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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神慧-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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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叫结婚?”阿福吮了吮拇指:“就是两个人名正言顺的做伴儿嘛。”我拍了拍她梳着双髻的脑袋,忍俊不禁。春夜朦胧,玉楼珠殿,星影参重。我背着阿福走回朝阳殿,靴子下的青苔散发出浓郁的花香。阿福的发辫垂在我的头颈里,有点痒。我的心里,有点甜。
  我自四岁启蒙,老师一直是太师何规。舅舅也教授我一些金石书画之类的风雅学问。阿福读书的时候,我奉旨伴读。她经常冒出些古怪的问题,老先生头疼不已。阿福气呼呼的告诉我:“老先生说了等于没有说。”
  我大笑:“那你还不来问我?”她说:“先生那么推崇史记,史记上说的就一定是准确吗?”我笑笑:“那也不一定。比如,因为司马迁与李陵私交好,就大加赞扬他祖父李广。其实,李广因为个人恩怨,杀死霸陵尉。很不仁义。李广难封,纵然是武帝刻薄寡恩,他自己,也有不足。历史,只是一种说法。作为君主,只可以借鉴,得以明智,绝对不用全相信。全信它,就迂腐了。”
  阿福很有趣,她对我解释的话很相信。但嘴上就不承认。我已经是个少年,她终究是个孩子。我想,她总会长大的。她每一点成长,我都会欣喜。因为,我们是昭阳殿里相伴的两个孩子。她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等我发现这一点,我早就忘记究竟是何时开始的了。
  我十四岁这年的春天。一如既往,翠叶藏莺,新绿可人。三月三日,琅玡王氏举行曲水流觞大会。我也应邀出席。六十六人,我是其中最年少者。我遇见另一个少年。闲情淡雅,冶姿清润。说他清高,他和雅的微笑似对自己的魅力浑然不觉。我见了他,莫名的心向下一沉。白衣少年,立于柳下,扬花飘过。他对我谦逊点头:“我是王览,你还记得吗?”
  那以后,母亲去世。我离开了皇宫。飞花万点愁如海。王览默默的给我送行。不知道为何,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影子却和我心里阿福的面影重叠。我的心,又是一沉。阿福说,要陪着我哭。所以我不再哭了。我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让阿福难受。三年吗?我可以让自己变得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保护她和我自己。
  守墓的日子清冷,也并非无聊。碧月照寒星,我想到阿福,就会开心一些。我喜欢吹笛,那些日子, 我写了一首新曲。夜晚我常练习,希望将来她会喜欢听。七夕,我托人送去了水晶灯。得到的,却是一个消息。有人代替了我在东宫的位置。那个人,就是王览。我的心,重重沉到深处。想起王览的那双细长明澈的凤眼,不由苦笑。我的母亲曾说:“阿容的眼睛长得美,就是太大,藏不住心。”和览比,我没有胜算。
  一个人,与王览生在同一时代,实在是件不幸事。但同时,也是件幸事。特别是,他成为了我的好朋友。渐渐的,我和阿福的通信,变成了我和王览的通信。我只在舅父的葬礼上见到过一眼她。她是新君,小脸惨白。王览牵着她的手。身为相王,他立于御座之下,站立的稳稳当当,无人不会为那种高洁与自信折服。我走了。甚至没有要求觐见。我所想得出来安慰的话,她应该都听过了。她失去父母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为她哭了,但,不可以在她的面前。
  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她站在我面前,眼睛是那么纯净的美丽,我想逃开,但做不到。要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否爱一个女子,往往只要一瞬就可以感觉。可惜,她站在王览的身侧。她的瞳仁里只有王览。王览微笑着,让人忘记了冬天。连我,都可以感受他的温暖。
  可是,元宵之夜。我还是吻了她。我想,每个人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吧。那天,我是喝了不少酒,可我在装醉。阿福的反应,我完全没有想到。是她的初吻吗?我抢到了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那,也是我第一次吻一个女孩。我在扬州查淮王的案底,不得不借自己年少风流。毁坏的不过是我的名声,维护的是阿福的江山。所谓芍药公子,不过是个幌子。二十四桥,冷月无声,我曾与“陌上阁”的鸨母罗七娘对饮。她说:“公子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默然。我怎么回答呢。我懒洋洋的飞了她一个眼风。虽然她年近三十,但仍然是一位美人。说出来无人信,我在扬州的韵事,不过就止于这些轻佻的眼色而已。我说:“ 姐姐,你不是也有自己的故事吗?有些话,确实不知如何说起。”
  她微笑,长叹说:“公子,你那么年青。又是聪明人。何必如此执著?”
  我笑,对月举杯:“你错了,我太不聪明。不是执著,只是难忘。我只有十七岁。也许,将来我也会放得开。十年一觉扬州梦。我真羡慕人家做梦都可以那么长的时间。”
  我为那个女子吹了一曲笛子,她提着灯笼送我回房。我要关上门的时候,她告诉我:“我叫流苏。我,十年没有对人提起这个名字了。但是,希望华公子你记得。”
  我谢了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成熟豁达如她,年少莽撞如我。
  然而,即使交换了彼此的初吻。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正月十六,她赌气走开。王览看着我若有所思。我不信他猜不出一点头绪。但他只是温和的问我:“你们一起长大的。何必要彼此耍孩子脾气?”我面红耳赤,心里要比酒水淋湿的面孔还狼狈。内侍来报告找不到阿福的时候,我发现王览的脸煞白。我吸了口气,拿过一盏灯笼,告诉了他那个属于我们秘密的地方。王览笑了:“谢谢你。”瑞雪打在他的衣领上,成为奇特的五瓣梅花形状。向来沉静如水的他,竟然一路小跑着下了台阶。夜色里,我望着那团灯光,知道,昨夜不过是一个梦。
  破城之日,我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太长,以至我把出生以来的经历都重温了一遍。梦里,是阿福。我醒过来的时候,有一只小手放在我的额头上。“金鱼,你一定要好起来。你对我,真的很重要。”那是她的声音。我只要得到那么一句温存的话,就狂喜到颤抖。我不敢睁开眼睛。然而,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我想,又该我走了。
  在荆州的时候,我时常跑马山野,对月舞剑。心里空荡荡的隐痛,好像阿福小时候咬出的牙痕如今才开始发作。我开始放纵自己。但是,缠绵妾室,一醉方休,也许是最愚蠢的疗伤方法。酒总会醒,如果这时抱着不爱的女人,那夜晚真是恐怖。于是,后来大多数晚上,我选择独宿。渐渐的,初到荆州的荒唐不堪回首。我明白,我真的长大了。我不再是男孩,而是一个男人。
  虽说我明白了,可阿福一召唤,我不得不回来。阿福也知道我妾室众多,她不在乎。她陶醉于王览专一的幸福。我发现,王览看她的时候,那种目光和他一贯的淡泊完全不同。他的生命爆发的激情,连他的凤眼都遮不住。在他们两的身边,不仅我,就连风景也是多余的。
  可惜,我的心早给了阿福,再也不能许别人。和有些男人不同,我不会去追寻和她相似的女子。连这种想法,我都觉得是对她和我自己的侮辱。有人说的容易,不如怜取眼前人。可是我担任的却是阿福左右的侍中职务。如果心爱的人天天都可以看见,怎么能够去怜取他人?
  当王览一天天虚弱下去的时候,我每天都很担心。以至于食不甘味。阿福好笨。我的幸福,已经很卑微,就是看他们幸福。可是,她竟然浑然不觉。我有时候也怪王览,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缓。可是,后来我想,如果我是他。我又何尝想让阿福担心呢?
  王览仙逝,竹珈诞生。一年以后的清明时节,我坐在山谷间,远望着阿福母子,吹起了我准备了十年的笛子曲调。虽然是为她而写,但却是第一次吹奏给她听。如果可以开解她的心情,也就使我心满意足了。
  一个人下山的时候,月光已经洒满山麓。暗夜行路,一步一步还是艰难。犹如未来的日子。我看着漫山遍野大红色的花朵。记起来的,却是多年以前,扬州的芍药。
  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独自坐在一个水榭一夜。反反复复吟此一句诗: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番外:酒狂
  赵静之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弹奏“酒狂”一曲。母亲说,虽然他弹得不错,但没有必要随便弹这个曲子给人听。
  静之是乐籍出身,自小饱受冷眼。到他八岁,母子俩终于跟上了个流浪的傀儡戏剧团,小小年纪的静之负责在幕后伴奏,居然颇受好评。剧团的生活,常常入不敷出,但大家苦乐同享。静之和母亲,基本上三餐有靠,夜间也有个屋顶可以挡风避雨。剧团里的小朋友和静之一样,都是伶人。在他们中间,静之更觉得自由自在。
  十岁那年,静之带着几个小男孩翻过墙头。来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别业。意外的发现有几口大缸陈于院中。静之笑靥灿烂的说:“好像是酒呢。不如我们尝一尝。”几个小鬼扒着缸沿,喝了几口。就感觉到头重脚轻,飘飘欲仙。
  “不行了。这是什么酒,好厉害。”静之和伙伴们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星空。
  “静之,你醉了?”一个男孩问他。
  “没有的事。现在酒足饭饱,谁也不看着谁。趁这个机会,大家来邓底约旱幕孟耄绾危吭倮肫滓裁挥泄叵怠!本仓嵋椤?
  一个最胖的男孩首先说:“我,娶了南朝的皇太女为妻。以后,什么也不用愁了,人人都来巴结我。做个和皇上并肩的人。钱,肯定多的用不完。”大家都笑起来。
  “小胖真俗气啊,呵呵。彼此彼此。”另外一个平日颇为机灵的孩子说:“我想成为天下第一美人。就凭着大爷这张脸,坑蒙拐骗,追我的小姑娘,从洛阳排到长安。”
  大家更是笑得喘不过气。小胖嘟着嘴说:“敢情猴子比我还俗。简直就是想专吃软饭嘛。”
  最为文静的阿蒙,笑着拉住静之的衣摆:“我幻想能和静之弹琴一样美妙。一曲琴声,飞天起舞。”
  静之有些不好意思。他拉了拉阿蒙的手,说:“我的幻想,娶个心眼好,不太难看的老婆,有我们自己的一间屋子。晚上回去,她点着灯等着我。有生之年,和她游览天涯海角。”
  “就这点?”其他人异口同声。
  “对,这就是我的幻想。”静之把两手交叉,枕到脑后。
  一年以后,阿蒙病死了。因为,救命的药材,只有南方才有。当时南北,还未互市。
  长大后,小胖嗓子坏了,改行当了洛阳的一个厨子。
  猴子和一个名叫阿桃的胖女孩结婚,混到了济南的一个剧团。阿桃,是“河东狮”。可猴子,对她死心塌地。
  静之,成为一个宫廷乐人,名满天下。儿时笑谑的幻想,在当时,如同繁星一样遥不可及。可是后来,静之发现,他曾经离那些寄托人间的幻想的人们,很近很近。近了看,即使实现了幻想,也未必是一种幸福。
  秋天,静之十二岁。南朝皇宫。
  黄菊盛开,柳干粗茁,间以湖石,浓荫繁密,清气宜人。
  静之跟着北国使团来到南朝,祝贺皇太女结婚。一到建康,著名的琴家,御史大夫赵大人就与他比赛。静之一点不胆怯。评判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意态旷远,容华绝俗,俯仰进退,咸有风则。特别是他静坐听琴,双目半阖,神清气闲,犹如坐禅。事先,静之想象不出,王览是何等的模样。等到见到他本人,静之在心里暗暗喝彩,王览,正该如此!
  昨日夜里,静之意外遇到了皇储神慧。神慧,很胖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一副给宠坏的样子。静之觉得,王览和她,光从年龄上看,就实在不配。他想到小胖的那个幻想。对于王览这样淡泊的人,被简拔至此,他会快乐吗?
  这一天正值九月九日,日暮时分,静之摘了几朵菊花,闲坐在徽音殿附近。他想起“白衣送酒”的典故。此时,如果有酒,真是享受。
  “回首,回首,篱下白衣来否?”他笑嘻嘻的随口吟道。
  一回头,居然真有个白衣少年,站在夕阳的光晕里。凤眼微挑,笑容好醉人。
  静之揉揉眼睛,站起来:“殿下。”那是王览啊。有没有搞错,居然和他在一块!
  “不用拘礼。”王览走到一个石桌旁。静之注意到,他的手里是一个玉壶。“九月九日,赠你桂花酒。首先谢谢你,让我聆听了那么美好的琴声。然后,谢谢你,让神慧,分享了你的糕点。”
  静之笑了:“殿下知道了?”
  “是的。小宦官陆凯讲的。我猜,你虽然年龄不大,大概也喜欢桂花酒。因此特意来找你。”王览说。
  静之开心地说:“我是比较爱喝。我比不得殿下,我是爱酒又爱闲的人。”
  王览点点头:“我也幻想过,做陶渊明那样的隐士呢。饮酒,与坐禅的道理一样。其实都是遁逃现实。可现实就在眼前,终究是要面对的。你还小,以后会明白。”
  桂花酒,香甜甘醇,酒过三寻。静之取来琴,借着醺醺酒意,抚了一曲“酒狂”。这是他,第一次在母亲以外的人面前,弹奏此曲。
  “此曲是阮籍所作,放荡不羁,却只是,表面欢乐。”王览淡淡的说。他,像是一轮无尘的秋月。
  “人,大约都要把不快藏在心里吧。”静之说,一瞥王览。
  “也未必。冷暖自知,是命运,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与其如竹林七贤,孤芳自赏,不如化为小舟,尘世渡人。”王览安详的说。
  “是吗?南北对峙,处于乱世,不借酒佯狂,阮籍恐怕很难保全自己吧。”静之微笑着问。
  王览不说话,眸子中只有愈加清澈明净的光芒,似乎有个坚定的信念在他心中。静之没有找到答案。对于静之来说,酒狂的时代,才刚开始。王览,并非是同他一样的人,他适合听曲,但不适合拨弦。
  这一天,静之醉了,王览没有醉。
  春天,静之十九岁。北朝的名城,太原。
  三月桃花放,绿柳真青凉。太原的街市酒楼,绣旗相招,掩翳天日。
  静之走乏了。到了一家酒楼面前。看到一块匾“三升不醉,三年免费”。忍不住噗哧一笑,这几年他南涉苍梧,东穷溟海。酒量越来越大,都找不到“醉趣”了。
  见他大摇大摆的往里走,掌柜的对伙计吩咐了几句。那个伙计斜白着眼睛:“喂,你还是别处去。这里的酒钱……,你看看我们的客人就知道。”
  静之看了看在座的人,俱是华服宝带。只有他,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因为行走了很长的路程,鞋面都沾满了尘土。
  静之笑了笑,脸上的酒涡乍现。他满不在乎的一坐,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他眯起眼睛:“请给‘喂’来八升酒。”
  势利之人,多见钱眼开。伙计立刻满脸堆笑,管这个外乡人醉是不醉。他忙不迭的送上了酒。
  静之仰脖便灌,如同饮水。顷刻,就喝了四升。满座的公子哥,瞠目结舌。
  “你们门口的匾额,说话算话?”静之笑得更甜,点漆的黑眸转动着。
  小二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静之一笑,和蔼说道:“不要紧张。我只要一个脸盆,保证以后再也不到贵店。”
  话音刚落,老板气喘吁吁的出现,送上一只铜面盆。
  众目睽睽,静之把剩下的四升酒倒进脸盆。他旁若无人的脱下鞋袜,用那美酒,洗起脚来。
  “酒并不高,高的是你们的心啊。”静之洗完脚,丢下一句话。走出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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