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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命十三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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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滋味……当真风流吗?
  他总静静在那病姑娘身后,拿着若有所思的目光,静静看着人家。
  都过去大半年了吧?
  他有什么心思,为何不直接道明?默然无语地静守身后,用双眼追随着她,那病姑娘怎会懂他心意?
  好笨!真笨!笨十三哥!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为自个儿打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病姑娘身子是虚弱,但性子温婉善良、悲天悯人,生得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秀容,自是水寨里众位年轻汉子爱慕的对象。
  他呀,都看了人家足足这么长时候,还裹足不前,欲进还退,莫非要一直看下去,任彼此蹉跎,任心仪的好姑娘从指缝间溜走吗?
  他不急,她都为他着急,急得一颗心既闷且痛,闷得她几难喘息,又痛得她如何也安抚不下。尤其是每回捕捉到他静颅着人家姑娘的眼神,她总要为那样的眼神心醉、心悸,心痛……
  十三哥。不要怕。
  她当他的定心丸,他俩都不该害怕。
  夏末秋初,霞光在远天处冉染。
  溽暑时的烈艳早被初起的秋风吹散,满天晕黄,晕黄中且横泼几笔带金的褐色,那蛋黄般的金光在隐没前格外夺目。
  敖老大的水寨建在一道江面较窄的支流里,地处隐蔽,入支流后还得切进一道狭长岸壁,行过岸壁,敞开在前的是无数的水上竹坞。
  竹坞搭建得相当精巧,在江面上星罗棋布地排列,中间皆有竹桥相连,原只有几十户人家,近半年,敖老大以颇为雄厚的实力,再得江湖友人助拳,声势日益壮大,即便是河寇,也得“寇”得义气,那些与寻常百姓为难、不入流的角色,全教他给铲了,洞庭湖一带十数个小帮小派再难与之相较,最终只得各派代表与敖老大会面商议。
  说是商议,谈得拢最好,谈不拢众人便以拳脚功夫见真章。
  到得今时,十数个零散的小帮派已整合成三大帮、四大会,而“三帮四会”所推举出来的盟主,自足由敖老大坐定,他这个总堂水寨也就聚来更多手下,竹坞数量已然破百。
  竹坞两旁的江岸尽是孟宗竹林,男人隐在林间。
  竹林幽绿的姿态在夕照下变成深褐剪影,如一幅墨画,画纸是泛金的天幕,纸上是一根根错落的墨竹、一片片修长的墨叶。
  男人亦入了画,那背倚着老竹、一腿平放、一腿弓起的身形也黑墨墨的,就那双眼特别神俊,让她联想到朝阳打在凝露的竹叶面上那点点辉光。
  她晓得他目光停驻在何处。
  竹林外的水岸旁,那病姑娘坐在一只竹编摇椅上,身旁有个头发绞得好短的小姑娘相伴,那短发姑娘来头不小,是敖老大疼若心肝的亲亲孙女儿,更是“三帮四会”里的小魔头,名叫敖灵儿。
  几个水寨里的孩子围在两姑娘身边,连那个叫作石睿的野蛮小少年也在,孩子们惊呼与吆喝声不断,正在和敖灵儿比赛打陀螺,输的还得罚,孩子们一玩闹,病姑娘唇便见笑,苍颜温美。
  再这么静望不语,如何甘心?真笨!真傻啊!
  她瞧着,左胸再次涌起风云,一种说不出的莫名忧愁在其中搅腾,他迟迟没动作,宁愿把自个儿孤悬在那儿,害她看着他,真愁,为他犯愁,喉问兴起涩味,惆怅得不得了。
  这滋味哪里风流?是根本不入流!
  “猜猜老子是谁?”明知他定是老早就听见她的足音、知她接近,桂元芳仍故意把嗓音压得低低的,问得好生粗鲁,小手从后头捣住他的眼。
  韩宝魁轻握她温软小手,拉下,与她相倚而坐。
  他极自然地与她五指相扣,桂元芳心头热热的,不知怎地又忆及当年与他相依为命的流浪日子,他也常这么拉着她,不需她辨认方向,只管随他去。
  “十三哥……”喉头发紧,她略顿,赶忙压下那古怪的无形块垒。再拾声,音已揉入惯有的笑。“你待在这里发什么呆?今日总堂水寨派出去办事的船只都已返回,你定也回来啦!我问过好些人,偏没谁能给我指个确切方向,还好我够聪明伶俐,知道往竹子林里来寻你。”
  身旁男人沉默了会儿,不答反问,淡淡然道:“你今日随人家玩耍去了,好玩吗?”
  “我可不是纯粹去玩耍,我是帮你监视敌情。”
  韩宝魁黑眉略挑,方颚朝抵着他上臂的那颗小头颅一侧,询问的味道颇浓。
  桂元芳未被握住的手拾起几粒小石,在指问把玩,嚅嚅唇,有几分腼印氐溃骸笆纭闱瞥隼戳寺穑苛槎舶ボ浚馨⒑馨哪侵郑褪恰拧饷此岛昧耍绻槎悄凶樱ɑ崛⒅ボ坷吹鼻浊啄镒印!闭馐蔷蟀肽旯鄄焖贸龅慕崧邸�
  依她伶俐可亲的性子,兼之大过天的酒胆、酒量,在“三帮四会”这等龙蛇混杂的所在,也能混得如鱼得水,过得自得其乐。
  她和敖灵儿与病姑娘赵芝芸已有不错的交情,今儿个雨姑娘还特地邀她上芝芸用来养病的一处精巧竹坞,那地方离水寨尚有一段水路,地形更为隐闭,两岸的孟宗竹无尽延伸,如世外桃源。
  觉得事情挺难言明,她摇头晃脑,干脆把知道的全道出:“灵儿带我到芝芸住的小竹坞,那儿很好,又静又美。芝芸说,那竹坞是当年灵儿和司徒驭一块为她搭建的。喔,对了,那位司徒驭便是咱们水寨的大智囊、司徒先生的儿子。”
  “我知道他。”韩宝魁语气仍淡。在水寨待下,知道的事可多了,当然也包括小师妹说的这些事,他仅是摆在心底不提。
  桂元芳又说:“司徒驭之前离开水寨三年,据说是为了拜师习艺,但灵儿说不是,她说……是因为芝芸喜爱他,对他生了情意,他便逃开,如今他虽为整合”三帮四会‘的事赶回助拳,可灵儿好气他,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嚅着,她眸光略瞄,小心翼翼地颅着他的神情,见黝脸沉静依旧,她深吸口气,大着胆子问:”十三哥,强敌环伺啊!你还迟迟不肯动手吗?“
  他眉峰蹙起。“什么强敌?对谁动手?”尽管对许多事心知肚明,她这颗小脑袋瓜里转的玩意儿,他常是没能拿准。
  “唉……”桂元芳大大地叹气,重重地叹气,像是悲哀他的迟钝,也藉机要把堵在心头的莫名闷气吐将出来。“你还不懂吗?灵儿爱芝芸,芝芸爱司徒驭,你得趁着司徒驭被灵儿拚命挡下之际,借力打力,想法子把司徒驭从芝芸心里拔除。至于灵儿……她就算再喜爱芝芸,那也强不过你,你是男儿郎,你能光明正大娶芝芸为妻。”
  痛!痛痛痛痛……
  昏头了。目眩了。该死的怎会这么痛?
  话音甫落,她发现一只大头蚁正咬住指尖,吸她心头血似的,突如其来的痛教她险些没法呼吸。
  咬牙,心一狠,她泄忿地掐碎那只蚁。
  这一方,韩宝魁内心掀起风浪,被她理所当然的认定撼动一贯的平静。
  “我……”声音太艰涩,他深深呼息吐纳,心湖稍平。“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她改而跪坐,面对住他,手仍拉着粗掌。
  “十三哥,我知道你的,你总是看着芝芸,从你跃入湖中救她出来的那一日开始,就一直看着她。十三哥……你心里喜爱人家,却闷着不说,那姑娘怎能知你情意?你不说,我替你急啊!我、我我……”
  “桂圆……”棱角分明的面庞罩着一层古怪神气。
  “啊?”她微愣,怔怔地瞧着他举起臂膀,粗糙指腹拂过她眼下。
  “你在哭?”他似感到不可思议,但已抹落一片湿润,证明她真在落泪。“什么事不开心?怎么哭了?”
  “嗄?啊?!我、我我……我在哭?呃……嗯……呵呵呵……哈哈哈……哭什么哭?我到底哭啥儿呀我?”挣开他的五指,她两只手背猛往两腮胡拭,又揉揉眼睛,把好不识时务的水雾用力揉掉。
  韩宝魁眉间的折痕更深。
  他甚少见她落泪的,圆润脸容还拚命要挤出笑,瞧得他……心惊。然而这番惊愕,也有几分心里秘密被揭穿的狼狈。
  她说,他总是看着那病姑娘……他确实如此,不能克制地去瞧着赵芝芸,原因他不很明白,他也努力在想,至今尚无解答。难道真如她所说,是喜爱人家,对那姑娘倾心,才一直、一直看着吗?
  你能光明卫大娶芝芸为妻。
  娶赵芝芸为妻?
  他没想过。这念头不曾落在他思绪里,即便他不断凝注她。
  你心里喜爱人家,却闷着不说,那姑娘怎能知你情意?
  要他说什么?
  那是情意吗?
  当真是情意,又该是如何的风貌?
  不住自问,他心房空空的,在孤独的滋味坐大前,他如溺水者急要攀住唯一的浮木,探出铁掌抓下她胡揉、胡蹭的手,掌心分别包裹住两团湿湿的柔荑。
  “桂圆……”低唤,却不知欲说什么,只觉这么唤着她,很好。“桂圆……”
  桂元芳边哭边笑,泪珠串串地掉,笑得却很响。
  “都是你啦十三哥!瞧,我都替你急哭了!真怕你蹉跎再蹉跎,把自个儿和好姑娘的青春都给蹉跎掉啦!唉唉唉,咱们江湖儿女火里来、浪里去,潇洒豪迈,就算遇上感情的事,也该快刀斩乱麻……呃,是手起手落一条命……呃,呵呵,我是说,得速战速决呀!瞧你这么闷着,你不病,我都快得病了!”她早病了,要不,不会糊里糊涂掉这场泪。她病得不轻,简直病入膏盲,寻不到病灶所在,眼见是没得医了。
  男人不语,紫唇抿得好紧,眼底黑幽幽。
  她突然害怕起他的眼神。那样的凝视不狂不躁,却有着浓浓的深究意味,他在深究着她,想弄清她诡异的举止。
  心音咚咚急奏,震如擂鼓,胸口热疼难当,额背倒是泛凉。她桂元芳原来也是瞻小的姑娘,好怕被看穿吗?
  蓦地,她“哎呀”一呼,一骨碌爬起,连带拉着他起身,小嘴仍脆音连连。“别窝在这儿,咱们也下去同孩子玩。我打陀螺的功夫你是清楚的,敖灵儿可是我手下败将呢!我把灵儿和那群孩子们引开,把芝芸留给你,要好好把握呀!再晚一些,灵儿又会撑船送芝芸回住处,你再要同芝芸私下相处,都不知得等到何时啊!快走、快走——”
  “桂圆……”他仍是低唤,可惜拖着他跨大步走的姑娘头回也未回。
  似乎该说些话,但,他到底想说什么?
  懵了。
  他一时间也弄不明白,却十分清楚,他得握住她的手,让左胸空洞的错感暂且消退。至于其他……慢慢再想吧。
  敖灵儿是小魔头,桂元芳是孩子王,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斗在一块儿,大小孩子们兴奋地围起圈圈儿,就看她二人比赛打陀螺。
  说到玩,敖灵儿是个中高手,桂元芳亦不遑多让,之前曾交手过几回,两姑娘互有输赢,但要是提到打陀螺这门功夫,桂元芳可是受过“丹枫老人”这等高人指点,敖灵儿再如何蛮缠,她也不怕。两姑娘缠斗不休,比过一轮又一轮,输得敖灵儿心浮气躁,越输越不肯罢休。
  于是乎,她为韩宝魁制造出不少机会,借着打陀螺,她不着痕迹地把敖灵儿和孩子们引到另一端较宽敞的地方,把水岸留给十三哥和他心仪的姑娘。
  不要怕,十三哥。
  她帮他定心。定定定!想说的话,快此一对那姑娘说吧!别怕啊!
  “醉啦?干啥直揉眼?咦……你眼睛有雾气!呵呵呵,花非花呀雾非雾,桂圆儿眼里沾了雾,眼花花,心花花,哭也花,笑也花,总之……雾里看花、杠上也开花,通杀!呃——”粗鲁地打了个乃嗝,一只细瘦却有力的胳膊横搭过来,江湖好兄弟般地搂住姑娘家的巧肩,敖灵儿摇头晃脑乱喃着,那头乱乱飞翘的发搔得桂元芳面颊和鼻子都痒了,害桂元芳也顾不得揉眼,不太秀气地打出喷嚏。
  “哎啊,哈哈哈……喷得我满脸豆花!”敖灵儿眯着眼。
  “喔!对不起啦!”桂元芳抓起衣袖欲帮她拭净,她倒好,一头栽倒下来。
  “哈哈哈,桂圆,你他妈的真香,比敖老大私藏的‘珍珠红’还香!”
  “珍珠红”是酒,不过如今仅剩下留有余香的空酒坛,琼浆玉露全进了两姑娘肚里。敖灵儿干脆拿桂元芳的大腿当枕头,脸还朝着她的腰腹蹭啊蹭的,两手改搂住桂元芳的腰,深深吸息吐纳。
  “灵儿,你醉了。灵儿啊——”
  “没醉没醉……唔……王八蛋司徒驭,我让你脑袋也开花……跟你没完……芝芸……芝芸……”
  没用的,唤不清醒。
  桂元芳搔搔额角,好气又好笑地叹息,眉睫一抬,与陪她俩一块儿席地坐在水岸的小少年四目对望。后者从适才就不发一语,他的眼桀骛不驯,不知是否因为遭敖灵儿强灌好几口“珍珠红”,眼白的地方似乎泛着红丝。
  桂元芳嘴一咧,冲着石睿开口笑。
  情况其实是这样的,傍晚的打陀螺大赛桂元芳当然是大获全胜。说是比赛,自然要有“彩头”助兴,桂元芳索取的“彩头”很简单,要敖灵儿今晚陪她痛饮。至于送赵芝芸回那处幽静竹坞的差事,她对灵儿说,她的十三哥可以代劳,且绝对保证会将人安全送抵目的地。
  孩子们散了,被自家爹娘喊回各自的竹坞去。孤儿一枚的石睿以往都是跟在赵芝芸身旁,但自从芝芸的病情加剧、身子时好时坏,因而另寻幽静处养病后,石睿改而跟起敖灵儿,近大半年来,灵儿陪芝芸的时候又多了些,小少年变得时常出现在桂元芳身旁。
  此时,天幕清净,皎月高悬,江面潋着点点波光。
  岸上的孟宗竹林在晚风席卷中,萧萧低吟,凄凄幽唱,那般的凄曲还不至于太忧伤,因不远处的一大片竹坞里闪着明明灯火,传出笑语喧哗,各家有各家的欢乐,多少抵消了竹林伤心的鸣吟。
  “石睿,你今晚赖在这儿,没回总堂大厅跟大伙儿一块儿用膳,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了吧?”半大坛子的“珍珠红”只够让桂元芳微醺,她由着敖灵儿搂抱,没察觉同小少年说话时,嗓音不自觉低柔了些。
  “我不稀罕。我自己有本事捕鱼打猎,我还会生火煮食,我也能挣钱了,我很强的。”石睿冷声低吐,尚未定型的五官已显凌厉。
  桂元芳心扯痛了,恍惚间,石睿的脸与另一张阴郁隐晦的年少脸庞重叠,那是十来岁时的十三哥,他们的眼同样愤世嫉俗、同样的闇黑幽深,只不过,她的十三哥已长成高大伟岸的男子,懂得收敛、懂得压抑、懂得强化自己。唉……希望他也懂得她的苦心,别把美好的今夜给浪费掉,要不,她痛了一整晚的胸口就痛得好不值啊!
  突地——
  “你其实不爱喝酒。为什么要拚命狂饮?”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桂元芳陡然一惊。他知道什么啊?
  瞠圆眼眸,她不及反应,小少年冷声又道:“我瞧过太多无酒不欢的人该有的模样,可你每回喝酒,要把酒汁咽进肚里那一刹那,眉心都是皱拧的,好难看。好丑。”
  “嗄?!”这小子,要不要这么观察入微啊?桂元芳又习惯性地搔着额角。好说歹说,她还是他的大姐姐,被一个小毛头将得死死的,她“好一颗下流的桂圆”的名号该往哪儿摆?
  “我就爱皱眉,不成啊?”她欲插腰,无奈腰被敖灵儿搂紧,没地方好插,两臂只得改作盘在胸前,故意用鼻孔瞪人。
  “你在哭。眼泪越揉越多,好像喝酒简直要你命似的。”平地又起一声雷。
  “我、我我没哭!少胡说!”
  “没哭?那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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