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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卓朝妹妹皱眉。可是却震惊地发现,“成亲”这个字眼并未向从前一样引起他极大的反感,反而在他的脑中形成一个画面——一名美丽的新娘坐在床沿,当他掀起红盖头时,迎接他的是一双明亮灵活的双眼……
这次,连他自己也无法否认,洛君妍确实勾起他某种特别的情感。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全新的经验。
洛君妍怎会明白他内心在想地开么?只觉整颗心往下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她茫然地望向南宫卓,正好接触到他黑眸投来的炽热眼神,娇躯一僵,像被电到般地调开目光。
完蛋了!自己好像真的爱上他了!可是丹芷姐又说他爱不得……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忽然心慌得想哭。
怎么回事?这丫头从晚膳开始就一直在避开他。紫鹃夫人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南宫卓剑眉微蹙地想。
不过他很快地又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难题上。
“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过不了多久咱们的船就会抵达江州,我建议各位回房收拾行囊,船一靠岸,咱们就找间客栈作为暂时的栖身之所。”南宫卓说完,才忽然想起,他还得想办法通知不晓得躲在哪里的祈剑寒才行。
唉!有钱人家果然是不一样。洛君妍坐在她房外走廊的栏杆上,心中想道。
今天清晨他们一抵达江州,南宫卓就把这家客栈的掌柜从睡梦中吵醒,然后大手笔地拿出两锭金元宝,将整间客栈包下半个月。
那掌柜的两眼发直地瞪着金元宝,连声应是,早忘了自己是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的。
昨夜折腾了一晚,天还没亮又得下船,所以进入客栈用完早膳后,丹芷姐她们都回房补眠去了。只有她毫无睡意,心神不宁,所以干脆坐在栏杆上发呆。
他不是你爱得起的……她心中不断回响着伊丹芷说的话。可是,丹芷姐没有教我该如何不去爱他啊!
她多么希望丹芷姐没有跟她说过那一番话,至少她还可以自在地面对南宫卓。
“你怎么不去休息?”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
洛君妍惊跳一下,猛然回头,动作大得险些让她摔下栏杆。
“小心点!”南宫卓反射性地伸手扶她,没想到才触碰到她的上臂,她却像被烫着似地,倏地跃至中庭,与他隔着栏杆相对。
“我没事。”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夸张,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强作无事地说。
“为什么躲我?”他单刀直入地问,灼热的黑眸攫住她。
“哪……哪有?咱们昨天下午不是还在一起聊天?”她干笑数声,声音高得有地离谱。
“你自己心里明白。”南宫卓跃过栏杆到洛君妍面前,低头与她对视。“是不是紫鹃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南宫呆,你很奇怪哎!放着那么多正事不做,干么一直烦我?”她知道他最讨厌她喊他南宫呆,所以故意说道。这回总可以把你赶走了吧?
南宫卓只是略一皱眉,但仍然坚定地凝视她。他也很希望有人能告诉他,为何放着正事不做,偏偏一直为了洛君妍的闪避而耿耿于怀。
“是我哪里惹到你了?”他很勉强地低声下气探询道。女人,真是非常的难懂!
“没有!”洛君妍惊讶地抬头看他,一阵紧绷自胸口炸开。她从未想过南宫卓会用低姿态的口吻说话,这让她莫名地心疼。
“还是其他人乱嚼舌根,冒犯了你?”他们俩前些日子的相处,已经惹来不少嗤言蜚语,船上水手的用语较为粗俗,或许是她听到了什么。
“也不是!”她再度摇摇头,拚命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那到底是为什么?”他终于不耐烦地提高声音,眼光将她紧紧笼罩住,不给她分毫闪躲的机会。
“别再问我……还不都是你害的!”洛君妍微一跺脚,选择了一个最怯懦的方式——逃走。
夜里,南宫卓坐在房中的茶几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手边的香茗。
那丫头连晚膳时都没出现,不知上哪儿去了?有没有让自己饿着?他盯着摇曳的烛火,无法抑止对洛君妍的关心。
不知从何时开始,小洛已经悄悄侵入他心底某个从未被人触碰的地方,像是扎根似地,想拔都拔不掉。
南宫卓拧起眉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凝视窗外的黑夜,首次真正面对自己的心。
到底是如何开始的?她女扮男装、满脑袋鬼点子,又口口声声喊他南宫呆,甚至还跟他去逛妓院……
他南宫卓放着众多佳丽不选,怎会偏偏看上这野丫头?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使他的情绪随之起伏。
南宫卓勾起一抹笃定的笑。
感情这档事儿,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既然她已占据他的心,她也就必须爱他才公平。
明天开始,他要全力掳获她的心。
此时,门上传来轻敲,一道身影闪电般窜进屋里。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你还能笑得这么愉快,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祈剑寒打量着好友,径自找张椅子坐下。
“有大名鼎鼎的祈剑寒为咱们押阵,还担心什么?幸好及时联络上你,否则你只好一个人在扬州枯等。”南宫卓避重就轻地回答,到他对面坐下,顺手为两人斟茶。
“我一直跟着你们的船,自然不会错过。”他顿了顿又道。“听说幽冥教也在打蟠龙玦的主意,现在正紧盯着你们。”
“他们怎会知道咱们在找蟠龙玦?”南宫卓脸色倏地凝重,疑惑地说。这趟行动除了参与的少数几个人之外,对外是极度保密的,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难不成,他们之中有奸细?
“不管他们如何得知,咱们必须有所提防才行。对了!为什么改变计划,在江州下船?”
“还不是因为紫鹃夫人!”南宫卓满意地瞧见祈剑寒僵了一僵,说道。“来!喝口茶!我告诉你详细的情况。”
花园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来回轻巧地踱步,动作虽大,却没弄出半点声息。
“胆小鬼!没出息的家伙!”洛君妍透过花丛,望向南宫卓的房间,一对秀眉拢起,口中喃喃自语地骂着自己。
她在花园里已经待上好一阵子了,却一直不敢去敲南宫卓的房门,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举步向前,但总在最后一刻又将脚缩了回来。就这样反反复覆的也不知有多少遍。
她想见他,却又心慌意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上午她从南宫卓身边落荒而逃后,一个人在城里混了一整天,思考了许多她从前未曾想过的东西。自小与师父、师兄一起生活,她鲜少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儿,直到遇上他,才明显地察觉到男女的差异。
他让她敏感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
看来,丹芷姐的忠告来得太晚,她已经无法自拔了。
再度望向那个透出烛光的房间,洛君妍的眼底藏着一丝不自觉的脆弱。此时的她大异于平日的古灵精怪,任何明眼人只消瞧她一眼,就会猜到她为情所困。
他又在看书吗?真不懂他为什么总喜欢看书,连出远门也要带上两本。洛君妍轻轻吁口气,终于向自己的怯懦投降,转身准备回房。
就在她转身的当口,她自眼角瞥见一道黑影闪入南宫卓的房间。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悄悄靠近房门口,侧耳倾听。正好听见南宫卓喊那个人作“祈剑寒”。
洛君妍愣上半晌。祈剑寒?会是丹芷姐的祈剑寒吗?
犹豫了一会儿,她往伊丹芷的房间奔去。
第五章
“丹芷姐!”洛君妍砰地推开房门,坐在铜镜前的伊丹芷被吓得站了起来,右手抚上胸口,惊魂未定地瞪向来人。
等看清是洛君妍后,伊丹芷才吁出一口气,皱眉埋怨道:“小妍,你想吓死我吗?下回别再这样!”
“丹芷姐,跟我来!”洛君妍不由分说地拉起伊丹芷的手,扯着她往外走。
“你做什么?这么晚了要上哪儿去?你还没跟我解释,你为什么失踪一整天?”伊丹芷不会武功,所以虽然试图抽回手,还是被她拉着踏出房门。
“这些我等会儿都可以跟你解释,但如果你现在不跟我来,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快靠近南宫卓的房间时,她忽然将伊丹芷抱离地上,施展轻功,往前窜去。
“小妍,你干什么?”伊丹芷一头雾水,惊呼道。“放我下来。”
洛君妍摇摇头,没说话。丹芷姐没有武功,所以她必须将她抱起来,否则房里的人一定会听见她的脚步声。
如果让那人走了,她不就白费工夫了?或许是因为她自己身陷情网的缘故,她很想让丹芷姐和她所爱的男人再拥有一次机会。
洛君妍在南宫卓的房门前,将伊丹芷放下,对她耳语道:“快敲门。”
“深更半夜的,我怎能去敲大少爷的房门?”伊丹芷坚决地摇头。“小妍,我对你们的事无能为力。”
“现在不是我和他的事,是你的事!”洛君妍低声急促道。“你不敲?没关系,我帮你!”语毕,她飞快地伸手敲了下门,然后溜得无影无踪,丢下呆愣原处的伊丹芷。
帮丹芷姐是一回事,可是她还没准备好面对南宫卓。
房门立即被打开,伊丹芷听见开门声,无奈地转向房门,正要道歉,才发现自己对上一双深邃冷硬的漆黑眼眸。
在四目交接的同时,两人都猛地一震,伊丹芷更是向后退了两步,脸上血色顿失。
“剑寒,是谁啊?”南宫卓见门口没有动静,从房中走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紫鹃夫人?”他直觉地望向祈剑寒,发现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向来没什么温度的瞳眸,此刻却闪着复杂浓烈的情感。
他们终是见面了!可是,以他和剑寒的武功,怎会紫鹃夫人走到了门口都不知道呢?脑筋一转,洛君妍的笑靥浮上脑海。大概只有这丫头才有本事玩这把戏吧?南宫卓暗自忖道。
“祈剑寒!”最初的冲击褪去,伊丹芷眯起双眸,充满恨意地低喊道。她恨他,也恨自己,因为方才乍见他时,她只想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你终于给我遇上了!”
“可不可以让我们独处?”祈剑寒轻声对南宫卓说,但双眼仍是瞬也不瞬地凝视伊丹芷。
“呃……”看这情形,紫鹃夫人好像想把剑寒碎尸万段的样子,不过,瞧见祈剑寒强硬的表情,南宫卓还是让步地说。“我出去走走。”
说罢,他替他们关上房门,然后藏身于附近的一棵大树上,以便在情况超出控制时有所行动。只是,他不知道,洛君妍也躲在另一棵大树上。
房内,两人相视无语好一阵子。
祈剑寒坐回他原本的位子,英俊的面容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打量着苍白僵硬的伊丹芷,黑眸中的一切情绪都已被抹去。
伊丹芷扶着桌缘稳住自己微颤的身躯,恨意点燃她的双眸。十年了!她不见他已有十年了!这十年中的每一天,都是对他的恨支持她走下去。
去啊!杀了他!她心底有个声音催促着。他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不是一直想杀掉他吗?现在他就站在你的眼前……杀了他!
一咬牙,伊丹芷拔下发簪,一头秀发直泄而下,她一步步朝祈剑寒逼近,而他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我知道想杀你无异是以卵击石,但无论如何,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她的声音出奇地沙哑,平日那股轻柔的哀愁,如今决堤般地狂涌而出,转变成强烈的伤痛。
“丹丹……”祈剑寒轻轻开口。
“不许你那样叫我!”伊丹芷几近尖叫地喊道,眼眶蓦地涌上泪水。她停在离他不到一步的距离,紧握发簪的双手高举,已然瞄准他的胸膛。
“你想杀我就杀吧!这次,我不会再逃了。”他深深凝视她美丽如昔的苍白容颜,对那根威胁他生命的发簪瞄也没瞄一眼。
祈剑寒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心痛。面对濒临崩溃的伊丹芷,他蓦地生出愿意付出一切以平息她痛楚的心情。她要杀他,他就将生命双手奉上,什么蟠龙玦、幽冥教,都跟他再无关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伊丹芷咬牙问道,高举的双手微微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开始成串落下,令她眼前一片模糊。“你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像在呢喃。
持簪的双手开始剧烈地抖动,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从他们初识、相恋到分离,一幕幕爱恨相缠的画面闪过她脑海。她专注地凝睇眼前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英俊脸庞,眼泪掉得更急了。
“丹丹……”他张开眼,声音温柔得像爱抚。
伊丹芷泪眼婆娑地凄然一笑,蓦地银光一闪,手中发簪闪电般地刺下,对准的却是自己的心口。
祈剑寒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大惊之余,只好运功于掌,在簪尖触到她肌肤前,用手为她挡住。
骇人的疼痛并未如伊丹芷所预料地到来,胸前仅传来轻微的刺痛和一道温热的暖流。她疑惑地低头望去,瞧见簪子穿透祈剑寒挡在她胸前的手,仅略微刺破她的肌肤。
好半晌,她只能呆瞧着从自己前襟晕染的些微血迹,与从他手掌不断冒出的血液混在一起。
祈剑寒冷静地拔出簪子,替自己点穴止血。
“你为什么这么做?”伊丹芷沙哑地问,无视于胸前愈扩愈大的血渍。“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丹丹,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祈剑寒一手拿着簪子,方才的惊吓令他面色凝重。“你死了,回族的子民们怎么办?”
哈……伊丹芷苦涩地自嘲,他关心的,终究不是她。一股强烈的愤怒蓦地涌上。
“这事儿轮不到你管,我也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她一反平时的冷淡,朝他狂吼道。“簪子还我!”
言毕,她扑向他,伸手欲夺。
祈剑寒稍稍侧身,内力一吐,手中的簪子顿时断成数截。
伊丹芷忽地抽出祈剑寒摆在桌上的剑,欲往脖子上抹。
“丹丹!”这次祈剑寒早有警觉,伸手攫住她的手腕。
“既然我杀不了你,只好到九泉之下请孩子原谅他这没用的娘!”她奋力挣扎,方才停止的泪水再度泛滥。
闻言,祈剑寒的身躯一僵,震惊至极地瞠目瞧她。孩子?!他们的……孩子?
就在同时,躲在树上的洛君妍和南宫卓察觉情况不对,先后跃下枝头,并且在看见对方时,愣了一愣。
但洛君妍心系伊丹芷,所以脚下未停地赶到房前,一把拉开房门。
“丹芷姐!”天啊!怎么回事?她扫过伊丹芷手中的剑,和泪痕斑斑的脸,连忙抢到她身边。“是不是他欺负你?”她怒瞪着祈剑寒,问道。
“剑寒,你的手……”后进门的南宫卓也来到祈剑寒身边。
“她想自尽。”祈剑寒回复冷硬本色,淡淡地说,仿佛对手上仍在冒血的伤口浑然未觉。
“什么?!”洛君妍失声喊道,这才发觉伊丹芷眸中的疯狂神色。为免她再度伤害自己,洛君妍伸手往她的昏穴一点。“你可以放手了,我会照顾她。”扶住晕过去的伊丹芷,她对祈剑寒说道。
“谢谢。”他微点一下头。
洛君妍深深望他一眼,然后半搀半抱地带着伊丹芷回房。
“我从没见你跟谁道谢过。”南宫卓用脸盆打了些清水,再从抽屉里取出干净布条和刀伤药。这本是为应付幽冥教而准备的,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祈剑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合作地递出受伤的那只手,让南宫卓替他包扎。
“怎么弄的?”南宫卓一边清洗伤口,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