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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老人似乎也为这霸气所惊睁开了眼,如此平凡的的老人却有着一双精光内蕴、阅尽世情的眼。
他见了萧凌天先是一怔,然后似是不敢相信的又一打量,终于缓缓起身,抱抱拳一揖,“幸会。”
…**…
“幸会。”
萧凌天也抱拳回礼,两人复又落座,无人开口,一时室内无语。
沙沙的雨声传入耳中,带着秋日的有的寂寥,雨声中悠然的琴声不断,透过层层雨幕飘进来,几个音符疏落便悠远绵长、醉人心脾。
林挽衣的心神不由自主的随着琴声飘远,如此淡泊遥远的清音像极了那个女子,丝丝缕缕皆让人心醉。林挽衣心念一动,循着琴声望去,却见有女撑着翠色纸伞,于雨中款款而来。
雨点落在油纸伞上溅起小小的水花然后分落四方,浅蓝色的罗裙微微摇曳,那女子娟秀的容颜在雨中有些模糊,坐在林挽衣旁边的南宫俊到看个分明,这不是他的未婚妻,星罗门的小姐凌似水吗?
此时凌似水已走到门口,一手执伞、一手提裙正对着萧凌天盈盈下拜。萧凌天手指微抬,凌似水行了一礼便起身收伞进得屋来。
她目不旁视,径直走到萧凌天面前复又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个锦盒。萧凌天伸手取了锦盒,打开看一眼又转到那老人手上,凌似水站起身来退到他身后站定。
南宫骏见她如此不由得心头火起。且不论将来他们之间会怎样,现在她还是南宫世家没过门的媳妇呢,对萧凌天毫不犹豫的屈膝,又将南宫世家的颜面放到了何处?
这边南宫骏目光似火,那边凌似水仿如未见,面色平静如水目光直视前方丝毫不为所动,南宫骏只气的心中暗伤又不好发作,只得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扇子。
那老人看着手中打开的锦盒“哦”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
林挽衣在旁看着他的神色,叫了一声:“师傅,这……”
原来老人竟是林挽衣的师傅凤鸣山人,却不知为何到了此处,倒像是萧凌天请来的。
只见凤鸣山人对林挽衣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话,然后抬头对萧凌天笑道:“我道这位贵人为何天南海北的找我这老头子,原来是为了这个东西啊!”
萧凌天见他也不装傻,满意的笑了笑,转头对凌似水吩咐道:“司水,我与山人有些事情要谈,你先替我送林公子和南宫公子回去。”
林挽衣不知萧凌天找他的师父所为何事,未待他问上一声,凌似水已走到他们面前微微一福,那是送客的意思了。南宫俊无奈只得起身离去,只觉得凌似水眼中满是对他的讥讽之意,免不了要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整治这丫头一下。
倒是林挽衣,长身而起之后并未离去,而是抱拳对萧凌天道:
“萧公子,在下有一个冒昧之请,不知可否让在下与与苏小姐一见?”
萧凌天面色一沉,心头极之不悦。同为男子,林挽衣的心思他早就察觉到了,虽然知道此人不会对夜月色产生任何影响,但是自己最珍视的女子被人觊觎的感觉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压下心头不悦,萧凌天看着林挽衣。眼前之人也是一个温如春风的男子,俊逸的面庞,如美玉一般温润的气息。眉目清亮,儒雅正气浩然,他是一个真君子,可惜却注定了要被人伤了心。
“她在瑟风亭抚琴,林公子自行前去吧。”
他可以为她挡住一切风雨,但是这件事要她亲自解决才好。
林挽衣拱手为礼,拿起纸伞转身步入濛濛细雨。烟雨天青之中,他一身天空般的晴蓝分外宁静,也带着几分孤寂萧索,缓缓的步向不容他逃避的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的结局。
清雅的琴音渺然于这天地之间,萧凌天看着林挽衣消失在雨中。转向一边的凤鸣山人。
“山人此来,我的手下想必有不周之处,还望山人海涵。”
“不敢。”凤鸣山人摇摇头,“老头子我自负武功,却输在不出世的高人之手。”他看着身边立着的伴星卫,“我技不如人,被掳了来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只是没想到会是堂堂的摄政王殿下相邀。”
“哦?山人如何知道是我?”萧凌天问道。
“此次与临水国大战前女帝陛下和摄政王殿下亲自率军出征时,老头子我也在帝都,有幸瞻仰过两位的风采,殿下惊采绝艳,老头子不敢相忘。”
“大隐于市,原来山人那时就在帝都,这些年可让孤好找啊!”萧凌天目光深深,眼中情绪复杂难明。
“就为这盒子?”
凤鸣山人满心疑惑,他手上打开的锦盒之中,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玉盒,那玉盒不过一个巴掌大,却闪耀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上面自然形成的太极图案,一面是红的像血一样的艳丽色彩,细看之下仿佛隐隐有火光流动,另一面则是纯净的白色,似乎有丝丝寒气被凝结在其中,火红和纯白泾渭分明却又浑然一体,明明是盒子却丝毫找不到开启的缝隙。
“这盒子是五年前你到周记当铺当掉的,我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这盒子的用处、这盒子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盒子是当年我在漠北的沙漠里,救了一个部落的族长之后,他送给我的谢礼,我前些年手头有些紧就当掉了。至于这盒子的作用,他没有告诉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漠北?”萧凌天有些恍然,又似有些不解,自语道:“怪不得我遍寻不获,只是他们本该在南疆,怎么回到了漠北呢?”
凤鸣山人听出来了,敢情这摄政王殿下一直在找这盒子原来的主人,这才把自己牵扯了进来。
“山人,孤王有一事相求,还望山人不吝相助。”萧凌天语气中并无威胁之意,但是凤鸣山人直觉地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不然下场恐怕会很惨。
他是江湖隐士,一直以来游山玩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从不曾与官府有什么瓜葛,但是萧凌天的手段本事他是知道的,他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他还想继续逍遥呢!
“殿下请讲,只要老头子能帮的上忙,一定在所不辞。”
“如此就多谢了,孤王想请山人带孤王走一趟漠北,见见那位族长。“
清风夹着丝丝细雨,有如刻骨相思缠绵。瑟风亭上垂下的月白色纱幔随风轻轻翻飞,如烟似梦半掩着亭中人清瘦的身影。
林挽衣一身天空般的蓝,手执着素色油纸伞缓步而来。透过雨幕纱帘看到那抚琴的少女心中一痛,竟有些不敢再向前。
是早已知晓的结局,在看见他们对望的那一刻。眼中的亲密情意从来不曾隐藏,他们似乎天生属于彼此。
但是,那本来生长在高山云雾中的花朵却不小心被他看见,轻易的夺去了他的呼吸心神。明知道要不到、要不到,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哪怕只是碰触,仅仅一次的碰触也可以,能将碰触时的感觉刻在心里便已经是此生最大的安慰。
驻足在亭前,斜风细雨绵绵湿了他的蓝衫下摆。那端坐抚琴的少女看见了他,指下不停,流水般的琴声倾泻而出。飞花溅玉、珠落银盘,丝弦缠指、琴音绕梁。幽鸣处如冰下流泉,激越处如暴雨疾风,纤纤玉指勾挑抹摘,便是一曲人间天籁。
如何不知他的心,从那无法隐藏的眼神。只是她的心太小,除了那一人再也装不下别人。即使他温良如美玉、谦和似春风,到底也只能一曲酬他心意,自此天上人间两不相见罢了。
无言伫立,得她一曲相赠,此生又有何求?待最后一丝颤音袅袅散去,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去,自此将那玉色容颜冷清身影收入心底最深的角落,只由自己细细描画,再不予他人看见。
烟雨飘摇之中,此心亦零落于风雨,如烟四散。
林挽衣的身影消失不见,铮铮琴音复又鸣起。清澄若水、自在如云,寄她心意遨游于天地,看这锦瑟红尘如许。心自由,这天地间便任她驰骋,又何必太在意这皮囊。
一曲终了,抬眼看见萧凌天一身黑衣在亭外已不知站了多久。也未撑伞,被雨打湿的黑发贴在面颊上,越发衬得一双星眸流光如水。一身锦衣已经湿透,滴答的落下水来。
她愕然,连忙起身要迎出来,却被他挥手阻止。萧凌天举步进了瑟风亭,隔了人间风雨再看眼前这一汪清泉。
夜月色连忙拿出锦帕为他拭去面上的雨水,萧凌天不语,只是对她深深凝视,眉间似有隐忧。
夜月色不曾见过这样的他,她所见过的萧凌天总是意气风发傲视人间,从没有他无法掌握的人或事,不论何时只要他微微一笑,动动小指便可以胜券在握,如今是什么事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她一边为他拭面一边问道:“出了什么大事吗?怎么也不撑伞就站在雨里了?”
“没事。”萧凌天轻轻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什么事。”
他在担忧什么,夜月色马上想到刚才他和慕容思睿的会面,难道是出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大状况?
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腰,在这些事上她无法为他做些什么,但是如果可以成为他的安慰,成为他疲惫时可以栖息的港湾,那么自己也不算是一无是处的吧。
“我把你弄湿了。”话虽这样说,却仍然拥着她不愿放开。她的香清清淡淡置入心间让他不愿放开。
“没关系,我喜欢你抱着我,即使是湿的。”她语带轻笑,同样没有放手。
良久的沉默之后,萧凌天突然问道:“刚才听了你的曲子,突然觉得你想要飞走了。你以前也说过想要去看看这一方天地,现在虽然身在江湖,但到底还是被桎梏在我的手里。有的时候我会想,我只希望你幸福,但是不是我的心反倒束缚了你,让你无法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日子。”
夜月色一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就是为了这个而烦恼的?”
看他紧抿着嘴唇,露出孩子般恼怒倔强的表情,夜月色蓦然展颜。
“如果我说是,你会让我走吗?”
“虽然把你弄湿了,但还是要抱着。即使对你是束缚,我也决不会放开。”萧凌天瞳色深深,眼中的坚决不容质疑,“如果你痛苦,我会用自己的痛苦来赔偿,但是放你离开,我无法做到。”
“我以为你会说只要你幸福,我就会放你走。爱一个人不是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吗?”她略带着埋怨的口吻向他撒娇。
“那是好人的标准,你见我第一眼就该知道我离好人这个词差得很远。”他有些不屑,如果他能做到那样的事,那他就绝对不会是今天的萧凌天了。
“我曾经求过一支签,”她笑着抬手将他的湿发顺到耳后,想起那年风神祭上求到的签。“‘烟笼寒水月笼沙,天下无处不为家’。那时候我一心想要逃离,以为这签是说我可以逃出牢笼四海为家,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是说我的家从来就在你的羽翼之下也不一定啊。”
“就像你给我的名字,逐月、逐月,既可以是驱逐,也可以是追逐一样?”他脸色稍霁,眉间云开。
“没错,”她抓住他的手,“我很幸福,真的。我从来不是心存大志,为了自由可以抛弃一切的人。对于我来说,和我想要真心相守的人过平静安宁的生活,比起四海漂泊不定要幸福得多。虽然我害怕皇宫里那种规矩森严的生活,但是我相信你不会真的用那些规矩束缚我让我不快乐,对吗?”
“你这鬼丫头,这是拿话来套我?”萧凌天做出沉下面色的样子,眼中的笑意却遮挡不住。
幸好,她说幸福,幸好,她不想离开,幸好!
她笑着牵他的手奔入雨中,萧凌天手上微微用力想要拉住她。
“干嘛呢,要着凉的。”
她不依,依然拉他。“反正也被你弄湿了,索性湿的透彻一些。”
手劲放松,终于被她拉进雨里。罢了罢了,就如她所说,索性湿的透彻些罢了。
月明看着雨中笑闹的两人,急得连忙打伞上前,却被夜月色轻轻推开。
“好月明,这雨也不冷,不如你也来玩玩吧。”转头看见沧海自雨中走来,便叫道:“沧海快来,给我把月明的伞卸了。”
沧海走上前来,几人笑成一团。
“走,我们去换件衣服!”细雨中,萧凌天一把将夜月色拦腰抱起,大步向屋里走去。月明撑着伞急急的跟在他们身后,夜月色乖巧的埋首在萧凌天怀中,任他抱着进了屋,经过了正厅偏厅一直进了寝室。
屏退了月明,萧凌天为夜月色脱掉外衣、中衣。原本只是单纯的换衣服,脱着、脱着就变了味道。萧凌天贪恋她细腻温暖的肌肤,忍不住撕咬啃噬。原本被雨浇的冰凉的身子像着了火一样越来越热,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她压倒在锦榻之上,狠狠的要了她。
第六章
落枫庭里的枫叶在瑟瑟的秋风中飘摇着落下,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走在上面沙沙的作响。院子里寂静无声一片萧瑟,夕阳映着这如血的残红,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颓败之美。
白生生的玉足踏在落叶之上,夜月色感觉到叶子在脚下断裂。疑惑的望望四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萧凌天呢?他不是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吗?怎么一直找不到他?
刚想开口喊人,一抬眼就看到身着白衣的夜月色,看着她冷冷地笑着,她的颈间不知怎么有一道细细的红线,鲜红的血液像河流一样静静的流淌。天地间突然变得血红,一波一波的红色血水漫过夜月色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透过粘稠的猩红血液,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有着空洞的眼神,被抽空血液后苍白的像纸一样的肌肤,她朝夜月色伸出手来,嘴里似乎在喃喃:
“还给我,还给我。”
夜月色无法呼吸,心口熟悉的疼痛袭来,一下紧似一下。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叫了一声:
“凌天!”
心脏部位尖锐的疼痛让她豁然睁开眼睛,转瞬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将她搂进怀里,萧凌天突然发现她的身体冷得不像话,满身的冷汗不说,还紧紧地捂住心口大口的呼吸,像是疼痛难忍的样子。他心中一惊,这是怎么了?
“月色,月色,”他紧紧的搂着她,拿起锦被将她牢牢裹住,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秀发上,他无法控制自己恐惧的情绪。
“月明,快传大夫过来。”
向外间匆匆喊了一声,他复又轻轻地拍着夜月色的后背,柔声问道:
“月色,不怕,我在这。只是梦靥着了,现在没事了。”
夜月色摇摇头费力的呼吸着,她知道有事,而且是很严重很熟悉的事——心脏病。原本以为是梦里的错觉,但是现在这压榨感的疼痛依然清晰,她觉得每一次呼吸都要花费掉她全身的力气。她前世病了十几年,这样的小发作经历过无数次,这种感觉不会错。
即使费力,她仍然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心头却觉得阵阵的苦涩。原以为躲掉了,原以为是健康的身体,本来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又回到了原点?
和前世不同,前世的她没有什么留恋,死亡对她而言更像是痛苦的终结,没什么可怕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有了倾心相爱的男子,有了挥之不去的情丝,如果现在离去,叫她如何放得下。
萧凌天越来越担心,怀里的夜月色呼吸急促,脸色越见苍白,眉头皱得紧紧的捂住心口,倒像是心疾发作的样子。他没有忘记她说过她前世就是死于心疾,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
外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月明的通传:
“公子,大夫来了。”
“快进来。”
帘子被掀起,一个青衣白发的老先生走了进来,出人意料的身后还跟了林挽衣师徒。萧凌天没时间计较为什么他们也来了,只是连忙招呼那老先生给夜月色诊脉。
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