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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只想问你!只想听你对我说的话!”她没有用朕的自称,没有用女帝的身份问他,而是用苏再晴的身份来问他。当身边所有人都不可信的时候,她宁愿听他说的话。这个男人太狂妄,让她觉得他甚至狂妄到不屑于骗她。
他斜飞入鬓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忽然发现自己无法看透这个女孩子。只想听他说的话吗?
“我吟风王朝奉夜氏为国主,陛下尊讳月色今年芳寿十三。三岁即位,年号朝旭,取朝阳永旭之意,今年便是朝旭十年。”
“三岁即位?”还真是小,“朕的父亲和母亲呢?”
“先皇和先皇后于十年前已殡天。”
“一起?”有阴谋的味道。
“不错。”
“为什么?”她追问。
“先皇因病殡天,先皇后悲伤过度,也一起去了。”他答得很顺,这也是一部分实情啊。
“是么?”她并未尽信,皇家也有真情么?绝对有阴谋!
“前国主是男帝?为什么选我一个女孩子为皇帝?我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么?”
“我朝并未规定女子不可为帝,何况陛下是先皇唯一的子嗣,自然应该由陛下继位。”
“朕有一事觉得奇怪,为何朕竟无一个亲人?就算夜氏皇族子息单薄,也没理由没有一个兄弟姐妹吧?先皇没有纳妃么?”似乎不太可能吧?难道这里是一夫一妻制?
“先皇英年早逝,尚未纳妃。”
英年早逝?多早?
“莫非夜氏一族都英年早逝不成?连个王叔、皇姑姑都没有留下?”不会这么惨吧。
呵,问到点子上了,这孩子还挺敏锐的。告诉她又何妨,让游戏更有趣一些吧。
“吟风建国两百余年,已经历十一位国君。天妒夜氏,不予我君天人同寿。”
天妒?天妒还是人妒?两百年十一个,那岂不是平均不到二十岁就死一个?哪里有那么巧?只怕是幼主更好挟持吧!
苏再晴压下心中腹诽,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再看向摄政王时,竟是一幅女儿家的俏皮神态。
“说起来,朕还不知道摄政王的名讳呢。”
“萧氏一族自第二代国君时开始摄政,臣贱名凌天。”
凌天?凌于天之上吗?这也叫贱名?
“好名字,好名字,”她笑得高深莫测,“殿下可有字?”
“字?”是什么?他疑惑。
看来这里跟她知道的古代不太一样。中国古代的文人仕子大多有名又有字,这里的人看来只有名而无表字。
“‘字’就是对名字的解释,也就是另一个名字。这样吧,朕送摄政王一个字如何?”
“如此,臣就谢主隆恩了,”什么怪规矩?她从哪里听来的?
“不如”她眼珠转啊转,给他一些暗示吧,“就叫‘逐月’如何?”
这暗示够明显吧,逐月逐月,驱逐月亮,也就是驱逐她。这表示她不介意把帝位让给他做,他这么聪明,没理由不明白吧。
“逐月?”他笑得邪气,隐有一丝阴鹫在内,“真是好名字,臣受宠若惊了。”
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让位就想结束两百年的恩怨?她也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他会让她一直坐在这宝座上,直到——
她死!
“不必谢恩了,殿下还是继续给朕讲讲吟风国吧。”
看着他的笑,苏再晴知道事情恐怕不是让位那么简单,心中涌起一阵淡淡倦意。她可没兴趣和他进行政治斗争,还是想个办法逃出皇宫吧。
…*…*
日色(喵)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苏再晴正是在这无边月色中辗转难眠。
今天下午与摄政王的一席谈话,让她第一次对她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认识。
她现在所生活的这片土地,被一条洛水河分为东西两块大陆。东大陆上信奉风神的吟风国和西大陆上信奉水神的临水国隔洛水遥遥对峙,几百年来时有纷争。
吟风国的人民相信庇佑他们的风神强壮英武,乃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因此吟风国全民尚武,民风彪悍。临水国则觊觎吟风国土地富庶物产丰饶,常常兴兵来犯,近几年两国之间的局势似乎又紧张起来。
摄政王萧凌天的祖上是吟风国开国皇帝的左膀右臂,自建国以来便位高权重。开国圣主死时第二代国君尚在襁褓之中,临死前留下遗诏命萧氏摄政辅国,辅助幼主。自此之后萧氏把持朝政至今已一百七十余年。
萧凌天十七岁之前一直在军中历练,十七岁时其祖父即上一任摄政王病逝,他便继任了摄政王的位子。萧氏虽威震朝堂百余年,但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摄政监国还是让人匪夷所思。那时幼主朝旭女帝登基三年,年方六岁,自然无法掌控朝廷。于是一些大臣开始暗生异心,想要扳倒萧氏,自己尝尝摄政的滋味。殊不料这少年心机深沉如海,聪慧无比,手腕高超,又牢牢掌握了军权。于暗中使出雷霆手段,笼络官员,诛杀异己,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坐稳了位子,延续了萧氏摄政的神话。
萧凌天摄政至今已有七年,七年来他推行新政,致力于发展商贸经济。吟风国现在政治稳定,经济繁荣,国力日盛,又长期在边界演兵备武,临水国倒也不敢轻易来犯。
照此情形看来,这吟风国虽名义上奉夜氏为国主,但实际上早已是萧氏天下了。
真不知自己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侥幸不死却附身在地位如此尴尬的女帝身上,真真的让人头痛。
轻叹一口气,苏再晴揽衣推枕起得身来。实在是睡不着,去散散步吧。
紫辰宫的大门缓缓打开,身着月白色中衣长裙的女帝站在门口,当值的沧海月明及一干人等急忙跪下。
“皇上!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唤奴才们进去便是了。”
“不必了。”她轻轻摇头,“朕只是想散散步,月明去帮朕拿件披风来吧。”
散步?现在?沧海月明面面相觑,深更半夜的去散步?女帝到底在想什么?
“皇上,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沧海小心翼翼的开口,却被女帝打断。
“朕只是想看看月色,你们不必怕摄政王责罚,我与他自有说法。月明还不快去?”
月明心头一震,只觉得这年仅十三的女孩竟散发出以前从未有过的皇家威严,让她不自觉地低下头来。心下微一迟疑,轻应了一声,便进内殿找衣服去了。主上说过若不是大事便尽可依着她,散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找来一件淡紫色锦绣云纹缂丝的披风,轻轻披在女帝身上,那女孩子回头对她淡然一笑。
“沧海和月明伺候就行了,其他人不必跟来。”
说罢转身步入夜色之中。月明急忙从宫人手中接过玉柄嵌金的玲珑宫灯,走在女帝之前为她掌灯引路,沧海在女帝身后默默跟随着。
“皇上想到哪里散步?”
忽然想起那日御花园中缤纷的桃花,那在桃花树下微笑的绝色青年。
“去御花园走走吧。”
月明引灯向御花园走去,此时月已中天,初夏的暖风夹着淡淡的桃花香,轻轻柔柔的抚在面上。月光淡淡洒下,照在御花园扶疏有致的花木上,似含烟雾彰,有如轻梦一般恍然。
那少女裹着淡紫色披风,披散着乌黑长发,犹如暗夜精灵一般穿行于这梦一般的月色之中。天上新月如钩,勾的她仿如回到前世梦境。
前世,她也常常像这样,在夜半无人之时,一个人在医院的花园中游荡。
为什么呢?那时不觉得,现在想来,是因为无边的寂寞吧。
苏再晴出生在一个极有影响力的家族之中,家族中既有政界高官,也有商业巨子。在这样的家族中, 自自然然的便有了很多恩怨。
他的父亲是本家的继承人,因此逃脱不了政治婚姻的宿命,娶了高官的女儿,生下了她的姐姐苏初晴。初晴的母亲因病过世后,又娶了同为经商世家的女子为妻,生了妹妹苏晚晴和弟弟苏夜辰。而她,只不过是父亲一段风流插曲的结果,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私生子。
大家族中出现私生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他的父亲也承认她的身份,按排行给她取了再晴这个名字。
只是,她既不像大姐那样背后有高官相互,又不像小弟小妹那样有母亲扶持。二女的身份本来就不上不下的尴尬,再加上她一出生就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对家族而言没有任何价值,自然就更不得父亲关注了。
她的母亲本想趁着父亲丧妻,生下儿子好入主正妻之位,谁知竟生了个有病的女儿。自知母凭子贵入主豪门无望,便极为实际的拿了一大笔钱走人,从此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父亲自然是忙得没空照顾她,后娶的新妇也没有必要关注她,便安排她住在医院。这一住,便是一直到死。
于金钱上父亲并没有亏待她,她住最好的病房受最好的看护,不能上学便请了老师在病床旁教课。但是她的父亲和名义上的母亲来看她的次数少的可怜,她与姐妹和弟弟也仅打过几次照面,不能上学便没有同学朋友,只有与家里派来照顾她的保姆感情还算深厚些。
她这病,从小便被医生告知要控制情绪。不能太伤心,不能太开心,不能生气。不能做运动,任何时候都不能激动。也不知是因为这病的原因还是她天生情冷,她总是冷冷冷淡淡,没什么情绪表现出来。一个人静静的在床上看书、听歌、发呆。虽自己并未觉得,但落在别人眼中,便是个寂寞可怜的孩子吧。
她觉得她好像一直在等待死亡的到来,医生说她能活到十九岁已是奇迹了,但她终究没把这个奇迹延续到二十岁生日。
想起死去的那天,眼前只有医生护士忙碌的白色身影,依稀还看见保姆那流着泪的眼。自己的亲人却一个也不见,走得还真是冷清啊!
然后呢?然后就是发现自己能睁开眼,看到白色烟罗帐,雕龙的紫檀木龙床,她以为身在天堂。
原来不是天堂啊!思及此,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现在的处境,也许是在地狱的门口也不一定。
“皇上请留步吧,再往前去便是正乾宫了。”在前引路的月明轻声说,打断了她的思绪。
“正乾宫是什么地方?朕不能去吗?”
“这?”月明有些为难的看了沧海一眼。
“回禀皇上,正乾宫乃是摄政王的寝宫。”沧海躬身答道。
“摄政王住在皇宫里?”苏再晴有些吃惊,“他没有自己的府邸吗?”
“摄政王在宫外有王府,不过为了处理朝政方便,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宫内。”
“是吗。”她点点头,望向前方的宫殿。那楼宇高大华美,气势慑人,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俊美无双却又感觉极其危险的摄政王。
现在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用古时的计时大概是亥时。那正乾宫的内殿中灯火通明,想是萧凌天还没有休息。
定定看了一会儿,决定不再想他。苏再晴转身向来路走去。一丝困意袭来,这小女孩的身体果然不适合晚睡。
回到寝宫,躺在龙床上,苏再晴迷迷糊糊的想着,夜月色,不错的名字。苏再晴已被亲人舍弃了,她也便把她舍弃了吧。从明日起,她便是吟风国的女帝夜月色了。那些往事前尘,都忘了吧。
这边厢,女帝沉沉的坠入梦乡。那边厢,摄政王萧凌天静静听着女官的回报。明亮的烛光照在他俊美的面孔上,投下明暗的影子,带出眼角眉梢的一抹艳色,藏起了眼中锐利的微光。
夜游御花园?这丫头的行事越来越诡异。也罢,放她这么多天清闲,明天也该继续开始游戏了。
第二章
卯时,大多数人们还在安眠的时候,朝旭女帝夜月色却已打扮妥当安坐在明光殿的龙椅上,与群臣开始早朝了。
明光殿是皇城中最大最威严的正殿,也就是俗称的金銮殿。整座大殿华美绚丽,气势磅礴。正红色宫墙,明黄色琉璃瓦。殿高三十三米,东西五十五米,南北三十九米,一色水磨汉白玉地面,光可鉴人。殿内两侧林立着九九八十一根直径一米的沥粉金漆蟠龙柱。殿中悬挂着上百盏琉璃吊顶的描金宫灯,将大殿照的亮如白昼。北首九层玉阶之上摆着一张纯金打造的九扇屏风,屏风上镂空雕刻着九龙争珠图。图上龙眼皆镶以翡翠,所争之珠乃是将一颗硕大无朋的绯色夜明珠直接镶嵌其中。那金雕威龙被灯光一照,顿时身姿灵动,溢彩流光,直似要破壁飞去一般。
屏风之前,便是那至高无上的御座了。这御座与御书房中的龙椅极为相似,只是大了一倍,且不仅是用纯白玉制作,而且在每一道雕纹上都镶上了极细的金线。整张龙椅顿时金玉生辉,极尽高贵奢华之能事。
此时,朝旭女帝夜月色头戴白色冕冠,身着白色金线明秀龙纹冕服,腰缠金玉大带,足蹬白袜白舄,端端正正的坐在御座上——打盹!
御座的左下首,是一张比御座小一些的白玉镶金龙椅。摄政王萧凌天头戴白玉冠,身穿白色银线阴绣龙纹皇袍端坐于上。本就俊美至极的他此刻更显高贵,让人不敢逼视。
玉阶之下,文武百官分立大殿两侧。百官朝服因等级不同而绣着不同花色丵图案,文官均着红色朝服,上绣飞禽,立于左手边。武官则身着黑色朝服,上绣走兽,立于右手边。
萧凌天一边听着殿下群臣议事,一边看着御座之上公然打盹的女帝,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昨天萧凌天找到夜月色的时候,她正倚在御苑湖边暗雪亭中的贵妃榻上午睡。这贵妃榻原本是放在紫宸殿的,她非让人搬了来,说是要看书。也许是风太暖了吧,看着看着便渐渐睡着了。
萧凌天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海棠春睡图。御苑湖中的水光天色,园中灿若云霞的桃花映在她玉一般白皙的面孔上。那少女穿着绯色衣裳,散开一头流云长发倚在榻上,青葱白玉般的手指还握着书本,在这静静的夏日午后,竟让他的心神为这安静恬美的画面一阵恍然。
摇手阻止侍女的通报,萧凌天走入暗雪阁,坐在榻旁的玉凳上,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夜月色醒来。夜月色本就是浅眠,又被一种强烈的存在感所惊扰,很快便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清风暖日下那男人俊美的容颜。被那绝色所震慑,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萧凌天想是已议完了朝事,换了一件天青色的锦袍,乌黑长发用一根银带束起,说不出的俊逸翩然。此刻他那双泛着星光的凤眼,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陛下醒了?”
“殿下!”她回神,有些心慌的想起身,却被他一手轻轻挡住了。
“陛下就躺着说吧。”
“这怎么好。”她心中微震,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妨的,反正陛下以后会少有如此清闲时光,此刻便好好享受一下吧。”他菲薄的唇泛起漂亮的弧度,可这笑在夜月色眼里却邪恶透顶。
“殿下的意思是?”她的心落入脚底。
“陛下之前龙体欠安,休养了半月左右。如今身子大好,自然要回到朝堂处理政事。陛下因病中断的学业,也要从明日开始继续,所以陛下以后会很忙,赏花春睡这样的闲情逸事,怕是没有时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