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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列国志-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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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五。
  有了复杂的五项疑点,姜太医认为芸儿未列截返人员的名单之内,可能她已在中途出事,甚至边关根本没有发生仙魔冲突的案件,而那三位女客也可能是遭遇不幸。
  姜太医只是在自己心里胡乱推想,一切都是假定,但他不敢把他的推想和假定告诉母亲与大妹——傻大姐,以免她们再耽心事。
  又过了三天,消息传来,报道那三名女客已遭逮捕,同时另有消息,据说她们已在中途遇害,尸体也被发现了,但最后的消息证实:她们未被捉到,又未遇害。
  总而言之,京城之中,谣言满天乱飞,消息矛盾百出,莫衷一是。
  又过了三天,大约在申末酉初之间,姜太医正与母亲大妹在家闲谈,勿听得门外剥啄一声,他以为是小弟来了,可是当他前去开门,向外观看时,他发觉无人敲门,心里正感惊异,不免仔细视察周围上下的动静。从他的眼光掠过之处,他发现了自己的脚跟踩着一封书信。
  显然,有人把信嵌塞在门缝里,直到姜太医开门时,它就坠在地上。当时他并未注意,所以把它踩在脚底。至于那剥啄之声,必有一位不愿露面的人,敲门示意。
  姜太医连忙移动脚跟,俯身把信拾起,随手关上了门,匆忙地回到书房里,准备拆阅。
  信封上写着“姜太医亲拆”五个字,既无收信人的地址,又无发信人的姓名。
  他一边拆信,一边心里暗想:“可能这是无头信。”
  果然不错,信笺上也没有发信人的具名。
  虽然这是无头信,姜太医不但没有惊慌,而且反觉兴奋。
  为什么?原来那信上的内容都是暗语,那种暗语是芸儿以前和家人预先讲定的。
  姜太医连忙把信上的暗语直译出来,内容是这样:
  “大哥:妹已安抵仙国。水陆旅程,都有吉人接应,沿途换车马,易船只,日夜赶路,犹如逃难,千辛万苦,危机重重,七天之内到达边关,虽有惊无险出关顺利,但在关外,忽受阻挡,幸获意外援助,在九死一生中逢凶化吉,渡过困难,盼向母亲与姊弟等告慰,余容后禀。妹芸儿敬上……年月日”
  姜太医看完了信,心中大喜,连忙拿着书信,急步走到母亲的房里,说道:“托天之福,小妹真的安抵仙国了!”接着他将信里的内容简略地说了一遍。
  姜母听了,心里欢喜,喜极而泣,而嘴里又念:“南无阿弥陀佛……”
  傻大姐也欣喜不已,她说道:“啊!好极了,可怜的小妹总算过了五关,从今以后,希望他们夫妻快乐,白首偕老……”
  不久,小弟回来,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心里万分高兴,连忙出去暗通消息,告知二姊。
  在那一段时期内,获准出国的人数前后约计三千名,但从芸儿动身之日起,到发生间谍案件为止的那七天内离京旅客,仅有三百人左右,其余的虽已批准出国,但都尚未起程。现在国内忽然发生了间谍案子,所有尚未起程的出国人物,都受到了连累,暂时不许离开国境,必须要等到重新审查之后,再行决定是否尚能出国,还是不准离境。
  至于那批已经就道的三百名出国人物之中,除了芸儿已从东南方边关,离开国境,另有三位女人,证实并未出关,但下落不明之外,其余的二百九十余名男女,都被中途截留,并已押解回京,而他们的命运也要等到重新审查之后,方能决定。
  这次最倒霉的要算是那批逃亡或偷渡者,人数超过万名,他们都是从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等各区捉回来的,当然其中有许多人并非正式逃亡或偷渡,不过他们是或多或少地犯了有此企图的嫌疑。
  在魔国当局重重叠叠的严密管制之下,独有姜芸儿竟能安然出国,那真是奇迹,这件事连本国的公安衙门也不大相信。
  可是,事实如此,他们也无话可说。
  姜芸儿究竟依靠了谁的力量,能够比估计最快的日子还要快了二天,到达边关,且又能获得神仙的援助,那是需要详细叙述的。
  且说,那天早晨,芸儿与家人分袂,乘车离开驿站,马不停蹄,向东南方大道进发。
  中午,到了青木关,这是第一站,又是保卫魔京的重镇,照例,旅客都要下车进餐休息,同时马儿也要饮水,吃草,歇歇力。
  当然,芸儿也不例外。她下了车,就有三个女客前来招呼,她们是傻大姐今晨在驿站介绍给芸儿的,所以双方结伴,同到站旁附近的小馆子里,吃了些面食之类的东西充饥。
  依照水金书生的嘱咐,芸儿预先在车窗上悬挂了一块青布,表面上,它的作用是遮蔽日光,谁也不会对它起疑,其实,这就是暗号。
  不久,芸儿进食完毕,与女伴们回来,各自分别上车,准备继续赶路。
  那时,芸儿发觉车夫已不是原来的老头子,却换了一个精壮的中年汉,白马也换了一匹棕色的马,这就使她疑心,故意踌躇地东观西察,不急于进入车厢。
  那中年车夫低声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请姑娘放心上车。”
  芸儿听了口令,心里明白,当即点点头,走进车厢。
  车夫把马鞭一挥,忽喇喇,鞭在马尻上。
  马儿一声嘶叫,飞也似地开步驰骋,一马当先,冲出青木关,向南面去。
  跟随在芸儿的车后,另有一辆神秘的马车,它不即不离地始终盯着前车。
  两车同时出发,前车接着后车,相隔不过二丈之遥,前车之马和后车之马都是良种,脚力雄健,步伐宽阔,前窜速度,达到了颠峰,犹如风驰电掣,腾云驾雾,把所有其他的车辆远远地抛离在后面。
  芸儿发觉后面那辆追逐似的马车,行进可疑,不免心惊,但她注意到那个驾御本车的车夫,态度自若,气质安闲,所以她也比较放心。
  “忽喇,忽喇,忽喇喇!”车夫不断地挥鞭显威,马儿受了鞭策,四蹄并发,勇态十足,走势急劲,奔驰愈快,更兼东南方大道的泥土不软不硬,利于驰骋,所以直路冲刺,毫无阻挡,去势如飞,顷刻越过黑松林,黄沙坳,三星岗,七里埔,九排山,十八湾等地,直到酉时初临,计算路程,已有千里,可是,那辆跟随在后面的马车,却依然还在二三丈距离之内,似追似逐地钉驰着。
  芸儿时时注意后面的车辆,只因车幕密封,使她看不出那辆车厢里载的是人,还是货物,这就增添了对方的神秘气氛。
  金乌将坠,五兔未升,她的车辆速度加快。这匹长途良马,步伐富有弹力,潜质盛旺,后劲强健,不多时,又前进了三五十里,再过十里,就可到达小渡口。
  小渡口是魔国的重要关隘之一,再向南进,必须先要经过一条阔度十里,水流湍急,又多险礁的小渡江。依照惯例,在酉时以后,严禁一切船只过江,以免发生危险。
  当芸儿的马车到达江边,酉时未尽,她打算休息,并准备进餐后在车厢里过夜,等待明晨渡江。
  忽然,停泊在江边的渔舟丛中,窜出了一个老年船夫,体格强健,动作轻快,纵步一跃到岸,直趋芸儿那辆悬挂着青布的车窗旁边,高声道:“姑娘!酉时未过,要不要渡江?……”接着他又轻声道:“虽晚莫投宿,酉时未过速渡江。”
  芸儿一听这是口令,连忙取下了那块挂在车窗上的青布,立即下车,转身向那中年车夫作了一揖,说道;“多谢你,辛苦了!”
  她边说边把车资递给那车夫。
  接着她就跟随那老船夫,跳上了傍岸的小船。
  船夫立即解缆,撑篙向岸堤一刺,船身如箭,射向江心。
  那时,芸儿坐在船头,远远地看到刚才追逐自己的那辆马车,也已到达江边,从车上走下来三个女人,根据身形和服装推测,她们好像是曾与自己约定结伴同行的那三位女客。她心里暗想:“可惜自己早走了一步,否则有她们作伴,岂不更好?”
  小舟一叶,飘浮江波之上,船夫弃篙用橹,加速行舟。
  江波湍急,江水清橙,礁石如盘如杯,似剑似戟,有的矗立于水面之上,有的隐没在水平线下,好在那老船夫熟悉水程,行舟是他的本业,所以,他的小船绕着礁石,转弯摸角,向捷径行驶,一路毫无阻碍,不多时,已登彼岸。
  芸儿取了渡资,对老船夫说声:“多谢老丈!”但那渔夫没有接受她的钱,因为他说:
  “已有人预付了渡资。”
  芸儿心里明白,所以她也不问是谁代她付钱。
  黄昏降临,小渡口的南岸灯火辉煌,商店旅舍林立,茶室酒楼栉比,人们来来往往,非常闹热。
  在这儿,船家都已停航憩息,船伙离船上岸,都在饮酒吃饭,寻欢作乐,车商也已收档,马伏枥,人归家,但商贾还在采购应用物品,旅客各找旅舍宿夜。
  总而言之,小渡口两岸的情况大致相同,北岸通北,南岸通南,都是妖魔精怪,散人野仙,旅客商贾,舟人车夫,劫贼强盗,暗妓明娼,扒手小偷,地痞流氓,恶霸善棍等的集散地,龙蛇杂处,情况混乱。
  芸儿用青布拂去身上的灰尘之后,就把它裹在头上。青布束发,是乡村姑娘的本色和习惯,往来路人,谁会注意?但实际上,这就是暗号。
  这时,人群中悄悄地走出了一老一少,显然是父子二人,都生得粗眉大眼,穿着黑衣黑裤的夜行服装。他们一前一后,态度自然地走到芸儿面前站定。
  那老年黑衣人双手一拱,先开口道;“请问姑娘是……”
  芸儿取下头上的青布,答道:“水不在深,月照龙鳞万点金。”
  老年黑衣人咧嘴一笑,说道:“是了,老汉已经等候了一天……
  山不在高,夜行峡道千条路……姑娘,随我来!”
  芸儿一听,点头会意。
  于是,老年黑衣人开步先走,芸儿在中间跟随,后面是那个年轻的黑衣人。
  他们大约走了半里路之后,周遭的环境比较冷静,灯光黯淡,路人稀少,好在明月如镜,行路并不困难。那老年黑衣人走到路旁的一株大树下面,站定不走,发出“嘘,嘘!”两声暗号。
  忽然从对面横径上驾出一辆马车,黑马黑车,后面还跟随着另外二匹黑马,马旁都挂着革囊,内贮弓箭兵器。马车到了树下停住,那驾车的又是个青年黑衣人,粗眉大眼,好像也是那老年人的儿子。
  那老年黑衣人对芸儿道:“姑娘,请上车!”
  芸儿向那老年人作了一揖之后,就进入了车厢。
  那时,二个年少黑衣人都已骑上了另外的两匹马背,年少的纵马先行,在前开路,马车随后赶去,那年老的在后面保护。三马疾驰,刺冲凌厉,马蹄过处,飞沙走石,直向东南方大道进发。
  天空月明如镜,浮云稀薄,开道先行的那匹马,气势高伟,体格强壮,它是雄的,驾车的马和老年黑衣人所骑的马都是雌性,外型标致,状态顶峰,所以雄马在前飞驰,后面的两匹还是处女马,拼命追赶,以双雌而逐单雄,三马锋芒毕露,上坡窜劲盛旺,下坡韧力坚定,过山则肯冲肯窜,越岭则能拼能搏,它们虽非龙种,亦非凡品,乃属上乘之选,所以,不到三个时辰,已经越过黄泥头,白沙滩,凤凰岭,雉山,汶山,七十坪,大悲岭,一字碑,千妖峰等地,而魔国的恶水之一——大渡江——已经遥遥在望,据高临下,远看好像就在眼前,若论路程,还要急赶三十里,方能到达。
  要到达大渡江,必须经过落魂三坡——头坡,中坡和尾坡,都是险地,常有巨寇出没,拦路截劫。因此,那个先行开路的少年黑衣人,就把缰绳拉紧,使马步逐渐放慢,缓缓前进。
  同时中间马车与后面黑马的前进速度也缓慢下来。无须说明,早已有了默契,行动一致,以收配合紧凑之效。
  不过,他们开始出发时,前马与中间马车的距离约计十丈左右,而马车与后马也差不多十丈距离。现在,距离缩短了,头马与二马相隔仅及三丈上下,二马与三马也不过如此,父子三人采取互相呼应的策略,以便对付前途可能发生的变化。
  那时,骑在前马的少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七星宝刀,刀芒闪耀,与月光相映成趣;那马车上青年的手中,依然握着马鞭,但在他的肩上却挂了劲弓,系在马旁的箭囊扣钮也已被解松,囊口露出箭头多支,后面的老年人,也不例外,他的手中是一柄金锏,锏头装着伸缩性的活塞和弹簧,暗藏利器,但这暗器,他并不轻易使用,除非必要,同时他的身边还暗藏百粒神弹,专打不法之徒。
  行行重行行,马蹄嗒嗒,静夜里显得声音格外响亮。
  皓月凌空,片云不见,照得大地光明如画,四周的环境和动态一目了然。
  他们父子三人都已作了准备,为了受人之托,自当小心,以防万一,但其实他们心无所惧,态度安逸,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慨。
  至于车厢里的芸儿,始终毫无动静,可能她早已饱尝干粮。此刻睡熟在座位上了。
  这样缓进了三五里,前面是蒋魂坡的头坡,中间一条大道,两旁都是苍松皋柏.忽然,松柏丛中窜出了七人七骑,排列一字形,严阵以待,拦道阻挡去路。
  那七个骑在马上的男女,乃是魔国著名的巨寇,绰号头坡七魂,他们名叫夺魂李烈,迫魂黄牧,离魂陈勃,醉魂封刚,迷魂虞阮,游魂茅风,以及花魂杜珍。
  夺魂李烈是老大,又是头儿,对付敌人,一贯的作风是先礼后兵。他高声道:“来骑停蹄,来人通名!”
  那少年黑衣人早已知道他们的来历,不慌不忙地答道:“七友请了,在下是小渡口的艾青,因有要事,急于赶路,拟恳七友让道,容后图报了”
  李烈道:“原来是艾小散人,久仰久仰,不知令兄艾中散人是否同来?”
  艾青尚未回答,后面驾马车的青年黑衣人已经御车到达,举手招呼,抢先道:“在下艾武,拜见七友!”
  “呱,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既然是你们二位做的买卖,这个面情不得不让了,但这是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此一遭,下不为例……”
  “且慢!”花魂杜珍打断李烈的话,接着她往下说道:“大哥!这个帐买不得,我们虽肯放他们过去,但中坡的三个魔头,只怕不甘罢休,我们吃情,他们不依,这对我们来说,面子上没有光彩。”
  艾武道:“只要七友肯吃情一次,上面的事,在下自有主张。”
  花魂杜珍听了艾武的话,把嘴一撇,心里很不服气,高声道:“艾中散人有多大耐能,竟然有对付中坡三魔的办法,我偏不信!”
  艾武道:“杜姊姊,请恕在下失言。不过,在下不说假话,上面的事由我负责,不关姊姊的事,好不好?”
  杜珍听到艾中散人叫她为姊,心中一乐,但她个性倔强,表面上依然不肯放松,说道:
  “什么不关我事?听说你道行玄博,本领高强,可否显露一手功夫,让我见识见识,以开眼界,如何?”
  艾武谦逊道:“这又何必!那是伤感情的。”
  杜珍道:“不行,你不显出一些本领,给我看看,休想过路。”
  李烈道:“七妹,算了,我们让路!”
  杜珍怒气冲冲,刁蛮地道:“算了?大哥,你说的什么话?你要让路,我偏不依。”
  这时,艾小散人已经听得不耐烦,对着杜珍,不客气地说道:“让我来教训你!”
  艾武连忙阻喝道:“青弟,不得无礼!杜姊姊的后台师父扎硬,我们应该让她说话,听从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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