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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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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拿你的高标准要求别人,我可不想成为你这种整天与钱为伍,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满身铜臭味还以为自己香得很,麻烦你照照镜子好吗?”
  真是的,浪费她一堆口水,冰淇淋都快融化了,下次吃到如此顶级的美食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日,她只是个穷学生呀!又不能老往高级消费场所跑。
  唉!哀怨,趁著手上还有韩青森办给她的副卡赶紧捞够本,免得到时他后悔没收回去。
  “降低音量,你已经引起众人的注目了。”不赞同的一瞥,他再度干预她的言论自由。
  “我喜欢、我高兴、我爱,你管得著吗?包养我的人都没你这么罗唆。”超级管家婆。
  像是和他唱反调,她将刀叉丢向一旁,用手抓起食物,一边舔吮指头,一边发出吸牙齿缝隙的声响,举止粗野放肆,毫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
  接著她还把吮完龙虾肉的壳往后丢,吃剩的残渣抛到桌子底下,狼吞虎咽地沾了一脸酱汁,极尽丑态挑战他的忍耐度。
  反正这家店她不会再来第二次,丢脸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以后别像背后灵似的跟著她,叫她跳火圈都成。
  “你被人包养?”他的语气很轻柔,甚至温和地笑拿起餐巾纸替她拭嘴。
  她却吓得背贴上椅背,离他起码有三寸,坚持不让他碰到。
  “喂,我和你没什么仇吧?不用以欲除之而后快的眼神瞪我,你慢慢用不必急著离开,我的金主会付帐。”现在的疯子越来越多了。
  胡翩翩体内的动物本能嗅到危险的气息,脑子传递出的讯息是赶快逃,以狼族的寿命而言,她只是只小幼狼,任何比狐狸大一点的肉食性动物都是她的天敌。
  所以不逃不行,她可不想被生吞活剥。
  可惜她的动作不够灵敏,才一起身,一股拉力便加诸在她右手腕,站起的身子又跌回原位,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将她强行扣留。
  “在没解释清楚前不许走。”他的表情沉稳近乎冷漠,叫人不寒而栗。
  “解释什么?”没头没脑谁听得懂。
  他没有动怒,却让她有想逃的冲动。“解释你被人包养一事。”
  “喔!那件事呀!”她用“干卿何事”的眼神看他,然后没有下文。
  “对,那件事。”他双手交叠像审判官,等著她老老实实的招供。
  他一定吃饱了没事做才这么爱管闲事。“标准值先生,你最近去看过医生了没?”
  “我有名有姓,麻烦你叫我名字。”标准值先生听来像是种侮辱。
  她笑得好乾脆,半眯起眼。“抱歉,我又忘了你的名字,对我的生命不具任何意义的人一向不值得我记忆。”
  “窦轻涯,我相信这个名字会在你的世界占有一席之地。”他不厌其烦的说著自己的名字,食指在她腕间轻划过。
  霎时他脑中出现一道明确的指令,他要得到她,不计任何代价。
  不会吧,他想缠她到几时?!“窦燕山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霸道吗?”
  眼露兴味的窦轻涯朝她一睇。“你记忆力挺好的,我刚说过的话记得很牢嘛。”
  征服她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足以激荡他的脑力。
  她撇撇嘴地瞪著覆在手背上的巨掌。“被你抓到语病又怎样,我对讨厌的人一向是转身即忘。”
  “你很直率,但也容易得罪人。”以她冲动的性格,在社会生存对她将是一大考验。
  “拜托,不要对我说教,我对人性的了解绝对不会比你少。”她翻白眼地表示受不了。
  不管在学校还是其他地方,她一直是受欢迎的好学生、好同学、好朋友,没人会说她一句不是,她的好脾气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他的纠缠不清著实惹恼她,令她想扯发尖叫地显露本性,前脚一扑撕裂他的咽喉。
  哪有人这么不识相,看到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臭脸还硬要靠过来,打死不退的蟑螂精神让人厌恶,她只想平静的过完她的大学生涯。
  “因为你是孤儿的缘故吗?”一丝同病相怜的情绪在他心头泛开。
  他从小就在别人的嘲笑中长大,诸如杂种、私生子、没有父亲的野孩子等字眼他都咬牙承受,绝不露出半丝受辱神情。
  长时间活在别人歧视和同情的目光下,他早熟的知道自己越在意的事,别人越会故意拿来当做攻击自身的武器。童稚的玩笑最纯真也最伤人,所以他刻意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样子,笑骂任由人。
  久而久之,取笑的声音渐渐消失,他们自觉无趣的放弃欺负他,然后发现他优异的成绩与之交好。
  连小孩子都以外在的条件来决定一个人的价值,何况是已被社会腐化的大人,她的处境比他更值得同情,至少他还拥有九年的短暂母爱,而她什么也没有,肯定受到更多的鄙视。
  主观性强的窦轻涯先人为主地认为胡翩翩有个不幸的童年,不曾为任何人波动的眸中有了怜悯,殊不知她是受尽宠爱的小女孩,至今没吃过一点苦。
  谁说孤儿一定过得孤苦无依,胡翩翩正好相反,她有太多的“长辈”爱她,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使她成为生活白痴,至今仍搞不懂煮饭为什么要放水。
  因为她肚子一饿,那些长辈就急忙变食物出来,鱼虾鸡鸭应有尽有的摆满一桌,不管她要吃什么,根本不用烦恼断粮的问题。
  一直到上小学,她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笨,而她也是其中一员。
  “轻涯,怎么没打声招呼就突然离席,你是嫌我们两个女人言语无味,想找个男孩开开胃,逗弄一番是吧?”
  打扮雍容的女子看似高贵、有教养,但一开口的尖酸刻薄就令人大打折扣,为她的完美装扮评上负分。
  虚荣、好面子的她一点也不怕被抢,身上的钻表、钻戒和蓝宝石项链加起来四、五百万,只怕别人没瞧见的刻意炫耀。
  环境造就一个人的气质。
  年近五十的沈嘉玉保养得宜,没有一根白头发,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最多三十五岁,脸上未留下岁月的痕迹,光滑似丝。
  早年丧夫的她育有一个已经二十七的儿子,可惜自有主张不肯待在家里宁可出外发展,已多年未与家人联系。
  她是已故韩夫人的侄女,但为了使两家关系更为密切,便与表弟结婚。
  沈嘉玉的娘家以母系为主,故沈家女儿个个比男丁强势,不论嫁人与否都有掌权欲望,绝不让自己落于人下。
  为了拉拢人心,在诸多顾虑之下,她沿用旧习,试图以婚姻来套住男人的向心力,延揽对自己有利的人才。
  相亲,便是她今晚主导的重头戏。
  而对象当然是沈氏家族的远亲,年约二十七,刚由美国学成归国的生命科学博士沈幼梅。
  “抱歉,韩夫人,刚遇到熟人来不及知会一声,请见谅。”有礼却生疏,窦轻涯的脸像戴上面具似地不再有表情。
  迥异于适才的谈笑风生和强势霸气,现在的他正经拘谨得判若两人,斯文客气得叫人误以为他是无害的小绵羊。
  咋舌不已的胡翩翩趁机抽回自己的手,原本打算开溜的双脚停了下来,她骨子里那股爱看热闹的好奇心迫使她留下,静静观察眼前的好戏。
  不算是幸灾乐祸吧!只是小小的坏心眼而已,谁叫他们都不请自来,害她没法好好品尝美食。
  他们真是太……太过份了,讨人厌指数冲破一百。
  “熟人?”沈嘉玉发出轻蔑笑声,斜睨了一眼。“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不男不女的小鬼头,她搞不好都还没断奶呢。”
  厚!讨厌的女人,好想抓花她的脸,她又没招惹她,干么夹枪带棍的讽刺她。
  要不是她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以她未来王牌大律师的流利口才,准轰得她抱头鼠窜,面上无光的挟著尾巴退场。
  “她是紫蝶幽谷的主人,你说她够不够资格坐在这里?”
  他话一落,沈嘉玉立刻转变狗眼看人低的态度,换上一张热络无比的笑脸。
  “哎呀!小妹妹,瞧我眼拙没看出你的丽质天生,真是个大美人呀!今年几岁了?在哪里上课有没有男朋友……”
  “韩夫人,她是个害羞内向的小女孩,不必刻意对她热情、讨好,她会吓得畏缩不前。”窦轻涯镜片下的眸闪了闪,似在笑。
  喝!不会吧?!她几时害羞内向了,想害她被口水噎死吗?大受惊吓的胡翩翩差点跌下椅子,两眼一瞠,一副见鬼的神情。
  受不了他的睁眼说瞎话,她长腿一伸,狠狠的朝他踢了一脚,非常满意他面无表情的脸多了两条横纹。
  “喔!我了解了,我会小声的爱护她。”沈嘉玉眼中露出豺狼股贪婪的亮光,浑然忘却站在身边的主角。
  沈幼梅有张十分古典的瓜子脸,外表柔弱纤细,且无沈家人一贯的强势作风,温婉得像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她安静的站著,不发一言,始终面带微笑的看著交谈的众人,没人看得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沉静的她容易让人忽略。
  她很美,但不特别艳丽,有一种宁静恬适的气质,不争宠、不哗众,静看如湖面上一朵清荷,清雅绝伦。
  “也不用太小声,保持正常音量即可,她的听觉十分敏锐。”以他的观察确实如此,她有异于常人的敏锐知觉。
  有几回他才稍微接近,她竟头也没回地拔腿直奔,像是早已知道是他的大喊别再跟了。
  “大叔,别把我说得像狗。”不是她爱讲话,而是他们毫无内容的交谈,乏味得令人想打呵欠。
  她不过加加料,制造一点气氛。
  “我说过我有名有姓,别再叫我大叔。”他的口气听起来像长辈的训示。
  “是,标准值先生,请允许我离开可以吗?我怕我的金主会担心我被大野狼给叼了。”她非常不驯的扬起眉,故意拿起无上限的金卡当扇子摄风。
  很张狂,也很引人注目,她的拜金形象成功挑起战端,一副我就是能被金钱购买的样子。
  “什么金主?你被包养?!”沈嘉玉掩嘴一呼,装出难以置信的模样。
  “包吃、包住、包睡、包一切开销,他还给我这张副卡要我尽情刷别客气,他说只要能哄得我开心,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竟敢要她搬出去,自己独享蝶姨!
  心情很闷的胡翩翮酸溜溜的想著,觉得自己失宠了,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受宠儿,有个厚脸皮的白痴抢走她的蝶姨,而且还霸著不还。
  “听起来像是个用情很深的男子,他为何不给你名份?”窦轻涯的语调很轻,轻得听不出其中的冷意。
  两肩一垂,她故做哀怨的说:“我有说他爱我吗?他的确专情,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他结婚了?”有了别人还招惹她!
  怒火隐隐藏于冷眸之中,他想起母亲不幸的一生,心底那份恨意烧得旺盛,不自觉地将两人的情形联想在一块,油然生出保护她的念头。
  以前他没有能力让母亲过好口子,使得她疲劳过度撒手人寰,那种刻骨的遗憾深深留在记忆深处,难以忘怀地揪痛他的心。
  “不,他未婚。”这点她颇引以为傲,因为她这个“第三者”的存在,让他娶不到老婆。
  “既然未婚为什么不娶你?现在男女的爱情观真是乱得叫人头痛,当然我不是指你,你要是有什么困扰大可来找我,凭我的社会地位一定不会让你吃亏。”不甘寂寞的沈嘉玉假意气愤地要替她讨回公道。
  “这件事谁也帮不了我,反正我爱的是他的钱,又不是他的人,就算他全身生蛆长虫,我也要赖定他。”嗯哼,看谁厉害。
  此时,刚从舞台下来的韩青森背脊发冷,猛一回头,没发现他的小助理,忐忑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好像他正被人扎成草人钉在墙上诅咒似的。
  喝!这种诡异的感觉真不好受,老觉得被人怨恨著,一抹不散的幽魂总在左右徘徊。
  左瞧瞧,右瞄瞄,做贼似的提心吊胆,难得做一件缺德事,不会那么灵验吧?十善总抵得过一恶,丢掉“电灯泡”不算犯法啊,谁叫它烛光太亮。
  千万别怪他狠心,起码他提供辛苦赚来的皮肉钱让她挥霍,她该心满意足了!
  想到此,韩青森终于心安理得了,他想起凶残的胡翩翩拗了他一张副卡逍遥去,暂时不会找他麻烦,他那总被过肩摔的身体也可以休息了。
  “唉!她几时才要搬走,我的幸福……”他手脚抽动著,像癫痫发作。
  “还疯,待会得赶到电台录音,东西收一收就走了。”
  眼睛眨呀眨的装可怜,刚才冷著脸唱完歌的男子全身抖得像小老鼠,缩著身子站在椅子上咬手,一脸受虐甚深的神情。
  第三章
  “你要找房子?”
  阴魂不散,绝对是阴魂不散,包包里的那包盐呢?用来驱邪应该可行吧?这种形同监视的不期而遇实在太可怕了,他外号是侦测雷达吗?
  这次一定要跑赢,凭她一双飞毛腿谁与争锋,附近巷道有几弯她一清二楚,闭著眼睛她都不会迷路。
  自从上回在餐厅不欢而散之后,她享受了两天的平静日子,没有莫名的身影由背后窜出,以及吓死人不偿命的夺魂声音,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闹到被侍者请出来不是她的错,谁叫他们大惊小怪争著要拯救她,太过热情地吓得她把一盘沙拉丢向某位大官夫人。
  说到底她还是受害者呢!难得吃一顿大餐却被人打扰得没吃成,而且出尽洋相,偏又找不到纸袋蒙面,她想日后说不定会有她狰狞的肖相贴在门口,言明狗与此人不得擅人。
  不过她并不沮丧,反而大笑的走回摄影棚,韩青森还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差点要夺门而出的求她手下留情。
  只是高兴之后就要开始发愁了,打包好的行李堆放在玄关,上面要贴上标签标明一、二、三、四,表示全是她一人所有。
  要不是她还得念书,真想和翠羽姑姑回谷,听说又有另一票人打紫蝶幽谷的主意,她想回去帮忙“看家”,顺便瞧瞧谷里那些家伙有没有造反。
  她还一直觉得很奇怪,翠羽姑姑不是和黄蜂叔叔不对盘,相见互不交谈,怎么一听见他不小心受伤的消息,就连夜赶回谷,连煮了一半的汤都还搁在炉上,差点酿成火灾,烧死左右邻居。
  唉,别想这些了。
  她看看身后确定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没跟上来,才放心的端详手上出租房子的红单子。
  “咦,这条路怪怪的,爱情路十段五百二十号,五二○不就是我爱你……”
  没有考虑地,跑累了的胡翩翩往身后的黑色铁门一靠,打算休息一下,谁知身体突然往下沉似的被吸进去,整个人跌进一处非常诡异的地方。
  记忆中似乎见过类似的摆设,可一时想不起来……
  “欢迎光……咦,你不是来过了,怎么又来了?”小男孩的笑容由浓变淡,一脸狐疑。
  奇怪了,水镜浮出的预约客人不是她。
  “哇!是你,骗走我爱情的小鬼。”还有一个臭老头呢?一大一小都是骗子。
  咧开嘴,笑得很天真的小男孩眨了一下眼。“你觉得月亮圆了吗?”
  月圆之夜,群魔躁动,潮汐产生变化。
  “不用你提醒,你这卑鄙、无耻又下流的小人,你骗了我!”她两眼发狠的瞪著他,咬牙切齿的有杀人的冲动。
  “客人若有不满意之处大可提出来,本店秉持服务精神,为众生排忧解难,绝对给予与典当品同等值的服务。”不过得加点利息,而这点合约书里并未注明。
  不能说是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初他说得很清楚,一物换一物,所以称下上卑鄙无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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