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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不要出现在大家面前最好。但这种话楚玉寒终究不敢说出口,虽然她对他的了解有限,可是看得出来他讨厌遮遮掩掩,像个没担当的男人。
“除了结婚这件事情,你想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他已经愿意让步了,她可不想再得寸进尺……不是,应该说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最好配合他。
“我们是师生,我对你心仪已久,可是一直苦无机会向你表白,如今上天安排我们再度重逢,我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抓住你的机会,因此决定对你展开热烈追求。至于一个月后,你要用什么借口搬离育幼院,这让你自己决定。”
这个理由完美得无可挑剔,乍听之下,她都要以为真是这么一回事,心跳怦怦怦的好像被白马王子表白……清醒一点!楚玉寒不得不在心底提醒自己。虽然最高明的谎言是连自己都信以为真,可是别因此犯糊涂了!
“你还有意见吗?”
“没有,就这么办吧,我进去了。回去的路上请小心,累了就找饭店投宿。”
她伸手正要打开车门,邵轼齐突然靠过来,一时之间,她像是被电到似的完全动不了。
“老婆,祝你今天晚上有个好梦。”勾唇一笑,他在她的面颊上落下一吻,然后若无其事的退回去。
怔了半晌,她才羞答答的打开车门走下车。可是接下来又仿佛屁股底下有一盆火在烧似的,一路蹦蹦跳跳冲进育幼院。
见状,邵轼齐忍俊不住大声狂笑,原来她也有这么搞笑可爱的样子……他对他这个老婆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3章
邵轼齐坚持拜访张院长,楚玉寒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育幼院从此成为他每天打卡上班下班的地方呢?
不可否认,每天看到他,她的心就像有无数的小鸟停在那儿欢唱雀跃,可是在这同时,又有一种忧虑不安,他投注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如果她不小心被宠坏,眷恋起这样的宠爱,以后他不要她了,该怎么办?
从小她就认清楚一件事情——这辈子她跟“幸福”是两条平行线,即使现在拥有幸福,那也是短暂的,这样的幸福绝对不会持久……
记得许久以前,有那么一天,爸爸趁着母亲不在的时候买了汉堡薯条和冰淇淋庆祝她生日,她好开心,开心的陶醉在那种幸福的氛围当中,可是生日大餐还来不及享用完毕。母亲便像是凶神恶煞似的突然跑回来,然后她就陷入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痛苦当中,那天晚上,她抱着饥饿的肚子张着眼睛到天亮……
甩了甩头,她怎么老是想起过去那些伤心的记忆呢?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持清醒,不可以对“幸福”抱着期待,邵轼齐想跟她维持夫妻关系,必定有不得已的原因,而他是一个好男人,既然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他就一定会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哦!”邵轼齐调皮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因为他每天带来营养补给品,盯着她进补,她的脸终于不再凹陷下去。
“你怎么又来了?”虽然她狠板起面孔,摆出不欢迎的姿态,可是面对他,她越来越无法“装模作样”。
“你有过逃跑的纪录,每天来这里巡上一回比较妥当。”
楚玉寒倒不认为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监视”。如果她有心逃跑,即便他可以天天巡上三回,也不能保证她无法从这里脱身。
“你天天往这里跑,不会累吗?”
“我有司机开车伺候,怎么会累呢?”他微微歪着头看向后方,对凑在窗边好奇窥视的那些小脑袋瓜眨了眨眼睛,逗得他们掩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后,又赶紧把视线聚焦在眼前佳人的身上。
楚玉寒当然也知道那些小家伙躲在屋内偷窥,可是现在她投有多余的心思关心他们。“司机应该是公司配给你的吧,这是公器私用,如果被逮到,你就完蛋了!”
“你不用替我担心,司机确实是公司配给我的,可是司机的工作内容是提供我交通上的便利性,甚至包括我父母、老婆都是他服务的对象。”
“你的公司对你未免太好了吧。”
“这是应该的,我可是公司的金头脑。”
楚玉寒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她这张笨嘴巴哪斗得过他那张利嘴?可是,她又不能不为他操心,男人的心思终究没那么细腻,不会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每天来回一趟,半天就去掉了,你的工作怎么办?”
“工作绝对很重要,可是万一你逃跑了,我要花更多时间和精神找你。只怕更没办法专心工作,那还不如现在分点心思守住你。”
她忍不住娇嗔的一瞪。“我又不是小偷,干么老是在逃跑?还有,当初我可没有顺手牵羊带走任何东西,你说我”逃跑“有失公允。”
他挑眉反问。“你确定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我……没有啊。”她不安的回想当初的记忆,因为结婚搬进他家的时候,她根本没有长久居住的打算,每天都会把衣服收进行李箱,而离开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收拾当天清洗的衣物,只带走梳妆台上的保养品和行李箱。
“是吗?”邵轼齐一副很怀疑的口吻。
“我真的没有,如果你家丢了东西,那绝对跟我没关系,你不要诬赖我!”
她激动的反应让他不由得皱眉。“你干么这么紧张?我又没有说家里真的丢了东西,更没有指责你是小偷。”
是啊,她干么像个被栽赃的犯人呢?邵轼齐不是她母亲,也不是她的哥哥姐姐们……楚玉寒呐呐的为自己辩解。“你的口气好像家里丢了东西。”
他故作懊恼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像在对小孩子训话似的道:“就算家里当真遭小偷了,那个小偷也绝对不是你,别忘了,你可是女主人,家里所有的东西原本就属于你,你有权利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女主人……这个身份她受之有愧,可是这种话出自他的嘴巴,心里难免会泛起甜甜的幸福感。
“好啦,你的点心还在苦哈哈的等着你,赶快吃吧。”他指着前面的提篮,提篮里面有各种养生三明治和水果,还有用保温瓶装的鸡汤。
看到摊在眼前的食物,楚玉寒已经吃到心虚了,每天吃吃吃,重量天天往上攀升,她觉得自己好像准备进屠宰场的猪仔。“你不要每天带这些东西来这里,好像我在这里吃不饱似的。”
“我每天来这里打扰,如果空手而来,不是太没礼貌了吗?”
她顿时哑口无言,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
“我不是只有为你准备,院里的小朋友个个都有点心,难道你想剥夺他们的福利吗?”
“你这样子会宠坏他们。”
他自顾自的拿起鸡汤递给她,盯着她把鸡汤喝下肚,接着是三明治,看着她连一口残渣都没剩,才又满意的送上水果,即使她吃得很痛苦,一直用眼神哀求他。
“她可以不要再吃了吗?”他都不予理会,坚持完成此行最重要的任务。
等她吃完,他终于笑嘻嘻的道:“如果担心我宠坏他们,那就赶快搬回家吧。”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啊!”
“这是当然,你不在这里,我就不可能天天往这里跑啊。”
顿了一下,她嘀咕似的道:“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小人!”
“这怎么可以说是小人?你应该称之为谋略。”他指着自己的脑袋瓜。“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如何为自己营造优势。”
“……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回去了。”
他不理她,往后一躺,倒在草地上,深深吸了口气。“我终于知道为何有人喜欢在这里养一间别墅,连我都爱上这里悠闲的生活步调,这里晚上应该很适合看星星吧。”
楚玉寒推了他一下,继续催促。“育幼院今天晚上要吃水饺大餐。我没有时间陪你了,你赶快回去。”
“你们要自己包饺子吗?”
“当然,你不知道自己包水饺比较省钱吗?”
“我知道,可是自己包水饺最重要的意义不在于省钱,而是乐趣。”他坐起身来,兴致勃勃的道:“我也要包水饺。”
“你要包水饺?”她的脸看起来肯定像在抽筋。
他懊恼的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连一顿水饺大餐都舍不得我加入?”
她没有,只是很难想像他坐在饭厅包饺子的样子……
邵轼齐又偏头看着后方那群坚守岗位的小家伙们,大喊着挥了挥手。“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包水饺吗?”
一阵欢呼声响起。他在这里受欢迎的程度由此可知,他得意的对她比了一个“YA”的手势。
“司机怎么办?”
“我可以让司机去找间温泉饭店做SPA,休息一下,晚上再来接我。”他动手收拾地上的毯子和提篮,拉着她同时站起身。“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跟司机交代一些事情,你负责帮小家伙们洗手,十分钟之后我们集合包永饺。”
他真是一个令人惊奇的男人!
虽然她对邵轼齐的家世背景不甚清楚,可是他们毕竟当了“一个月”的夫妻,家里有管家佣人伺候,还有司机载出载入,当然看得出来他出身富裕,应该跟这里格格不入,然而此刻他却无视周遭简陋的环境,并且任由小朋友们在他全身沾抹面粉。
如果说他是为了保持君子风度,不得不装模作样,偏偏他此时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那是打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欢笑。
看着这样的他,楚玉寒从心底生起了一股身为妻子的骄傲……天啊!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她真以为自己是他的妻子吗?
连忙甩了甩头,不可以。她怎么可以生出这种念头?
现在他或许没有离婚的意思,但是她绝对不能心存妄想,以为她对他有特别的意义,他不是说了吗?他“暂时”不考虑离婚,只是“暂时”,想必是有什么原因教他现阶段不得不保有已婚的身份,她可不能因此就胡思乱想。
“姐蛆喜欢哥哥对不对?”
她惊吓的转头一瞪。这个小家伙何时坐在这里,她怎么都没有察觉呢?“小榕干么坐在这里吓姐姐?”
小榕闷闷不乐的撇了撇嘴。“我坐在这里很久了,姐姐一直在看哥哥,根本不理小榕,姐姐真的很喜欢哥哥。”
“……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不要胡说八道。”她应付的伸手摸了摸小榕的头,心跳得好急好快,感觉自己的底牌好像被人家掀了,再也无处可逃。
“大人都喜欢说谎!”
“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姐姐最讨厌说谎了。”
“姐姐明明喜欢哥哥。”
“我……没有就没有,小孩子不要意见那么多!”她的口气不应该这么焦躁,可是那种无处可逃的狼狈感让她很慌乱,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对邵轼齐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过了半饷,小榕怯怯的问:“姐姐会不会不要我们?”
顿时,楚玉寒的心化成柔软的棉花,原来这个敏感的小家伙已经察觉到邵轼齐带来的威胁。“小傻瓜,不管姐姐在哪里。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姐姐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你们也可以去找姐姐啊。”
“真的可以吗?”
“我们打勾勾。”两人伸手打勾盖印,她看到小榕的脸上又恢复纯真的笑容。
“你们两个会不会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可以坐在这里偷懒呢?”邵轼齐突然窜到他们面前,不但吓到楚玉寒,也吓到小榕,他见状,戏谑的挑了挑眉。“干么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一大一小很有默契的摇头。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邵轼齐怎么看都觉得其中有诡诈,可是这会儿不适合追根究底,只道:“如果想吃水饺,就不可以偷懒,接下来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多包几颗。”
悄悄松了口气,楚玉寒故作神气的扬起下巴。“只怕我一出手,你们一个个都要收手,闪到一旁纳凉。”
“口气这么狂妄!”他怀疑的扬起眉。
“这是当然,我可是高手!”
“是吗?那我一定要见识一下,所谓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样子?”他脸上的表情根本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卷起袖子,楚玉寒起身离开角落的小椅子,走进那一团混乱的主战场,准备好好大展身手,保证让他瞠目结舌。
邵轼齐兴致勃勃,满怀期待接下来的好戏,结果一分钟不到,他确实看到好戏,却是教他惊叹傻眼的好戏,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可以去开饺子馆了!”
她得意的扬起下巴。“这是当然,这可是从小训练出来的哦!”
“从小训练?”他怎么不记得她家开饺子馆?
“……对啊,因为我从小对包饺子特别感兴趣,因此做了这方面的训练。”她这张嘴巴真应该缝起来,动手就好了,干么动口呢?
“再怎么有兴趣,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闲功夫做这方面的训练。”邵轼齐紧紧的瞅着她,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台湾的小孩子从小就被课业压得喘不过气,下课之后就上补习班报到。数学英文要补,画画音乐也要补,什么都要补补补,就是不补厨房这方面的手艺。”
她摇了摇头,一副“你这个完全不懂民间疾苦的少爷!”的样子。“我想要补补补,那也要家里财力够雄厚,不好意思,我家没这种本钱。”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你家是小康家庭,经济上应该没什么困难。”
“……我有一对开明的父母,他们总是让我顺着兴趣发展。可以吗?”他干么一直缠着这个话题不放?没错,因为不是亲生女儿,母亲根本不愿意浪费金钱在她身上,不但如此,还努力从她身上榨取劳力,训练她成为厨房最佳帮手,好在她够争气,读书从来不靠补习班。
“我还以为现在找不到开明的父母。”言下之意,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词。这是当然,一下子推说家庭经济状况不允许,一下子推说父母开明,就是小学生都能察觉出其中大有文章。
“如果你不想包饺子,就到旁边纳凉,别在这里烦人!”
邵轼齐帮她旁边的小朋友换了座位,自己递补上去,一边动手包水饺,一边继续鼓动嘴皮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岳……你父母,再怎么看他们,也没办法跟”开明“这两个字扯在一起。”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差一点失控的一拳揍过去。“你的意见真的很多!”
看到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反倒像是挖到宝藏似的开心的笑了。“太不可思议了,原来你也会生气啊!”
“机器人都会秀逗闹别扭,我当然会生气。”
他逗弄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样很好,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自我要求表面上维持某一种不冷不热的情绪状态,会很容易生病的。”
她怔住了,原来他早就看穿她的表面功夫,知道她习惯压抑、隐藏自己。
是啊,这是她的生存之道,因为脸上只要出现一丝丝不驯,藤条就会重重往她的小腿肚抽打;心情太好了也不行,母亲见不得她眉开眼笑,总会以冷言冷语酸她刺她……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变成这种善于伪装真实感觉的人。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从小会接受这种训练?”
“……你这个男人真的很罗唆!”楚玉寒的唇角轻快的上扬。同样是罗唆,他给她的感觉只有关心和温暖。
“小家伙们,别再看了,再不包水饺,待会儿不准吃。”他随手摸了摸围绕在旁边的小脑袋瓜,大伙儿闻言哄然一声散了开来,大家争相包水饺,就怕待会儿没得吃,他见了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他喜欢这里一一这是个可爱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