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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成姻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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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宫老夫人转头瞪视,连阿好自己都惊愕的回过头去。
  静香和翠莲的眼睛还是黏在惊愕转头,忘了戴上面纱的老夫人脸上。
  “老奶奶,您真的是老夫人吗?”
  不仅静香怀疑,连阿好自己也很好奇。阿辉不是说,婆婆是因为得了天花留下无数痘痕,丑陋得难以见人,才躲到省思院的吗?
  可是眼前这位贵妇人,美丽典雅的不输古夫人呀!
  宫老夫人回过神来,慌张的记起自己取下面纱了,又慌忙的戴上去。“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紧张令她的声音显得严厉。不过察言观色一向不是阿好的专长。
  “婆婆,我是湘君啊!您不肯出来,我只好想办法自己进来了。”
  老夫人紧张的直按脸上的面纱,生怕它有掉落之虞。
  “你这个没家教的丫头,我不肯出去,就是因为我不想见你,你还私闯进来!”
  阿好一点不计较老夫人的言词,可静香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性子。“君姨,你为她做了许多,人家根本不领情!什么宫老夫人是得了天花毁了容,才躲入省思院;一切根本都是骗人的!她只是性子古怪,喜欢躲着别人而已!”
  “你这小丫头是哪来的野种,好利的一张嘴!”
  “老夫人,静香小姐是老爷的女儿,也就是您的孙女。”翠莲知道小姐对“杂种”
  这字眼的敏感,连忙插嘴。
  “孙女?辉儿有孩子了?他怎么没告诉我?”宫老夫人失神的喃喃自问。
  翠莲心虚的低下头。老爷一定是不认小姐,所以才没把小姐的事告诉老夫人。
  阿好绕到前面,自己开门进来。静香、翠莲也自动的跟进来。
  宫老夫人瞪着她们,脸色又回到最初的不善。“谁准你们进来的!出去!省思院是我的地方,就算你们是阿辉的媳妇和女儿,没有我的允许,也不能随便进来!”
  阿好象是没听到的直走向老夫人的面前,直直的盯着她脸上的黑纱瞧。
  “婆婆,您脸上又没有疤痕,做什么用黑纱把自己蒙起来?这样蒙着,说话不会不方便吗?”
  没有疤痕?老夫人又惊又疑的斥道:“你们别戏耍我这个老太婆了,我得了天花,脸上怎么会没有疤痕?!”
  “可是奶奶,您脸上真的没有难看的疤呀!”
  静香一句“奶奶”,哄得老夫人心花开了一半。她抚着自己的脸,将信又疑,“真的吗?”
  “老夫人,不如您自个儿照照镜子,眼见为凭。”
  “可是省思院没有镜子呀!”
  难怪!阿好和静香、翠莲这才清楚,为什么老夫人的脸好了,还一直躲在省思院里。
  “我去拿。”翠莲自告奋勇,手脚敏捷的出了厅房。
  在等待翠莲的当儿,时间滴滴的滑过,再见到自己容貌的压力压得老夫人心神不定。想到自己如果仍是那张痘疤脸——她后悔了!
  “你们出去,我不看了!”
  “婆婆……”
  “奶奶……”
  “别说了,我叫你们出去听到没有,反正我住在这也习惯了,出不出去都一样!”
  阿好忽然“扑通”的跪下来:“婆婆,媳妇一生未曾说过谎话,我敢向您保证,您脸上难看的疤痕,真的都消失不见了!您就信我一次吧!虽然阿辉口上不说,但是他很希望您能出去让他孝顺的,否则他不会任我这些天在院口跟虎姑胡闹!”
  宫老夫人虽没转过头来,轻耸的肩头已代表了她无声的啜泣。
  如果媳妇的诚心不能感动她,那儿子的乞求呢?站在门口的宫仲辉感动的瞧着地上的形影。他宫仲辉何德何能,竟能娶到一位这样贤淑的娘子!
  “娘,难到一些疤痕就能阻隔我们母子吗?果真如此,那我脸上的这道疤,您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宫仲辉走进来,陪着阿好一起跪在地上,手握着她的手,汲取力量。
  “娘,除非您答应孩儿出省思院,否则孩儿就此长跪不起,直到您答应为止。”
  宫老夫人转身,黑纱早被泪水濡湿。“辉儿,是娘忽略你了!”
  她颤抖的手轻抚着儿子的脸庞,最后落在他的肩头。什么时候辉儿瘦薄的臂膀如此厚实,成为一个真真实实的男子汉了?是在她丢下他,自己躲入省思院这方天地,任他独自扛整个宫家之时?还是在他妻子出墙,整个洛阳城都笑话他,却无人陪在身旁安慰他时?还是他奋勇救人,而其它人却因他脸上的伤疤而排斥他时?
  她这个做娘的,是怎样的错忽了儿子呀!
  宫仲辉一手握住妻子的手,一手搭着他娘的背,久久不能自己。倏地他将脸埋入他娘的怀里,掩住他克制不住的泪水。
  第八章
  一见老爷跟在夫人后头进了房里,丫鬟们立刻识趣的退了出去。
  老爷夫人的恩爱,早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举凡夫人的沐浴更衣,乃至于夫人的梳理画眉,老爷都亲力而为。更甚的是,老爷日上三竿不出房,连老爷最亲信的总管范叔,都只能杵在门外,不敢敲门哪!
  “婆婆怎么说?南院住得还习惯吗?也幸好范叔细心,一直将婆婆的旧院打理干净,没的让婆婆觉得陌生了。”
  把老夫人接出省思院,应着老夫人的要求,让她住到以前的旧院落。夜深了,阿好和宫仲辉都告退休息时,老夫人特地把儿子留下来,说些母子俩的贴心话,阿好才会好奇的有此一问。
  “娘说南院地方大,她一个人住起来怪冷清的,想接静香过去一起住,人多热闹些。”
  其实他娘留他就是询问静香的事,他据实跟他娘解释了静香的身份。他娘好一会的不说话,最后才表示她想招静香陪她一起同住南院。
  他娘虽没明说,态度上已接受静香了。她们婆媳同一个心思,已经可以预见宫家和乐融融的美好未来了。
  “南院?”阿好想了想,肯定的点头。“南院好,后院太偏僻了,不适合小女孩住。对了!你怎么会恰巧去省思院?”若不是后来他那几句话,婆婆还不一定那么好说服呢!
  宫仲辉但笑不语,推着她在镜台前坐下。先不忙着拆卸她的发髻,反而将下颚顶在她的头顶,与她在镜中相望。
  “还说呢!我见你青丝素雅,着装时总少了几款花钿,今天特地约了钰钤店老板,带了些饰品来给你挑选,结果反倒是你送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宫仲辉从镜台旁边移来一个多宝格,阿好好奇地随意拉开几格,格内的饰品全都美得花了她的眼。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这世上会有这么细致美丽的东西。
  宫仲辉瞧她惊喜的表情,拈了一朵珠花插在她的发上。
  阿好看入镜中自己的倒影。“阿辉,你觉不觉得我好美!”她的口气,活像在称赞别人似的。
  没办法,十八年来看惯了自己粗大的脸孔后,她实在很难记住自己现在是美绝脱尘的湘君姑娘。
  宫仲辉在她的头顶印上一吻,“你人美,”再在她的后脑勺烙上一吻。“心更美!
  “
  阿好咯咯笑着。“虽然是事实,不过就算是假话,你也不会说出来伤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阿辉对她的好,有时候都会令她觉得对不起湘君姑娘。阿辉明明是湘君姑娘的夫婿,连口里叫的都是湘君姑娘的名字。就因为湘君姑娘对他的误会,反而让她捡到了便宜。
  是她占了这份应该属于湘君姑娘的幸福。
  宫仲辉眼底盛满了柔情,瞧着镜里的阿好,瞧得都痴了。“我对你再好,也及不上你对我好的万分之一。”
  给了他她的爱,替他守着这个乌烟瘴气的家,替他找回了他娘,他不过小小的宠她一下,与她为他所做的,怎能相比!
  阿好严肃的摇头,“不!我对你不好!我当初之所以嫁给你,是要来修理你的!”
  “为什么?”他不以为她纯善的心,真可以狠心去算计他人。
  “因为我听人家说,你残暴凶狠、专打妻儿,静香的娘让你打死复,全城的闺女无人愿嫁给你,而后你无意中救了古老……我爹,才挟恩图报,古……我爹不得已,才将湘……我许给你报恩。”
  宫仲辉落失她话中的语病,失笑的猜测道:“是你奶娘告诉你的吧?为了不让你成亲,她才故意恫喝吓你的。不过虽然有些夸大,但外面的传言的确是如此不堪,幸好你没有听信。”
  阿好低着头,小小声的嗫嚅承认,“我……我信了!还怕得上吊自绝。”
  宫仲辉扬眉,注视镜中她惭愧的小脸。“既然信了,为什么还肯上花轿?”
  “后来我还魂后,就决定嫁给你,修理你,好替我们女人讨一个公道!只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其实你除了浮夸了点,浪费了些,脾气火爆了些,个性古怪了点,也没外面人说的那么不好嘛!”
  宫仲辉有些哭笑不得的瞧着她的小娘子振振有词的数落他。她这算是褒、还是贬?
  宫仲辉玩笑的打躬作揖。“是,谢谢娘子的教诲,为夫的当谨记在心!”
  阿好瞅着他,表情可是大大的不以为然。“你要是真有听进我的话,你就不会又买这些昂贵的首饰了!哪有人家一次衣服就做足十套,出门总是上酒楼餐馆用餐的!你买的这些儿个首饰,一看就知道贵得不得了,肯定又被店家削了不少银子去!照你这样的花法,就算咱们有金山银矿,也不够你这样挥霍!我看我啊,早晚有一天要陪你当乞丐要饭去!”
  想到今早接到的消息,宫仲辉的脸色沉下了几分,连声音也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若我不再是宫家的主子,身无分文,你真的还愿意陪我去当乞丐婆,向人乞食?”
  察觉宫仲辉的认真,阿好也静了下来。随着阿好的沉默,宫仲辉的脸色愈发青白。
  是他要求太多了!她本是书香门第世家,从小深闺绣房,不曾受过疾苦,现在他怎能奢求她舍下从小就享有的富贵舒适,随他吃苦受难。
  宫仲辉毫无怨尤的接受她无言的回答,但心却似针扎刀割。
  阿好想了许久,才接受这个消息。毕竟她怎样想也没想过,她不过随口说说,挂在嘴上念着,就真的把宫家念垮了!
  “不是如果,宫家真的要垮了吧?”
  宫仲辉的不否认,更加深阿好的肯定。“不知道是你败家还是我乌鸦,随口
  说说,宫家竟然真的就垮了。现在我们又把娘接出来了,一家子这么多人,那么多张嘴要吃饭!“
  随着她的每一句,宫仲辉的心也更死寂。“你的意思……”
  “我看真要去街上乞食,就让我和静香、翠莲去就行了!”阿好不知道宫仲辉的心情,犹自接下去说着,以一家之妇的身份打算,“我看你和娘都是傲气的人,叫你们拉下脸去跟那些大爷夫人说好话是不可能的事,倒是静香和翠莲的看人脸色,乞讨来的银子——啊!”
  宫仲辉突地抱着阿好在房里转着,口里兴奋地低叫着:“……我的娘子……我的好娘子……”
  “别!别!阿辉,快放我下来,你把我都转晕了!”
  宫仲辉终于停下手,眼里溢满柔情的看着晕眩软瘫在他怀里的阿好。
  他的小娘子!外表乍看似柔弱无力,事实上却是坚强独立。像她现在这样的依偎在他身边,还是少有的事。“不舒服?”
  阿好偎在他的怀里,懒懒的一点头,“嗯,头晕。”
  宫仲辉假意的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我看看头烫不烫。”
  一只大手将阿好的小脸细细的抚摸了全,并且直往脖子上的盘扣而去。“脸不烫呢!我看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阿好被他温热的手掌抚得舒服极了,直到他解开了两颗盘扣,才识破他的诡计。“阿辉,家里都出这么大事了,你还有心情……”偏偏人在他的怀中,挣扎不开。
  宫仲辉抱紧在他怀里扭动的娘子,往床榻走去。双唇也不得空的在她的脸上轻啄。
  “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夫妻才要好好培养感情。说不定能生个娃儿来冲喜!”
  随着床上的帘帏放下,剩下的喁喁私语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事了。外人不要太好奇!
  宫家要垮了耶!
  阿好望着眼前怡然自得的一群,真有股想摇醒他们的冲动。
  察觉她的沮丧,宫仲辉手搭住她的肩,揽近她,“怎么?玩得不愉快?”
  今天又逢初一,是他娘上护国寺上香的日子。这次不仅他娘,连湘儿、静香都一起出门。
  他瞧近日风雪连连,难得今儿个老天爷赏脸放晴,所以带着一家子出来上香兼踏青。甚少出门的静香和翠莲,瞧着护国寺两旁的摊贩商家,兴奋的喳呼起来,连他娘都鼓起勇气,弃轿陪他们一块走路上山。
  这是他娘出省思院后,第一次肯面对外人,显见他娘已经解了她的心结,应该是喜事一桩,偏偏他的小娘子却从头到尾垮着一张脸。
  阿好抬眼瞧向罪魁祸首。“阿辉,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节,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玩乐?宫家破产,大家更应该撙节开支,可瞧瞧你,不过出门到庙里烧个香,你弄出的排场可比得上县太爷出巡啦!还有,你不在店里想法子熬过难关,出来跟我们女人家穷搅和什么!”
  宫仲辉一溜眼他们身后范叔亲自领队的十来个护院家丁,和数个伺候女眷的丫鬟;
  当然,最后头跟着的是扛着三顶空轿的轿夫,终于知道他的娘子在跟他呕什么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些都是他十几年来费尽心力替宫家攒来的,却是一等“他”回来,就得双手奉还。
  既然如此,他何不先好好享受他努力的成果,何苦留下一片江山,等“他”
  来败家!
  “既然这一切都快成为别人的,我们何不趁现在好好享受!”
  “你——”
  阿好还来不及反驳,走在她身侧的宫老夫人突然一脸慌张的挤过来。
  “湘君,你瞧他们是不是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的疤是不是还很明显啊?”
  宫老夫人手足无措的紧攀住儿媳妇的衣袖。
  护国寺的香火一向鼎盛,今儿个又逢初一,路旁黑鸦鸦的全站满了上香的香客。此刻他们正直勾勾的盯视着路中央的阿好他们。
  斜眸两旁路人好奇的眼光,宫仲辉凌厉的眼光反视回去,一面假言安慰他娘,“娘,他们全是跟我们不相识的香客,怎么会盯着您瞧呢?是您多心了!”
  接触到宫仲辉杀人似的眼刀,有些人知趣的别开脸,有些人却好似二愣子似的,仍是眨也不眨的直盯着他们瞧。
  “可是他们……”宫老夫人心惶惶然,无法被儿子明显的虚假言词所安抚。
  阿好可就没她相公来的婉转。“阿辉,他们明明是在盯着娘看,你做什么哄骗娘?
  “
  “湘儿,你……”宫仲辉抚头呻吟。他都安抚不住娘了,她偏又直言指出。
  不过宫老夫人却对阿好的直言有了信心。“那他们为什么一直瞧着为娘的?
  是不是我脸上的疤……“
  “娘,这就真的是您多心了。因为他们就是瞧不出您脸上的疤才好奇嘛!”
  阿好直言直语的解释道:“您因为天花,住在省思院十来年,现在好不容易让他们见着了面,脸上偏又平滑无疤,他们当然会更加好奇的紧盯着您瞧,好回去告诉他们的街坊邻居,您生的是怎生模样。”
  对于市井小民的心态,阿好可是了解得很透彻,毕竟三个月前,她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是吗?”知道路人眼光专注的原因后,宫老夫人才安下了心。
  “当然,不信您对他们笑笑,保证他们一定很惊喜!”阿好鼓励宫老大人的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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