饰,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白飞麟走去。
黑色长袍的下摆随着他的走动而在风中翻飞,上面华美的金色波纹随之激荡。萧凌天走得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好像重重的踩在白飞麟心上。铺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而来,白飞麟用尽了力气才能站直身体与他对视。
眼前这个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男子,黑暗强大犹如神魔的男子,是终结了白氏王朝神话的男人的后裔,是这些年来渐渐将苍狼族的人民逼向灭亡的罪魁祸首,是从小就压在白飞麟心上的梦魇。
白飞麟血液中狼一般的凶狠和坚韧爆发出来,一声狂吼又持剑飞身而上。
萧凌天毫不退却的举剑相迎,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白飞麟知道自己的内力远不如萧凌天,双剑一交便借力在空中一个后翻,电光火石之间又刺向萧凌天面门。萧凌天冷冷一笑,长剑顺势上挑剑尖挑开神思,又顺势划过白飞麟的胸膛。
白飞麟半空中勉强提气扭身躲过了这一剑,落到地上时胸前的衣裳已经被划开。还未等他站稳,萧凌天的身影已如幽冥一般逼近眼前,剑气如针马上就要划破他的颈项。白飞麟狼狈后仰,在地上一个翻滚才堪堪躲开,只是颈上已多了一条血痕。
萧凌天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要杀白飞麟不过是动动指头的事。但他并不着急,不急不虚的逼迫着白飞麟,带着猫戏老鼠的心态一次次把他逼到绝境再留给他一线生机,每一次都给他留下一些不致命的伤痕,看他渐渐脆弱崩溃,以此来熄灭自己心头的怒火和平复嗜血的欲望。
白飞麟越战越心寒。萧凌天黑衣如墨,腰束金色丝带,手中秋泉寒光逼人,剑气如风丝丝割面。他的剑势凌厉步步相逼,动作却仍然从容不迫,优雅的就像在舞蹈。回身旋转矫若苍鹰,揽剑如歌,气贯长虹。
凌空一跃若帝子驱九龙于天,寒剑一挥如皎月凝星光于内,千钧之势竟让白飞麟不敢直视。仓皇后退之时又见那无双的公子静若寒潭,深不可测的望着自己,心头一热,又发狠冲上去与他缠斗在一起。
萧凌天所习的剑法乃是萧长空集毕生心血所创,既有自己师门武功的轻灵诡异,又有血战沙场时的凶狠冷冽,大开大阖霸气无边,偏又攻防有度滴水不漏。再加上萧凌天天资过人,从小就接受魔鬼训练,又少年投身军旅在军营中磨练了钢铁一般的意志,武功造诣早已登峰造极,区区一个白飞麟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白飞麟性格坚韧深沉,也是从小接受魔鬼训练长大的,天资不可谓不出众,但是比萧凌天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所习的武功本来就比不上萧氏传下来的武功霸气,此时只有被萧凌天耍的团团转。看着萧凌天雍容不迫的用剑一次一次将自己逼得狼狈不堪,唇边那一丝嘲讽的笑意化成一根针狠狠的刺进了白飞麟的心里。
这算什么?白飞麟无法忍受被当成老鼠来耍弄,怒火狂炽终于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不再躲避萧凌天迎面刺来的长剑,微一扭身秋泉从左肩直穿而过,用肩胛骨夹住秋泉人已经与萧凌天面对面。右手神思直刺,宁死也要和萧凌天同归于尽。
萧凌天唇边冷笑更盛,旋身一侧避开神思,手上内力一放、顺势一削,秋泉已经穿肩而出,连带着削断了白飞麟的一双臂膀。
白飞麟闷哼一声面色变得惨白,黄豆大的汗珠瞬间渗出,踉跄着后退几步。萧凌天并未追击,只是冷冷的看着白飞麟勉强稳住身形,不住的喘息。
雪地上,那孤零零的手臂上暗红血和墨绿的衣袖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白飞麟抬起头,萧凌天就在他面前不远处冷然而笑,王者之风令天地失色。
*…*…
“小姐这边走。”在院子外接应的凌似水见林挽衣和流朱,还有几个伴星卫护着夜月色走了出来,忙迎上来,压低了声音,护着夜月色在墙下的暗影中穿行,林挽衣小心而谨慎的跟在后面。夜月色注意到院子里已经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屠杀,所有安插在苍山城大宅的天星宫弟子都现了行踪,不断有大宅护卫或奴仆样子的人,帮助伴星卫将有意无意靠近他们的巡逻庄丁、护院解决掉。
苍山城大宅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喊杀哀嚎之声。夜月色一行人走得到还算顺利,很快就到了一个偏僻的角门处。一个家丁打扮的年轻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的脚边是一滩暗红血迹,想必是解决掉了原本守在这里的守卫。
那年轻人见了他们也不言语,只是匆匆一抱拳就打开了角门。凌似水刚想带着夜月色出去就听后面几声异常尖锐的响声,几人一惊皆回过身去,原来并是有人放了数支响箭升空。
那家丁打扮的年轻人一皱眉,对凌似水说了句:
“快走,白家的人叫援兵了,走的时候注意避开他们。”
凌似水点头,扶着夜月色出了门直奔对面的一处民房,后面的林挽衣和六七个伴星卫接踵而至。门刚一关上就见刚才跨过的长街尽头有点点闪烁的火光和纷乱的脚步,想必是白家招来的援军到了。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民房里南宫骏和几个伴星卫,还有一对平民夫妻打扮的中年人早就在里面候着了,见了他们来也没废话,直接推开盘炕上的一个矮床柜露出了下面的炕面,凌似水在炕上不知动了什么机关,那一小面炕面突然向下反转露出一个可容一人穿过的入口,下面是几节台阶,然后好像是一条地道。凌似水带着几个伴星卫当先走了下去,林挽衣夜月色在中,后面南宫骏又几个伴星卫断后,顺序步下了台阶。
待所有人都下去以后,只听头上一阵轻微的声响,那入口又掩了起来。地道里的众人除了夜月色每人都燃起了手里的火折子,幽幽的火光照亮了地道,一行人沉默而迅速的沿着长长的地道穿行。
那地道只容一人直身前行,干净整洁想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