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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金字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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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提不再射箭,牢牢地抓着车身边缘。这时候,有两名没有被他射伤的敌人,拿斧头朝他们扔了过来。
  两批战马全速冲越过这道障碍的最低处,但是荆棘伤了马的脚,右轮的轮辐也被一块石头撞坏了,还有另一块则捅穿了右侧车身。霎时间,车子摇晃了起来。最后,战马奋力一跃,终于越过了障碍。
  战车继续又跑了几公里。速度并未减缓。苏提在颠簸晃荡的车上惊吓得已经有点昏沉,但还是极力保持了平衡,弓也牢牢握在手中。两匹战马已然气力使尽,全身冒汗,鼻孔也喷着白沫,到了一座山丘脚下便再也跑不动了。
  “长官!”苏提着急地唤着。
  有一把斧头深深嵌进了战车尉的肩肿,他整个人倒卧在缰绳上。苏提试着将他拉起来。
  “小子,你要记篆…这些卑鄙小人总是从背后偷袭的”你别死啊,长官。“”现在,你是惟一的英雄了……“话一说完,他两眼翻白便断气了。
  苏提紧紧地搂着尸体,好久好久。战车尉再不会动、再不会鼓励他、再不会向不可能挑战了。只剩下他一人,迷失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是英雄,而唯一能赞扬他这个英勇事迹的,却是他怀里的死人。
  苏提埋了长官之后,仔细地在脑海里记下这里的一景一物。假如他能生还,他一定会回来把战车尉的尸体运回埃及的。对于一个埃及的子弟来说,人生最残酷的事莫过于远葬他乡了。
  现在回转的话,又会再度落人陷阱。但若要继续前进,却可能遭遇其他的敌人。
  几番考虑之后,他做了第二个选择,只希望能尽快和亚舍将军率领的队伍会合,当然了,如果他们没有被歼灭的话。
  战马也可以重新上路了。但是若再有一次埋伏,苏提绝不可能一边驾车一边拉弓。
  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沿着一条碎石子路走到一间倾圮的屋子。他随手抓起一把剑跳下车来。只见一缕缕的烟从简陋的烟囱冒出来。“出来!”
  屋子门口站了一个衣衫槛楼、蓬头垢面的女孩,她手里挥动着一把制作粗糙的刀子。
  “你不用害怕,刀子放下。”苏提轻声地说道。
  她的身影看起来很纤弱,似乎毫无抵抗之力,因此苏提也不放在心上。他走到她身边时,女孩突然扑了过来,把刀子对准了他的心脏刺下去。苏提侧身躲开,但立刻感到左上臂一阵灼热。女孩突见一刺不中,狂怒之下又刺了第二刀。苏提见情形不对,一个飞脚将女孩手上的刀踢落,然后将她按倒在地。这时,血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了。
  “你冷静点,不然我就把你绑起来。”
  女孩像发了狂似地不停挣扎,苏提忍不住把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在她的颈背上用手肘猛力一撞,女孩便昏了过去。他在女人这方面的纪录向来辉煌,如今却多了这项不良的前科。他把女孩抱进屋内。屋里的地板是结实的泥土地,四面墙脏中今的,家具也破旧不堪,壁炉上还结了一层厚厚的烟苔。苏提将这名可怜的俘虏放到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上,然后用绳子把她的手脚绑了起来。
  经过这番苦战,苏提真是疲惫不堪。他背靠着壁炉坐下,全身不住地发抖。他是打心里害怕。
  到处的灰尘话垢让他狠不舒服。刚好屋子后面有一曰井,他打了水,先清洗手臂的伤口之后,又把屋内冲洗得干干净净。
  “你也需要来一次大扫除了。”他看着女孩自言自语地说。
  他把水往女孩身上泼,女孩惊醒后又开始尖叫。第二桶水再泼下去,她才安静下来。
  当苏提动手去脱她的脏衣服时,她却像条蛇般钮动个不停。
  “我不是要强暴你,傻瓜。”
  她看出他的用意了吗?总之,她是顺服了。她全身赤裸地站着,享受淋浴的快感。
  苏提替她擦身子的时候,她还微微一笑。见到她满头金发,苏提还真是吓了一跳。
  “你好美。有人吻过你吗?”
  一待看到她张开双唇、搅动舌头的模样,苏提就知道这不是她的第一次。
  “只要你答应乖乖的,我就放开你。”
  她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于是苏提解开了绑在她脚跟处的绳子,然后开始抚摸她的小腿、大腿,并轻吻着她下体处姥曲的金色毛发。她全身有如一张紧绷的弓。
  接着她伸出被松开的双手,楼伎了苏提。
  苏提安安稳稳睡了十个小时,一个梦也没有。突然伤口的刺痛使他惊醒,他急忙跑出屋外。
  那个女孩把他的武器偷走了,还割断缰绳,两匹马都跑了。
  他没有了弓、没有了匕首、没有了剑,没有了靴子、没有了外套。晌午时分,开始下起倾盆大雨,车子只能继续陷在那里,毫无用武之地。这个受野女孩愚弄而沦落至此的英雄,只得迈开脚步往北走去。
  愤怒之余,他拿石头将战车砸毁,免得落人敌人手中。他只穿着简单的缠腰布,身上背着一大袋的东西,像只笨驴慢慢往前走。大雨依然下个不停。袋子里装的是已经发硬的面包、一段用象形文字刻着战车尉姓名的辕木、几瓶清水和那张破烂的席子。
  他来到一个山口,穿越一座松林,走下一段渐渐没入湖中的陡坡,然后沿着高高的堤岸绕湖而行。
  山路越来越荒凉。他在岩石下安度过没有东风侵扰的一夜,翌日,爬过一条滑溜的小径后,来到一个贫瘠的地区。他的存粮眼看就要空了。他开始觉得口渴得好难过。
  他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咸水塘,正喝几口水解解渴,忽然听见树枝喀嚓折断的声音。
  有几个男人正向他这儿走来。他赶紧钻到一棵巨松的树干后面躲起来。有五个人推着一个双手反绑的俘虏过来。为首的那个人身材矮小,他抓住俘虏的头发,逼他跪下。苏提离得太远,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但俘虏遭刑求所发出的哭喊声,很快便划破了山中的宁静。
  如今的形势是一对五,而且没有武器……苏提根本不可能救出这可怜的家伙。
  为首的人将俘虏痛打一顿后,又质问了一次,没有结果再打,然后他叫手下把那人拖到山洞里去。最后一次的讯问结柬后,便割断了他的喉咙。
  等到这些杀人犯走远了,苏提仍继续在树后待了一个多小时。他想起了帕札尔,想起了他对正义与理想的热爱,如果面对这场野蛮行为的人是他,他会怎么做?他不知道就在离埃及不远的地方,存在着这样一个无法无天、草管人命的世界。
  苏提努力地朝山洞往下爬。他脚下跟跟路跪,脑中却还回荡着那人临死前的呼喊。
  从此人的缠腰布和外表看起来,应该是埃及人,也许是亚舍将军的手下落到了乱贼的手中。苏提用手在山洞内帮他挖了个坟。
  他怀着难过、疲惫的心,再度上路,一切就听天由命吧。若再遇上敌人,他已经没有力气抵抗了。
  当两名带着头盔的士兵叫住他时,他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一片湿润的土地上。
  是帐棚,有床,有枕头,有被。
  苏提翻坐起来,可是锋利的刀尖抵佐他,要他躺回去。
  “你是谁?”问话的是一名脸上已经出现皱纹的埃及军官。
  “苏提,战车弓箭手。”
  “你是从哪儿来的?”
  苏提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军官却问:“你能证明你说的话吗?”
  “我的袋子里有一块战车辕木,上面刻有我长官的名字。”
  “他人呢?”军官继续追问。
  “被贝都英人杀了,我把他埋了。”
  “你呢,你逃走了。”
  苏提当然不容他如此侮蔑,愤愤然道:“当然不是!我用箭射死了至少十五个人呢。”
  军官听他说得神勇,便问:“你什么时候入伍的?”
  “这个月初。”
  “才两个星期不到,你就已经是杰出的弓箭手了!”
  军官的讽刺口吻,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但苏提也只简短答道:“这是天赋。”
  “我只相信训练。你还是说实话吧。”
  苏提甩开被单,怒道:“这些都是实话。”
  “战车尉该不会是你杀的吧?”
  “真是胡说八道。”苏提气愤地说。
  “让你到地牢里待一段时间,你也许会想得清楚一点。”
  苏提急急冲向门外,却被两名士兵分别抓住双臂,另外一名士兵则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接着他的颈背上又挨了一记重拳,马上便晕死了过去。
  “我们是应该好好照顾一下这个间谍,这样他才会多说点话。”军官看着昏倒在地的苏提,狞笑着说道。
  第二十二章
  帕札尔进到底比斯最受欢迎的小饭馆坐定后,便开始谈起哈图莎——拉美西斯大帝经由外交途径娶得的妻子。在与赫梯人缔结和平盟约时,这个亚洲小国的国王为表诚意,便将自己一名女儿送给了法老作为妻子,她就是哈图莎。她身为底比斯后宫的第一摈纪,自有辜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般人接触不到也见不到的哈图莎,并不受民众欢迎。市井之间,有关于她的闹言闹语更是广为流传。她可能会使妖法,也可能跟夜魔有关系,她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每次盛大庆典都不出席?“都因为她,香脂的价钱贵了两倍呢。”饭馆的老板说道。
  “为什么是因为她?”
  “她的女侍一整天都要化妆,而且人数越来越多。后宫里使用的上等香脂多得不得了,买的价格又贵,市面的行情也就跟着哄抬起来。油也是一样。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外国女人呀?”
  连连的抱怨声中,没有人出面替哈图莎辩解。
  河东后宫的建筑群四周环绕着草木青葱,运河从中穿流而过:丰沛的水流灌溉之处,包括有几个专属于宫中年长、守寡的女眷的庭园、一个大果园和一个供纺纱与织布女工休憩倘样的花园。底比斯的后宫也和埃及其他地方的后宫一样,拥有许多工作坊、舞蹈、音乐与诗词学校,并且有一个香料与化妆品制造中心;有许多专家在这里制作木材、珐郎与象牙加工品;也有服装师专门设计高级亚麻长袍,以及花齐大师致力于精致的插花艺术。气氛积极活跃的后宫也是教育中心,为埃及与外国培育高级行政人才。因此,来往于后宫中的除了佩带着璀璨宝石的仕女外,还有手工艺匠、教师以及为所有人准备新鲜食物的管理员。
  帕札尔——大早就到了主殿。由于他气宇非凡,轻易便通过了守卫那关,见到了哈图莎的总管。总管收了法官的求见函,交给女主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女主人竟然没有拒绝。
  帕札尔被带进一间有四根柱子、墙上绘有花鸟图的房间。彩色的石砌地板更增添了几分亮丽。哈图莎坐在一张木制镀金的宝座上,身旁有两名忙得晕头转向的梳妆女侍。
  她们先搬来了彩妆用的瓶瓶罐罐,拿着小匙一下子舀这瓶,一下子舀那罐的,还要用好几种香料调配成特殊香味,最后还有一道最困难的晨妆程序:调整假发,她们将略有理疵的发卷一一换掉之后,手比较巧的那人还要再加贴上几绍假发丝。
  约莫三十来岁的赫梯公主,拿起一面手柄有如金色莲花茎的镜子,欣赏着自己美丽的容颜,一派得意、倔傲的神气。
  “这么早,就有法官到我这儿来了!我很好奇,你来见我有什么目的?”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帕札尔开门见山地说。
  她放下镜子,将女侍遣退。
  “我们一对一谈谈,可以吧?”
  “再好不过了。”
  “总算有点消遣了!富里的生活好无聊。”
  皮肤白督、手指修长、眼珠黝黑的哈图莎,虽然令人着迷,却也令人不安。她爱开玩笑、言词尖刻、反应机敏,对人毫不留情面,总是喜欢直接揭发他们的缺点和外表的缺陷,并谴责他们用词不当、行止笨拙。
  她仔细地打量帕札尔,说道:“你不算是顶好看的埃及男人,不过女人却会疯狂地爱上你,而且一辈子不变心。你没有耐心、心中又充满了热情与理想……这些全都是严重的缺点。你也太认真了,甚至有点严肃,根本没有青春的气息。”
  帕札尔不理会她,还是一本正经地绕着主题转:“我可以开始问你了吗?”哈图莎果然被他不敬的态度激怒了:“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自己有多冒失吗?我可是拉美西斯大帝的纪子。我随时可以撤你的职。”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会在首相主持的法庭上为自己辩护,而你则会因为滥用权力而被传唤出庭。”
  “埃及这个国家真奇怪。民众不但相信法律,而且还会遵守并关心法律的施行。
  这种奇迹维持不久的。“哈图莎又拿起了镜子,开始一一检查起假发发卷。
  “你的问题有趣的话,我才回答。”
  “为你送新鲜面包来的人是谁?”
  哈图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吃的面包你也关心?”
  “不只是面包,还有河西那位想为你工作的面包师傅。”
  “每个人都想为我工作!大家都知道我很慷慨。”
  “可是他们并不喜欢你。”
  听帕札尔这么说,哈图莎却有另一番见解。“我也不喜欢他们埃不管是底比斯或其他地方的人,都一样笨。我是外国人,我也以身为外国人为傲。现在我底下有数十个仆人,因为国王让我掌理这个后宫,而我也把这里变成了最活跃的一座后宫。”
  “能说说面包师傅吗?”帕札尔仍不忘拉回正题。
  “去找我的总管,他什么都知道。如果这个师傅送面包来过,他会告诉你。这个很重要吗?”哈图莎有些不耐烦,但又不解。
  “你知道发生在吉萨斯芬克斯附近的一宗惨案吗?”
  “你是不是话中有话啊,帕札尔法官?”
  “没什么重要的。”
  “这种游戏真无聊,跟那些庆典一样,也跟朝里的大臣一样!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回家。要是赫梯的军队能侵犯埃及,击垮你们的士兵,那该有多好埃好好打一场漂亮的复仇仗!不过,我恐怕只能者死在这里,一辈子守着这个最强势的国王,守着这个我只在婚礼上见过一次面的男人。更可悲的是这场政治婚礼出席的全是外交官与法学家,他们只关心确保两国人民的和平和幸福,那我的幸福呢?又有谁来关心?”哈图莎一阵意气风发过后,想到自己的遭遇与未来不禁悲从中来。
  帕札尔不愿多作评论,行了礼便打算告退。
  “谢谢你的合作,王姬殿下。”
  这个法官如此不懂礼数,哈图莎着实为之气愤。“结束谈话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并无意冒犯你。”
  “出去吧。”
  哈图莎的总管证实,他的确曾向河西一位手艺很精湛的师傅订过面包,可是他一直没有把面包送来。
  帕札尔满心困惑地走出后宫。这次他还是不改旧习,为了探查一点点的线索,便毫不犹豫地惊动了高高在上的王纪。她是否多少和这个阴谋有所关联呢?又是一个无解的谜。
  孟斐斯市市长助理张开了嘴巴,表情十分苦恼。
  “放轻松一点。”喀达希对他说。
  喀达希老实对患者说了:臼齿必须拔掉。虽然经过一连串密集的诊疗,还是挽救不了。
  “再张开一点。”
  喀达希的手的确不橡以前那么稳健,可是他还是会努力不懈,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为患者做了局部麻醉后,他开始进行第一阶段的拔牙程序,用钳子钳住臼齿的两侧。
  他钳牙钳得不精准,手又抖个不停,以致弄伤了牙龈。但他还是使劲地拔。由于过度紧张,喀达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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