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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之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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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脑中警铃声大作,正待挣扎,身后的马一声嘶鸣,竟拖着她飞奔起来。勉强稳住不被拖倒,她无可奈何地被牵制着随马飞奔。
  马上黑色的人影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似轻不轻地吐了一声:“很好……”随即她悲哀地看着他扬手在马臀上猛击一下,骏马吃痛登时用力往前窜去,她只觉得腰部钻心刺骨般收紧,整个人腾云驾雾般扑倒在地上,朝前滑去。
  粗劣的沙石磨破外衣,带来刀割样的痛楚,极度疲乏和痛苦使得展琳再无任何脱身之力,之能任一人一马将她死狗般拖着前行。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对她来说却象一个世界那么漫长,当她以为自己会被拖到血肉横飞死无全尸才会脱离这人间地狱时,马却在呼哨过后停了下来。
  但是停下又怎样呢,她翻了翻眼,发现太阳的颜色居然是黑的,整个大地在眼前摇晃。随后,凭着仅存的意识,看到不远处那个黑色的身影翻身下马,不紧不慢朝她踱过来,而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大批人影,鬼影似的在她附近晃来晃去。然后,一阵风将那黑色身影披在身上遮盖着他头的斗篷吹落,露出他漆黑泻瀑般一头长发,以及压在长发上金光夺目的鹰形皇冠。
  “带她回去。”最后的意识被夺走前,她听到他淡然地吩咐。
  身体与硬冷的土地撞击的一刹那展琳曾略微恢复了片刻神智,但也只是片刻而已,当身体躺倒安稳下来后,便又堕入了无比的黑暗。期间,模糊感到有人把她拖到一堆松软的枯草上,然后有一滴滴清凉的水顺着干涸的嘴滑入喉咙。
  也不知道就这么昏昏然睡了多久,当展琳终于能够彻底醒来时,感到一只冰冷细腻的手掌在她滚烫的额头贴了贴,随即,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道:“你醒了。”
  “谁?”一开口,嘶哑得令她自己吃惊,睁眼打量,只见一名衣着褴褛却丝毫遮掩不住其绝美容貌的深褐色长发女子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她身边,淡漠地看着她,虽然同是囚禁在牢里,却隐隐透着股高贵的气质。
  见展琳询问,她露出淡淡微笑:“和你一样,囚犯而已。”
  “谢……谢谢你照顾我。”看着身上明显清理过的伤口,展琳低声道谢。
  那女子不再看她,只把目光转向高墙上钉着粗铁条的小窗外漆黑的天空:“你的衣服很坚韧,所以才保护你没受到最大的伤害。”
  见她没有答话,女子自顾自道:“是谁出手这么重?他吗?我看到是他的近身侍卫把你带进来的。”
  “他?谁?”展琳疑惑地皱了皱眉。
  “法老王。”淡淡的声音,却因为提到这两个字而隐约有些颤抖。
  “法老王?我不知道。”展琳在她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挖出一个密封塑胶袋来,撕开口,抖出一粒白色药丸,张口倒进了嘴里。高效消炎片,作为她们这样特殊的职业,这种小小的药品总是随身带着一些以便不时之需的。
  那女子回头看了看她:“你……是哪国人?”
  “不知道。”对于三千年前的古埃及人,展琳一时无法解释自己到底是来自哪个国家,只能干脆地回答'不知道',以杜绝接着而来她可能提出的更为麻烦的问题。
  “扑哧……”那女子突然自失地一笑:“抱歉,我是不是很罗嗦?好久……没有和人说说话了,我叫艾布丽莲,你呢?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琳。”
  “琳……”她念了一遍,随后侧身躺下:“再睡会儿吧,天快亮了。”
  “醒醒!快起来!”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推醒,展琳睁开眼,才发现已是正午时分,毫无阻挡的阳光透过铁栅栏给这间小小的牢房带进一线光明。一个高大粗壮的狱卒正用不耐烦的眼光瞪着她:“快点,王要审问你!”他粗声粗气地道。
  “唔。”她含糊应了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原来夜里好梦正浓时总有些奇怪的不适感原来来源于手上和脚上沉重的镣铐。
  出牢笼,跟着几名狱卒跟跟跄跄来到监狱大门口,他们同门口等着的几名侍卫打扮的精壮男子打了个招呼,便把展琳移交给了他们。
  迈出阴暗的大门,刺眼的阳光让展琳几乎睁不开眼,她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边上的侍卫已经不耐:“快走,王等着呢!”
  一夜的好睡以及特效药的作用,虽然一走动身上的伤口依然火烧火燎般疼痛,但是她的精神已是好很多了,抖了抖镣铐,她迈着蹒跚的步伐在侍卫的押解下朝远处巍峨的宫殿走去。
  没想到,三千年前的古埃及美得像天堂呢。雪白的高大宫殿,色彩鲜艳的彩绘,衬着巨大逼真的雕塑,虽然曾看过记录片中用电脑制作的模拟实景,而当真的身处在这样美妙的环境中时,展琳所受到的震撼已经难以用语言来描述了,如果能活着回到自己生活的年代……如果能活着回去……
  重重一推打断了展琳的遐想,回过神,他们已经站在了一扇雕刻精美的白色大门外。
  “王,犯人带到。”一名侍卫走到门前恭恭敬敬道。
  片刻后,里面传出清冽淡然的声音:“带她进来。”
  这声音……展琳一凛,将昨天晕倒前听到的黑色人影所说的那句'带她回去'相重叠,赫然就是昨天将她整得很惨的那个家伙的声音!不知不觉她全身的肌肉绷紧了。
  不容她多想,侍卫已经打开门将她推了进去。
  整个内殿宽敞明亮,六排落地长窗向外开着,阳光透过白色的薄纱折射入柔和的光线。窗外隐隐传来年轻女子轻柔的嘻笑声,忽远忽近。年轻的法老王半侧身体,斜靠在线条优美的藤编卧榻中,低头默读着手里一卷卷宗,乌黑的长发上那顶做工考究的金色鹰状王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碎碎的光芒。
  就是这样安详的画面却藏不住他周身流动着的威慑气息,展琳眼睛的余光瞥见身侧押解她的侍卫全都低着头,屏息垂手静静等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法老王合上卷轴,将它丢到一边的矮桌上,这才抬头看了已有些不耐而令手上的镣铐发出悉悉梭梭声响的展琳。
  一对上他幽深的眸,展琳的大脑有那么瞬间几乎被夺去意识。什么样的美才叫真正的美,如果以前展琳有千万个说法,那现在这千万个说法全部都给丢到银河系。
  “看够了没?”讥讽的神色从法老黑亮的眼眸中传出,探究的眼色打量着她惊讶且直直望着自己的乌溜溜的瞳仁……那双小猫般机警灵动,闪转着千万个念头的瞳仁。
  窘迫!在一低头的瞬间,展琳再次勾出很久以来没出现过的这个久违了的感觉。
  见状,法老王嘴边勾出一丝浅笑,挥挥手,两边的侍卫无声退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就在室内气氛逐渐尴尬之际,法老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想也没想,这三个字从展琳嘴里脱口而出。
  似乎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他挑了挑眉,站起身:“哪个国家指派你来的。”昨天看她的身手,不像是普通人那么简单,没有经过训练出不了这样的身手,应该是哪个国家派来的探子。
  “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国家指派我来。”
  沉默。法老垂着头,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而展琳在说了那么直接而相当于废话的回答后,便默不做声地杵在那里任命地等待法老的反应。
  “你的衣服料子很特别。”半晌,法老王说了句她没有料到的话。愣了愣,她若有所思看看自己那件被沙石划破但还算完整的牛仔外套,以及黑色,用极为柔韧的特殊料子制成的超薄型防弹衣,支支吾吾应了一声。
  如果不是这身衣服,只怕那个时候全身都会被撕烂了吧。
  突然,法老王那修长的身影毫无防备地欺来,低头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展琳低声诱惑般道:“说出你的来历,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自由?”展琳抬起头,突兀地望着这年轻的王。
  他一愣,随即淡淡道:“除了这个。”
  神色一黯,展琳撇开头给了他一个同样淡淡的答复:“没得好说。”
  下巴一紧,她的头被强迫扭向他,幽深秀美的双眸突然迸射出一道彻骨的寒光,就这么一语不发,却让展琳如受剐刑。起先她怎么都不明白看上去如此俊逸无害的年轻男子只不过半躺着看书却会让人感到一阵阵阴寒的压迫感,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这么一位君王,即使他随意地坐着不动都有着能让人胆战的气势!
  “王,叙利亚大使求见。”门外响起守卫朗朗的通报声,打破了殿内僵硬的空气。紧扣着她下巴的手终于松开,法老王拍了拍手。
  门开,等候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
  “带她回去。宣大使进来。”
  “是!”
  在侍卫的押解下展琳低着头匆匆离开,几乎忘了身上的伤痛和沉重的镣铐。然而背部传来的冰刺般寒意提醒她法老王冷冷的目光并未就此放过她。直到重新见到宫殿外的阳光,那如履薄冰的感觉才总算消失,让她长长舒了口气。奇怪了,那个人也不见他有多大举动,怎么就觉得自己像刚从死亡线上逃回来似的,展琳展琳,虽然不是在自己的时空里,你的表现也太失败了吧!
  被推进牢房,靠墙坐着发呆的艾布丽莲似乎吃了一惊:“琳,你回来了?”
  “唔。”拖着累赘的镣铐,展琳蹭到她边上坐下:“你好象很惊讶的样子。”
  “不……”避开她的目光,艾布丽莲支吾道:“我以为……没……没什么……”
  沉默了一阵子,她轻声道:“你看到他了?”
  “谁?”
  “法老王。”一个词说得细不可闻,若不是周围太静,展琳几乎就听不见了。
  “是的,我见到他了。”感觉到身边的女子异常不安地动了动,她疑惑地看了艾布丽莲一眼。
  “你觉得……他如何。”几乎在问完的同时她呼地站起身,不安而懊恼地来回走动:“对不起,琳,我不该问的,你不用回答,”她做了个决绝的手势:“我不想知道,真的,不想知道。”
  可琳却发现在幽暗的牢笼内艾布丽莲柔美的脸庞上隐隐有一点泪光。
  “艾布丽莲?”
  “不,不用告诉我……”
  “艾布丽莲?”
  “不用回答我……”    “艾布丽莲??”    “不用!”她几乎是叫嚷了出来,高贵的气质突然消失了,她颤抖着,颓废地蹲了下来,双手抱膝轻轻抽泣着。    “你怎么了啊?”轻叹着,展琳伸手将原本看上去比她成熟的女子拥入怀里:“艾布丽莲,别哭,别哭。”    等哭泣的声音渐渐平复,她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道:“那么,能不能告诉我……”    “什么?”艾布丽莲茫然抬起头。    “你是怎么入狱的?艾布丽莲,你这样典雅高贵的女子,究竟犯了什么罪被抓到这里来受苦?谁把你抓来的。”展琳安静而镇定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艾布丽莲打了个寒战,抬头迅速瞥了她一眼,随后重新将头埋在膝盖间,沉默。
  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展琳也不再追问,只是站起身反复打量起高高的天窗及牢门,时而掂掂手中的镣铐,若有所思。
  “通敌卖国。”许久,当展琳以为艾布丽莲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沉着头发出闷闷的回答。
  “通敌卖国?”好象不太可思议。
  “我是法老王的妹妹,”接下来的话让展琳几乎愣住,艾布丽莲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也是他私下的情人。”
  “情……情人?!”吃惊的展琳险些咬到自己舌头:“可他是你哥哥!”
  “有关系吗?”她的目光迎向展琳,一片坦然。与此同时展琳猛然想起在古埃及为保持皇室血统的纯正,近亲通婚的例子不在少数,所以对于艾布丽莲来说,兄妹相恋是十分正常和自然的吧。
  “既然你是法老王的妹妹兼情人,那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要娶巴比伦的朵拉公主为后。”凝视展琳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夹杂着一道凛然的怒意。
  “呵呵,”展琳无谓地笑笑:“法老王有一个两个老婆平常得很,他要高兴,整个皇宫都是他女人也没人管啊,你们大可以和平相处。”
  “情人可以有无数个,皇后却只有一个,他从小便答应母后要娶我为皇后的!我不要做他无数女人中的一个,我只要做他一生里的惟一!”展琳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只觉得要是再不避开,会被这样的目光灼伤。
  “可是……可是我却错了……”她低头捂住自己的脸:“他铁定了要娶朵拉公主,还说我任性不可理喻,甚至都不再到我宫里来了。”顿了顿,艾布丽莲接着道:“为了阻止他们,我偷偷和亚述的王联络,承诺如果他可以帮我除掉朵拉,我便将我手中掌握的部分凯姆·特领土割让给他。”
  “你……傻瓜!”展琳闻言皱了皱眉。
  “我是很傻,计划还没完成,便被王兄发现了,他夺去了我所有权利,把我丢到这里生不如死。”最后这句话相对的平淡,她似乎恢复了原有的矜持,懒懒地坐到地上。
  “你是他妹妹,一时的冲动造成的错误而已,他何苦这样对你。”
  “你不了解的,”艾布丽莲枯涩地笑了笑:“他不允许别人的背叛。能让我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奥拉西斯绝对不能容忍背叛。”
  闻言展琳一直蹲在地上往自己衣服的每个角落细细摸索着的手颤抖了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
  “你刚刚提到的名字是什么?”
  “奥拉西斯,我的王兄。”
  '呼!'展琳直直站了起来。
  眼前走马灯似的出现那些昂贵的陪葬品,华丽的金棺,以及棺材里让她惊艳的木乃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突然有些失控般低吼:“这该死的怎么可能?!”
  艾布丽莲被吓着了,吃惊地看着展琳骤然间勃然变色的脸,和懊恼地转来转去的身影,一语不发。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半晌,展琳转向艾布丽莲,有些突兀地问。    艾布丽莲被她阴晴不定的脸色震得惴惴不安:“想……想有什么用,一旦入狱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我们逃吧。”展琳将一枚刚从缝在衣袖上的口袋内摸到的回形针握了握紧,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从朵拉溢满龙涎香的寝宫内走出,清冽的夜风令奥拉西斯的精神为之一振。
  “王。”一看到法老王出现,几名高大黑壮的侍卫立刻簇拥上去。
  “我一个人走走。”
  “是。”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这些高大的人影迅速无声地消失。若大的花苑内只留下奥拉西斯一人不紧不慢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啪嗒!”远处传来一点异样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身子一隐,没入重重叠叠的花影中。
  “艾布丽莲,快。”展琳低声催促跑得跌跌撞撞的公主,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按艾布丽莲的说法,再走过几道宫殿,内河左上一直走就可以到皇宫的外围了。'守备似乎出乎意料的松懈呢……'展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跑半天也没看到巡逻兵的影子,古埃及的防范措施,确实相当的糟糕。
  “琳,你太快了,我跟不上啊……”
  “早说让你把裙子撕短点。”
  “……”
  目送他们跑远,奥拉西斯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侧头,对身后微微一笑:“去,我要活的。”
  身后的树丛一抖,十多条漆黑的身影窜了出去。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手轻轻拍了拍,顿时一道火光由他身边的灯柱开始,迅速延伸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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