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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嫣然一笑,那瞬间绽放的光芒仿佛百花齐开,玉质光华似乎全笼罩在她脸上,美得耀目,美得慑人魂魄,美得甘为裙下臣,博她展颜。
如此迥异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画面显得非常不协调,如同一张水彩画涂上几笔炭笔,完全破坏画的美感,让人一见不自觉的发出叹息。
“你在不爽什么,要是有胆,怎么不敢在你那两位换帖兄弟面前说出我们的关系?”臭着一张大便脸给谁看,便秘不成。
她指的是骆天朗和耿仲豪。
第5章(2)
一提到肝胆相照的好友,昂藏男儿龟缩了无聊的男子气概。“不是有没有胆的问题,你不也隐瞒我们交往的事实,怕你那票姐妹淘取笑。”
不是不说,是不能说,若是得知两人的情事,他们肯定大肆地嘲笑一番,口下不留情。
因为两人的外在条件实在相差太多,不论是谁都不看好,他可以接受别人投以猜忌的异样眼光,却无法忍受自家兄弟的不相挺。
在没有瓜熟蒂落,丰收成果前,他选择保密也是保护这段感情。
说到那几个“妖孽”,苏幻月难得露出苦恼的神色。“我们好像都胆子小,见不得人的偷来暗去。”
偷偷摸摸地谈恋爱,像做贼似的。
“没办法,他们的嘴巴都很毒,肯定没一句好话。”而他一张嘴也对付不了。
“倒也是,雪缇曾诅咒我找不到好男人。”她瞧了瞧“现世报”。
“她干么诅咒你?”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不良泌尿科医生。
“因为我说她随便割男人的子孙袋,将来会有报应。”男人能不能传宗接代就靠那个了。
“……”他无语。
原来她也不遑多让,毒蛇派传人,怨不得人。
天气晴朗,白云两三朵,微风徐徐,吹过两个眉头微蹙的男女,带来闷热的暑气。
“对了,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常借故骚扰你吗?”沙士泰看秦亚伟不顺眼,不在他允许的范围内的行为都叫骚扰,尤其是别有所图的雄性生物。
“骚扰?”她怔了怔,继而发噱。“他是亚璐的哥哥,同时也是高我两届的学长,他一向很照顾我。”
苏幻月心态邪恶地勾起唇,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句绝对教男人醋劲大发的话。
“喔,忘了一提,学长是不错的前男友。”
“前、男、友——”虎目一瞪,他声音冷得像要用两排钢牙磨碎这三个字。
“放心,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虽然他很想和我重续前缘。”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是一件多么不重要的事,用不着放在心上。
“我去杀了他……”他怒火中烧,脸色凶狠的似要一报杀父大仇。苏幻月噗嗤一笑,拉住他结实臂膀。“不要忘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是你,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待我,我移情别恋的几率不高。”
“哼!你也别想由移情别恋的机会,我会牢牢地抓紧你,谁敢靠近你一步,我就打断谁的腿。”他发狠地撂话,转身抱住暖香一身的女友。
“哟!真暴力,我好害怕哟!你不会想把我折成两半吧?”她装出害怕神情,眼底却盛满逗趣笑意。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根本是表里不一的暴力女,你高中就打断我的鼻梁……”害他被笑了好几年,没脸说出是何人所为。
“嘘!你想不想吻我?”她使出美人计,阻止他翻旧账。
“想。”他目光一沉,动作迅速地俯下身。
但是他的嘴碰到的是两根柔白纤指。
“可惜我们要去接你的杜妹妹,交保手续快完成了,只好下回待续喽!”她恶劣地一眨眼,在他面前吊一颗吃不到的糖果。
有个任劳任怨的小学妹也不错,吩咐一声,勤快得很,自愿担任跑腿工作。
“妖女。”他抿起唇,恨得牙痒痒的。
蛾眉轻挑。“如果你不担心她等太久,两眼泪汪汪的噙着泪,附近有间新开的汽车旅馆,听说有不少有趣的设备,很适合去参观参观。”
喉间发出粗厚的咒骂声,他神色紧绷地咽下着火的呻吟声,眉间皱褶一层又一层,天人交战地瞪着提出“建议”的女妖精。
“哎呀!真的要来不及了,你考虑一下,是要往东走还是西边,真不凑巧,刚好是相反的方向。”吐气如兰,却说出最折磨人的话语。
沙士泰两眼冒火,铁臂骤紧,浓息一低,恶吻存心戏弄他的可恨恶女。
他着了她的魔,恋上高傲的她,就算全世界都说他配不上她,他还是执迷不悔,除了她,没有人可以令他深深眷恋,疯狂执着了十年仍是她。
“我爱你。”
怔了怔,美目如玉地闪烁了下。“你确定你说了什么?”
“我爱你。”他又说了遍,神情专注。
一抹笑花慢慢地漾开。“用着一张凶狠脸孔说着我爱你,看起来像是威胁。”
他好可爱,三十岁的大男人还会脸红。
“是威胁没错,你最好也爱我,不然我……我……我一定让你好看。”他恫吓人的表情毫无魄力,话说到一半还会结巴,差点咬到舌头。
“嗯!嗯!我收到了,很有大哥的架势。”她拍拍他手臂,赞许他“演”的很像。
“幻月……”他沉下音,浓眉连成一直线。
“走了,该去接人了。”苏幻月扬扬纤纤素手,发丝轻飘。
他倏地拉住她。“你是不是有句话忘了说。”
“什么话?”她故意装傻,美瞳眨了又眨。
“我爱你。”
“我知道呀!你爱我。”多听几遍不生厌,存起来当利息。
“我是说这句话该由你向我说。”他没讨到一句真心话不肯罢休。
“你爱我嘛!需要我说吗?”螓首斜倾,露出颈项纤美的诱人线条。
沙士泰喉头一干,涩然地压低声音。“是我爱你这句话。”
“我听到了,你很爱我,我也很……”她顿了下。
“也很怎样?”他急迫的追问。
坏心眼的苏幻月勾起娇媚笑颜,轻松飞吻。“我也很高兴你爱我,不过我们真的没时间逗留了,下回有空再好好的谈情说爱。”
“你……”他傻眼。
属于单细胞生物的沙士泰哪斗得过狡黠的王牌大律师,他的神经没那么复杂,转来转去就是那几条,她嘴皮动一动,他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动弹不得。
不过爱看人间悲欢离合的老天总爱凑热闹,丢些波折和阻碍,让人情路走得不顺遂,即使一望无际的平原也能搬颗石头挡路。
“泰哥哥,你终于来接我了,婉儿好怕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望着飞奔投入沙士泰怀里的女人,苏幻月绝美的脸庞浮上一层黯影,冷冷地看笨手笨脚的男友轻声呵哄。
“不会的,我不是答应过你,一定保你平安无事吗?”沙士泰表情僵硬,笨拙地拍着冲进他怀里,用力抱紧的人儿,安抚她。
“我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泰哥哥对我最好,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我会一直跟着你。”这是她的靠山,她会紧抓不放。
“呃,这个……”他干笑,额头冷汗直冒。
“泰哥哥不会像那些坏人一样伤害我是不是?你会一辈子保护我,让我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她状似天真的说着令人拒绝不了的话。
沙士泰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他是不会伤害她,也愿意像个哥哥般保护她,但是一辈子太长了,他哪敢保证她会一生幸福,从此无忧?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股力量将他拉开,淡香飘过鼻间,如墨乌丝窜到两人中间。
“你谢错人了,杜妹妹,要是我就此撒手不理,你还是得回牢里待满二十年刑期,还有,我不喜欢别人乱抱我的男人,这一次我原谅你的年少无知,再有第二次,你就再找一个新律师,希望他能让你少坐几年牢。”
第6章(1)
苏幻月不喜欢杜婉儿,态度明显可见,由眼神到表情,一直到肢体动作,她不避讳让人知情,而且还幼稚地要人选边站,明白地表现出不轻易动摇的立场。
同样的,杜婉儿也无法喜爱口气高傲的苏幻月,她高高在上的气焰,毫不掩饰的轻蔑,一再地突显出她卑下的处境,让她打从心里讨厌起说话不留情的女人,即使她是她的律师。
苏幻月出色的容貌给了杜婉儿很大的压迫感,她的美、她的良好出身、她的谈吐休养,所有她想拥有却没有的优越条件,威胁着她的未来。
她没有惊人的美貌,不像苏幻月一样美得如同月下仙子一般,她有的是宛如邻家女孩的清秀面容,和楚楚可怜的气质。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柔弱的模样吸引别人的注意,而且善用此特质,让人心生怜爱,继而掏心掏肺地任她予取予求。
所以她非常不喜欢不需要费力便能成为全场焦点的苏幻月,她觉得她像刺,不时刺着她发红的眼,夺走她费尽心机抢来的光芒。
“泰哥哥是我的,我现在只剩下他了,谁也不能跟我抢,我要他和所有人一样,将我捧在手心呵护。”
沙士泰是一根浮木,汪洋大海中唯一活命的生机,他代表着希望,和漂上岸的机会,对快溺死的人而言,绝对会紧抓不放,利用他活下去。
杀人是一条重罪,杜婉儿比谁都清楚,面对二十年以上的刑期,她当然会找个靠山来让她逃过牢狱之灾。
而沙士泰便是她的选择,她知道现在除了他以外,没人肯对恶贯满盈的她伸出援手,他是她的避风港,她不能失去他。
“泰哥哥,早安!早餐我煮好了,快来吃吧!”
突闻怯弱的轻唤,刚由房间走出,睡眼惺忪的邋遢男人忽地一怔,表情充满无所适从的迷惘,似乎不解屋内为何有女人的声音。
但是他很快地回过神,闪身避开伸向裸胸的手,快速的穿上斜纹黑衬衫,目光微凝的看向近在眼前的人。
是了,他想起来了,是他安排婉儿住进他的屋子,一方面保护她的安危,一方面杜绝外头的流言,让她住得安心。
只是女友的反应让她深感迷惑,之前她还为了此事跟他闹了一阵,这一回居然反常地主动提起,要他好好照顾人家。
真是见鬼了,女人心,海底针,反反复复的。
“泰哥哥,是我煮得不好吃,害你没胃口?”杜婉儿怯生生地望着他,一副害怕被嫌弃的样子。
他挠了挠头,口气偏缓。“别想太多,我先去洗把脸,刷刷牙。”
“我帮你拧手巾,热热的敷在脸上比较舒服……”她像是找到差事的小女婢,热切地尽本分。
拧毛巾……他心里打了个突,先她一步的挡在浴室入口。“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不准靠得太近,不准搂搂抱抱,不准言语太过亲密,不准裸露身体,严禁身体碰触,睡觉要锁门,洗澡只能三分钟,穿着整齐才能出门……
苏幻月的轻柔嗓音似有若无地从耳边飘过,一条条“家规”,他谨记不忘,以免惹得母老虎发威。
不过一想起女友殷切的交代,他不免莞尔,脸上刚硬的线条为之软化,看起来没那么……凶神恶煞。
“泰哥哥,你嫌我麻烦对不对?我做了很多坏事,让你为难了。”她泫然欲泣的垂下头,语带哽咽。
“没有的事,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一个人住,习惯自己动手,你不用太在意我。”一见到她快哭了,他赶紧解释。
“是吗?”她抬起迷蒙泪眼,我见犹怜的问道。
“是的,你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只要别走出这屋子,尽可随意。”他以为只是照顾一个妹妹,并不困难,但是……
“泰哥哥对我真好,我好喜欢泰哥哥。”杜婉儿突然泪如雨下,感到万分地扑向他。
好像一场谍对谍,得处处提防,一见她飞扑而来,沙士泰抽了口冷气,比她更快的伸手一抓,一只洗衣篮阻隔在两人之间。
他觉得很累,可是没办法,这是他答应女友的条件,严守不碰、不摸、不触的最高原则,只要他稍有违背,心爱的女人就要离他而去。
其实就算他碰了也没人知道,可是他内心会不安,再说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
他不赌万分之一,因为他输不起。
“泰哥哥要我洗衣服?”瞅着半人高的篮子,她讶然一问。
沙士泰望着自己可笑的举动,顺水推舟地说:“洗衣机在阳台,待会吃完早餐后再洗。”
没料到他真叫她做家事的杜婉儿愣了下,随即表情古怪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在怀疑他怎么舍得使唤她,她分明是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呀!
“啊!对了。”
她以为他改变主意,不忍心她太辛劳,两行眼泪还挂在脸上地展颜一笑。
“记得垃圾要分类打包,今天有垃圾车,晚一点会有管理员集中处理。”一说完,他钻进浴室梳洗。
沙士泰口中的管理员,其实是昔日的青鹰门弟子,因在集体械斗中被砍伤右臂,深及筋骨难以使力,粗活没法做,在骆天朗的安排下担任大楼管理员。
而这栋大楼也是青鹰门时期的分会,帮众解散后充当其居所,骆天朗一分不取地登记在沙士泰的名下,馈赠曾经跟着他一起打拼的兄弟。
可惜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杜婉儿完全不知情,她只晓得付出一百万保释金,还“买”得起七八十坪大房子的泰哥哥一定很有钱。她在碰了一次钉子后,改弦易辙地坐在餐桌旁,乖巧地等主人入座。
不一会,浴室门再度打开,神清气爽的沙士泰没走向餐厅,他先打开计算机收信,看看下属传来的工作表和内部整合报告。
身为安全部主任的他管理上百名手下,除了商业上的事他一窍不通外,其余皆由他统筹负责,包括灯泡坏了也得先知会他,再由他派人去查是人为导致或是单纯的故障事件。
谨慎为上,他们过去得罪太多人,即使是芝麻蒜皮大的小事,也要小心看待,稍有疏忽,不是“后悔”两字可以轻松带过。
“泰哥哥,你在忙什么,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她忙了一早上,他怎么能不捧场,她全是为他准备的。
一见她走近,沙士泰按键关机,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公司机密不得外流。“只是回个信,吩咐手底下的人照班巡逻。”
“泰哥哥好厉害,不用到公司上班就能遥控好多人,我也想跟你一样,做个有用的人。”她作势替自己大气,眼中却含着落寞的雾气。
杜婉儿此时的神情就像一位亟需呵护的孩子,只要是男人,很难不心生怜惜,对她软语轻哄,允诺她所有要求,只求她开怀。
可是沙士泰的神经真的很粗,他看不见她处处透出的娇弱,还以为她有心向上,信以为真的露出欣慰表情。
“不急,等这件官司打完后,我会让人事处替你安插一个职位,你会有个重新开始的人生。”肯努力就会有一番好成就。
闻言,她整个人傻住,脱口而出,“泰哥哥不是要养我一辈子?”
“养你一辈子?”他两眉一沉,看起来在生气,但事实上他在思考她为什么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泰哥哥是不是不要我?我只剩你一个亲人,要是连你都不管我,我不知道该去投靠谁……”她掩面呜咽,哭得好不悲切。
她一哭,他又手足无措了。“你别误会,我当然会照顾你,等我把你安顿好后,你就能自食其力的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她低声泣诉。
“学了就会,看你对什么有兴趣,我找人教你。”给她鱼吃不如教她如何钓鱼,教会她独立是第一步。
沙士泰是以兄长的身份替她着想,并不晓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