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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不好。”卡卡坦然承认。“其实,我的确很笨。很多事情都做的糊里糊涂……”
“哎……可别这么说,人都有胡涂的时候,你别难过哦。”见他虚心认错,血腥玛丽反倒不好意思了。翻身让出半张床,拍着枕头说:“快来睡吧。瞧你累得……”
“啊!不用不用!你自己睡吧,我一点儿也不困。”
“你还客气个屁呀!”她瞪起眼睛,气乎乎的说:“我都不怕,你怕啥?”
“你先睡,我再坐会儿……喂……你……别扯!哎……别这样……”(野蛮女人…… ~0~)
血腥玛丽单手举起卡卡,轻松的丢在床上。“晚安,小帅哥儿。” 打了个哈欠,她翻身拉上被子。三分钟后,发出香甜的鼾声。
卡卡一夜没睡好。
血腥玛丽睡相极端恐怖,一夜之间在床上尽情表演了三十六路猴儿拳。到了哎明时分,卡卡被她吵的实在没法入睡,只好用被子裹住身子,把头藏进枕头下,任她闹个天翻地覆。
刚迷糊了一阵儿,卡卡就做了缸努梦。
梦见自己漫步在午后的海滩上。阳光和煦,海面风平浪静,他信步徜徉,随手鞠起一蓬细沙。
“哎……这沙子怎么抓不起来?软绵绵的……就钟……”尚在纳闷儿,就听身后哗啦一阵水声!蓦然回头,却见一头黑豹窜出海面,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
一转眼,那豹子的面孔竟变成了血腥玛丽,呲着两枚小虎牙,冲他嘿嘿冷笑。卡卡吓得撒腿就跑,豹子在身后穷追不舍。他拼命的跑,没命的跑,使出吃奶的劲儿跑,可豹子却越追越近。他甚至已经闻到了海藻的清香。
“嗯?豹子?海?奇怪哦……哇~~”剧痛传来,卡卡惊叫一声,猛地睁开眼,一张不怀好意的面孔映入眼帘。
血腥玛丽跪坐在他身旁,面带蒙娜丽莎式的微笑,右手正“温柔”的扭着他的臀部。
能让身为人偶的卡卡赶到疼痛,其“温柔”程度可想而知。
“玛丽小姐……豹……”卡卡浑浑噩噩,尚未分清她是血腥玛丽本人还是那头黑豹。
“嗨,早上好呀。小帅哥儿,昨晚睡的好吗?”
“嗨……不……是……很……好……”
“噩梦?”
“是……呀……”
“有没有……梦见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嗯?”
“沙……滩……”
血腥玛丽沉默不语,脸颊却没来由的泛起潮红。陡然收敛笑容,她破口大骂:“去你妈的沙滩,那是我的胸!”说罢蹦到卡卡背上,跳起了愤怒的芭蕾舞。
“住手啊……我才没有……”虽然这么说,卡卡还是有点心虚。那沙滩又滑又软,的确很像女人的乳房。
“还说没有?哪个混蛋摸人家……啊~那里……来着?”血腥玛丽羞气交加,大骂他 “流氓”、“色狼”、“禽兽”…(后略)
“对不起……算我错了……请原谅我吧……”卡卡快断气了。
要不是血腥玛丽在床上摸爬滚打,硬挤到他怀里来,他又怎会做出这等越轨之事?
“归根结蒂,这丫头就是我的灾星!”卡卡气乎乎的想。
“啊?你说什么?!什么叫‘算’~~你错了?”她拖着讥讽的长腔,厉声骂道: “你根本就是……大错!特错!错上加错!”
“对……我该死……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快下去吧……”卡卡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脊椎骨在喀嚓喀嚓的哭泣。
血腥玛丽还不肯罢休,“不行!今天非得阉了你,为民除害呀……”
“不行!”卡卡吓坏了。这女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用力挣扎了几下,卡卡护住下身,忿忿不平的反驳道:“你就不能稍微讲点道理吗?昨天晚上我可碰也没碰过你一下哟!要是心怀不轨,我……”
“你什么你?不准狡辩!”血腥玛丽更加气愤,滔滔不绝的说:“啊,没碰过我? 你这算什么话!我醉得不省人事,一身臭汗,衣服发馊,你居然就丢在床上不闻不问?至少也该帮我洗脸,换件衣服呀!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差劲?你,你呀,自私自利、没心没肺,还算是男人?”
“……你杀了我吧。”卡卡无语了。
“啊?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杀我就杀呀?呸!凭什么?!我偏偏不杀,才不叫你称心如意呢!”
卡卡哭笑不得,闭上眼睛,再也不肯说话。跟血腥玛丽讲理,纯属自取其辱。
“哎?你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是不是?哼!别装死,快说话呀~大傻瓜!”她砰砰的敲打卡卡的脑袋,用力踩他的背。
“喂!胡闹也该适可而止吧?!”他猛的坐起来,险些把血腥玛丽掀翻。
“呀……你……”血腥玛丽被他吓坏了,跌坐在床角,结结巴巴的说,“干吗那么凶?你……”
“你什么你?你给我闭嘴!”
“哈!~我……”
“你连自己安全与否都不能确定,你连朋友和敌人都分不清,你才是没脑子的大傻瓜!”
话一出口,卡卡就后悔了。想到刚才她那蛮不讲理的神气,便忍下道歉的冲动,低声说:“你动不动就拳打脚踢,人家当然都怕你。你这样任性,难怪交不到朋友。”
“要你管!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朋友?”血腥玛丽双手捂着脸,哽咽的反驳道。
“抬起头来。”
“就不!”她执拗的低下头。
“那就算了。”卡卡转身跳下床。
“哎……我抬头啦!”血腥玛丽耐不住好奇,撅着小嘴抬起头来,没好气儿的瞪着卡卡。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孤独。”指着她的眉心,卡卡一字一句的说道。
“眼神……孤独……”怔忡的望着他的眼睛,血腥玛丽喃喃自语。猛地低下头,她捂着脸冲出门外。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卡卡知道,她再也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了。刚松了口气,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讨厌……”卡卡沮丧的想。
嘎吱。门开了。血腥玛丽鬼鬼祟祟的探进头来,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去洗澡,你也一起?”
“啊……不劳费心。”
“那,马上就回来,等着我哟。”
“一定。”
砰。门又关上了。卡卡如释着负。
“玛丽小姐,把衣服还给我可好?”
“就不!”
“你自己明明有衣服,为什么非得穿我的不可?”
“山人自有妙计!嘿嘿~别小气了。一件衣服又值不了几个钱。”套上卡卡的风衣,血腥玛丽兴奋的转了个圈儿,摆出个自以为很帅的造型。
“好看吗?”
“嗯。钟一朵花。”
“玫瑰还是水仙?”^_^ “盆栽萝卜头。”
尽避风评不佳,血腥玛丽还是固执的穿上男装。摸出一方纱巾,把头发细心裹好。戴上卡卡的礼帽,拉高风衣领子,血腥玛丽摇身一变,成了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走,请你吃海鲜!”潇洒的打了个响指,她豪气万丈的说道。
卡卡立刻掏出腰包,一五一十的数钱。
“你……都说了是我请客嘛!” 她怒容满面,好钟蒙受了莫大的侮辱。
“你连一个铜子儿也没有。”
“我……”
“而且你肯定不会刷盘子。”
“你……”
“你就别逞强了。”
“真是的,”她急得快哭出来了,低下头,小声细气的说。“你就不能相信人家一次嘛。”
卡卡勉为其难的点了下头,表情酷似敢死队员。
“卡鲁斯小弟,今天大姐带你见见世面!”血腥玛丽一脚踏着马桩,单手叉腰,指着一间装璜气派的酒馆,正色的说:“这里就是亚马逊城最最肮脏、混乱、暴力、血腥的黑窝:角斗…”
“角斗士酒馆。昨天来过了。”卡卡率先推门而入。
“妈的!真他妈的……”血腥玛丽冲他背影猛吐口水,拉低帽檐儿,忿忿的跟了进去。
噪音,赌博,觥筹交错,灯影摇红。酒馆里的景致亘古不变,正如世间醉鬼都是一副德行。
卡卡要了“格陵兰冰川”海苔酒,血腥玛丽则要了一杯肉桂杜松子酒,带着他来到一个角落,正对着一块告示板坐下。
卡卡好奇的瞥了那木板一眼,那上面写满了整齐的粉笔字,看起来钟是某种排行榜…… 为首那行赫然写着“血腥玛丽”!
“喂!快看……”他惊愕的指着告示牌,刚想大叫,血腥玛丽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警惕的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他们,才贴在卡卡耳畔恶狠狠的说:“别吵!笨蛋,你一叫,咱们今晚的大餐可就飞了。”
“乖乖坐着别动,不准说话,仔细瞧着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血腥玛丽压低帽檐儿,冲卡卡比了个V字手势,转身挤向赌桌,在挑战者的位子上坐下。
那家伙狐疑的打量了她几眼,回头大声问同伴。“妈的,这鬼鬼祟祟的小子是谁?”
“怕什么?反正不是血腥玛丽。”同伴喷着酒气答道。围观的人立刻大笑起来。
“操!” 他被调侃的面皮羞红,一腔怒火全发泄在血腥玛丽身上。一把攥住她纤小的手掌,信誓旦旦的宣称:“三秒钟内取胜!”
比赛持续了三十分钟。化装后的血腥玛丽“竭尽全力”,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败下阵来的家伙连声大骂运气差,旁观者也认定她的实力不过尔尔。挑战者蜂拥而上,可无论实力强弱,血腥玛丽看起来每次都是“竭尽全力”,最终都以“微弱的优势”胜出,招惹来更多不服气的挑战者。
卡卡不懂血腥玛丽为何隐藏实力,直到目光再次落在告示板上,才明懊此她的用心。
木板上写着的名字,都是每周腕力比赛的冠军。而血腥玛丽周周都名列第一。从三周前开始,她的名字就被红笔圈出来。卡卡问了老板,才知道那是“不可挑战”的警告。
“那女人是怪物。”酒馆老板故作神秘的告诉他。
“她是鬼的女儿,她自己也是鬼。人类不可能战胜她。她总赢,一直赢,不管对手是谁,哪国人,全部败在她手下。她的力气比大象更大!这绝非吹牛!你不知道吧?总督府曾经有一头从国外买来的大象,去年牙齿给人硬生生拔掉,没过几天就死掉了。”
“知道是谁干得?血腥玛丽!总督府的仆人亲眼看见,她半夜爬进总督府,把关大象的铁笼子扯烂,然后揪住大象的鼻子,按倒,钟拔萝卜似的把大象牙拔下来,扬长而去。”
卡卡听的目瞪口呆。
“第二天她把血淋淋的象牙拿到我这儿来卖……天哪,我可不敢买那玩意儿!后来听说卖给罗摩商人了。那帮鬼子骗了她,拿了货就跳上船跑了。”
“啊呀~”卡卡惊叹一声。他为罗摩商人叹息。敢骗血腥玛丽,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
“这事儿还没完呢!”喝了口啤酒,老板接着讲道:“说了你也不信。那家伙得知上当后,立刻跳海去追……罗摩人的船已经跑出几千妹此啊!可她还是追上了。第二天早上,有人就看见她一个人扛着船锚游回码头,后面还拖着整艘商船……喏,就是那艘!”老板指向窗外。
一艘近十米长的大型商船刚刚靠岸,十几名海蓝籍水手正忙着卸货、装货。
“哇~~喔~~铁壳船哟!!好家伙!”从人类又釉中,卡卡已经找不到足以表达自己那强烈感叹的词汇了。
后来血腥玛丽把罗摩人的商船连同货物卖给了海蓝商人,眨眼间就把巨款挥霍的精光,只好跑到角斗士酒馆来参加腕力比赛,赚取奖金过活。
“这里不再欢迎她了!”酒馆老板最后告诉他。
“她是吃人肉、喝人血的红发魔鬼。这里所有人都怕她。大象、罗摩商人,还有很多下落不明的倒霉鬼,都是被她活活咬死。咦……那家伙不是……啊~就是她……血腥玛丽!”酒馆老板突然跳起来,指着领赏桌前的血腥玛丽放声尖叫。
卡卡循声望去,看到血腥玛丽正在弯腰捡帽子,满头红发一泻而下。
仿佛末日降临,短短几秒钟内,酒馆里的顾客逃得一个也不剩。血腥玛丽呆呆的站在那儿,表情说不出的难受。卡卡走过去,拉拉她的手。怔忡的转过身来,她那碧蓝的大眼睛里水光闪动。
“走吧,玛丽小姐,我的胃正恭候海鲜大餐莅临呢。”卡卡故作轻松的说。
“偏不走,”她委屈的嚷道:“我又不是妖怪,他们凭什么……”猛地扭过头去,她哽咽了。
“哎呀呀~我的女冠军。瞧,这里不是还有个铁杆拥蹇嘛?”血腥玛丽半信半疑的回头,发现卡卡正指着鼻子微笑。“骗人~你讨厌!”她娇嗔的打了卡卡一下,忍不住抿嘴一笑。
“按规矩,接下来该由兴奋的观众背着得胜者游行了吧?”
“去,你不算!谁是你的女冠军,少套近乎……”虽然这么说,血腥玛丽还是乖乖的趴在卡卡背上,让他背出酒馆后还不肯下来。
卡卡背着她走在太阳大街上,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血腥玛丽视若无睹,时而咯咯娇笑。卡卡听见她在笑,后颈却被淋的冰凉。
晚餐异常丰盛。粉红的龙虾、醇香的醉蟹、白嫩的烤鱼全都香气扑鼻,光看看就垂钟欲滴。
血腥玛丽本打算叫“新人类”的小弟兄们来一道享用,那些孩子却都不敢来。自从目睹她咬死青狼后,他们再也不敢接近她。血腥玛丽只好把赢来的钱……如同以前所有赚来的钱一样……平均分给他们。
她饭没吃几口,酒却喝得很凶。卡卡劝她别再喝了,她不肯,苦笑着说“幸亏还有你。”
幸亏还有我?这话究竟有何含义,卡卡百思不得其解。等他回过神来,血腥玛丽已经醉倒在饭桌上。
“假如能理解女人的心意,大概就能变成真正的人类了。”卡卡背着血腥玛丽走出酒馆时,心里这样想。
短短两天,他已经背过这女人三次,一起喝过两次酒,睡过一次觉,可对她的了解却仅限于名字,甚趾蟋她有没有亲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交情算不上亲密,说是朋友也很勉强。这种古怪事,他做梦也想不到,可血腥玛丽却处之坦然,在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背上照样呼呼大睡。卡卡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是怪物。
时间还早,他不想第二次背着同一个酒醉的女人走进同一家旅馆,略一思索,就朝海滩走去。在梦里,那是个景色优美的所在。有半透明的蓝天全透明的白云,有柔软如少女乳房的沙滩,有长着少女面孔和可爱虎牙的黑豹跳出海面。
“卡卡先生,一再麻烦你,实在抱歉……不介意?”
“不会。”卡卡已经习惯了。他沿着空旷的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