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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是什么意思?”
看来唯有说出实情,这个丫头才会真正放下上一代的恩怨,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叹了声气,张院长从实招来。“事实上你爸妈本来就是一对情侣,可是你爷爷看不起你妈的出身,说她高攀不上楚家,想尽办法拆散他们,还帮你爸安排对象,也就是江兰。你妈不想让你爸背负不孝的罪名,所以离开,而你爸也确实想过跟江兰认真交往,可是他忘不了你妈,于是向江兰坦白说明自己的情况,没想到江兰不但不成全他们,还吵着要嫁给你爸爸。”
半晌,楚玉寒勉为其难的挤出话来。“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你爸逼不得已娶了江兰,可是又忘不了你妈,三番两次说好一刀两断。却又情不自禁的在一起,直到你妈怀了你,他们藕断丝连的事情才闹开来。为了阻止江兰提出告诉,也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你妈才忍痛将你交给楚家。”
摇了摇头,她实在很难相信。“为什么大家要骗我?”
“江兰是个爱面子又爱算计的人,她怎么可能容许别人知道她老公在外面跟别人生了孩子?因此她用了一些方法让你在户籍上成了亲生女儿,同时要求所有知道此事的人永远保持缄默,否则她会一辈子折磨你妈和你。”
“这就是我妈很想念我,却始终不敢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吗?”她和妈妈相遇之后,因为妈妈的日子不多,她也无心追究为什么过去妈妈不来找她,而妈妈也只是一直说对不起,因为没有脸面对她,所以不敢找她。
“你妈一直偷偷跑去看你,默默守护你,得知你在楚家过得并不好,于是努力工作存钱,心想将来让你有能力脱离楚家,自由自在过自己的生活,怎知反而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回想她找到妈妈的时候,妈妈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却还是努力卖早餐,因为想在死前多给她存一点嫁妆……“她真傻,为什么临死之前不告诉我真相呢?”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管如何,江兰因为她不幸福是事实,所以她真心为江兰保持缄默,更不希望你心里有恨。”
“我不恨,否则就辜负妈妈对我的一片苦心。”
张院长松了一口气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上一代的恩怨说起来并非谁对谁错的问题,你爸爸是无奈,你妈妈是无辜,而江兰是可悲。如果不是因为你爸爸始终忘不掉你妈妈,江兰也不会那么恨。”
“难道母亲对我那么刻薄,是因为爸爸一直对妈妈念念不忘吗?”
点了点头,张院长感慨万千的道来。“你被送回楚家之后,你爸爸有时候会忍不住跑来这里,虽然你妈妈早就不在这里,,但是在这个地方,他总觉得可以看见你妈妈的身影,这件事情江兰也知道,所以更不能原谅他们。”
“我可以理解母亲的心情。”
“理解就好,但是不要陷在上一代的悲剧当中,好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这一刻,楚玉寒才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人家从笼子里面放出来的小鸟,自由了,不需要再悲惨的只能绕着笼子打转。
“我早该告诉你真相了,可是你妈临死前还苦苦哀求我保持缄默,困此我只能在一旁规劝,没办法向你说出实情,不过如今他们的过去变成你追求幸福的羁绊,相信你妈会同意我此刻的决定。”
“院长,谢谢您!”她感动的伸手抱住张院长。
“孩子,你一定要幸福!”
是的,她不会再问“她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因为,她一定要幸福!
长期缠绕的心结终于解开,曾经如重担的过去顿时化成羽毛飘然落下,楚玉寒心情变轻松了、身体也变轻盈了,可是这一夜,她却睁着眼睛到天亮,隔天一早,当然是顶着一对熊猫眼,张院长见她精神不济,立刻命令她返回台北。
当她搭着客运北上回到家,才吃了一碗美味的什锦海鲜面,就立刻被岳伯红姨送到车站,拖着他们事先为她准备的行李跳上最近的一班高铁,南下高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也不解释清楚,只道少爷会在高雄的高铁站等她。
原本是想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一觉。这会儿又不能好好睡了,邵轼齐怎么突然要她南下会合呢?他不是工作很忙,今晚三更半夜才会回到台北吗?
毕竟累了,这一路上楚玉寒频频打盹,下了高铁,步出车站时,她的神智还恍恍惚惚,直到邵轼齐突然站在面前,将她举高抱进怀里。
“动作真慢,我等你好久了!”他像在撒娇似的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她还是不习惯他的“目中无人”,可是也不再别扭的急于推开他,因为这根本徒劳无功。“早上离开育幼院到现在,我连喘气休息的机会都没有,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将她放下来,对她咧嘴一笑。“我突然想到还欠你一个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舌头差一点打结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南下是为了女人最重视的“蜜月旅行”?
“我都计划好了,我们会躺在垦丁的沙滩上享受日光浴。是不是很棒?”邵轼齐一手揽上她的腰,一手拉着行李走向车子等候的地方。
“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的海滩上享受日光浴。”
“这个好解决,我们可以把地点改在民宿的游泳池畔。”
“你在开玩笑吧?”
“你都来了,你说昵?”他调皮的对她挤眉弄眼。
她千里迢迢被送来这里跟他会合,当然不是一个玩笑,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上演这样的戏码?看他,总觉得他不是深奥难懂的男人,可是却老做出那种令人意外的举动,若说他是心血来潮,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真是一个教人想不明白的男人!
当他们坐上车子来到垦丁,住进他口中那家民宿,楚玉寒已经累得东倒西歪,只记得洗去一身的尘埃,其他的事情全部抛到脑后,然后她就扑上大床呼呼大睡,当她再度清醒过来,夜已经深了。
她坐起身,举起双手正准备伸懒腰,赫然发现邵轼齐搬来一张沙发挨着床边,坐在上头目不转睛的凝视她,深黑的眼中跳跃着令人慌乱的热情,瞬间,她成了手脚无法自由行动的木头人。
邵轼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没有喊一二三木头人,你干么不动?”
“……那你干么坐在这里吓人?”她难为情的放下举直的双手。
“我在猜你要睡到几点。”
“我……我睡我的,跟你应该没有关系吧。”
他不客气的往她的脑袋瓜一敲。“你忘得真快,我不是说了,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怎么可以你是你,我是我,两个人分开行动呢?”
她的肚子挑在这个时候咕噜噜的叫了,她害羞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吃过晚餐了吗?”
“当然没有,你可曾听过蜜月旅行时,新郎或新娘单独用餐?”
“对不起,我们去吃晚餐。”
“这么晚了,出去吃晚餐恐怕不方便,我事先拜托民宿的老板帮我们准备一些吃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跳下沙发走了出去,当他端着晚餐进来时,她已经把紊乱的床弄整齐,而沙发也回到原位。
他们在面海的观景台享用迟来的烤鸡晚餐。因为胜子饿坏了,两人三两下就把食物嗑光。
倚着栏杆,初夏舒服柔软的海风迎面而来,他们手捧着一杯饭后咖啡,虽然是冲泡的即溶咖啡,可是此时散发在口中的味道却有如顶级的蓝山咖啡,那是因为陪伴在身边的人。
这一刻楚玉寒很想对他说“谢谢你”。然后,她就听见自己脱口而出。
“为什么谢我?”他歪着头对她挑了挑眉。
“因为你说,你想让我成为幸福的女人,而现在我已经是了。”
“你这个人未免太容易满足了,这样不行。我觉得你应该再贪心一点。”
“算了吧,如果变得太贪心,你一定会觉得我这个人很讨人厌。”
“不会,我喜欢你贪心一点,对我的要求再多一点。”
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没有人喜欢别人对自己的要求多一点。”
邵轼齐伸手拿走她手上的咖啡,连同自己的摆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将她拉向自己,两人相贴,他带着她缓缓舞动。“我真心希望你的要求可以再多一点。那我也可以对你要求多一点。”
“我什么都没有,你对我要求再多也没用。”
“我只想要你。”
身子一颤,楚玉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场的击鼓,那么急迫、那么狂热,可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就习惯他的气息,也因为此时即将发生的事情,她早有预感了。
“你知道吗?这阵子对我来说可谓度日如年,今天晚上,我不会再忍耐了……不准说你有意见,今晚我不会当君子,只会当野兽,还有,你也是,不可以故作淑女,只能当小老虎。”
如果不是她紧张得快喘不过气来,她一定会笑出来,这种时候他还可以耍嘴皮子,不过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放轻松。
“楚玉寒,你是我邵轼齐的妻子,我会用一生守护的女人。”他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四片灼热的唇瓣情不自禁的寻找对方,他们的夜晚正要开始,而且就在今夜,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
从小到大,楚玉寒事事小心谨慎,不敢稍有放纵,也不敢对自己抱太大期待,亲生妈妈过世后,她甚至以为自己会就此在育幼院终老,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跟着一个男人疯狂的玩乐。
白天,邵轼齐带着她上山下海,在每个地方留下两人疯狂欢乐的足迹,也留下两人幸福的身影;晚上,他们贪得无厌的探索彼此的身体,她知道他最敏感的地方是耳朵后方,而他发现她最敏感的地方是肚脐四周。
可是对她而言,最美的时刻是清晨醒来见到他的这一刻,他真是赏心悦目,不管看多久都不会厌倦,而他是她的丈夫,她要白首到老的良人,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回到台北,她要带他去见妈妈,正式介绍他们认识。
念头刚刚在脑海成形,她就发现邵轼齐的注视。“你醒了啊!”
“睁开眼睛就看见我老婆幸福的笑容,真好!”
“用过早餐回台北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都忘了今天要回台北了,真不想回去。”他像个耍赖的孩子伸手抱她。
“别赖床了,用过早餐就要回台北了。”她好笑的摸着他的头,没想到他这个大男人竟然喜欢赖床,想他平日总是比她早起,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见他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她调皮的在他耳后搔痒,他抖了一下,可是更贪恋的窝进她的怀里,她实在有些伤脑筋。“你不是说明天一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进办公室准备吗?”
邵轼齐苦闷的咕哝一声,却突然想到自已略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立刻跳了起采。“等等,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你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她笑着摇摇头,不说就是不说。“你动作快一点,我们就可以早一点到达目的地,可是继续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不肯起床的话,天黑了也到不了哦。”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他总算是下床更衣梳洗。随着老婆出去用早饭,然后收拾好行李返回台北,来到她口中那个神秘的目的地——一座位于山上的墓园。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想让你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楚玉寒带着他走过一块块矗立在地的墓碑,来到其中一块墓碑前方停住。
看着眼前墓碑上的名字——陈海瑶,他好奇的转头打量她,不过他没有问,而是耐心的等她自己开口。
“妈,这位是我丈夫——邵轼齐,他是一个很优秀很出色的男人,可是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她转头对他嫣然一笑。“你跟我妈打一声招呼吧。”
虽然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但是邵轼齐很机灵,知道此时什么事比较重要。
“岳母您好,我还是自己向您介绍好了,我是邵轼齐,今年三十二岁。性情还算不错,不过心眼不少……”
听着他好认真的从自我介绍变成了闲话家常,楚玉寒不禁红了眼眶,绵绵密密的情意织成罗网缠住她的心,不知不觉,她伸手握住他,他回以一笑,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当他们走出墓区,沿着步道漫步而下,她终于主动道出父母的故事,几天前她从张院长那里得知的真相。
“难怪她对你的态度不像一般的母亲,你会恨她吗?”
“不会,我只有一种感觉——解脱了,过去的已经随风而逝,我再也不会陷入其中。”
“没错,你亲生母亲那么努力保护你,就是希望你幸福,人的心里一旦有恨,就不可能得到幸福。”
她明白的点点头,“你知道吗?一想到发生在我爸妈身上的放事,我就会为自己庆幸,还好你不是来自那种有点家产的大家族,要不然,我恐怕得逃命了。”
是啊,他不是来自那种有点家产的大家族,而是来自有很多动产和不动产的大家族……邵轼齐暗暗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他的麻烦大了!
刚开始不确定他们的婚姻可以维持多久,他当然不会刻意提起家世背景,而她也从不关心这个问题,这事他自然没有搁在心上……这下子可好了,若教她知道他是“晶曜饭店集团”的领导者,她会不会气炸了?
“我觉得人真的很讽刺,虽然生活在一个凡事追求平等对待的世代,可是门户之见却如影随行跟着我们的思想。”
“门户之见还是比以前淡很多了。”
“也许吧,还好我遇到的是你,不用受这种罪。”
邵轼齐更觉得脊背发凉,未来满是荆棘……略一思忖,他打探的问:“你会不会因为你爷爷的关系就讨厌有钱人?”
“因为爷爷犯的错,就把全天下的有钱人都变成坏人,你看我像是那种只有老鼠肚量的人吗?”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想,你应该很气你爷爷吧。”
我出生之后,爷爷已经卧病在床,完全无法行动,后来熬不过两年就死了,我对他没有任何记忆,谈不上太深刻的情感。“她不由得心生感慨。”若爷爷地下有知,他苦心为爸爸安排对象,可最后楚家的事业还是葬送在爸爸手上,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拆散我爸妈?“
“不管你爷爷是否会后悔,那都是无法改变的过去。”
“是啊,我真是问了一个傻问题。”她好笑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老婆,如果我……”不行,虽然他应该尽快交代自己的身家背景,但总要选个恰当的时机。眼前的情况好像不太适合。
“你怎么了?”她歪着头看他。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我收到艺术品拍卖会的邀请函,你愿意陪我去吗?”他的话转得实在有够勉强,可是,这不正是他眼前最需要的时机吗?经由拍卖会让她先见识到他的家底,再慢慢引出自己的身家背景。
“艺术品拍卖会?”
“对,你可以举牌喊价,很好玩哦!”
“我这种人见不了大场面,不适合举牌喊价那种刺激的事情。”楚玉寒突然生起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可是这会儿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你就当作见识一下,不会真的要你举牌喊价。”
“真的不会吗?”见他点头,她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