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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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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逸势,你听好。不管用钱买或凭一己之力学成密教,起初我真的认为,只要惠果大师同意,我也同意的话,怎么做都无所谓。”
  “当真?!”
  “归根究底,密教本来就是这样。只要师父有心传承给弟子,不管用钱买或用偷的,我认为都无所谓。正因为接受的这方存有自信,所以无论师生之间涉入金钱或其他,弟子也能完全学得密教。”
  “唔——”
  “你想想看。如果我在这儿待了二十年,二十年后,谁能保证我可以重返故国?”
  “唔。”
  “安倍仲麻吕大人,最后不就是客死异乡,没能回到日本吗?”
  “嗯。”
  事实上,翌年春天,遣唐船以吊唁名义再度前来大唐,之后,遣唐使就被废止了。
  空海可说具有先见之明。
  “如果二十年后还可重返日本,那时我已五十岁了。我的余生若还有十年,我又能在国内做多少事?大概做不到我想做的一半吧——”
  “你想做什么事?”
  “这——”空海伸出指尖,搔了一下自己鼻头,说:
  “我想把日本变成佛国净土。”
  “佛国净土?”
  “我想用密教对日本下咒。”
  “十年功夫不够你做吗?”
  “不够。”
  “你是认真的?”
  “当然认真。只要梵语学完,我就算准备齐全了。接着就看惠果大师那边的准备,到底齐全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让惠果大师那边做好种种准备,用来判定我是不是一个适合传承密教的人。”
  “你这家伙真是异想天开。”逸势似乎连目瞪口呆的心理准备也没有,
  “空海啊,你刚刚这番话,千万别对他人说。就只能对我——”
  “所以我只说给你听,从没透露给别人知道。往后也不打算再提了。”
  “唔——”逸势凝视空海,语带叹息地说道:
  “你真是令人无法捉摸。”
  “总之,先前的我,总认为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
  “可是,逸势,人就是这么有趣。”
  “结果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我改变看法了。现在认为,过去我所施弄的种种小聪明,对人或说对人心这种有趣的存在来说,可能是一种多余的浪费。换句话说,我太傲慢了。”
  “你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简单说,我正在考虑,也不必勉强硬赶着回日本。”
  “是吗?”
  “我正在想,如果早回去,也行。相反地,回不去就回不去,那也无所谓。”
  “——”
  “这个长安城,是个人种大熔炉啊。”空海用力地说:
  “在长安这个有趣的人种大熔炉中,结束这一生也是挺有趣的吧。”
  完全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说到此,“噗通”一声不知何物自天花板掉落地板上。
  逸势朝该处望去。
  “是种子?”空海低语。
  某物掉落的地方,有一株绿色小东西伸展开来。
  是植物的芽。
  新芽很快地伸展开来。
  一片、两片、三片,叶子愈长愈多,也愈长愈大。
  叶子沙沙作响逐渐茂密,仔细一看,叶影下有个花苞。眨眼之间,花苞渐次膨胀起来。
  “喂,空海你看——”逸势叫道。
  此刻,花瓣已幽幽绽放,几次呼吸之间,饱含湿气的花瓣,已恬静地开放出又大又艳的红花来。
  原来是一朵沉甸甸的大红牡丹。
  “空海,有人!”逸声高声尖叫。
  定睛一看,某个拇指般大小的老人,正襟危坐在方才绽放的花瓣中,正仰望着空海和逸势。
  毕恭毕敬地向那老人行了个礼,空海镇静地说:
  “丹翁大师,久候大驾光临——”
  “丹翁?”逸势重新探看花瓣,只见那丹翁仰望两人,正吟吟地微笑着。
  “我们已中了那家伙的法术了吗?”逸势惴惴不安地问道。
  “逸势,我们就好好接纳丹翁大师的盛情吧——”
  空海也浮出微笑,转向丹翁问道:
  “是我去找您,还是您移驾过来?”
  “空海,你想来吗?”
  “在下乐意得很——”空海慢条斯理地起身。
  “喂、喂……”逸势略微躬腰,呼唤空海。
  “逸势,你也来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经验——”
  “你说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啊?”
  “你先起身,站到我身旁,闭上双眼。”
  空海说毕,逸势提心吊胆地起身,站到空海身旁。
  空海握住逸势的手。
  “闭上双眼。”
  “喔。”逸势闭上了双眼。
  “听好,我说走时,你什么都不要想,跟我一起向前跨两步就行了。”
  “嗯。”
  “听好,走……”逸势被空海挽着手,向前跨出一步、两步。
  “现在,睁开眼睛。”
  听从空海吩咐,逸势睁开双眼,人竟已在那牡丹花瓣之中了。
  如同屋舍般巨大的牡丹花中央,空海和逸势并肩伫立。
  两人前方,丹翁坐在花蕊粉末散落的花瓣上面,静望着空海和逸势。
  轻漫的红光,环绕着两人。
  对面隐约可见方才空海房间的模样。
  空海在丹翁面前缓缓落座。
  逸势也学空海,坐到他身旁。
  “我正猜测,大师今晚可能会出现。”空海向丹翁说。
  “喔,为什么?”
  “李香兰宅邸遗失了晁衡大人的信件,此事莫非是丹翁大师所为?”
  “哈哈——”丹翁开心地笑道:
  “你都知道了?”
  “得知信匣里的东西不见时,周明德惊讶万分,那时我就猜测,应该是丹翁大师了——”
  “的确,那封信已落入我手中。”丹翁左手伸进怀中,取出一轴信卷。
  “就是这个。”
  丹翁将信卷递给空海。
  “依照约定,我想请你为我读信。”
  逸势一听此言,惊讶地望向空海。
  “喂,喂,空海,所谓约定,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约定,只要丹翁大师能拿到晁衡大人的信,我就要为他读信。”
  “什么?!”
  “待会儿我再跟你详细说明。”
  空海视线自逸势转至丹翁身上。
  “拿去吧,空海——”
  空海伸手接过丹翁递来的信卷。
  信卷贴着题署的纸签,上面用大和语写着一行字:
  奉玄宗皇帝之命,倭国遣唐使安倍仲麻吕携太真殿下共赴倭国。
  纸签文字是以汉字为发音记号的万叶假名。
  从旁探看的逸势当然也可以看到那些字。
  信卷外面以麻绳捆绑。空海仔细解开麻绳,慢慢打开信卷。
  信卷上写的是,发生在玄宗皇帝和杨贵妃之间的怪异故事,空海以清晰的思路,开始念出那封信。
  安倍仲麻吕的信。
  太白大兄足下:
  尽管在下才疏学浅,基于下列理由,我仍决意写下这件事。
  下面所要叙述的,虽是我个人亲身经历,却也是值得纪录的、不可思议的奇幻之事。另者,我且认为,若不写下来,这件事将随相关人士之死,全部埋葬于历史的阴暗中。
  此事诚为大唐帝国巨大花影,乃一朝之秘事,即使如我,也难以窥知其全貌。
  我只知道,诚如上述所言,如果我不写下来,这令人惊叹之事,将自世间消失不见。至于事情全貌,以后只能凭人想象了。但我认为,即使是故事的一部分,只要能撰写成文,仍有其一定的存在意义。
  更直率地说,无论如何我都得写下这事。因为此事与大唐最高权力者的秘密相关,而我正是涉入其中之一员,对我而言,无法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而撒手人寰,那将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此种心情,大兄应该可以理解吧。
  你读到这封信的机会有多大?我完全不知道。就算有机会吧。也不明白你能否读懂日本国的文字?或许你没办法读。但我仍然想用以你为收信人的形式,写下这封信。
  请原谅我,必需以即将遗忘了的故国文字,书写这封信。以此种文字形式来揭露大唐帝国的秘密,实感歉疚。原因是我记录此一秘密的目的,纯粹因为我无法将之埋藏内心之中,而不是为了让谁阅读而写的。
  大唐国内能读通这封信的人,或许很少吧。我想,在你如今所在的当涂县应当也没有这样的人。但即使如此,这封信,我还是要以你为收信人。
  以日本语言书写这封信,牵强附会地说,是因为吾国与此事未必完全无关。
  以大兄为收信人,则因你与这件事多少也有些牵连。
  玄宗皇帝、肃宗皇帝均已驾崩,高力士也不在人间了。不仅此事件的当事人,就连你、我及稍有瓜葛的许多熟识,也都依次将告别人世。
  算一算,我也已六十二岁。
  来日毕竟无多矣。
  唉——
  如此动笔写信,我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多话自我内心絮叨吐出。
  我曾一度返回日本未果,而又再踏上这块土地,这或许是天意安排,要我写下这封信的吧。回到长安后,我即拜读了大兄所写的《哭晁卿衡》诗。
  你我相遇,究竟是何时呢?
  记忆所及,当系天宝元年的事。
  你因与高力士不和而离开长安,是在天宝三年(译注:公元七四四年)。仔细数算,我们已有十八年未曾谋面了。
  与你在长安共度的时光,不过两年光阴耳。现在却还能持续如此书信往还,对我而说,诚属侥幸。
  你在长安之时,彼时的长安,恰如一朵盛开的大红牡丹,尽情灿烂绽放,散发芳香气息。
  天宝二年晚春,你被皇上召唤至兴庆池沉香亭,一挥而就写下《清平调词》,当时,玄宗皇帝五十九岁,我四十三岁,你也同样是四十三岁。
  芳龄二十五岁的杨贵妃,在我们眼里看来,美得近乎妖艳。诚如你诗中所言,我也认为将贵妃比喻为花,实不如以看到花时便想起贵妃的比喻,更恰如其分。
  都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许多人事都已消散,印象也模糊不清。惟独配合《清平调词》妖娆起舞的贵妃舞姿,至今回想起来,犹然历历在目。
  以下我要说的,即是有关贵妃之死的事。
  再次请你原谅我执意以你所不熟谙的日本国语言,书写这封信。
  远离故国已四十五载,我在大唐的日子,比故国所经历的岁月,长达三倍之多。我的父母早已双亡,应该也没人会想起我了。然而,年老迟暮的我,日夜萦绕心头的,却都是故国之事。
  我想,在此有生之年,大概不可能重新踏上故土了吧。
  或许,这封信上所写的事,正是我回归故国的最后一次机会。
  所以我用即将遗忘的日本国语言写这封信,也正因为我可以藉此书写,再次细细追怀故国之事。
  读过这封信后,你若想通知谁,悉听尊便。关于这封信,我对你一无所求。
  无论未读,或读过了,总之,这封信,你要烧毁或脱手,均无所谓。
  只要能写下这件事,并寄给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有关安禄山之乱的原委,实不必由我赘述。
  比起如此之我,总有一天,史家会以如椽大笔汇整记录下这段历史。在此,我只想说说,安禄山之乱的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禄山自称“大燕皇帝”,改元“圣武”,时当天宝十五年正月。
  此一消息传来,玄宗皇帝激怒非常。已经七十二高龄的他,气得混身发抖,自御座上站起来,咆哮道:
  “我要杀了这男人!把他斩首示众,盐渍尸体,喂给狗吃。”
  向来亲赐恩宠的那杂种胡人,竟然自封皇帝,改国换号,昭告天下。如今,安禄山已非单纯叛军首谋而已。他要推翻玄宗皇帝,取而代之,成为一方雄主,玄宗皇帝之愤怒,我完全能够理解。
  彼时,我职司秘书监,不时得与玄宗皇帝碰面,因而亲眼目睹他怒不可遏的场面。
  “那男人——”皇上如此称呼安禄山。“那男人,还曾想当我的养子!”
  事实上,我也知道,安禄山成为杨贵妃之养子后,和皇上曾有段和乐相亲的时期。
  “那畜生,打算对养父恩将仇报吗?”
  勃然大怒的玄宗皇帝气得甚至想披挂亲征,我仿佛见到尚未与杨玉环相遇之前,那久违的英武皇上。
  正月将尽之际,传来安禄山病重消息,我心中暗忖,这场叛乱早晚便会平息。然而,情况却并非如此。
  六月十日,哥舒翰率领士兵二十六万六千人,冲出潼关,于灵宝县西原遭遇安禄山麾下的崔干佑,双方展开一场激战。
  然而,战事仅此一日,哥舒翰二十余万士兵全数溃败。
  消息传至长安,引起强烈震撼。
  之后,玄宗皇帝决心弃守长安,避走蜀地。
  我收到避难消息,是在十三日拂晓之前。
  传旨使者告知一刻钟之后将撤离长安,前往蜀地,要我赶快准备。
  此行只准携带必要物品,不得通知任何人,务必紧守秘密——
  使者又说,以玄宗皇帝、杨贵妃为首,一行人包括贵妃之姊虢国夫人、宰相杨国忠、高力士、韦见素、魏方进、亲王、妃嫔、公主、众皇孙,以及龙武将军陈玄礼所率领的禁卫军,总计三千余人。
  居住于宫外者,即使皇亲贵族,也不得告知原委,全数秘密迁离。
  天色尚暗之际,我们一行人已聚集在延愁门前广场。
  玄宗皇帝骑马,杨贵妃乘轿。
  我也骑马,其他人几乎都是步行。包括皇亲贵族、侍女、家眷、宦官,以及士兵们。
  细雨霏霏中,队伍出发了。
  每人脸上均浮现不安表情。除了宫中人士,无人知晓御驾出行之事。来自倭国的我混杂其间,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啊。
  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出宫的我,内心与其说是不安,不如说是对留下的众人深感愧疚。这些人当中,有许多都是我的挚友或曾经关照过我的人。
  虽说时间匆促,事出无奈,此事却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倘若日后再有机会重返长安,大概也不能像从前一般互相往来了吧。
  早朝进宫的官员,看到悄无一人的皇宫时,必定要大惊失色。
  事实虽如我所料,那天宫里却也发生了一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
  日后听人转述,据说,首先掠夺空荡荡的宫廷财物的人,既非安禄山,也非安禄山的士兵,而是与我们关系密切的人们。
  他们由于遭到背叛的愤怒、惶恐,面对堆积如山的财宝,抑止不下心中翻搅的欲望,确属情有可原。我们实在无法憎恨任何人。
  因为,打从一开始,我们便拋弃了他们——
  我们一行人渡过架设在渭水上的便桥。
  那时——
  “为避免追兵赶上来,把这座桥烧掉吧!”
  宰相杨国忠正要下令兵士如此做时,玄宗皇帝本人却出面制止了。
  “烧掉这座桥,追兵或许赶不上来,可是,百姓们也要逃难时,没有桥该怎么办——”
  因为皇上这句话,桥未被烧毁。遭逢乱事,终于又让皇上恢复了昔日的仁心。
  然而——
  随着前进步伐,队伍人数一人、两人地逐渐减少,许多人都背弃皇上,自行逃窜了。
  其中不乏皇亲与士兵。
  宦官王洛卿,原为先遣队伍,就在皇帝一行人越过县界,准备安顿休息之际,他却逃走了。不仅我们,连皇上也受波及。正午时分,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一丝食物果腹,情况十分凄凉。
  然而,为人臣子者,岂有追究皇上之理。贸然责难,恐有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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