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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劳改农场与其它监狱不同。”,林翔继续着自己似乎没有任何效果的谈话:“这里关押的犯人不仅仅只有政治犯,还有强,奸、抢劫、杀人,甚至犯有虐杀重罪的死囚。我会把你的所有女性家属与他们关押在一起”或者当作日常劳作表现好,或者某个政治觉悟较高犯人的奖励。嘿嘿嘿嘿。。。。。。你应该明白”在监狱里关了十几二十年的那些家伙,恨不得连母猪都要按在地上,强,奸。更不要说你的家庭女性成员。他们一定会非常享受你的妻子和女儿。放心吧!在整个劳改农场所有男人没有全部轮过一遍以前,她们还不会死”
陈守仪猛然睁开眼睛,愤怒让他的脸胀得紫中发黑,嘴唇乱颤”却紧紧咬住牙齿,没有说话。
“这里距离新京很远,物资补给情况非半糟糕。犯人伙食品种单调,除了土豆,就是玉米渣子粥。”
林翔微笑道:“监狱里经常有犯人莫名其妙失踪,伙房里也时常发现来路不明的骨头。你也知道,对于那些快要饿疯的家伙,我们管理一向很宽松。由于食物不足,他们想尽办法拼命寻找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呵呵!对于人体生理结构,我多少知道那么一点点。与男性相比,女性的皮下脂肪层要偏厚一些。油多,吃在嘴里自然更香。尤其是你那个只有六岁大的小孙子。。。。。。肉质应该非常鲜嫩”甚至很可能连骨头嚼在嘴里也是脆的。。。。。。”
“够了!你,你给我住口口”,陈守仪终于从雕像变回了一个活着的人。刚才这番话显然击中了他的要害,他的面容扭曲着,呼息粗重得如同“吭哧”作响的风箱。他拼命伸张开双手十指,又紧紧捏握成密不透风的拳。牢牢卡住手腕的铁镣,被左右摇摆撞击得“叮当”乱响。
过了很久,他终于从狂暴愤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颓然地倒坐在椅子上,几分钟后“才慢慢抬起头,用明显带有哀求的口吻”低沉地说:“放。。。。。。放过他们一”
“这取决于你”林翔收起脸上的笑意,加重语气:“底片在哪儿?”
陈守仪张了张嘴,脸上满是恐惧”从眼眸深处放射出来的目光,却隐隐还有些犹豫。
“那。。。。。。那么我呢?”他嗫嚅着问,似乎还有一点点微弱无比的期待。
“你必须死”林翔动作优雅地翘起夹住香烟的手指,淡淡地补充道:“如果拒绝,你的家人会陪你一起下地狱。而且。。。。。。他们的死法,比你更加凄惨,倍受折磨的痛苦程度也会加剧十倍、百倍。”
“你们。。。。。。你们这些魔鬼口”陈守仪双眼集张”稀疏的头发似乎随时可能狠狠立起。
“对于你们这种自绝于人民的罪犯,必须采取最严酷的专政手段。
林翔分毫不让,口气森严:“当然,如果你能坦白,党和国家可以给与一定程度的从宽。前提是、你必须交出底片。”
陈守仪沉默了。
汗水从额头上不断流下”打湿了半敝开的衣服领口。他弯曲拱鸵的后背在快速而轻微地起伏着”显然已经控制不住呼吸的节奏。
“我很清楚你们那些手段。政治监察委员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牵涉嫌疑的对象。”停顿片刻,他慢慢抬起苍老的头颅,悲凉地说:“那些东西实在太重要。一旦交出来。。。。。。你们会杀光我的所有亲人,一个不留。即便你不想这么做,伟大领袖的儿子也要杀我全家。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林翔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弹了弹烟灰”说话口气依然冷漠不变:“这里是第七十三劳改农场,不是新京。政治监察委员会只接受领袖直管,九十七公子也无法插手。只要你的家人一直呆在这个地方,那么他们就非常安全。别忘了,这里的监狱长。。。。。。是我。”
“可是。。。。
。。”对于这番话,陈守仪并不完全相信。
“没什么可是的。”林翔掉转烟头”在玻璃烟灰缸里重重摁熄,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没有选择”也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本。我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我会直接从重刑区调出上百个死囚,当着你的面,把你的所有女性家族成员全部轮上一遍”让你好好看着他们死。可以的话,也可以分给你一块那个孩子的肉让你尝尝。”短短几分钟,陈守仪已经变得苍老和虚弱了许多。他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有些散乱。林翔坐直身子,重复了一遍先前已经说过的话。
“说吧!底井在哪儿?”
。。。。。。新京城的天空”弥漫着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干燥。街头,看不到任何与旧时代类似的绿化带,也没有沿着街道两边整齐排列的行道树。偶尔有几株胡杨之类的耐旱植物矗立在城市角落,也大多早已枯萎”或者只剩下光秃发黄的枝干。放眼望去”笼罩着整个城市的基本色调,不是如同漫天风沙般的暗黄,就是被无数钢筋混凝土建筑覆盖产生的灰。政治监察委员会主任的办公室,被悬挂在窗前的帘布,遮映出一片朦胧的淡光。没弃那么刺眼,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无比惬意的清凉。但是在这种环境里久站长坐”却隐隐会感觉到越来越冰冷的寒意。
身穿黑色中将制服的逸风坐在办公桌后面,聚精会神看着摆在手边的几张底片。桌子对面,林翔坐得笔挺”脸上丝毫看不到任何表情。
“很不错。这些东西非常重要。”
几分钟后,逸风拢了拢散开的底片,抬起头,满意地笑道:“陈守仪那个老家伙终于肯招了。。。。。。年轻人,你比我想象中更有办法。看来,把这个案件交给你去处理,是对的。”不等林翔回答,他又继续道:“不过,在这个案子的后续处理上,你似乎有些擅权。。。。。。我指的是陈守仪家人的安排。”
“我正准备舟您报告。”林翔认真地说:“根据我的调查,他的家人并没有牵涉其中,甚至根本就不清楚陈守仪本人的所作所为。他的子女均为经验丰富的高级技工或者工程师,妻子也是拥有四级资格证明的专业医生。他们对党和国家还有用,如果作为同案犯一起处死,实在太过浪费。借助本案对他们敲打敲打,在七十三劳改农场接受一段劳动改造,两至三年刑满释放,他们才会更加坚定对伟大领袖的忠诚信念,创造出更多的社会财富。”
【……第三百六七节 清理 文字更新最快……】@!!
第三百六八节 破例
逸风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冷厉的目光从林翔身上慢慢扫过,说:,“这是你自己的意见?”,林翔点了点头:“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从走资派与帝国主义份子当中分离出可以争取的对象。。拉拢大多数,打击一小撮对国家社会主义抱有强烈敌对态度的反草命份子。强大自身,共同对外,这才是世界草命的最基本方针。”,逸风摸了摸下巴,紧盯着林翔,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大脑。良久,面色才慢慢舒缓下来,说:“语录背的很扎实,理解方面也完全符合领袖的意图。很好。。。。。。这件事情处理的不错,范围和影响都被减缩到最小,我很满意。”
林翔依然保持着笔直的坐姿。动作、表情、眼神。。。。。。所有一切都如同机械般冰冷,死硬。
这并非刻意做作。复制人与正常生育的人类终究不同,尤其是在大脑思维程度的开发方面,他们比普通人要迟钝得多,也本能服从于潜意识当中被灌输的各种固定概念与命令。林翔不知道红色共和军究竟制造了多严个自己的复制体,他只能按照临行前兰德沃克与刘宇晨的交代,使自己的所作所为合乎逻辑。尤其是在一切动作均符合共和军利益,以及伟大领袖统治的前提下,在一定程度上有略微超出界限的发展,才能彻底消除怀疑,让自己慢慢接近权力核心。
。。。。。。
回到七十三劳改农场,林翔的生活仍然维持着和从前一样毫无变化的模样。
陈守仪的案子只是个例。政治监察委员会对这个世界上一切事务都抱着怀疑态度。虽然复制人忠诚度远远高于普通人类,然而环境却会对他们造成潜移默化,甚至改变灌输意识当中的固定概念。在监视别人的同时”政监委员也可能被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偷偷注视着。林翔只觉得自己如履薄冰、他不可能对陈守仪放水,只能按照定律将其处死。至于家人。。
。。。。就如同他自己承诺过的那样,只要是在七十三劳改农场,他们就能活下去。
用审讯案件的方法获得更高级人物的信赖”这是林翔改变目前处境唯一的方法。
他没有从陈守仪案件中得到任何好处,也没有参与新京〖警〗察局对其家产的分配掠夺。甚至就连其家人身上搜到的十六点二克黄金、一百二十七红旗元也尽数上缴。在政监委员会总部交案的时候,逸风主任曾经暗示过他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奖励。所有一切都被林翔拒绝,谈话结尾,他甚至毫不犹豫地高呼口号~“为了实现全世界社会主义而努力奋斗。”
这些动作和语言,在外人看来显然过于做作。但林翔的身份是复制人。两点相加,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潜在的怀疑。
以陈守仪案件作为契机,林翔终于开始了自己往上爬的后续。
他以副监狱长的身份,从新京档案总局调出七十三劳改农场全部囚犯的相关资料,整天埋头于如山似海般的大量卷宗之中。由于太过忙碌,甚至经常忘记吃饭,夜间也往往两至三点以后才能休息。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存在纷争。尤其是权力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从原始时代就存在于每一个物种群体中间。即便是刚刚具有初等智慧的古猿,也会因为食物分配以及雌性生物占有率方面进行争夺。七十三劳改农场虽然地处偏远,却也同样有着权力与各自职位之间的划分。
对于林翔,监狱长孔彪其实从开始就有着难以言语的厌恶。
他不喜欢复制人。与这些依靠精卵合成技术从培养舱里走出来的“产品”,相比,孔彪觉得自己更加高贵,血统更加纯正。至少,自己经历过母体十月怀胎”有爹有妈,而不是那些目光呆滞比机器人更加死板的人形木头。
他一直将七十三劳改农场当做自己的私有领地。
同为政监委员,孔彪并不觉得必须与林翔之间产生工作上的合作。他根本不允许自己的权威遭受质疑或者分录。所谓副监狱长,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管理犯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皮鞭与饥饿。让他们感到痛苦,感到绝望,自然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林翔与孔彪的认识截然不同。他的目的是为了更快”更加稳妥的进入红色共和军上层核心。他曾经对共和军内部各种制度进行过详细、透彻的研究,从中寻找出身份替换这种最简单实用的方法。当然,林翔完全可以截杀另外一个已经身据高位,手中掌握一定实权的“自己”,从而大大缩短潜伏时间。可是这样做极其危险每一个复制体都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人。他们拥有自己的势力圈子”认识各自不同的对象。上级、下属、间楼或者直接的联络目标。一旦取代,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其中某个环节必然会出现冷场或者阻断。这很容易引起怀疑。审讯加上繁琐复杂的盘问,当不符合逻辑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自然谈不上什么潜伏。因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从几近于白纸的最底层复制个体下手。伪装他们,扮演他们,实实在在进入他们的生活,在完全相同的面孔掩盖下,过着另外一种与帝国皇帝根本不同的生活。
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很久。曾经答应过应嘉的半年,也许会一直延期下去。
林翔并不觉得后悔。他已经等待了足足上百年。一个人独自在这个荒凉世界上生存,总有着难以言语的孤独感。
是的,他不缺少朋友。
帝都和隐月城里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然而,他们与记忆深处那些曾经同生共死的人们终究无法重合。人,总要为了某个目标去做点什么。从白皮肤蓝眼睛的人群当中,一样能够收获友谊,却无法构成自己生活的全部。尤其是在近乎无限的生命前提下,生活的意义已经不可能用单纯的吃吃睡睡来诠释。
以一个小小副监狱长的身份接近方雨洁,或者是拥有强悍寄责将实力的上将荣光。这种举动无疑是在告诉别人自己就是间谍,找死。
本本分分干好本职工作,得到上级赏识、嘉奖从而一步一步往上爬。这才是真正符合逻辑,也不会引起怀疑的王道。
孔彪把持着七十三劳改农场的大权,作为新来者,林翔还没有愚蠢到短时间内与之爆发矛盾的地步。他只是借助陈守仪一案,让自己在审讯以及挖掘秘密等方面的“特长”显露出来。旁敲侧击,以实际工作得到上级肯定,从而晋升更高的位置。
复制人的思维简单机械除了被用于特殊方面的记忆储存体,他们不可能在任何方面拥有特长。当然,这种情况也并不绝对。在某些特定的情况洗,人类大脑很可能因为外部作用,被刺激或者应该说是在习惯作用下,产生一定程度的跳跃性变化。就如同某道难题突然被解开,或者对某个问题突然产生无比清楚的认识。没有任何预兆,白痴可能成为某方面领域的天才、学者。这种事情在人类历史上很常见,也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
林翔只是想要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符合逻辑谁也没有规定复制人在审讯案件方面禁止拥有天赋,或者永远不允许探究某些已经被埋没的秘密。如果将它们深挖,找出以符合共和军利益,不违背伟大领袖号召前提下成为自己的功绩。。。。。。副监狱长的位置,很可能变得炙手可热。
。。。。。。
站在荒凉的戈壁滩上远眺,七十三劳改农场其实只是地平线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凸起。灰色的钢筋水泥似乎永远也不会产生任何变化,只有栽种在农场周边沙丘上层层叠叠的芨芨草,在呼啸的风声中起伏摇摆如同一片灰黄夹杂着点点绿斑的古怪厚毯。
七十三劳改农场外表看上去并不如何阴森可怕,散落在荒原上的水泥建筑,被一条用汽车轮胎碾出来的道路串连着,孤零零矗立在远处。厚重的防护垛口遮挡住警戒塔内的武装士兵,看不到一个人影偶尔有几只沙鼠从地洞里小心翼翼钻出,飞蹿到草丛深处,一边大口狠嚼鲜嫩的茎秆一边竖起耳朵半直起身子,警惕地观察着荒野上任何微小的动静。
墙内墙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
透过通着高压电的铁丝网,可以看到被灰色辐射云覆盖住的天空。高墙内侧的警戒塔楼内部,不时闪过全副武装军人的影子。这仅仅只是摆在明面上能够看到的部分,至于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监视哨兵,或者墙壁内部是否架设着能够依靠机械操作的大威力兵器,恐怕只有监狱管理者自己才清楚。
林翔身穿崭新的黑色政监制服,双手背在身后,保井着最标准的军人站姿,默默仰望着在淡淡阳光下缓缓升起的独星国旗。
红色共和军与记忆中的国家完全不同。国歌,已经被《金天正同志万岁!万岁!万万岁!》取代。曲调听起来颇为壮烈激昂,歌词却就是在简单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当中来回重复。五分三十六秒的曲长,“万岁”,两个机械单调的音节,足足占据了五分一十九秒。
至于国旗,应该是延续了旧五星红旗的设计风格。摆放在旗帜左上角的一大四小五颗红星,只剩下中间那颗