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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少爷的床,真的好软、好暖啊,苏盈盈躺着躺着,眼皮不自觉愈来愈沉重。
明明白日已经睡过一场午觉了,但现下,她竟然又困了。
她努力撑着眼皮,想说起码等确定少爷睡了自己再睡,但……她真的好想睡。
苏盈盈打个呵欠,努力张着眼不敢睡,一直注意身旁的巨人有无动静,就怕他临时有什么需要服侍的,或是不舒服。
不过巨人动也不动地躺着,呼吸平缓绵长,应该是已经入睡了吧?
她一直强撑着的眼皮,终于投降地合上,长长的眼睫垂下,盖住困倦的双眼,彻底地沉入梦乡。
这时,身旁那个她以为已经熟睡的人,才突然睁开眼,凝视着熟睡的她。
这小傻瓜!
和他一块儿入睡,有那么难吗?他若不睡,她是不是真要撑到天亮不敢睡?
察觉到她的身躯一直僵硬紧绷着,好像随时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不但她累,他瞧得也很累,所以最后,于凡朋索性先装睡,好舒缓她的紧绷情绪;果然,她很快就睡着了。
真可怜!
瞧她睡得这么熟,她一定吓坏、累坏了,这一天,也够她受的了。
苏盈盈熟睡的可爱脸庞,双颊红扑扑的,他忍不住拿食指的指腹,去轻抚那看来红润柔嫩的肌肤。
于凡朋缓缓勾起嘴角,微抬起头,从枕上取下今日刚铺上的枕巾,盖在她小小的身躯上。
既然不能与她分享一条棉被,只好拿枕巾当她的棉被,让她保持温暖,免得入夜着凉。
打从五岁那年,不再让奶娘陪他睡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他一起睡,这感觉……真的挺特别的!
他几乎都快忘了,有人陪在自己身旁,以相同的呼吸频率,一起分享同一个宁静空间的感觉有多好。
于凡朋噙着淡淡的浅笑,闭上眼,舒适地沉入梦乡。
第3章(2)
早晨的第一道阳光照入室内,于凡朋就醒了。
自律甚严的他,总是在天方亮时就起身,从不赖床。
睁开眼,直觉往枕头旁望去,却没瞧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他倏然大惊,立即弹坐起身、急急寻人。
一转头,才瞥见那个小人儿早就梳理好头发、穿戴整齐,规规矩矩地站在圆桌上,等候差遣。
“少爷,您早!”见他醒来,小家伙立刻上前几步,站在桌缘对他浅笑吟吟,并且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唔……你这么早起?”他有点惊讶,他以为她累了,会多睡一会儿。
“我习惯了,我向来都是这么早起的。”为人佣仆的,哪能睡到七晚八晚、太阳晒屁股?当然得早起,准备伺候主子一天的生活起居呀!
“少爷也很早起呀!我没见过比少爷更努力的主子了,不像别人有了钱就忙着享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身,该做的事都随便应付,尽是挥霍祖产,没几年就坐吃山空,到处乞讨要饭。”
跟着于凡朋在商场上混久了,这类的悲剧,她也看了好几例。
“你是特意提谁吗?”他好笑地看着她。
“我没特意指谁呀,就只是有感而发嘛,我哪有胆子去影射谁呢?”苏盈盈噘着小嘴嘟嘟嚷嚷。
“若是不说,我当你在指我那些堂兄弟呢。”于凡朋冷冷哼笑,提起那帮镇日混吃等死的混账堂兄弟,他心底难免有气。
当初爷爷分家时,大伯与三叔分得的家产,没多久就花用殆尽,然后带着陷入困境的家人到于府来哭穷。
他爹不忍,只好订出按月领饷的规定,避免他们花费过度,连自己家都拖累。
大概是因为羞愧,大伯与三叔还算安分,直到过世前,都靠着那笔月饷度日,也没捅什么大楼子。
只是他们的儿子、他的堂兄弟们就不同了;同自己父亲一样,可领的薪饷已算优厚,竟还整天打他们于家家产的主意。
他们未曾想过,当年若不是他父亲赞助他们,现在他们好几家人,早就在街上喝西北风了。
“少爷,您起身了是吗?奴婢给您送热水来了。”大概是听到里头有动静,婢女赵虹儿在门外轻声喊道。
以往都是苏盈盈伺候于凡朋梳洗,现在她失踪了,总管不得不换个婢女过来。
于凡朋立刻朝苏盈盈使个眼色,聪慧的她不必多问,立刻会意,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不让人瞧见。
见她躲好了,于凡朋才扬声道:“送进来吧!”
吱呀——
大门开了,赵虹儿端着一盆冒烟的热水走进来。
鉴于昨日白天惹恼了少爷,被骂得狗血淋头,赵虹儿余悸犹存,颤抖的双手捧着烫呼呼的热水晃呀晃地,瞧得从花瓶后探出头来偷觑的苏盈盈胆颤心惊。
啊!小……小心啦!她好几次在心里高喊。
她的动作皆很小心利落,所以在看见赵虹儿端得不稳当时,心里直为她捏把冷汗;直到赵虹儿终于将热水放在盥洗架上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赵虹儿放好热水后,便转身,恭敬地道:“少爷,虹儿伺候您梳洗吧!”
“不必了,我自己来便可。”他冷冷回道。
因为苏盈盈的存在,现在的于凡朋,很不喜欢别人跨入他的秘密领域,即使是送茶汤、热水进来,他都巴不得他们赶快出去。
“是。”
苏盈盈发现,不笑的于凡朋果然很可怕,只见赵虹儿咽咽口水,完全不敢说第二句话。
她轻叹口气,正想将脑袋缩回花瓶后时,忽然发现赵虹儿的眼,不经意地朝她这儿瞥来。
苏盈盈赶紧缩回脑袋,亡羊补牢地将自己藏好。
“啊——”来不及了,赵虹儿发出恐怖的惊呼。
苏盈盈闭上眼,缩起脖子。
糟糕!虹儿看见我了。完蛋了!
少爷,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了?”于凡朋正走向盥洗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到她的鬼叫,他不悦地转头质问。
“那个花瓶——那个花瓶后头,有个东西会动!”她指着苏盈盈隐躲的方向,好像见鬼般的尖叫着。
“那儿怎么可能有东西会动?你看错了吧!”他故意装得平静,不让她起疑。
“是真的!那东西小小的,跑得好快,好像是……”
于凡朋不由得屏住呼吸。“好像是什么?”
“像是老鼠!”赵虹儿的嗓音里,已透着恐惧的哭音。
她和苏盈盈一样,都怕老鼠。
听到这儿,苏盈盈不知道,是该笑自己并没有被清楚看见样貌,还是该哭被人当成她最讨厌的老鼠。
于凡朋听了,也悄悄松了口气,但脸上仍是波澜未兴,还假意斥道:“胡说!我房里怎么可能有老鼠?”
“是真的!奴婢亲眼看见!它从那花瓶后跑过去,现下说不定还藏在那里。”
赵虹儿惧怕地吞了下口水,抖着嗓子问:“要不要奴婢教福财他们进来抓老鼠?”
“不用了,等会儿我让总管施点老鼠药就行了。”他随口敷衍。
当然,他不可能真要总管来施药,怕会毒到苏盈盈。
“好了,这儿不用人伺候了,你先出去吧!”于凡朋赶忙打发她走。
“是。”怕他的赵虹儿,求之不得,福了福,飞快转身走出他的寝房。
确定赵虹儿真的离开之后,苏盈盈才低着头,走出躲藏的花瓶后,一脸认真忏悔的模样。“少爷,对不住,我太不小心了……”
其实于凡朋一瞧见她那副认错的可爱模样,气就消了大半,但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板起脸来念她一顿。“你自己也知道错了?”他故意冷着脸问。
“对不住……”苏盈盈的小脑袋瓜,已经快垂到桌上去了。“奴婢只是一时好奇。”
“一时好奇?”他用力冷哼。“你可知道你的一时好奇,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吗?如果你自个儿,都不在乎会不会被当成妖怪,抓去火烤水淹,那我还替你担心什么?”
苏盈盈什么都不怕,就怕他生气;他一气,往往就要气上好一阵子。“真的很对不起,少爷!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小丫头说着,竟然好像快哭了。
说来奇怪,赵虹儿哭了,他只觉得心烦,但她哭了,他却有种心口揪紧的怪异感。他,并不想看到她哭……
“好了!我不生气,但你也别哭了;要是你真的给我哭了,我才会真的生气。”
于凡朋恫吓她。
苏盈盈一听,吓得泪水立刻缩回去。
她猛摇小脑袋,嘴里不断说着:“好!好!我不哭了,不哭了。”
“嗯,很好。”于凡朋转身走向盥洗架,继续去做方才想做但被打断的事。
“我来伺候少爷吧!”
“不用了。这么大盆热水,你怎么把布巾拧干?”还是他自己来就行了!
身后立刻没了声响,他停下脚步,狐疑地转头,看见小小人儿正蹲在桌子上,低垂着头,手指在地上画图圈,四周满是灰暗的线条。
“奴婢真是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少爷……”呜呜。
于凡朋无言又无奈。
闭闭眼,他重叹口气。“好吧!我把布巾拧干,你来帮我擦行吗?”
“行的!”只见方才还要死不知的小家伙,立刻生龙活虎地跳起,嘴儿咧得开开的,精神奕奕地朝他跑来,半点也瞧不出悲伤之色。
好哇,她在阴他吗?于凡朋眯起眼,可心里倒是没生气。
这丫头以前这么活泼吗?
他歪头想着,想不起她曾经露出冷静,或镇定之外的表情;发觉她原来也这么多心眼,他不由得觉得好笑。
看来经此一事,不但他,连她也变了不少。
他无奈地扯扯嘴角,算对自己苦笑,先在盆子的热水里拧好了布巾,然后才交给她。
“请少爷坐下来。”小丫头构不着他的脸,只好恭敬地示意他在桌前坐下。
于凡朋依言落坐,还刻意往桌前多靠了几寸,方便她能摸到他的脸。
小丫头两手抓着折迭好的布巾,吃力地在他脸上移动着。
经过一天,苏盈盈已开始适应自己的小小身躯,也慢慢抓到做事的诀窍;虽然她动作吃力又缓慢,但擦起脸来其实还挺舒服的,只不过这小丫头真的是闲不住,除了服侍他盥洗、帮他搭配好衣物,虽然无法替他换上,但用早膳时也坚持要帮忙递筷子汤杓。
“别忙了,你也吃吧!”于凡朋看不过去她光忙着照应他,自己的热粥变凉了也不吃。
“不行!我是奴婢,少爷没用完膳之前,我怎能吃饭呢?”小家伙万分坚持。
他忘了,她的脑袋瓜是石头做的,不懂得变通的。
“那么,如果是我的命令呢?你从是不从?”于凡朋斜睨着她问。
“……”小人儿脸上露出苦恼的思索之色。“如果是少爷的命令,那么奴婢自然得遵从。”
“那好,我现在命令你,不许忙了,陪我一起用餐,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被罚“陪吃”的小家伙头低、肩垮、两手下垂,沮丧得活像要被赶出去似的。
“来这儿。”他差点笑出来,清清喉咙,用手指轻敲桌面,示意她快点过来。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乖乖在他所指之处跪坐好,等着接受“伺候”。
“张嘴。”
命令下来,不得不从的苦命小婢女,只得听命张嘴,让一匙稀饭送往嘴边。
即使是小药匙,对她的小嘴而言仍嫌太大;她无法将整个汤匙含入口中,只得凑过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吸咬着。
“吃点菜。”筷子递来一小块葱花煎蛋,苦命小婢女赶紧吞下稀饭,张嘴接下这口蛋。
吃完了蛋,还有清爽的酱菜、凉拌菜和腌肉,他每夹来一筷,她就得嚼好久。
幸好于凡朋也不急躁,耐心地陪她吃完早膳,才准备离开房间去忙自己的事。
临走前,于凡朋同样吩咐:“你乖乖待在房里,我会命人不许进来。”
“嗯。那么少爷自个儿也当心点。”想到有人要陷害他,她就万分担心。
“我会的。”他微微笑了。
她这般关心他,让他心里暖暖的。
第4章(1)
来到大厅,于凡朋吩咐总管备轿准备外出,不过总管都还没离开,不速之客就上门了。
“唷!凡朋堂兄,早呀!”
几道身影如进自家厨房般,从门口进来便直闯大厅,还不客气地各自找位置坐下,极度自动自发,完全不需要主人招呼。
“志楷堂兄,志琉堂弟,晋康堂弟。”于凡朋一如往常礼貌招呼,但丝毫不见热络。
他们虽同血缘,可本来就无交情,更没什么交集;若不是还顾着给他们一点面子,他早下令不准让他们进门了。
反正他们登门,从来就无好事。
“怎么,要出门呀?”他们明明听见他的吩咐了,还明知故问。
“嗯,巡铺子。”
于凡朋淡淡回答,转头低声吩咐总管几句后,总管就恭谨地退下了。
“哎呀!我说凡朋呀,你也别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累坏了自己,堂哥我看了,恁地心疼呀!不如你分些工作出来,我们为你分忧解劳,大家一起分工合作,也好过你累坏身体,我们却成天凉凉没事做呀,你说是吧?”
于志楷以好大哥的口吻,好声好气地劝道。
但于凡朋没有领情。
过去三年来,他们常常上门说同样的事,就是希望他将权力放给他们,让他们也分杯油水。
他并非不愿将权力外放,毕竟大家都是于家子孙,谁有能力谁当家做主,他其实无所谓。
不过这三位堂兄弟,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非但不是经商的料,还骄奢糜烂,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试问,他怎能将于家的产业,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有监于于凡朋的大伯与三叔,败光自己家产之事,于家老爷为了防范未然,避免儿孙们走上同样的路,在此时就已立下规定,除了主事者一家之外,其余旁系的亲族,只能配领薪饷度日,没人可例外。
于家家大业大,柴米油盐酱醋茶,几乎全沾上边了,其利润丰厚,对这些同血缘的亲族,自然也不亏待。
每月配给他们每人的薪饷,皆是寻常人一家老小一整年的花费,且裁衣纳鞋、上学堂等大宗的日常生活开销,全由主事负责,年底还有三个月的增额薪饷。
其他亲族皆感怀他们的照顾,唯有这三人,领到的薪饷总是不到半月就花光。
那点银两,根本满足不了他们贪婪的心。
所以他们打着歪主意,想从他这儿接手几间铺子,直接捞刮油水,因此三天两头就登门骚扰,要他释放权力,于凡朋早已不胜其烦。
“志楷堂哥,我说过了。我手边的事没一样轻松的,我想你们是做不来的,还是由我来就行了。”于凡朋隐忍不耐,平静地重复这句已说过上百次的说词。
“怎么?于家这么大产业,你竟想一个人独吞吗?”于志琉较年轻,沉不住气,忍不住睚皆瞪视,朝他叫嚣。
于凡朋偏头望向他,面容同样冷静,说话的声音没有丝毫多余的波动。
“志琉堂弟,现下于家的产业,全是我爹用分得的家产,胼手胝足,慢慢扩展至今,才有今日的局面。而据我所知,大伯与三叔分得的当初早就花完了;既是我爹遗留下来的产业,与几位堂兄弟怎会扯上关连呢?我实在百思不解。”
他冷笑说道,同时暗暗讽刺他们。
几人被他挖苦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就是有人脸皮够厚,可以当作没听到不爱听的话,自动把对已不利的话语隔绝。
“哎!凡朋呀,我们是真的为了你好,不忍见你太劳累;其实我们能力也都不错,只是没机会好好表现罢了,你分几间铺子给我们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