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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刀没有回话，仍旧专心致志的下针，这时候的柳小刀，格外的专注，似乎将私人恩怨都抛弃到了九霄云外。
当已经死去多时的胎儿终于完全脱离楚绯烟的身体时，鲜艳如花的血随之如泉涌一般喷出，楚绯烟终于又一次昏了过去。
御用药墅那了这情况，虽然对柳小刀抱有很大的信心，可还是禁不住的担忧，楚绯烟的身体受自己那药物的催发，再加上柳统领刚刚说楚绯烟身体还有潜在的毒素，现在又大出血，这，这可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柳小刀显然的早有心里准备，只见他不慌不忙，冷静的处理着一切。
楚绯烟好像感觉自己在随风飘飘荡荡，没有一点着力的地方，朦朦胧胧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恍惚是慕容红玉在说：“柳统领，绯烟的情况还好么？”
楚绯烟不屑的想，装好心。
只听柳小刀冷静的答道：“已经脱离危险了，性命是保住了，不过，他身体亏损得很是厉害。”
慕容红玉好似有点着急的道：“亏损得很是厉害？那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柳小刀淡淡的说道：“他身体里面潜伏着一种奇怪的毒素，不但使他腹中的胎儿毙命，也可能随时就要了他的性命。这次他毒发，也不是偶然的。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有什么药物或者某样东西，诱发了他体内的毒素发作。”
停了停，接着又说道：“这毒素很是厉害，御用药师为了延续他的性命，给他使用了激发生命潜能的药物，最严重的后果就是，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再也没有怀孕的机会了。”
慕容红玉听了之后，叹息一声：“要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很悲惨？”
柳小刀面色不变，也没有回答慕容红玉的这个问题。
慕容红玉又问道：“除了不能怀孕，还有其它的损害吗？”
柳小刀点了点头，道：“肯定会有其它损害，我好不容易才吊住了他的性命，可他身子经过这次变故，已是孱弱不堪，估计受到稍微强烈的刺激，就会陷入昏迷。”
楚绯烟听了这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时，只听慕容红玉接着又问：“那能有什么法子改变加强一下他的体质吗？”
柳小刀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就算是有，我也不会替他费这个心思。这次，若不是陛下的旨意，我都不会救他。”
慕容红玉闻言，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他的身世很是可怜。”
柳小刀嘲讽的笑道：“他可怜？我不管那么多，他害陛下受了那么多罪，我是不会再出手相助于他的。再说了，像他这样的人，本性难移，要是他以后再加害陛下，怎么办？”
慕容红玉辩解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是受过一些伤害，所以人有时候有点偏激。”
“他奶奶楚笑设计陷害陛下在先，他利用陛下在后，我不管他受过什么伤害，总之，对陛下不利的人，我都不想管。”柳小刀冷冷的宣布。
慕容红玉见柳小刀这样说，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虽然楚绯烟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也算亲厚，可跟秦柳比起来，楚绯烟实在算不上什么。
楚绯烟听到柳小刀说，楚笑设计陷害陛下在先，这句话时，心里很是震惊，奶奶什么时候跟秦柳又扯上了关系？秦柳不过十五，而奶奶早已过世十五年之久，怎么算，也不可能啊？莫非，奶奶还没有死？
楚绯烟心里燃起了希望之火。
90绯烟初醒 91绯烟使计
90
楚绯烟一想到自己的奶奶可能还活着，心绪不由的有了点激动了起来，柳小刀很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慕容红玉说道：“我们别说了，他快醒来了。”
慕容红玉点了点头，也没有接话。楚绯烟心中不由暗暗作恼，早知道就应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否则的话，还有可能得到奶奶的一些消息。
过了一会儿，只听柳小刀冷冷的说道：“既然醒来了，就不要装了。”楚绯烟还是禁闭着眼睛，不吭声。
等了好一会，慕容红玉说道：“可能还没醒吧。”
柳小刀有点不信的道：“不可能，我明明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了改变。”
说着，柳小刀刷的一下，又拿出一根魔法针，慕容红玉不由问道：“你想用针将他弄醒？”
柳小刀哼了一声，道：“不错。我可没有耐心守在这里等他醒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慕容红玉想了想，道：“要不，你先去忙吧，我守在这里就好。他现在身体虚弱，让他多休息一会也好。”
柳小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慕容红玉，说道：“他做过那么多对陛下不利的事，陛下还要我尽力救他，难道你就没想过，是不是陛下对他有那么几分感情？”
慕容红玉却是轻轻一笑，连同为男子的柳小刀都不由得呆了一下，只听慕容红玉自信满满的说道：“那又如何？陛下的心中，总还是有我存在。”
柳小刀听了这话，心里却有些酸酸的，问道：“那要是有一天，陛下心中有了别人，忘了你呢？”
慕容红玉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让陛下心中忘记了别人，记住我。”
柳小刀闻言对慕容红玉的看法却是大大的改观，以前只觉得这慕容红玉温柔委婉，小鸟依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坚强的一面。
柳小刀沉沉的道：“那好。我先走了，你在这守着他吧。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让他耍了什么花招，利用你来胁制陛下。”
慕容红玉点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接着，楚绯烟就听到柳小刀出门的声音，楚绯烟心中自从听到奶奶楚笑的一点点消息之后，一直无法平静，虽然可以说自己这一生的厄运都是因为奶奶与慕容芊姿一事引起。
可是，奶奶对自己幼时的疼爱，甚至超过自己的两个姐姐，还有，奶奶为了救家人直到现在还是生死不知，这也是无法抹杀的事实。
奶奶做错了吗？她唯一的错，就是不该遇上的是慕容家的人吧。楚绯烟心里暗自的辩解着，虽然也知道这解释有些牵强。
那奶奶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又在哪里？无疑的，关键就是秦柳了。
至于自己的事，楚绯烟想起水漓就一阵阵的难受悲伤，聪明如他，自然猜到了自己体内所中之毒，十有八九是水漓所为。
若是秦柳的话，根本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害自己，只要命人端来一碗药，自己还不是得乖乖的喝下去？
再说了，自己没见到秦柳之前，就有好几次觉得腹中疼痛，有一次甚至微微见了红，当时自己没在意，以为是正常现象（注：小楚童子没有怀孕经验，也没有长辈告诉过他这些事情，偶只能说，教育问题），可现在看来，自己腹中的胎儿怕是去了已经多日了。
楚绯烟难以理解，水漓就算不爱自己了，可腹中的孩儿怎么也是她的骨肉，她怎么就下得了手？
想到这，昔日恩爱的情景如今就像毒蛇一般的撕咬着楚绯烟的心，那么缠绵，原来都是假的吗？
自己因为与水漓的一段旧情，这十多年来，念念不忘，没想到原来念旧情的只有自己一个。
又想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恨意陡起，到底是为什么？
楚绯烟不由的想，要是当时自己选择的是秦柳，那现在的自己会不会像慕容红玉一般，受尽千般宠爱？
明明是自己认识秦柳在先，与秦柳有婚约在先，可现在，楚绯烟一念及慕容红玉幸福的笑容，自信的话语，心中更是绞得难受，那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啊！
楚绯烟懊恼极了，慕容红玉的幸福简直就是对自己的嘲讽，嘲讽自己的一念之差。
不行，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再怨再恨也没有用，要想找到奶奶，要想知道水漓为何负心，要想报仇，甚至是要想得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自己都必须牢牢把握住一个人，秦柳。
要想把握住秦柳，那慕容红玉，就是一块绊脚石。
楚绯烟想到这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慕容红玉见楚绯烟睁开了眼睛，笑吟吟的问道：“绯烟，你感觉可好了些？”
楚绯烟用练出一丝笑容，道：“嗯，感觉比之前好多了。谢谢玉贵君关心。”
慕容红玉接着说道：“那就好。你不知道你刚刚的情形有多吓人，还多亏了柳统领医术高强。”
楚绯烟很直接的认为慕容红玉说他刚刚情形吓人，是暗讽自己来着，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道：“嗯。对了，我还没有谢过柳统领呢，他现在在哪？”
慕容红玉笑道：“没什么的，柳统领已经去办事了，以后见到他再道谢也是一样。”
楚绯烟喘了喘气，接着又说：“柳统领的医术真是厉害，我先前都以为我这次，怕是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怎么会？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楚绯烟哀伤的看着慕容红玉，说道：“玉贵君，以前我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不要怪我好吗？”
慕容红玉笑了笑，说道：“你哪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你别多想了，你才刚醒来，好好休息下，我去叫御厨给做些滋补的东西过来。”
楚绯烟喃喃的轻声说道：“谢谢玉贵君。”
慕容红玉柔声道：“绯烟，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怎么说，我们从小也是一起长大，能照顾你的地方，我自是会照顾你的。”
楚绯烟闻言心里又是恼怒了起来，照顾我？向我显摆你的身份么？不过是一个贵君罢了，哼。
楚绯烟按住情绪，还是说道：“这样的话，那就劳烦玉贵君了。”
慕容红玉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去了，我先暂时安排宫侍来照顾你。”
楚绯烟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慕容红玉也不以为意，起身去了临时御膳房。
91
当慕容红玉再次见到秦柳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秦柳正在一片绿柳从中舞剑，慕容红玉只看到秦柳的身影弥漫在一片剑影柳絮之中，英姿飒爽。
等秦柳看向慕容红玉的时候，慕容红玉正是一片崇拜的表情，秦柳禁不住呵呵一笑，道：“你这都是什么表情呢？”
慕容红玉笑语盈盈：“那不是陛下舞的实在好看嘛。”
“嗯？就是好看？”秦柳笑问。
慕容红玉玩笑的点了点头：“额，就是好看。”
秦柳也不以为意，只是宠溺的说道：“总算还有那么点用处，入得了你的眼。”
慕容红玉浅浅的幸福的笑着。不远处的楚绯烟一脸嫉妒的看着秦柳和慕容红玉，心里百般实在不是滋味，这幸福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啊！
秦柳抬手轻轻替慕容红玉理着发丝，弹去黏着的柳絮，柔声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慕容红玉酡红色的双靥，粘声说道：“楚绯烟说想见见陛下，要跟陛下当面道谢，红玉就带他来了。”
秦柳凝视着慕容红玉的双眼，故作不满的道：“自从到边关之后，你倒是很少主动来找我。好不容易来找我一次，还是因为楚绯烟？”
慕容红玉却丝毫不惧，轻轻的笑，甜甜的道：“陛下要不要先见见楚绯烟，他跟红玉一起过来了，现在就在不远的地方。”
秦柳抬头，正看见不远处的楚绯烟面上嫉妒之色一闪而过，然而那神色去得太快，又让秦柳不禁认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秦柳心中蓦然有了一个念头，这楚绯烟莫非是在嫉妒红玉？
想到这，秦柳便握住慕容红玉的小手，快步走近了楚绯烟，秦柳笑着说道：“绯烟，你身体还这么虚弱，有什么事情吩咐宫侍来通传一声，朕自会去看望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说完，又不悦的看着慕容红玉，说道：“玉贵君，你怎么也不知道劝阻下绯烟？绯烟身子不大好，你不知道么？”手却是暗中捏了捏慕容红玉。
慕容红玉心中雪亮，秦柳从来连重话也舍不得跟自己说一句，而且又暗中捏了自己的手，那么秦柳这话说出来必定是有原因。
于是，慕容红玉连忙挣脱了秦柳的手，盈盈下拜，垂头说道：“是红玉不好，未曾考虑周全。”
楚绯烟心中一丝欣喜的苗儿慢慢长出，却连忙答道：“陛下，不关玉贵君的事，是绯烟执意要来。陛下救命大恩，绯烟心中很是感激，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答。还请陛下不要责怪玉贵君。”
秦柳斜眼看了看慕容红玉，说道：“平身吧，玉贵君。绯烟都替你求情了。”
慕容红玉起身，谢过秦柳，又谢了楚绯烟。
秦柳不悦的道：“玉贵君，去安排几个宫侍送绯烟回去，好好歇着。如今，外面这风有些凉，绯烟身子弱，吹多了不好。”
慕容红玉咬了咬红唇，委屈的应了声是，便去安排事宜去了。
只剩下秦柳和楚绯烟两人。秦柳从空间袋里取出一件皮毛披风，替楚绯烟围上，柔情款款的说道：“绯烟，你怎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这不是要让朕担心吗？玉贵君也真是，明明知道你身子虚弱，也不好好照料你。”
楚绯烟呆了一下，面前的秦柳，言笑晏晏，仿佛又回到了在义州两人同行的日子。秦柳见状，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楚绯烟有点心酸的说道：“绯烟想起了以前在义州的时候。”停了停，楚绯烟又抬首看着秦柳道：“陛下，绯烟能相信你吗？”
秦柳眉头一挑，反问道：“绯烟愿意相信朕吗？”
楚绯烟心中转了转念头，柔媚的说道：“绯烟自然是愿意相信陛下的。以前在义州的时候，陛下对绯烟便是多般照顾，若不是后来出了那么多意外，想来，绯烟早已经和陛下在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了。”
秦柳温柔的说道：“绯烟，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楚绯烟看着秦柳，还是迟疑着问了出来：“陛下，绯烟一直都不明白，绯烟已是残败之身，为何陛下一点也不介意？”
秦柳一脸认真的说道：“朕在乎的从来就不是这些。你不要多想。”
楚绯烟追问道：“那陛下在乎的是什么？”
“朕在乎的，唯就是一颗真心，真诚相待而已。”秦柳一字一顿的说道。
楚绯烟被秦柳说的这句话，直直的击中了心底最渴望的地方，一颗真心，真诚相待，自己期待的何尝不是这样，那这次，有没有可能自己要是真心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呢？
于是，楚绯烟亦回答道：“绯烟一直期盼的也莫过如此。”
秦柳微笑不语。
楚绯烟正打算拐弯抹角向秦柳打探一下奶奶楚笑的下落，眼角的余光看到慕容红玉领着几个宫侍匆匆而来。
楚绯烟心里蓦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不可抑止的疯长，于是，楚绯烟莹莹泪光闪烁，伏在了秦柳怀着，低声说道：“陛下，绯烟的一颗心就交给陛下了，还望陛下疼惜绯烟。”
秦柳暗自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楚绯烟，说道：“朕自然会疼惜你的。你不必多想。”
楚绯烟又更是紧紧的靠上秦柳，有些害怕的说道：“陛下，绯烟听说慕容世家除了玉贵君之外，还有别人也来到了边关是么？”
秦柳怜惜的道：“绯烟莫不是担心那慕容鼎再找你的麻烦？你放心，有朕在，她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慕容红玉清清楚楚的听到秦柳这话，只是没什么表情。
只听楚绯烟又低低的说道：“可是，他是玉贵君的奶奶。玉贵君又是陛下宠爱的妃子。陛下，何必为了绯烟，弄得不愉快呢？”
秦柳抿了抿唇，方道：“你不必考虑那么多，朕自会处理。”
楚绯烟仍然不死心的挑拨着：“绯烟自幼在慕容家长大，也算承蒙慕容家照拂，陛下不必为了绯烟的事为难。”
慕容红玉听到这里，出声说道：“陛下，红玉已经安排好了。这里风大，不如先送绯烟回去吧。”
秦柳点了点头，松手放开了楚绯烟，楚绯烟只是伏在秦柳身上不肯离开。
秦柳柔声说道：“绯烟，你先回去歇着吧。朕空闲的时候自会去看望你。”
楚绯烟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认真的说道：“陛下可一定要来。”
说完，看了看慕容红玉，见慕容红玉神色落寞，心里终于有了高兴的意味。
92玉之心结 93春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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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秦柳跟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