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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你是说她失踪了,怎么会失踪了呢?去找了没?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被歹徒绑架了?报警了吗?有消息吗?还是……”他紧张的抓住邵丕业的肩膀,问了一堆的问题。
原本止住哭泣的宋信华,一听到“绑架”两字,便又忍不住的啜泣悲鸣,害得一屋子的人又苦不堪言。
邵丕业的肩膀像是要被来人抓碎了,痛得哇哇叫。“这位先生,你是唐欣雅小姐的朋友吗?能不能别那么激动,本人的肩膀快废啦!”
瞧见被自己抓住的人扭曲痛苦的脸,他才意识到太过于冲动,随即松开了双手,为自己的无礼道歉。
“不好意思,你有没有受伤?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你也关心欣雅,才会紧张成这副德性。”邵丕业不计较的说。
“你刚刚说的是欣雅,不是欢雅?”他希望自己没有听错,于是再求证一次。
邵丕业也被他弄糊涂了。“你要找的到底是谁呢?”
“唐欢雅。我是她医院的同事,敝姓邱。”他有礼的自我介绍,来人正是邱乃贤。
因为唐欢雅从今天开始轮到跟诊,而且碰巧排到骨科,邱乃贤今早接获通知后,心中窃喜极了,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有门诊;然而他高兴地待在看诊室等唐欢雅来上班,却左等右等不见人影。他担心的以为她在上班途中发生意外,急忙找人代班,自己跑来一看究竟。
邵丕业瞧他心急如焚的模样,便不再为难他,让开身请他入内。“进去吧,不过她现在不好惹哟,你小心为妙。”“谢谢你。”道声谢,邱乃贤毫不迟疑地走进去。
“你还说找了几千遍、几万遍,怎么会没发现这呢?”从欣雅房里出来的汪杰,扬了扬手上的一张纸条,用不悦的口气质问唐欢雅。
唐欢雅二话不说的抄起纸条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后问汪杰:“你在哪儿找到的?”
“床底下。”
“那可不能怪我,谁会想到床下找呢?”她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吗?然而我却在那儿发现了这重大的线索,事实证明你这当姐姐的根本就不关心自己妹妹的安危。”汪杰不客气的批评唐欢雅。
“你……”她气炸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说话。“你没有资格批判我。”
汪杰以不屑的口吻说道:“你这样粗心大意实在不配当护士。”
“汪杰,你——”她气得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这位先生,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欢雅是我见过最认真、细心的好护士,你不该污蔑她对这份职业的热爱及付出。”邱乃贤插话道。
汪杰的注意力转移到陌生人身上。“你是哪位?喔,她的男朋友啊,难怪护着心上人。”
“你别乱说!”唐欢雅凶巴巴的否认,随即又以埋怨的口气对邱乃贤吼道:“谁要你多嘴,真鸡婆。”
“我说的是实话啊,在医院你是大家公认的好护士,这是无庸置疑的。”
汪杰不想听他们小两口拌嘴,便闪到宋信华身边去,向三位长辈报告唐欣雅的去向。
“你到我家干嘛?有事吗?”唐欢雅不给好脸色的问道。“呃,没事。”邱乃贤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有事。对,有事。”他忽然又记起来了。
唐欢雅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请你想清楚再回答好吗?”
他听话的猛点头,却不敢开口,只是盯着唐欢雅。
“你专程到我家就为了看我的脸吗?我一夜没睡很难看,满意了吧?”她被邱乃贤瞧得火大了,没好气的直吼他。
“不,你不难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用医生的专业口吻给她建议,心里十分担心她的健康。
唐欢雅不服气抬高下巴,倔强的反驳他:“别把我当成病人,我是护士,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太多事了。”“我是关心你才……欢雅,你怎么了?欢雅——”
邱乃贤未说完就看见唐欢雅在沙发上摇摇欲坠,他顾不得是否跃礼,伸手抱住快要倒下来的人儿;而唐欢雅知道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托住自己后,便毫无畏惧的昏了过去。终于获知唐欣雅去处的宋信华和其他人等才刚放心而安静下来,竟又因为唐欢雅的昏倒再次混乱成一团,个个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地在客厅到处乱撞,中间还夹杂着女人高分贝的哭叫声,像极了一部灾难片。
一睁开眼,唐欢雅发觉所待的地方,是自己最为熟悉的工作场所——医院,不同的是自己的立场换了,从照顾病患的护士变为躲在病床上挨针的病人。她忽然感到好笑极了,忍不住便笑出声来。
“你醒啦,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听见唐欢雅的笑声,邱乃贤如惊弓之鸟般的自椅子上弹跳起来,担心地问道。
“就你在这儿呀,我妈呢?”她向四周瞄了瞄,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伯母她先回去休息,明早……呃,不,是大概待会儿回来吧。”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也就是说唐欢雅从昨天早上昏睡到第二天的清晨,那么久的时间令邱乃贤忧心不已。
“是你送我到医院的、你一直等到现在、你整夜都没睡!”全是肯定,唐欢雅难免有些感动跟内疚。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会不会感到头晕?”邱乃贤关心的只有眼前的她。
唐欢雅摇头笑着说:“现在我的精神好得很,不过你看起来却很糟。”
“对不起。”他看了看自己有些邋遢的模样后,不好意思的道歉。
“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干嘛?”她双眼圆睁,感到莫名其妙。
“我的不修边幅让你看了不舒服,所以我道歉。请你再忍耐几个钟头,等你家人来照顾你时,我一定马上离开。”他低声下气的赔不是,像是唐欢雅的奴仆似的。
而唐欢雅见他这唯唯诺诺的态度,不免怒气油然而生。“邱乃贤,你是不是男人呀?为什么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孬种样,我讨厌这样的男人。”
“你别生气了,万一又昏倒了可不好。你躺下休息,我到病房外守着,有事叫我。”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邱乃贤反而更加温柔体贴地对待唐欢雅。
面对没有脾气的木头人,唐欢雅纵使有再大的火气吵不起架来,没辙的猛捶床垫消气,看着邱乃贤离去的背影又有些许的不忍,连忙喊住他:
“喂!我没赶你走,你又何必自作主张的到外面去。”
“我不想惹你生气,所以……”他的语气有如罪孽深重的犯人,自知罪不可赦。
“你一定要站那么远跟我说话吗!是不是我有传染病,你害怕被我给传染?”她余气未消的吼他。
邱乃贤无言地挨近床边,站得笔直的不敢随意乱动,生怕自己的一个小动作会惹来唐欢雅的不悦。
一个提高警觉的站着,一个气焰高张的瞪着,两人便如此耗下去。她正准备下床时,被站在床尾的邱乃贤给制止了。
“你别乱动,要什么告诉我便行了,点滴还有半瓶呢。”
“就是因为点滴吊太多,所以我必须解放啊!”她白了他一眼,便走进洗手间去了。
五分钟后,唐欢雅走出洗手间,却不躺回床上,反而走出了病房。
邱乃贤见状直接追了出去。
“怎么?你不站卫兵了呀?”在等电梯的唐欢雅故意嘲弄追来的人儿。
邱乃贤焦急的跟进了电梯,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她执拗的跟他唱反调,目的就是想要看他发脾气。
一片静默,他又不说话了,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唐欢雅,脸上也没有一丝的怒意,看样子要让邱乃贤生气是比登天还难了。
“原来你是肚子饿了。”看她买了一大堆食物,邱乃贤才恍然明白。
唐欢雅没等店员结完帐,便迫不及待地先吃了饭团,接着开了一盒鲜奶和一个三明治。她真的是饿坏啦,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先填饱肚皮再说。
“小姐,一共是两百一十七元。”店员念着收银机上的数目字,谨慎的盯着眼前的女客人,担心她会吃了不付帐。“麻烦你跟那位先生要,我现在没空。”唐欢雅努努嘴,要店员去找邱乃贤付款。
“我来付。”邱乃贤掏出皮夹付了帐,顺手提起一大包的食物和唐欢雅走出便利商店。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买回去,却要亲自走一趟?”他不喜欢如此见外。
“我想透透气,顺便欣赏清晨的街景;况且你也不清楚我爱吃些什么。”她停在医院门口前的阶梯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和里头的大厅。
邱乃贤瞄了眼袋中的食物,默默记住了食物名称,都是一些速食类、可暂时裹腹的产品。
“别废神去记,我很善变的,而且我的胃口可刁了。”她意有所指的警告邱乃贤。
他却只是笑了笑,正色道:“一个人的胃口再怎么刁,总是要吃饭的,香喷喷的白米饭我可是吃不厌呢。”
唐欢雅眼神一亮,诧异于他的能言善道:“不赖嘛,你满会说话耶。为什么之前像呆头鹅似的,连一段话都说不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你面前,我的舌头和牙齿便不听使唤,总是相互打架,连脑袋里的中枢神经系统都跟我作对、相继罢工,使得脑子一片空白。”邱乃贤不知不觉话多了,也善于表达了。
“那是我的错喽?”她佯装生气,鼓起了双颊怒瞪邱乃贤。“是我长得很恐怖?还是你当我是疯婆子?”
邱乃贤拼命摇头不敢回话。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惹唐欢雅生气了,都怪他听一句赞美的千方百计便得意忘形,而导致自己的出言不逊。
没听见邱乃贤的声音,唐欢雅明白他又不说话了,因此她想挫一挫他动不动就闭嘴的好修养。
“怎么?又成了哑巴啦?你这样怎能追得到女孩子呢?更别说想追我了,我最讨厌如此懦弱胆小的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如何让女生有安全感咧?”
“安全感和男子气概并非用说的,而我也不是胆小懦弱的人,我只是不想让这纷扰的社会再多添些争吵和不安。”语毕,他顺着台阶席地而坐,抬头仰望微亮的天空。
唐欢雅跟着他坐下,大方的将头靠在邱乃贤肩上,悠悠的开口问道:“你的温和个性是遗传,还是靠自己修身养性来的?”
“我出生在黑道世家,看多了打打杀杀、舞枪弄弹的血腥场面,使得原有的暴戾之气在我父亲被暗杀那一天,全部消弭于无形;我痛恨所有刀口下讨生活的帮派组织,因此我狠下心逃离了家庭,我不想步上父亲的后尘。”他痛苦但沉稳的述说着自己的故事,这尘封在他内心深处的难堪往事。唐欢雅静静的听着,没有被邱乃贤特殊的身世吓坏,反而让他轻易地掳取了芳心,她开始有些喜欢他了。
“我原先想当警察的,可是黑白不两立,我无法做到六亲不认、大公无私,只好转而做救人一命的医生,救救那些遭黑道找上的无辜百姓。也许你说得对,我是懦弱胆小而怕事。”他忽然沮丧了起来。
“那怎么行呢,人家才开始想让你追,你就打退堂鼓了,那我算什么?岂不是没人要了。”她调皮的抱怨,慧黠的双眸眨呀眨的。
邱乃贤颇感惊讶的回头注视唐欢雅,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即换上黯然无神呆滞眼神。
“你又怎么了?”他前喜后忧的矛盾表情令她不知所以。
“知道我的身世背景后,你更不可能会喜欢上我的,所以别开我玩笑了。”他绝望。
“喂!邱乃贤,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你,不过……”她停顿了会儿,让他面对自己时才继续未说完的话:“本姑娘有可能爱上你喔。”
他听完后却傻在那儿,呆愣的样子引起了出门运动民众的围观,直到一位老伯伯唤醒他时,才发现身旁的唐欢雅早已不见芳踪。他赶忙跑进医院想再次确认自己并非作梦,而聚集的人群因无戏可看便自动解散消失。
自从唐欣雅离家出国念书后,汪杰便成了失魂落魄的游民似的,整日无精打采、失意丧志,连最爱的乐器跟歌唱都无法令他振作起来。他的生命像是被唐欣雅给一并带出国了。
“汪杰,瞧我带了什么来给你?是唐欣雅寄来的贺年卡咧,不过收件人是我老婆。”莫盧兴奋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真是名副其实的“人未到声先到”。
“莫盧,你要死啊!动作那么快作啥?内容不能给汪杰瞧见,他会伤心的。”后头紧追而至的是名孕妇,也就是于婉岚。
然而她的警告终究是慢了一步,卡片早已被汪杰拿在手上,仔细地一字一句的深记脑中。
“你还好吧?”于婉岚关心的问道。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知情的莫盧还在沾沾自喜,得意得不得了。
于婉岚送了一记白眼给他,没好气的反问道:“内容写些什么你看了吗?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就是写些祝贺的话喽,有什么好紧张的。”一副自以为是的表情,莫盧还不知事态严重。
“对呀,那你又何必急着送来给汪杰看呢?蠢蛋。”于婉岚气得龇牙咧嘴。
汪杰将卡片放回信封再交给于婉岚,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相反的,他还比之前的表情多一点笑容。
“别怪莫盧了,他是为我好。谢啦!好哥儿们。”
“你瞧,汪杰向我致谢耶。”莫盧对妻子邀功。
于婉岚愣住,感到不可思议。“你是因为这打击太大了,所以脑筋有点给它——怕代?”
“我像吗?”汪杰笑着反问。
“不像,反而是从前有活力的汪杰回来了。”莫盧开心的捶了好友胸膛一拳。
“汪先生,您当真没问题?”于婉岚不相信男人被心爱的女人拒绝了还能若无其事的开怀大笑。
“老婆,我看是你有问题吧?人家开心得很,而你却直问他有没有问题,到底是谁有问题呀?”莫盧被自个儿的老婆给弄糊涂了。
于婉岚再丢一记白眼给老公。“你懂什么呀?!”
“欣雅要我别等她,我可以不用听话吧?况且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她总要回来的,到时再将她追回来便是,何必紧张呢;只要她不在国外嫁人,我毕竟还是有希望的。”汪杰一派轻松自在,没有让唐欣雅的几句话给吓坏了。
“但是她要我再帮你介绍女友,而我也觉得你应该试着交往其他不同类形的女孩,可以比较看看谁更适合你。”于婉岚同意唐欣雅的建议。
“你已经介绍欣雅那样优秀的女孩给我了,所以不必再麻烦了。”汪杰婉谢了于婉岚的提议。
“那两年的岁月你打算白白浪费吗?”她好奇汪杰在这段时间要如何度过身边没有情人的日子。
“这就不劳大嫂费心了。”汪杰潇洒的回答。“我父亲的事业等着我去帮忙接手呢;这期间我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要想谈恋爱也很难。”
莫盧失望的咕哝着:“那也没法玩音乐了。”
“你还想玩哪?孩子都快出去了,奶粉、尿片用乐器玩得出来吗?”
现实生活里的问题,于婉岚时时刻刻都要对莫盧耳提面命一番。
“不如这样,幸好咱们两人所学相同,何不你来助我一臂之力,晚上还能继续经营副业,因为我也难以放弃音乐。”汪杰的提议令好友笑逐颜面。
“汪杰,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你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为了报答恩公,我一定要干妹妹嫁给你。”莫盧拍着胸脯保证。
于婉岚故意挑丈夫的语病。“你干妹妹是哪位呀?我怎么不曾听你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