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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设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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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有。”他不认为,现下的情况算是“强上”,但她若反悔,再继续下去就算是了。
  虽然在这当口喊停,实在很有耍人的嫌疑,他仍是退开,好风度地放了她。
  “那很好,继续保持记录。”在他放手时,她反身压倒他,长腿一跨,容纳他的灼热,不甘心一路屈居下风被人逗弄。
  他愕然,完完全全出乎意料。
  这、这女人——
  她连这种事都不服输吗?好强又可爱得……教人心怜。
  错愕过后,他低低笑开。“请慢用,祝您玩得愉快尽兴。”他极有礼貌地回应,仿佛被压在底下强上的人不是他。
  “那还用说!”瞋他一眼,更深地迎入他,那眼神又娇又……媚。
  他低哼,尽可能不让自己丢脸地呻吟。“你可以……侵犯得再彻底一点,千万别跟我客气。”顿了顿,补上一句:“我可以咬着被子忍耐,并且……”事后在晕黄灯光下啜泣。
  “你话真多!”曹品婕打断他的话,白了他一眼。没见过在床上还这么啰哩叭嗦的男人,像个老太婆似的。
  这——态度就有点太嚣张了喔!
  随着更深沉密实的频率,他抑不住地哼吟出声。“你可以再粗暴一点,看我告不告死你!”
  “别忘了我本身就是律师。”懂得如何为自己脱罪。
  “这叫什么?知法犯法?”
  ……
  嘴上唇枪舌箭,下半身却火热纠缠,撞击出层层激越浪潮,欢愉如潮水一波波涌来。
  夜,很深很深,他们之间的纠缠,在漫漫长夜中延烧,看不到尽头……
  那夜之后,关梓齐时时在她家留宿,有了第一次,很容易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从她床上醒来,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当然,老是让女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男人的尊严往哪摆?头一回是大意失荆州,下回若再让她得逞,未免笨到有得找零了,而他关梓齐一向是聪明人,不会让自己呈挨打局面太久。
  他相当懂得如何撩拨她,一回又一回,让她在他身下急喘、娇吟,彻夜焚烧激情。
  要说情人,并不尽然,他们之间基本上是肉体需求居多,感情成分少得可怜。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走入时下都会男女的交往模式,她已经怕了一个人的寂寞,需要有人陪伴,也从不讳言,自己对他多少有利用成分。
  她不爱他,却需要他的拥抱;而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男人没有感情也能做爱,他们只是互取所需。
  他们可以亲吻、拥抱,以人类原始的体温相互慰藉,上床,却不涉及情爱。
  她想,他是懂得的,彼此从不讨论这个话题,却有默契地达成共识,只在夜里缠绵,不去过问什么,干涉对方的生活。
  她乐于如此,不需再承担感情的负累与牵绊,那太沉重,而这样的方式,令她安心、自在,没有任何的负担。
  有时她会去修车厂找他,但很少,多半是他晚上休息时到她住处居多,除非必要,他们几乎不一同出入公共场合,没有撞见熟人的机会——基本上,她也不认为有必要嚷得人尽皆知。
  对他的事,她知道得不多,大部分是不经意由旁人口中而来,例如还在交往时听关梓群说,偶尔去修车厂时听小顾、阿国说。他从不谈自己,她也从没想过要去问。
  这天晚上,欢爱过后昏昏欲睡,枕边人啃咬裸肩,很恶质地缠闹,不让她好好睡。
  “关梓齐,我警告你,再咬我打掉你的门牙。”被闹得很火,无法安心培养睡意,倦累的女人狠戾威胁。
  “有种你打。”习惯了在床上被“残暴”对待,他完全不以为意,咬咬咬,一路沿着颈项,舔咬嫩唇、哼笑逗弄。
  这人属狗的吗?这么爱咬人。
  忍无可忍,她翻身压住他,报复地用力回吻,故意咬伤他的唇。
  要咬大家就来咬个够!
  关梓齐只是挑了下眉,任她为所欲为。
  待她快意收手,他舔抿嘴角破皮的伤口,不经心地随口一问:“有人知道你这一面吗?”
  “哪一面?”睡眠不足,火气很大。
  “SM女王。”谈天气似的,闲闲道。
  “你怎么不说是你讨打?”每次都一副欠人蹂躏的犯贱嘴脸,她还跟他客气吗?
  关梓齐盯着天花板沉思,好一会儿,像是沉痛地顿悟了什么人生大道理——“礼义廉耻不是人人都有的。”
  曹品婕险些被他的结论气炸心肺。“最好那四个字你有!”
  “所以我们算半斤八两?一个王八一个绿豆?”
  “谁跟你王八绿豆!”自己贱骨头,不要把她算进去。
  “你真难伺候。”他像看什么顽劣孩童似的,拍拍头安抚她,那态度又惹毛了她。
  “关、梓、齐!”抓来他的手,咬上一圈齿印。
  “请问现在是谁属狗?”这悬案悬很久了,大家今天就来把它一次解决。
  她张口,发现无话可驳,忿忿然闭上嘴巴。
  “很好,还知道反省。”
  她抬眼,瞥视他唇畔不减的笑意。“你心情很好?”面对她的坏脾气,一点都不受影响。
  “看情形,应该比你好一点。”关梓齐搂回她,漫不经心地抛出几句:“喂,笨女人,想吼就吼,想叫就叫,又不是没见识过你的泼妇本性,压抑什么?跟我装客气也不会变成淑女。”
  什么意思?暗指她是疯婆子吗?
  不爽之余,她听出端倪。
  他是不是——知道她心情很烦,今晚才会故意处处挑惹,让她发泄出来?
  她承认自己今晚算是无理取闹了,最近工作压力好大,有时回到家,累得连话都不想说,难免情绪烦躁,却不知道能跟谁倾诉。
  她不说,他却像是什么都了解,当她什么都不想说时,只会默默地伸手抱住她,陪在她身边。
  每回欢爱过后,他从不曾背身而去,总会将她搂在怀中好久好久,也许吻吻她、也许亲昵地碰碰她、也许什么都不做,只是将她护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
  明明不是情人,举动却似情人般温存。明明存在的只是肉体关系,他却从来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只是泄欲对象。
  她得承认,这男人虽然口德差劲,但心思却是比谁都细腻。
  “关梓齐,我心情不好。”第一次,主动向他倾诉。“最近工作上遇到一些很棘手的事,所以才会把情绪带回来。”
  “明天假日,一起出去走走。”
  “不行,有个案子后天要开庭,我要……”她的职业哪分什么假日,官司只论输赢,不等人的。
  “没人问你意见。”
  “……”怎么会觉得这个霸道恶质的男人体贴呢?她刚才是疯了才会跟他说那么多!
  第六章 贴心
  任曹品婕想破头,怎么也猜想不到,他会带她来钓鱼!是真的钓鱼,拿着长长的鱼竿,放长线底下有鱼饵的那种钓鱼。如果他带她去篮球场玩斗牛、去有辣妹的撞球场、甚至去飙车,而且是有下注的那种,她都不意外,而且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她来钓鱼!
  有没有搞错?这是一名据说曾经年少荒唐,抽烟、跷课什么都来,打起架来以一敌十、威风凛凛,并且让小顾和阿国崇拜到一塌糊涂,酷帅得不象话的人吗?这么文静优雅的形象不适合他,OK?!
  “闭上你的嘴巴。”他没好气地道,作势要拿鱼饵来塞她的嘴。
  她拍开他的手,笑闹了一阵子,才认真钓起鱼来。
  她凑在一旁看。“你到底会不会呀?”极度质疑。
  “比你会一点。”
  啧,这人非得如此烂个性,三两句就刺她一下吗?好好讲话会死啊?
  她咬了他肩头一记、“最好是会,要是让我吃不到鱼,我就吃你。”
  他斜眼瞥她。“果然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能要求留个全尸吗?”
  什么话,说得像是她有多性饥渴!她明明没那个意思,他偏要想得很淫秽!
  她暗捏他腰侧。“我、才、二、十、九!”
  睁眼说瞎话。“我二十六了,据说某人‘虚长'我四岁。”会不会算术啊她!强烈质疑她文凭是用钱买来的。
  “你年初,我年尾生,只差三岁多一点!”生日没到,一切都不算数。
  啧,女人!一扯到年龄就斤斤计较,尤其是年近三十的女人,一到这个阶段就个个忘记算术,数字抵死不再往上加。
  “是是是,你要说十九我也信。”他难得好度量,不与她争辩,任她去沉缅十年前的青春貌美。
  一来一往,拌嘴互斗,浑然不觉时光流逝。
  熏风煦煦吹来,今天的阳光并不烈,暖暖的,很舒服,也吹得曹品婕昏懒欲眠,之后的记忆渐渐模糊,完全睡倒在他身上。
  凝视枕在他腿上恬然沉睡的容颜,他放柔了神情,轻喃:“笨蛋,我一点都不在乎你大我几岁。”
  伸手拎来一边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那是她醒着时,永远不可能看见的温柔。
  她这段时间忙得连觉都睡不好,食欲也差了许多,整个人都瘦一圈了。
  这女人啊,总是把自己绷得太紧,再不抓她出来透透气,放松一下自己,她早晚会被过重的工作压力给压得喘不过气。
  他还不了解她吗?求好心切、做事严谨、责任感重,往往揽了太多事情在自己身上,偏偏独立自主的个性又不爱在人前示弱,负荷不了时怎么办?若没个人在身边让她闹闹别扭、适时发泄一下,真怕她早晚逼疯自己。
  有时候,他真希望她别这么好强。
  曹品婕这一睡,就睡了两个小时。
  把她唤醒的,是一阵轻细的对话声。
  “好一阵子没看见你,在忙什么?谈恋爱了厚?”
  “你在看哪里,我眼光有这么差吗?”
  “眼光没那么差?原来你的腿是谁都能睡的?”
  “……她这几天没睡好。”顾左右而言他。
  重点不是她有没有睡好,而是人家睡得好不好关他什么事?还贡献大腿让入睡咧!以他这种对女人冷冷淡淡、保持距离的性子,要说对人家没点意思……等等!
  像是突然惊觉什么,瞪大眼的表情活像吞下一颗恐龙蛋。“你怎么知道她没睡好?难不成——你、睡、在、她、旁、边!”
  “……”失言。
  曹品婕揉了揉眼,神智一半还留在睡梦中,一时误将他的腿当成枕头,嫩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
  几乎是反射动作,关梓齐直接拉来她身上的外套盖过头顶。“猪八戒,睡死你!”
  “喂!”她莫名其妙,搞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刚睡醒就被“盖布袋”。他就没有更礼貌一点的方式可以对待淑女了吗?
  “我是不想虐待别人的眼睛。”
  “你神经病!”她被气得完全清醒,挣扎着由外套底下钻出来,完全不晓得他发什么疯。
  关梓齐仰头,对上前头那人极力忍笑的模样,表情微微发窘。
  这两个人……怎么那么可爱啊!
  小姐没搞清楚状况,但旁观者自认猜得出大概。
  一来,她刚睡醒的模样,娇憨得惹人怜,清纯中又带点勾人妩媚,逗得人心好痒,阿齐哪里会愿意这一面的她被人瞧见。二来嘛,她摸摸蹭蹭,无心勾挑,刚刚好像有人……“尴尬”了。
  简直无法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冷着脸将女人丢出房外、坐怀不乱的关梓齐吗?人家也不过是蹭两下、再摸两把而已,居然这么禁不起挑逗!
  曹品婕这才留意到有第三者在场,微微红了脸。见他忍笑的模样,想起关梓齐老说她初睡醒像疯婆子,连忙顺了顺发,点头致意。“呃,你好……”
  “人家结婚了,少发花痴乱放电。”身后冷不防放来冷箭。
  “你!”他非得在外人面前给她难看吗?她暗暗伸手,朝他后腰拧了一把。
  遭逢暗算的关梓齐,先是眉心皱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径自朝友人道:“不好意思,大勇,没管教好,让你见笑了。”
  什、么、话!她碍于外人在场,不便发作,只能暗暗咬牙,在心中记上一笔。
  名唤大勇的壮汉失笑。
  这阿齐,嘴巴这么硬,惹恼女伴了。
  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明眼人一瞧就明白,他们几时见他和女人打情骂俏,处得那么坦然自在过?要说没个谱,是骗鬼吗?
  “你们接下来还有活动吗?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妈前阵子一直在念你,说好久没看到你了。”
  “那正好,这几尾鱼晚上给郭妈妈加菜。”关梓齐拍拍身上的草屑起身。
  “真钓到了?”曹品婕凑上前去,还真有几尾活跳跳的鱼。
  “废话。否则还让你有机会垂涎我的身体吗?”
  哼,不晓得真正无耻的是谁?那个在床上百无禁忌的人可不是她,什么下流招式都做得出来,他敢做她还配合不来呢!
  “谁像你这本金瓶梅!”老说她是六法全书,法律文丛总强过他这本中国四大淫书,她怀疑他根本就是拿她当活道具实地上演书中桥段!
  “哟,你还知道金瓶梅写些什么呀?真是博览群书,学识丰富,太令人敬服了,要不要说几段来让我参详参详?”
  “……”论耍贱,普天之下他认第二,恐怕还没人敢抢第一。
  郭家位于郊区,后面有一大片的果园,空气很好,平日左邻右舍的婆婆妈妈常常互串门子,很有人情味的地方。
  郭妈妈,是个传统的妇女,人很亲切,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平日帮着丈夫看顾果园,勤俭朴实,对初见面的她,热络又殷勤地招待,完全没把她当外人,曹品婕第一眼就决定喜欢她。
  当然,更喜欢她烧的菜。
  对了,她忘记补充,郭家有六个儿子,多产不输给关家,其中三个已经结了婚,刚刚他们遇到的就是郭家的大儿子。
  而重点是——
  “来啦、来啦,我们三缺一。”
  吃饱饭,茶都还没喝上两口,麻将桌就直接给它摆出来,各就定位,道具一应俱全,那阵仗看得她一愣一愣。
  “这、这是聚赌!根据——”
  完全摸透她思考模式的关梓齐,没等她说完便截断:“这叫小赌怡情,省省你的民法、刑法。”够了没呀,这本语音六法全书!
  “嘿啦!我们都是这样交流感情的。快快快,品婕,就等你了。”
  “我……”张口、闭口了几秒。“可是,我不会打麻将……”
  “学就会了。”关梓齐不由分说,直接拉了她坐下,俐落地洗牌、搬风……“看着我打,我教一遍,学不起来别怪我笑你猪脑。”
  国粹耶!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不会打麻将,她过去的二十九年白活了。
  事实证明,她这颗脑袋不是只会读书,其他事情的学习能力也是很强的,才玩几把,她就已经能如鱼得水,独当一面,还连连自摸,看得他在一旁啧啧叹息。“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合资开赌场?”
  “去你的,滚远点。”她还嫌他碍手碍脚。
  “好吧,祝客倌财源广进。”他踱向客厅,应郭爷爷的热情邀约,下象棋、泡老人茶去。
  “爷爷,我们要不要也来赌一把?”那群娘子军的杀戮战场,看得人也心好痒啊!
  “你要是输了,就快点给我结婚讨老婆,我要抱干孙。”
  “孙子这么多,还抱不怕啊!”
  对话声隐约传来,摸了张牌进来的大嫂微笑道:“这对老小感情忒好,那么多孙子里,他最疼的反而是我婆婆认来的干儿子——白I板。”
  “那是阿齐这孩子难得啊,体贴又有耐心。老人家这些年记忆愈来愈差,老是重复前一刻才说过的话,阿齐从不嫌烦——我吃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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