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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赢了。”站在山下的古典面露喜色。
“不。”烟雾摇了摇头：“对抗宙斯，那是他们巨人之间的战争。雅典娜说过不干预，但她没说要帮助殿下。所以，战斗还要继续。”
远处，天地的中央，亚当与乌利尔的身影依旧交织在一起，就好像蝙蝠与乌鸦在天空中撕咬。红黑的血液交织着洒落。
“不行了，时间不多了！”乌利尔猛地大喊。
奥林匹斯山顶，穷途末路的宙斯身后，从开始到现在一动不动的依琳缓缓地张开一对羽翼，化作流星直冲天际。
在靠近亚当和乌利尔的时候，却被黄昏一把拦住。
“别伤害她，她是蒂娜的母亲。”没有回头，亚当依旧在全力战斗。
“蒂娜的……母亲？依琳殿下？”黄昏缓缓收起自己手中的黑光。
依琳眉头一皱，右手一甩，抽出腰间的宝剑，刷地冲了过来，挥剑砍向黄昏，却被稳稳接触。
“很痛啊……”
黄昏俊俏的眉毛皱成了一团，虎口在流血，宝剑冲蕴含的天界气息正在缓缓侵蚀着他的血液。
论实力，黄昏比依琳不只高一个层次，但不能伤害依琳，又要制服她，黄昏唯有用这种办法。
忍着疼痛，黄昏一把将依琳手中的剑夺了过来，甩向后方。
正在此时，天空忽然暴虐地轰鸣起来。
原本停滞的云层又一次旋转，汇集成漩涡。
无数的闪电来回跃动，威力逐渐加强。很快，这种跃动不再停留在云层之间，而是直轰地面，看起来就好像天地间架起的无数支柱，每一次的轰鸣都夹带的无数的爆炸声！
海水奔腾，狂放大作，整个世界此时就好像炼狱一般。
地面上，血族、人类四处逃窜。好像是天地的恶作剧，闪电追袭，却又每每擦肩而过。
忽然间，一道巨大的闪电凌空轰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直接绕过雅典娜的防御，交错之间，直接将纠缠在一起的乌利尔与亚当分开。
亚当猛然转过头去，宙斯带有月石残片的左手并没有举起。
“不是他，那是谁？”
“还是……来了……”乌利尔缓缓地抬起头仰望，神色凝重。
天空中，云漩涡的中心处骤然下沉，冲破云层，巨大的黑色龙首呼啸而出！
“路西法——撒旦！”
第十八章：‘千年之约’的束缚
奔腾的雷电，滚动的云层。天地间黑与白交错，映出狰狞。
大魔王——路西法——撒旦降临了！
巨大的龙首布满的黑色鳞甲在闪耀着微光，黑色的瞳孔覆盖了眼眶，巨大的鼻孔喷洒着炙热的龙息，长长的龙须伴随着闪电在他的四周跃动。
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庞大龙躯，笼罩了整个雅典。一种阴沉、狂暴的气息吹袭大地——这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地面上的人类，在他的面前就好像蚂蚁一样渺小。不仅仅是人类，就是巨人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在他的面前，世间万物都只能匍匐在地。
“很久不见了，亚当。”那声音仿佛来自整个天空，震动着天地。
“路西法大哥，两千年前你让我有空到地狱来看你的，我来了。”亚当恶魔般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路西法？我几乎都忘记这个名字了……现在他们叫我撒旦，或者叫我龙神也可以。”
“呵呵……撒旦？”亚当微微紧了紧拳头，很显然，撒旦并不像两千年前那么友善。
“撒旦——叛逆者、诱惑者的意思，是他们给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欢。”
“那么，撒旦。”亚当顿了顿，问道：“你是来帮助我的，还是来封印我的？”
“都不是，我只是来带走两个人。”撒旦微微低下巨大的龙首，闪电在他的左右流动。
“带走谁？”亚当问。
“堕天使乌利尔，还有天界天使依琳。”
“为什么？”亚当隐约觉得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因为不管是堕天使还是天界天使、或者恶魔也好，按照‘千年之约’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有应该呆的地方。”撒旦缓缓地将巨大的龙眼转向乌利尔：“怎么样，是跟我走，还是我捉你走？”
乌利尔面无表情，缓缓地将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剑指向撒旦：“试试吧。”
“有必要吗？”
“为什么没必要呢？”
“在天界，你连米迦勒都打不过，如今却要挑战我？你这是为了什么？”撒旦微张的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在撒旦叛离天界之前，乌利尔别说作为天界的四大战力，就连权力中心都进入不了。
而路西法的名字，本来就蕴含了晨星的意思，是太阳存在之前的星星，是上帝的右手，第一位天使，唯一的十二翼天使，如果不是上帝苏醒过来，四位炽天使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两者实力的差距可想而知。
“打不过就不打吗？”乌利尔冷笑起来：“你不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耶和华的？有哪次挑战之前，你自认为能赢吗？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撒旦沉默了，恐怖的沉默，天地间只剩下闪电恐怖的轰鸣。
“放了我好吗？”乌利尔问道。
“我既然知道你在这里，既然来了，就必须带你走。”
“那至少让我做完该做的事情……”乌利尔的目光缓缓转向亚当。
“这是不允许的。”撒旦的声音中夹杂了长叹。
“你不能这么做。”亚当说：“你不能带走依琳。”
相对于与乌利尔之间的仇恨，亚当更在乎依琳。显然，面对最接近神的撒旦，纵使他能凌驾于血族、巨人，甚至第一城市之上，也没有反抗的余地。能够同时对抗四位炽天使并取得绝对优势的撒旦，绝不是现在的他能对抗的存在。
“抱歉，亚当，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这是我和耶和华的约定。”撒旦缓缓将龙首没入云层，不再聆听他们的声音。
云层中，一只龙抓伸出。
亚当猛的回过头去，发现乌利尔正在疯狂的挣扎，身体却与远处的依琳一起身不由己地朝着龙抓飞去！
“住手！”亚当咆哮地冲过去。
但他们的速度太快，瞬间便化作光束消失在亚当的眼前。那龙爪迅速合上，收入云中。
“撒旦……”亚当仰望着滚动的云层，低声呢喃，双手颤抖。
“亚当，快点，将月石残片吐出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否则，你的身体将会……”脑海中传来声音。
“撒旦——！”歇斯底里的怒吼响彻天地，阵阵血雾在亚当的四周升腾。
无数的血族闻风而动，他们在空中汇聚成洪流，涌向云层。
亚当仰起头，暗红的双眼闪动，云层迅速被撕裂开来，一缕阳光照亮了世界！
已经是早晨了，只不过战斗太激烈，浓厚的乌云覆盖了雅典，没有人发现。
那阳光照射到亚当身上，升腾的血雾剧烈燃烧。照射到地面，原本涌向云层的血族被悉数逼了回来只能就地躲藏。
亚当咬着牙，冲向云巅！
“住手！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会耗尽你的精血！”脑海中的声音撕心地吼。
但是又能怎样呢？没有人能阻止他，所有的血族，银铃、烟雾、朝阳，甚至是黄昏，所有的血族，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亚当化作红色闪电，跃上云层。
云颠之上，撒旦已经远在数万米之外。
亚当使出全身的力气冲刺。
“住手，时间快到了，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没有理会，亚当继续冲刺。
“在阳光下高速移动，还燃烧着精血，你会把精血全部耗尽的！”
依旧没有理会，亚当疯狂地冲刺，在空中化作蝙蝠躲避阳光，却没有拍动翅膀，而是直接运用念力极速飞行。
“住手，住手！你已经到了极限了！”
撒旦的身影渐行渐远。
恍惚中，亚当看到云层将自己吞噬。
恍惚中，亚当看到大地在向自己靠近。
恍惚中，亚当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炙热了。
恍惚中，无限的冰冷袭来。
恍惚中……
……
“爷爷，快过来看，一个蝙蝠精。”是久违的中文，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他是蝙蝠精？”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看到他从蝙蝠变成人形。”
“蝙蝠精昏厥应该是变成蝙蝠才对！”
“可是……刚刚他真的是蝙蝠！我看到了！”
……
“爷爷，不能救救他吗？”
“我不知道怎么救，他的情况很特殊。”
“给他血如何？蝙蝠好像都吸血，就好像我们病了要喝水一样。”
……
“没反应。”
“爷爷，说不定他只吸人血。”
“我们哪里来的人血。”
“我去找蚊子精要，我知道他总喜欢藏东西，肯定有。”
……
“来了来了，我打得他半死才肯交出来的！”
……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亚当……”已经有点陌生的中文。
雅典的永夜之卷【完】
第二章：小狐狸
“这是什么！”亚当在意识中猛地呼喊！嘴巴死死的闭住不肯喝。
“你傻了吗？血你都不喝。”意识中传来耶稣的声音。
“乖~不喝药好不了的，来，乖乖喝药~”女孩笑眯眯地将木碗猛地往亚当的嘴边凑，那神情看起来像在哄骗小孩。
“这是血？为什么要喝血？如果我病了，我该吃点稀饭！”亚当在意识里吼叫。
“真是个好主意，如果我能和她说话，我一定让她给你弄稀饭，然后叫你狠狠地拉肚子！”这次是蔷薇的声音。
吃稀饭会拉肚子？亚当一时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没时间搞清楚了，因为小女孩已经找来了树枝，硬是撬开了亚当的嘴巴把血都灌了进去。
很奇怪，血进入口中的时候，亚当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你太过分了！呃……等等……”亚当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被她那么灌，自己居然没呛到。
再注意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呼吸。
“我死了吗？”亚当忽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差不多了，反正你该死。”蔷薇回答。
“别理她，你没死，你是血族，不需要呼吸。”
“血族？”亚当的意识有点混乱，记忆正在回归，就好像高速放映的电影。但显然电影还没播到这部分。
“就是……就是吸血鬼！”
“什么？我是吸血鬼？”亚当的眼睛忽然睁大。
看着亚当眼睛的不断变化，一旁的小女孩津津有味。
“别那么惊讶，吸血鬼而已，你这样我很不习惯。”耶稣说。
“真是精彩，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伟大的始祖。”蔷薇在一旁嘲笑着。现在她感觉自己像在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自己的熊熊怒火发泄出来，碰到亚当的无知，忽然变得软弱无力。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忽然觉得原来那个强悍恶心的亚当没那么恶心了。原来的亚当，起码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在和空气说话。
“吸血鬼……始祖？吸血鬼始祖不是将臣吗？”亚当问。
“天哪，我看你摔得不轻啊。将臣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就算不是将臣也应该是该隐啊。可我叫亚当……对了，为什么我叫亚当，我不是林绚吗？”
“……”
“……”
“给他点时间，他正在恢复。”耶稣无奈地说。
“是啊，让人知道我输给的亚当是这样的家伙，我宁愿不复活了，省得丢脸。”
意识之海中的两个人很快达成了第一个共识，那就是不理这个不知所谓的亚当了。
“你的眼神真丰富，你是在锻炼脸部肌肉吗？”一旁的女孩子问。
“……”
“好吧。”那女孩子无奈的扁嘴：“你还不能说话。不过不能说话也有好处，就是我可以和你聊天。之前我都是和树爷爷聊天的，可是他老爱笑我。而且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呆了几百年了，他把能讲的故事都讲完了，最近能聊的话题越来越少。而且他老爱嘲笑我笨。”
“……”
“嗯，我可以给你讲他告诉我的故事。”女孩乐呵呵地说：“例如那个关于大象精的故事。你知道大象是什么吗？”
“……”
“大象有这~么大~”女孩伸手比划着，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够长：“总之很大很大，树爷爷说那是除了龙之外他见过的最大的动物了。”
亚当听到‘龙’的字样，猛地眨眼睛，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关心‘龙’。
“你也觉得很大对吧？”女孩问。
亚当猛的摇眼珠子。
“不是？”
亚当猛的上下晃动眼珠子。
“那你想听‘龙’的故事？”
亚当继续上下晃动眼珠子。
“可是那个故事很短，很快就讲完了。呃？你说没关系？好吧，那我讲龙的故事咯。”那女孩子顿了顿，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那样子有点类似茶馆里面说书的先生：“从前，有一条龙，他从山顶上飞过。那一天，天空很晴朗，所以树爷爷看得特别清楚。他好大好大，比山还大，飞的时候看起来像蛇在水里游。但是速度要快好多好多。”
亚当投来目光，示意她继续。
“然后，然后他从西边来，消失在东边了。”那女孩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示意故事讲完了。
“……”
“真的完了，树爷爷就讲了这么多……你别翻白眼啊，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你嘲笑我笨？你太过分了！我救了你你还数落我笨？……我不想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我真的不理你咯，真的不理咯。”
女孩子跑出洞口，又从洞外探进头来：“我真的不理你咯，再也不理你了。”
没有回应。
“我说我不理你了，你听到没有啊？我再也不理你了！”女孩嚷嚷着。
依旧没有回应。
女孩开始假惺惺地说：“除非，除非你和我道歉，道歉了我就理你。”
亚当不胜其烦，无奈地上下晃动眼珠子。
女孩一下子笑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靠在床边：“好吧，既然你愿意道歉，我就原谅你了！那我们接着讲故事！”
女孩开始津津有味的讲故事，讲她的点点滴滴，讲她身边的点点滴滴，讲树爷爷告诉她的点点滴滴。
西边是一片沼泽，沼泽里住着一只蚊子精，有着藏东西的坏习惯，什么都往家里搬。不过他其实是一只公蚊子，所以他不需要吸血。可是他有个因为他的不良嗜好和他闹分居的老婆，现在住在两里外的另一个沼泽。
他老婆喜欢吸人血，所以，为了能争取早日重新住在一起，可怜的蚊子精总是偷偷到人类的小镇上去弄血，家里藏了很多，本来打算积多点再去迎回老婆的。
可是后来他发现原来血放着是会凝固，于是他又不得不每天朝里面放烧温的鹅卵石，可是就算这样，血还是会发臭，会坏掉。不过他并不知道，所以他积够了血，就送去给自己的老婆。结果挨了一巴掌回来，发臭的血也打翻了。
后来，他又开始积血了，这次吸取了经验，他把血藏在阴凉的地方，可是这样又会凝固……总之，他一直都在收集，但一直都很纠结。这次不好彩，他碰上了前来索要人血的小狐狸，辛苦的劳动全泡汤了。
北边是片荒原，那里除了终年枯黄的树和草什么都没有。
东边的河里住了条鲤鱼精，她总是看到小狐狸就跑，树爷爷说她害怕小狐狸吃掉它，虽然小狐狸已经郑重宣布她不吃鱼了，但鲤鱼精不相信。
南边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